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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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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止觅一瘸一拐的回到自己府上。
门刚掩上,背后传来李叔的讶异声:“少爷的腿……”
裴止觅:“无碍,只是崴了。”
李叔急得直拍大腿,崴了怎能说是无碍呢,少爷当真不在乎自己的身子:“我这就去找大夫。”
裴止觅无奈:“天色这样晚了,等明日,今日就不必了。”
皇上不急太监急,李叔也只能干着急,紧盯着裴止觅的受伤的那只脚,无可奈何:“是。”
“少爷记得上药,抹点红花油。”
裴止觅摆摆手,似是压着不耐烦道:“我自己的身子如何,我心中有数。”
裴止觅说完压着步子回了房。
裘安趁用饭时旁敲侧击的打听裴止觅的身份。
“今日来的这位大人是……”
钟栖舀白粥的手顿了顿,像是粥里面吃到砂砾,心中不爽利,轻蹩眉头思索,好一会儿才惜字如金道:“县令。”
裘安心道果然如此,同自己料想的一样。
“该如何称呼呢?”
钟栖明摆着不愿意多费口舌,能省则省:“姓裴。”
他对裴止觅只知名不知字,也不方便跟裘安告知裴止觅的大名。被今日裴止觅这一通闹得心烦意乱,也不想再说别的,言尽于此。
裘安不再问了,怕再多问一句,钟栖估摸着要放下碗筷起身走人。
倒不担心钟栖会跟自己发脾气。
他跟了钟栖一年有余也没见钟栖对他人摆过脸色。
当然,那位裴公子除外。
屋内一时安静,只余轻微的碗筷碰撞的清脆声响。
酒壮人胆。
堂堂裴县令裴止觅竟也有一日需要借助酒力方能做事。
裴止觅小心翼翼的踩着木椅翻过石墙。
一回生二回熟,这次没出什么岔子。
裴止觅暗自得意,深觉自己聪慧,面上还有几分洋洋自得之意。
而后摸索着凭着先前的记忆到了钟栖卧房门前。
裴止觅踌躇半晌,又觉不妥。
今夜是做贼。
做贼怎能走正门呢。
于是乎又走几步轻手轻脚的到了钟栖卧房的窗下。
蹑手蹑脚地推窗,头一回爬窗户的裴止觅,不知是因为什么手似乎还有点抖。
黑咕隆咚的,脚放下时不知触碰到了何物,硬硬的,咕噜噜地从窗户前的几案上转几下滚了下去。
“咚。”
重物砸在了钟栖床榻前铺的毯子上。
借着微弱月色,裴止觅看清楚了掉落下去的是何物。
原来是个瓷瓶。
瓷器落地动静过于大。
把卧房内的人吵醒了。
钟栖手肘弯曲支起身子坐起身,神情恹恹,透露着被人吵醒的不爽利。
见裴止觅一脸无辜委屈样,缓了一会儿神才开口,略带沙哑的声音质问道:“你来作甚。”
知晓自己爬墙爬窗做贼的裴止觅,抿抿嘴,似是做错事的孩童,老老实实低头站着,身后背着的两只手心虚地搅动下,眉眼低垂,嘟嘟囔囔道:“想你了。”
就来爬窗了。
钟栖又问,还没待开口,外面传来裘安的担忧声:“公子,发生何事?”
伴随着的还有裘安推门,朝这边走来的声响。
钟栖只得把到嘴边的话憋回去,深吸一口气,无关痛痒的换成两个字,略微拔高声调道:“无事。”
裴止觅上次被人扫地出门,这次长了记性,喝醉酒还记得自己是做贼,心里念叨着做贼不能被人发觉。
寻了个落脚地两手一撑借力下了地。
矮身把自己团了团抱膝藏在几案下。
八丈高的身子蜷缩成一小团。还不忘眨巴着眼瞅钟栖,在嘴边放了根指头示意钟栖不要多讲话。
钟栖瞧着裴止觅迟缓堪比老妪的动作,仿佛动一下要耗费许多力气,喘粗气,因此不得不掂量着来,心里有点想笑。
裴止觅竖着耳朵听着院内动静,待听到‘吱呀’木门掩闭声,才松了一口气,一骨碌有些许笨拙地从几案下钻出来。
裴止觅捡起瓷瓶,双手捧着青瓷瓶,颇为小心翼翼的放回大致是方才摔下来的原位置。
钟栖睨了他一眼,一副不想多言语的冷清模样。
钟栖摸索着下床点灯,一袭白衣被熏染上暧昧的光。
看到烛芯太长,又不紧不慢从柜中拿出一把剪刀,把过长的烛芯剪掉。
裴止觅一瞬不瞬地看着钟栖,矜贵而薄的背,一只手就能把过的细瘦的腰,略有些空荡荡的衣摆,蜡烛点亮的那瞬间,裴止觅看清钟栖的眉眼,心尖儿都颤了颤,不敢高声语,又难以自已的想去靠近、抚摸、亲近……
自己好像是害了病。此刻又像是清醒着了。
直至钟栖在自己面前蹲下身子,裴止觅又堕入云里雾里,也憨的随之蹲下。
钟栖仔细瞧了瞧裴止觅的脚,伸手摸到裴止觅前日扭到的脚踝处,轻声问道:“可还疼?”
