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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八章 ...

  •   裴止觅察觉钟栖今日颇为不寻常,可是思来想去脑子里掏空了也不知到底是为什么。
      还没待裴止觅开口问,听到钟栖说了话,裴止觅却没听清钟栖说的是什么。
      钟栖在袖中的虚握着的手握紧了,指尖抵着手心,拇指掐着中指,十指连心,丝丝缕缕的痛楚从手上传来,钟栖下了决心,深吸口气,抬起头,嗓音沙哑夹杂着些怒火,将那日裴止觅醉酒时对裴止觅说的话又捡起来重新讲,语气冷漠且决绝:“裴公子既已成亲,就不要出来招惹是非了。”

      暧昧的灯火也未能缓解钟栖有些惨白的脸色。
      调高了一度的话砸在裴止觅头上,将裴止觅砸晕了,裴止觅一时间怔愣,十分困惑怎么扯到这上面去了,停顿好一瞬间才想通了为何钟栖对自己态度十分疏离抗拒。
      裴止觅往前几步靠近钟栖,伸手去攥住钟栖的胳膊,解释道:“钟栖,我没成亲。”
      “我原以为你知晓的。”

      钟栖挣了挣手腕,裴止觅力道大,没有挣脱,蹩着眉头沉声道:“放手。”
      裴止觅委屈,声音弱弱:“我怕你跑了。”
      钟栖抬眼扫他一眼,挣不开的手在心底搅动起一阵恶寒。宛若一条阴暗冰冷不断吐着猩红信子的蛇盘踞在钟栖心头,无声吞噬着钟栖对裴止觅的感情。
      “裴止觅,你做那等朝秦暮楚四处留情之事莫要同我有瓜葛。”
      “我们两年前就断了,如今你切莫来招惹我。我走我的阳关道,你走你的独木桥,互不打扰。”

      死皮赖脸如裴止觅感受到面前钟栖散发出的冷意也立刻收回手,见钟栖面色不对,眸中满是隐忍,凑近看眼尾都是红的,话也说的毫不留情,裴止觅慌了神,正色道:“我冤枉。我裴止觅又不是那种滥情花心之人,我以为你回来后我见你待你好你是明白我的心意的。”
      “那日我果真未曾成亲,未曾跨火盆,更未曾同那人一拜天地。”
      “你若是不信,大可以去挨个问街坊四邻,亲自去问也好,派裘安去问也好。”
      “我当真没成亲,未曾做对不住你的事。”

      裴止觅苦恼,见钟栖红着眼眶,手忙脚乱地从袖中掏出帕子,嘴上也没停,尽力使自己的解释听上去不那么乱七八糟:“眼见不一定为实。”
      “我也没料到事出那么突然,柳氏丧心病狂地一通胡来让我成亲。”
      “我原以为她询问只是试探我的心意。”
      “那女子原是柳氏的远方亲戚,她父亲是秦城的巨贾李圭,想来你也听说过他。”
      “李圭膝下儿女众多,女子只因是旁出并不受宠,所以才由得柳氏一通胡来。三书六礼都没办完全,就把人娶过来了。”

      “我前一日被锁在房中后,放心不下你,于是派人去你府上打探,仆役回来同我禀报,我当时听到你府上没人的消息,无可奈何,情急之下想了个计策。”
      “成亲当日,我提早安排了个身量相似的奴仆扮作我,让他身着喜服随迎亲队代我去迎娶那个女子。我早起就骑着马去城外寻你,并且托人去了河边码头还有官道上找你,都未找到你的踪迹。”

      钟栖看着裴止觅,脸上没什么神情,手下的床褥的面被钟栖攥地皱皱巴巴的。
      钟栖也不讲话,不说信还是不信,待裴止觅继续说下去。
      “柳氏欢喜地等在府中,见牵着女子进祠堂穿着喜服的人并非是我,知晓我是逃婚,当下犯了心疾,但柳氏十分好面子,尽管被婢女搀着还是哆哆嗦嗦拖着一口气吩咐下去把成亲的礼节做完,我寻不到你,晌午回府听人禀报了这些事,没有柳氏拦着,那个女子当日被我以八字硬克长辈为由送走。”

      虽是这般解释,可钟栖心中仍存疑,沉默听了许久才开口:“她为何肯走。”
      “她自然肯走,天下熙攘,皆为利,给了好处,自然便走了。”
      连带着她的嫁妆并上洞房里头的值钱东西,嫁妆是李姓女子自己要的,洞房里头的东西是裴止觅给的,李姓女子大可以改头换面远走高飞随心所欲的去做她想做的事,再嫁人也好,自己一人安安稳稳过一辈子也罢。

