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处吻》火锅煮月亮

8、第 8 章

　　田野带舒芙和糖糖去了离福利院不远处的一家火锅店。青禾镇本来就不大，镇上的火锅店一共也没几家。田野选的这家火锅店人比较少，老板娘见他们两个穿着校服还抱了一个孩子，先是愣了一下，然后招呼着他们进屋。
　　田野把糖糖放在椅子上，让舒芙坐在她旁边，然后自己坐到了舒芙对面。舒芙打量了一下店里的环境，几平米的店面摆满了桌椅，墙上贴了一些菜品的图片，最里边的角落里放着冰箱，里面摆满了矿泉水和饮料。
　　田野把桌子上的菜单递给她，示意她点菜。老板娘乐呵呵地站在旁边，手里拿着一支笔和一个小笔记本。舒芙前后翻了翻，选了点生菜和小白菜，金针菇和粉丝也拿了一些，然后少要了一点羊肉。她没来过这里，不知道价位怎么样。但她觉得田野每天打工赚的钱，一定要省着花。她想买单，又觉得可能很伤男孩子的自尊。她自己吃不了多少，糖糖也是，所以她想着给田野多点一些就好。
　　田野见她不说话了，以为她在考虑再要点什么，放下手机抬头看过去却见女孩已经合上了菜谱，没有继续点菜的意思，“就这些？”舒芙点点头，“嗯，这些就够了。”
　　田野拿过老板娘手里的笔记本一看，眯了眯眼，“就这些你能吃饱？”然后冲着旁边正好奇地东张西望的糖糖扬了扬下巴，下颚线条流畅，“还有她呢，这些不够。再点。”舒芙为难地拿过菜单，象征性地翻了两下，又拿了一点毛肚，就合上菜单，“这次真的够了。”这话是和老板娘说的。
　　田野气极反笑，“你怕我付不起钱？”舒芙有一种做坏事被人发现的窘迫感，低着头淡淡说了一句“不是……”田野没和她僵持，自己拿过菜单又点了一些，多加了一些肉。
　　等老板娘离开，田野才继续开口，“舒芙，你什么意思？存心让我难堪？”虽是问句，语气却没什么起伏，可舒芙还是能清楚地感受到他话里的怒气。这次她没躲闪，抬头注视着田野的眼睛，说话的语气都温柔了几分，却依旧很坚定，“不是。只是那是你辛苦赚来的钱，当然要省着点花。”
　　“所以你觉得我连吃一顿火锅都要省？”他眼里没了笑意，语气里也没了愠气，全部都平淡的没有一丝感情。舒芙不知道为什么他一直在误会自己的意思，没忍住脱口而出，“可是在这些没必要非要花钱的地方省一省，可能你就可以少加一会班，就可以多睡一会觉，你就可以好好歇歇……”她自己都没注意到这话里的那一抹心疼。
　　田野没想到她会这么说，一下子所有的脾气都没了，放缓了语气开口，“没事，哥哥有钱，放心吃吧。”本来还沉浸在自己情绪里的舒芙听到他那一声“哥哥”脸倏地一下就红了起来，小巧的耳垂像是能滴血。
　　田野又恢复了之前懒散的常态，只是眼睛盯着女孩的耳垂，眼里的漆黑深不见底。刚想伸手触碰，却见旁边那扎着羊角辫的小屁孩一眨不眨地盯着自己看，于是讪讪地收回手，靠在椅背上眯着眼睛看着面前的一大一小两个女孩。
　　舒芙拿过旁边的筷子，又扯了几张纸巾慢慢擦拭，田野看着她纤细白皙的手指，喉结不自觉地上下滚动了几下。“放学不回家不用和家里人说一声。”舒芙把手里的筷子递给糖糖，不痛不痒地开口，“他们在外地。”这一句话就足够田野猜个大概了。舒芙家庭环境不错他知道，但是他也看得出来，舒芙不是娇生惯养长大的孩子。相反，她给人一种超出这个年纪的女孩的成熟和冷静。女孩子养成这样的性格和家庭环境大多脱不了关系。田野摇头苦笑了一下，自己何尝不是呢？
