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处吻》火锅煮月亮

3、第 3 章

　　舒芙把微信号给田野之后，两个人加了好友，却没说过话。那天田野吊儿郎当和她说的话，好像也仅仅只是开玩笑。
　　开学就是高三，舒芙整个暑假都没敢松懈，一直闷在家里刷题，偶尔被于恬拖出去放松一下。

　　田野一大早起来就看到奶奶在院子里忙来忙去，给他洗了好多衣服，把整个晾衣杆都晒满了。他抬手揉了揉凌乱的头发，起身穿上拖鞋，往院子里走去。
　　“奶奶，不是说不用你给我洗衣服吗？你早上多躺一会。”开口的声音带着一点沙哑，还有一丝慵懒。
　　奶奶满是皱纹的手把手里他的衬衫扯平，笑得慈祥，“你这孩子，这不是马上去市里读书了吗？衣服不好好收拾一下怎么行？我们虽然是小镇上的孩子，但是也不能叫人看轻了去。”
　　田野没反驳，顺势坐在身旁的竹椅上。因为刚睡醒的缘故，他整个人都显得柔和一些，戾气没那么重，开口的语调也轻快了些，“谁敢看轻我啊？那不是找死吗。”
　　奶奶回头瞪了他一眼，“和你说过多少遍了，不要张嘴闭嘴就想着动手打架，你得和别人好好相处，这样才有朋友……”
　　老人就是这样，上了年纪就爱唠叨，说起来就没完没了。
　　田野没出声，慢悠悠闭上眼，边听老人嘱咐个没完边闭目养神。
　　放在短裤口袋里的手机振动起来，他摸出来接起，依旧没睁眼睛，“嗯？”
　　“晚上出来不？明天不是开学了吗，放松一下。”贺骁在电话那头说道。
　　贺骁和田野算是不打不相识，两个人初一第一天开学就在校门口打了一架，没什么别的原因，无非是两个问题青年互相看不顺眼。但男生之间就是这样，打过之后就什么事也没有了。两个人碰巧一个班级，一来二去的也就慢慢成了好兄弟。
　　贺骁也混，但和田野不一样。贺骁心思很简单，平日里吊儿郎当，什么也不放在心上，整个人没什么正经，也比较好相处。田野周身都笼罩着低气压，他不爱和人打交道，这么些年除了贺骁以外，没什么朋友。
　　两个人都住在青禾镇，田野家里的事情贺骁一清二楚。正因为如此，他比其他人都更清楚田野养成这样的性格到底是因为什么。他不介意，反倒很替他心疼。
　　田野起身往屋里走，手机还放在耳边，“去哪。”
　　贺骁早习惯了他的言简意赅，知道他这就是同意了的意思，“好的兄弟，一会把地址发你微信。”

　　舒芙被于恬拉着站在零点酒吧门口的时候，她只觉得太阳穴突突地跳个不停。
　　“恬恬，你说的十万火急的事情，”她抬起食指指了指酒吧门口，“就这个？”
　　于恬怕她生气，抓紧挽着舒芙的手臂开始解释，“不是，舒舒你听我讲。我可是好不容易打听到我们学校的校草晚上来这边的。你可怜可怜我吧，我一个暑假没看见他了……”
　　舒芙低头打量了一下比她稍微低一点的女孩，马上及腰的大波浪，超短的连衣裙把她的身材衬得更玲珑有致，一双银色高跟鞋在夜里闪闪发光。舒芙这才注意到，原来这些年于恬一直没怎么长个子，穿了高跟鞋还比她矮一点点。
　　她扶正于恬倚靠着自己的身体，不咸不淡地看她，“你确定你是需要这么卑微追校草的人吗？”
　　就她这常年夜店女王的气质，这么卑微追着一个男人跑就不太正常了。
　　于恬吐吐舌头，“舒舒，别人不了解我你还不了解，越难征服的我越喜欢。我们学校这校草特别难搞……”
　　看着门口进进出出的人一直盯着她们两个看，舒芙也实在不好受，“行，就这一次，下不为例啊。”
　　见她答应了，于恬也不装可怜了，拉着她的手往里走，一看就轻车熟路。

