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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去晚了,怕尸体都没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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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时候差不多了,咱们该出发了! ”
元春在门口禀报着,单汀对着铜镜整理好衣袖襟带,还特意将那块血琼小心的吊坠在腰间,见镜中的人明眸皓齿、俊逸凌然,这才满意的开了房门。
门口的元春猛然抬头,入眼便是一个蓝衣如月的倾城儿少年。
“走吧!”
单汀左手背于后腰处,右手放于腹部,端得是官腔派头,对着单汀说着,提步走在了前头,步步生风,让人不禁感叹,好一个英姿飒爽的女儿郎。
待单汀走出三步之遥后转头回望,元春这才反应过来,连忙跟上。
出县衙门口时,刚办事回来的陈衾看见单汀也都呆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拱手行礼。
待单汀走远后,门口两个守衙窃窃私语道:“咱们大人长得这样好,能力又如此出众,想必定然是要嫁给皇亲国戚的!”
“皇亲国戚算什么?嫁给皇子也不为过啊!”
陈衾听后皱了皱眉,硬朗阔斧的脸漠然沉了下来,“大人的事儿也是你们能说的?再让我听到这种话,一个个三十大板!”
陈衾的话说完,那两个守衙便噤若寒蝉了。陈衾一向是众多捕快头头,他的话也无人敢反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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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程府府邸大,且为霸一方,所以选址也是格外的讲究,在城西安巷尽头处,独占半巷地皮,四周皆是利于风水涵养的店铺牌号,离着县衙也是格外远的,好在今日去赴宴的地方不在程府,倒也省了不少路脚。
而且沂水县县城虽无往日辉煌,却好歹曾经是个富源之地,因此占地也是十分的大,沂水县城中有南北东西四长巷,这四长巷将城分为四部分,南宁街、北平巷、东兴街、西安巷。
县衙就在南宁街这边,地势较为偏僻,倒也安静,南宁街主要都是一些典当、文馆、琴行之类,平日人不多,除了有时候会一些杂耍卖艺的人沿途至此,方才热闹一些。
东兴街大多数都是些米铺油坊铁铺之类与日常生活息息相关的店铺,而平常百姓们逛的集市也多是东兴街这处,这里物品繁多且种类齐全,昨日单汀逛的夜市也是东兴街这边,东兴街是最大的街道。
至于北平巷,因为它是沿着一条运河修建且风水和缓,故而起名北平,名字虽是平乐,但它才最是人满为患的闹市,特别是到了夜晚,沿着河岸的乐坊酒肆纷纷亮起灯火,青楼勾栏,莺歌燕舞,灯红柳绿,热闹非凡。
而单汀他们要去赴宴的地方正是位于北平巷最大的勾栏旁的酒楼沅春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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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到了!”
“嗯!”
单汀为了避免穿越那烟花柳巷处便绕了远路,从东兴街绕了过来。
她停住脚步,抬头,望向那酒楼匾额上的鎏金大字——沅春酒楼,字体恢宏大气,一看便知写字之人的月匈襟非同常人,想来也是大家手笔。
早在一楼等待的李离一眼便看到了单汀二人,立马起身出门迎接。
“大人恕罪,小人迎迟了,快些入席吧!我家老爷已在二楼等候了!”
李离走到单汀面前弯腰恭礼道。
单汀摆摆手,“李管家无需多礼,请带路吧!”
李离这才起身引领着单汀元春他们往二楼去。
这间酒楼布置极好,黄木楼栏,地板都是铺就的上好青木,一楼为底厅,分布着数十处八角桌椅,应该是供来往行人饮食的。
上了二楼,入眼便是回转曲折的长廊和淡雅的流纱,房间被分为日月星风云雨六号,每号下有五个房间,六号相对,一廊三号,日月星对风云雨,格局清晰,甚为讲究。
单汀看着心下了然,看来这沅春楼不亏是京都都有分号的酒楼,确实是与众不同。
二楼没有什么人来往,与底厅的热闹完全不同,想必是被这程老爷子给包场了。
果不其然!
当单汀进了星字三号房时,看着那一排的家丁,眼眸微凝,这程家果真是家大业大,先不说包这这星字六个房的费用,单是这满桌的臻品佳肴就得千两之上了。
元春看了有一些惊讶,不过也只是瞬间而已,这些年,他跟随自家小姐出门在外奔波,早已非从前的吴下阿蒙了,京都什么东西不曾见过,虽说能在沂水县这等乡僻之地见到这些珍品,确实让人有些惊讶。
“单大人,老夫有失远迎,还望大人海涵啊!”