面前是钟栖无比接近自己的脸庞,薄唇一张一合,裴止觅听不到钟栖再说什么,只觉得好香好香,耳朵发烫,想再凑近一点,不论钟栖说什么都配合点头。
靠得近了闻到裴止觅身上淡淡的酒气,到也不惹人讨厌,裴止觅先前那些举动也就能理解了,钟栖以为裴止觅还能同自己讲话,还知道躲起来,应该是半醉半醒。
钟栖心里有丝愧疚,撤回手又同裴止觅讲:“你起身走几步。”
只见裴止觅倾身凑近,点点头。
钟栖对着这醉鬼无语凝噎:……
心道高估裴止觅酒量了。
裴止觅开始喊钟栖的小名。
钟栖直起身,自顾自倒了茶水喝,仿佛是真的渴了。
裴止觅也紧跟着贴过来,力道有些大,不像是贴倒像是撞。
亏得钟栖有先见之明先把喝得那口茶水咽下去,不然就呛水了。
钟栖骂到:“裴止觅你有病吧。”
裴止觅见钟栖又肯理自己,肯同自己说话了,喜笑颜开,比四月的牡丹开得还灿烂,被骂也高兴,不回嘴。
钟栖心软了软,别过脸在心底小声啐他了一口。
裴止觅箍着钟栖的胳膊,劲儿太大,钟栖挣不开,由着裴止觅去。
钟栖倒吸一口气,被箍得太紧,用不上力气,只挠痒痒般的掐了下裴止觅的腰:“疼。”
裴止觅这才松了几分力道。
小心翼翼地蹭到钟栖的脖颈边,把脸埋进去。闻到钟栖身上熟悉的气味,哼哼唧唧:“阿亦瘦了。”
转为两手搂着钟栖的腰。
顺便占便宜。
钟栖不咸不淡地说道:“与你何干。”
与谁何干……
你是何人……
裴止觅闷声,脑子中的东西都黏糊在一处,风干了,倒不出什么东西,苦苦思索了好一会儿才知道该怎么说,说话喘气呼出的热气萦绕在钟栖耳畔久久不散去,夜晚的少的可怜的凉气一丝不剩:“我心疼。”
钟栖岿然不动,就这样被裴止觅搂着,撇开眼,面无表情道:“裴止觅,你醉了。”
心中的那股子气压过一时不察被激起的心中的波澜。
钟栖攒了气力,趁裴止觅不防备,一把推开他冷冷淡淡推拒:“既已成亲,就不要再出来招惹是非了。”
这种意料之外的被动感。
他很难受。
他得尽快摆脱裴止觅,跟他断的一干二净清清楚楚、再无任何瓜葛才好。
裴止觅被推到了床榻上。
坐在钟栖方才睡过的地方。
有些憨的,慢吞吞上手摸了摸,十分惊奇的发现还有余热。
钟栖皱眉:“你做什么呢。”
裴止觅不理他了。
裴止觅愣了半天,似是在反应自己在哪儿,才又抬手去搂钟栖,钟栖一只胳膊挡住他的手:“别碰我。”
裴止觅用上了八分儿的劲儿,再一次圈住钟栖,这次是腰,裴止觅把钟栖带到自己跟前。
钟栖去掐裴止觅,想挣脱。
二人推搡间,钟栖下手重,裴止觅被掐疼了,腰一软,连带着钟栖一起再次跌落到床榻上。
身下咯着被子。
挣扎半天,无果,钟栖累了,无心再跟裴止觅纠缠。
老老实实一动不动趴在裴止觅身上。
本就是近半夜刚睡下没一会儿被吵醒,现下折腾了许久,累的不行,差点两眼一阖睡过去。
强打着精神被裴止觅搂在怀中。
突然,小腹处抵着什么东西。
半眯着眼、一脸倦意的钟栖睡意了无,当即清醒过来。
同为男子,那个东西是什么他自是知晓。
更何况他二人也算是……同住过一段日子。二人亲密之事做过了十之一二。
他又阖眼,装作无事发生。
岂料抵在身下的那东西又硬几分,那么大,咯着他。
想逃,被裴止觅按着脱不掉身。
无可奈何的颇有些烦躁的叹口气。
一睁眼正对上,裴止觅像是像是浸了寒星的眸子,眼一眨不眨地看着自己。
嘴里还絮絮叨叨的。
耳边裴止觅絮叨几句,话尾带着一两声的低声喘息。
在静谧黑夜里被无限放大。像是烈性春药,刺激着钟栖的感官。
耳边燥热。
感受到了自己隐隐约约有抬头趋势的下身。
钟栖想骂裴止觅。
又没什么力气。
二人方才折腾了有一会儿,钟栖眼下又困又累。
上眼皮打下眼皮。
二人维持着这个姿势约莫半柱香时间,裴止觅侧了侧身,将钟栖从身上放下来换了个姿势,依旧是紧紧揽在怀中。
手臂上的力道只放松了一瞬。接着又原封不动的紧箍着钟栖。
裴止觅侧着头蹭裴止觅,口中嘟嘟囔囔念念有词,这次说清楚了:“我没同她成亲。”
听到这话的钟栖心中一动,闪过一丝殊色,身上升腾起的那股子燥热更甚,空出一只手,有想捏捏裴止觅的脸颊的冲动,又觉不妥。
一时不查竟被迷了心窍。
钟栖在心底唾弃自己。
最信不得的就是他人的一面之词。
再者,娶亲是他亲眼所见……岂能有假。
心中这点异动很快被压下去,被内心所摒弃。
心底一软仿佛是错觉。
“我找了你好久。”
“找不到。”
“上次在宋城,差一点……”
“就能……见到你了。”
话语断断续续,说完还打了个小小的酒嗝。
宋城……
钟栖一惊,他竟去过宋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