      裴止觅举起手发誓:“今日我裴止觅所言如若有半句不属实,我必被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钟栖心中那些挣扎着厮打着的情绪被裴止觅推搡出去,那团堵在喉咙口的东西被裴止觅捏碎了扔在地上。
      钟栖冷着的脸流露出点委屈神色。

      “她呢?”
      裴止觅知晓钟栖问的是柳氏,想到柳氏,裴止觅轻嗤一声,眼中鄙夷之色显露:
      “柳氏,虽是刚上年岁,但身子骨不好,现下静养在府中,大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了,行将就木还不安生。”
      说道不安生时,裴止觅眼中厌恶之色更甚,毫无遮掩地摊开来摆在钟栖面前。
      裴止觅欲言又止,略微停顿了下,不想将前些个日子柳氏找人做媒的事同钟栖讲,免得钟栖堵心,言语含糊带过。
      殊不知钟栖已见过一群媒婆堵在裴府门前的情景。

      钟栖见裴止觅如此神情,再联系之前在裴府门前瞧见的,再怎么傻也想明白了来龙去脉。
      “你也知晓我的性子,先前虽被她摆了一道,但并不会任她摆布,以前不会,如今更不会。”
      裴止觅琢磨着:“从前未经世事,是我做的不好,现在不会了。”
      裴止觅说到此处,心中涌上一股子酸涩,他俩就因此生生错过了两年。
      若是钟栖是个女子,如今孩子都有了,说不定还会张口喊爹爹呢。
      但这不怪钟栖,怪只怪自己当时年少,还不懂如何十分妥帖不出岔子的把二人之间这些障碍清扫干净。

      裴止觅双臂一张一只手托着钟栖的腰,一只手揽着钟栖的膝弯把钟栖抱了起来,轻放在床榻上。
      裴止觅坐在钟栖对面,紧绷着的肩背顷刻间崩塌,脸低着在离钟栖面的两寸远处,如鲠在喉,声音既低又哑。
      “这两年,原是……我对不住你。但……你不能……”
      红眼病会传染,二人此刻嗓子都哑了,钟栖说不出话,睫毛簌簌发颤。
      男儿有泪不轻弹,但裴止觅眼角的泪珠子却欲落不落,嘶哑着嗓子跟钟栖算账:“你怎么这样忍心,我什么都没听你讲过,也没跟你说过不同你好了,我找你那么久,凭什么算作是咱俩断了。”
      他说这话心中也忐忑如履薄冰,生怕钟栖真的说什么反驳自己。自己就成了个笑话。
      钟栖喉结滚动,攥着的手终于舒展开些:“我不该……走那么久。”他不该意气用事,应先问清楚的。

      两人沉默好久,卧房中细微声响此刻在二人耳中无比清晰,外面雨又下的大了,屋内渗透进一股子潮湿幽深但又不算强烈的雨水气息,使人闻着心中格外宁静。

      还是钟栖先开的口,见裴止觅似乎是哭了,他手中还拿着帕子,于是乎便说道:“擦擦。”
      此刻才察觉自己有些狼狈丢人的裴止觅俊脸轻赧,一整张脸凑到钟栖眼前给钟栖看,手指着自己眼下:“我没哭。”

      钟栖十足给裴止觅面子,想着看点什么转移自己的注意力,眼神不知怎的落在裴止觅手中的帕子上,嘀咕:“这帕子……”十分眼熟,钟栖倏地想起上次这帕子是擦过什么,恨不得将舌头咬了去,自己干嘛多话呢。
      裴止觅不知所云道:“啊?”
      钟栖摇摇头:“没什么。”

      裴止觅反应过来钟栖问的是帕子了,但又怕触钟栖不高兴,试探性的问道:“上次那事,你不生气了?”
      钟栖脸有些热,心头刺刺的,面上有些冷意,抿抿唇呛他道:“我能如何?”
      裴止觅小声嘟囔:“我正处血气方刚之时,当时实在是想你想得紧了才控制不住自己,日后不会了。”
      裴止觅说完面上八风不动但还有贼心没贼胆地看了眼钟栖。
      钟栖听到这话扫了一眼裴止觅两腿之间肚脐下三寸的位置,裴止觅身子里一股热流立马向小腹处涌去,心里一哆嗦——他石更了。
      裴止觅故作镇定地用几不可见有些颤抖的手挡着那处地方:“你别乱看。”他受不住。
      虽有衣裳挡着可裴止觅那处的变化实在明显,还有裴止觅的遮掩动作也很是拙劣,钟栖装作不经意地瞟来瞟去,看得裴止觅又硬几分,那处被箍得有些疼,裴止觅咽了口水,钟栖故意问道:“怎么?”
      “你再看我方才的话就不做数了。”
      “你是为了哄我才说的?”
      裴止觅自知没理:“不是。”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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