沉如龙钟的声音响起,让在场的除了单汀外每个人心中都有了一丝恐惧。
单汀直直朝着那坐于上位的人看去,眼神不卑不亢直接对上了那双沉重如铁的眼眸。
看了好一会儿,单汀才大方爽朗一笑,“哪里哪里,程老爷言重了,按照年龄和阅历,该是本官去拜访程老爷才对。”
“哈哈!单大人不愧是状元之才,得陛下喜爱,大人能来我们沂水县,老夫甚是高兴,以后老夫和沂水县的乡亲们就靠单大人多多照拂了!”
程有名站起身来,从上位座上慢慢走向单汀,越走近眼神中的深意越淡,最后化为乌有,仿佛从未存在。
从单汀进门那一刻,他确实有些讶然,眼前的真正如同一个儒雅儿郎一般,也许任谁也无法第一眼辨别出这是个女子来,不过……谁让她偏生挡了他的路呢!
而单汀心里同样有些惊讶,谁能想到如此威严而工于心计的程家当家人却有了那样一个儿子呢?
“琴儿姐姐,我爹呢?”
程无独自下午午膳过后便去睡觉,一觉醒来,暗红的红霞满天,整个大地都笼罩在了一片暗红之中,他看一眼那天,觉得压抑的很。
“老爷……好像是去沅春楼了,听说是平新县令大人喝酒呢!公子可有何事儿?”
那被叫琴儿的丫鬟看着较为年长,估摸着二十多岁了,一张清丽的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
程无独听完这句话,眼眸微转,朝着那丫鬟粲然一笑,“没啥,随口问问,我先走了。”
说完便头也不回的朝着自己院里走去了,路上好几个丫鬟小厮行礼问好,他通通只作未瞧见,脚步轻快却含着些许急切。
“爷,您可算回来了,快来尝尝,刚让人采摘回来的新鲜梅子。”
百宝拎着一个竹篮,欢欢喜喜的从长廊那头走来,还不等他把竹篮递上前,就发现自家爷这脸冷的可以去冻鱼了!
“爷,咋了?这府里又有那个不长眼的惹您了?您告诉百宝,百宝去替您动手!”
百宝脸色微变,立马放下篮子,作势挽袖要去揍人。
“好啊,程有名得罪我了,你去宰了他吧!”
看到百宝的样子,程无独这才停了脚步,倏然低头轻笑说着。
“好啊,这程有名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得罪我家爷,看我不带着珠宝去……”
话说到一半,百宝像被掐住脖子的鸭子一般,哑然无声了。
“去呀?怎么还站这儿?不去了?接着说呀?”
添油加醋的罪魁祸首捧着那篮梅子,慢悠悠的吃了起来。
这个时节,梅子已经熟透了,红中带了紫色,看上去甜美无比,让人垂涎三尺,胃口大开,放入嘴中,只需要轻轻一咬便崩出许多汁液来,酸甜可口。
“爷……这……老爷,咋得罪您了呀?他再不济也是您老子呀,别说借我十个胆儿了就是借小的一千个、一万去晚了,个胆儿,小的也不敢啊!”
百宝扑腾一声的跪下,哭号着。要说戏精这块,百宝有时候甚是学得程无独的精髓。
“好了,别努力逼你那可怜兮兮的眼泪水了,你赶紧想个招儿,想想怎么去解决这个事儿?”
程无独嫌恶的看一眼百宝,这才慢悠悠额的继续说道。
“这……爷,您总得先告诉小的是什么事儿吧?小的好给您想招儿啊!”
百宝一听这话就知道自己有救了,连忙顺着杆子往上爬,准备献计献策。
百宝说完后,反倒是程大少爷有些扭捏不知如何开口了!
“这个事儿,说来挺简单,就是我爹请那男人婆去赴宴了,那个……我怕她赢不了我爹,丢了小命儿。”
磕磕绊绊的一句话硬是被他分成了模糊不清的好几句话,但是百宝还是听清楚了来源,只不过……
“爷,男人婆……不会是县衙里那个女……县令大人吧???”
百宝吓的不轻,呆愣的看向自家的爷,他原本以为少爷上次只是路见不平一声吼而已,结果……这怎么还一而再再而三的了呢?
“看什么?爷让你带脑子是用来想法子救命的,不是用来装你那些低等庸俗的想法的。再说了,我和她之间仇依旧在,只是见不得我爹再造孽而已。”
程无独扔了个梅子在百宝身上,紫红熟透的梅子在百宝月青色衣衫下留下些许印记,以示警告。
“是!小的明白!小的突然有法子了,就是……可能……”
“有屁话赶紧说!”
百宝赶紧回道,“就是可能得劳驾爷挨顿骂了!”
“哦,那有何事儿,走吧,赶紧去办!晚了,那人估计尸体都没了!”
看着自家淡淡然走在院门口处的爷,百宝感叹一句,果然还是金银猜中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