　　舒芙把自己擦好的第二双筷子递给田野，两个人的手指相触，一个火热一个冰冷，舒芙不自觉地颤抖了一下，赶忙缩回去。田野没管她的小动作，安安静静等上菜。眼皮一抬见糖糖还在盯着他看，他轻扯了扯嘴角，笑得痞坏，但是格外勾人，嗓音都性感低沉，“小妹妹，哥哥再帅也不能这么一直看啊，嗯？”舒芙想：这人怎么回事，五岁的小女孩都要撩。没想到接着男人悠闲的语调就这样传进耳朵里，“别的女生看我姐姐她会吃醋的。”舒芙见他这么说，半羞半恼，“别胡说，谁爱看谁看。”一旁的糖糖还眨巴着大眼睛，看着这两个人你来我往的，猝不及防咯咯地笑了。
　　她这一笑，舒芙整个人都轻松多了。她最怕的就是糖糖不开心，小姑娘已经很可怜了，舒芙希望她能健康快乐地长大。如果她真的不想开口说话，她也不会逼她，只要她是真的开心。看到舒芙如释重负地笑了，田野也觉得心里舒坦了很多。明明还没成年的小丫头，非要给这么个小屁孩当爹当妈。不，以后或许可以只当妈就可以了。
　　田野选了鸳鸯锅，因为不知道舒芙能不能吃辣，也顾忌到她身边的小朋友。田野帮两个女孩烫菜，舒芙就把他烫好的菜夹一些给糖糖，然后自己偶尔吃几口，把大多数都夹到了田野面前的碗里。田野想到了什么，起身往冰箱前走去。回来的时候一手拿了两盒牛奶，另一手是一瓶啤酒。他把两盒牛奶给了舒芙和糖糖一人一盒，然后自己打开了啤酒。舒芙看着自己和糖糖同款的牛奶，嘴角有点抽搐，“那个，我不喝牛奶。”田野仰头喝了口啤酒，喉结上下滚动，“那你喝什么，我给你拿果汁？”说完就要起身，舒芙赶紧补了一句，“给我也拿瓶啤酒吧。”田野没想到她这么说，舌尖抵了抵牙齿，干脆利落地坐下，“没成年喝什么酒。”舒芙挺坦然，“快成年了，喝一点没事，我平时也喝。”田野皱了皱眉，只是很快又恢复了之前那副痞痞的模样，身体微微前倾，靠近她，缓缓道，“那要不你喝我这瓶，嗯？”他呼吸间的酒气刺激着舒芙的神经，眼前的人嘴角还挂着撩人的笑，磁性低沉的声音还在耳边久久未散去，舒芙觉得自己没喝酒好像就醉了，“不用了，还是喝牛奶吧。”
　　田野的笑意渐深，慢悠悠靠回自己的椅背，心情舒畅地喝酒。这一顿饭三个人吃了很久，主要是糖糖吃一会玩一会，舒芙一边吃饭一边还要照看小孩子，回头就见不知道什么时候田野给自己夹了很多菜，还让她不要浪费粮食全部吃掉。从火锅店出来的时候，舒芙觉得自己好久没吃这么撑了。田野拿出一根烟，眼角余光瞥到身边的小朋友，又把烟收了回去，“走吧，送她回去。”舒芙看了看时间，“反正也不远，我送她回去就行。你快去上班吧，去晚了再扣工资。”田野见她现在口口声声都是怕他花钱，怕他扣工资，低头笑了笑，“没事，我请假了。”
　　舒芙一愣，“嗯？什么时候的事？”田野没回答，弯腰抱起糖糖往路边停着的摩托车旁走。
　　假是在舒芙问能不能捎她一程的时候请的，她只问了一句话，他就把之后的行程都想好了，因为他没想过拒绝，甚至感到惊喜。
　　田野发动车子，舒芙坐在后面，两个人把糖糖夹在中间。小姑娘来的时候就因为坐摩托车很兴奋，回去的时候也是一样，小手还轻轻地向前搂住了田野的腰。田野低头看着腰间多出来的小手，回想起舒芙第一次坐他车的那个夜晚，他故意把车骑得飞快，身后的女孩明明害怕，却只敢紧紧攥住他的衣角，迟迟没有抱他。
　　他忍不住轻笑，舒芙啊，小朋友都比你有勇气。
　　而此刻，和他隔了个小朋友的舒芙正回忆着第一次见面时的场景，他和那些人起冲突是因为什么来着？
　　哦，是因为有人觊觎他女朋友。
　　所以，现在的他，不是单身是吗？

作者有话说

　　野哥内心OS：自己老婆总觉得自己是个穷小子怎么办？在线等，挺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