　　田野刚把摩托车停稳，就看到了等在路边低头抽烟的贺骁。他抬手把头盔摘下来，甩了甩头发。夏天还没完全过去，热度一分不减。他额间的碎发有的被汗打湿，贴在额头上。
　　田野今天穿了一件黑衬衫，上面的两颗扣子没扣，衣领歪歪地斜着，露出凹凸有致的锁骨。下身是一条黑色的西服裤。整个人都散发着一种野性与不羁的气息。
　　贺骁把烟丢进垃圾桶，在田野走到他面前时握拳给了他肩膀一下，“啧，野哥，够骚气。”
　　田野没理他，径自往前走。
　　酒吧里，五颜六色的灯光打在两个男人棱角分明的脸上，更为他们添了几分禁欲感。贺骁没停，带着田野往里面的卡座走。两个人落座，酒早就准备好了。
　　田野随意地往沙发上一坐，一只手搭在椅背，另一只手拿起桌子上的酒杯，轻轻抿了一口。
　　贺骁在他左手边坐下，也拿起一杯酒，“怎么样啊哥，明天就是青城一中的高三生了，期待吗？”
　　“期待个屁。”田野没看他，自嘲地扯了扯嘴角。
　　贺骁坐直身子，“你别这么说，不管怎么样读完高三也能考个大学拿文凭不是？我知道你想抓紧找个工作好照顾奶奶，”他顿了顿，“但是，这有文凭也能找个好工作不是，收入也……”
　　“舒芙，你等一下！”贺骁的话还没说完，一杯酒就全撒在他后背上，白衬衫湿了一大片。
　　“操！”他赶紧站起来，一边抖着身上的酒一边回头，舒芙就静静地站在原地，手上还拿着一个空酒杯，里面一滴酒都没有，全撒在身前这个男人衣服上了。
　　站在她旁边的于恬也傻了眼，她刚才远远地就看到了贺骁，这个他们学校的风流校草。原本考虑着找个什么借口上前打招呼，谁知舒芙丢下一句“看到了就赶紧去要联系方式，要到了我们早点回去”就直接朝着他们的方向走去，还顺手拿走了她手里的酒杯。于恬怕她太直接了，急着追过去，刚开口叫她也不知道被谁撞了一下，身体就不受控制地往前扑过去，结果就是舒芙被她撞到了，一个倾身就把酒不小心泼到了贺骁身上。
　　见身前的男人上下打量着自己，舒芙才终于缓过神，侧头看了一眼，才抱歉地开口，“不好意思，我朋友想要你联系方式，有点莽撞了。”
　　她身边的于恬恨不得一头撞死，这位姐姐可真是干脆利落不拖泥带水啊。
　　贺骁这才注意到舒芙身旁的女人，微微眯了眯眼。
　　“我认识你，青城高职的是不？”
　　于恬白眼翻到一半，听见贺骁开口吓了一跳，眼皮差点抽筋，“是啊，你认识我？实在不好意思，舒芙她不是故意的……”
　　舒芙实在是受不了她见色忘友这个样，没忍住脱口而出，“不是你撞的我呢？”话里透着一股鄙视，还有一丝笑意。
　　就是这一句话，沙发上一直默不作声的男人开口了，“你这是替朋友两肋插刀呢。”话里的笑意比刚才重了几分。
　　一开始舒芙被贺骁挡着，他也看不真切，也没想理他们。直到舒芙那一句“不是你撞的我呢”他才想起了这声音的主人是谁。
　　舒芙的声音软糯却不显娇弱，反而多了几分清冽又勾人的味道。
　　田野一出声，三个人都顺着声音看过去，他早就把酒杯放在了一边，此刻正懒洋洋地靠着身后的椅背，含笑地打量着他们。准确来说，是打量着舒芙。
　　这下舒芙平静的表情是真的有一点维持不住了，田野的目光直白而火热，让她有点喘不过气。
　　贺骁看着面前这两人眉来眼去的，忍不住开口，“你们认识？”
　　田野维持着刚才的姿势没动，朝着舒芙扬了扬下巴，“何止认识啊，我们还有微信。是吧，舒芙？”他把“舒芙”两个字咬得极轻，魅惑又性感。
　　舒芙没想到他还记得自己的名字，忍不住想起那天他在她面前调侃的话，耳朵倏地一下就红了。
　　田野一眼就看到了女孩透红的耳垂，起身，凑到她耳边说，“别人害羞都是脸红，”女孩身上淡淡的香气飘到他鼻尖，鬼使神差地，他抬起手轻轻捏了一下她的耳垂，“怎么你总是耳朵先红，嗯？”
　　舒芙整个人像触了电一样，下意识地就偏头躲开他的手，然后想也没想地就绕过他跑开，也没管身后的于恬。
　　于恬见状，纵使再想和贺骁说说话也得赶紧跟着跑出去追舒芙，临走还不忘扔下一句“下次见面不能说不认识了啊”。
　　贺骁回头，见田野还站在原地，两根手指轻轻摩挲着，俊脸上是难得一见的走神。
　　田野还在回忆刚刚小姑娘耳垂滑腻滚烫的触感，就被贺骁一句话拉回了思绪。
　　“我去，这啥情况！你他妈控制一下，给人家吓跑了都。”
　　田野没说话，低低笑了一声，重新坐回沙发上喝酒。坐姿都和刚才一样，可贺骁怎么就觉得眼前这人和刚才不太一样了呢？
　　于恬追出来就看到站在门口的舒芙，很明显是在等她出来。
　　“舒舒，你没事吧？”开口有些小心翼翼，她不确定舒芙有没有生气。
　　舒芙的耳垂依旧很红，情绪却稳定下来了，淡淡开了口，“没事，我们回去吧。”
　　舒芙回到家第一件事就是洗了个澡，再出来时依旧快十二点了。折腾了一晚上，她也很累了。一想到明天还要开学，头就止不住地疼。
　　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振动了一下，屏幕亮起。
　　舒芙擦着还在滴水的头发走过去，拿起手机，解锁进入微信。屏幕最上方是田野发来的一条新消息，加微信以来，两个人第一次说话。
　　尽管舒芙已经看到了消息内容，还是点开了对话框。
　　田野的头像是一面五星红旗，很简单。
　　屏幕上方干干净净，刚刚那条消息安安静静地躺在最上方。
　　“下次见我别脸红。”
　　舒芙呆呆看了几秒，猛地按灭电源键，把手机扔到一旁，关灯睡觉。
　　刚溜达到自家门口的田野见手机里没有新收到的消息，歪头轻轻笑了笑，把嘴里的烟扔到垃圾桶，转身进了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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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我们舒舒内心OS：你做个人我就不脸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