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政王真香实录》成理不说

10、第十章

　　于昭昭本想趁着大年初一的晚上出宫一趟，再怎么变态，贺九州也不会在这个时候盯着她吧？不过因着要给小皇帝熏蒸胳膊，便也打消了出宫的念头。

　　果不其然，大年初二上午，于昭昭就又见到了许之远。

　　于姑姑瞧着许之远，忽然生出了几分去承恩公府瞧瞧他爹的心情。

　　“于大人，虽是年节下，镇北王的精兵还在城中不停走动，好似在查什么事情。”

　　于昭昭立马想起上一次贺九州来养心殿说起的那位如夫人的事情，若真是查到了胡叔身上——

　　她觉得自己确实得出宫一趟。

　　可再转念一想，若是贺九州已经查到了小院儿里，只等着她自投罗网呢？于姑姑脸上纠结的申请被许之远收在眼中，许侍卫思索了片刻，笑问：“于大人在想什么？”

　　于昭昭回神，笑：“在想王爷到底在查什么事情。”

　　“好似还跟抚远将军的案子有关。”

　　于姑姑点了点头，想来想去还得出宫一趟，就算是个捉兔子的陷阱，她跳进去也不会立刻被贺九州扒一层皮，可胡叔他们就不一定了，桂花如今在小院儿里，不管到底是不是那位如夫人的帮凶，镇北王想找个由头收拾小老百姓不是简单得很。

　　当晚跟小皇帝知会一声后，于昭昭便去了小西门儿，她此次来小西门儿这里也跟做贼一般，顺子还在值夜的屋里候着，见她这回出来，脸上不知涂了什么，蜡黄蜡黄的，吓了一跳：“姑姑这是怎么了？”

　　于昭昭站在烛火下让他细看，然后问：“如何，可瞧得出是我？”除了涂抹这些，她还画了眉毛，做了旁的修饰。

　　顺子嘿嘿笑了笑：“一打眼儿瞧不出来，不过姑姑惯穿官服，那衣裳，跟男的也没啥区别，您出宫穿的这些袍子，从身后看，可更让人眼熟。”

　　小太监这么一说，于姑姑陷入沉思。

　　难道要换身儿女装出门？不过一瞬间，于姑姑就打消了这个念头，真穿裙衫出去，连天明都不好糊弄。

　　顺子看于昭昭一脸纠结，心道自己果然多嘴，不过说得也是实话，挠了挠头讪笑着说：“姑姑，奴才有个法子。”

　　于昭昭斜了他一眼：“说。”

　　顺子凑到于姑姑跟前，压低声音：“奴才听说，宫里常出去的几位公公，都有那个假玩意儿。”

　　假喉结么？于昭昭摸了摸脖子，她也有准备啊。

　　小太监瞧着于姑姑，一脸恨铁不成钢，男人最关键的是脖子上那个疙瘩？最关键的是下面那二两肉！于昭昭看着顺子的眼神儿忽然也反应过来，嘿嘿一笑：“是么？那你去给姑姑弄一个来。”

　　“哪儿还用您等，”顺子是谁，宫里最伶俐的小太监，连皇上跟前儿的三宝都比不上，早给于姑姑备下了，献宝似的呈上来，眯缝着小眼儿道：“这不是了！”

　　用个小布袋子装，于昭昭伸手捏了捏，又软又硬地说不出来什么感觉，虽然她两辈子都没碰过，但顺子这么得意，估计也差不了多远，拍了拍小太监的脑袋，笑：“好顺子，这要是帮了大忙，姑姑好好赏你。”

　　一直机灵得不像样的小太监忽然有些不好意思：“奴才不图这个，要不是姑姑罩着，奴才的小命不知道在这宫里没几回了。”

　　于姑姑瞧着顺子半天没有说话，把小太监盯得有些不好意思，才忽然笑着说了句：“那于大人日后还罩着你。”

　　“嗯嗯！”顺子不住点头，小眼睛映着烛火也是晶晶亮亮，太监一辈子就耗在宫里了，旁人给他什么他都不信，可只要姑姑开口，那就一定是说到做到！

　　顺子给的东西得缝在中衣里面，今儿是来不及了，于姑姑收好之后就悄悄从小西门溜了出去。果然，年节下长风楼的生意比起平日里冷清了不少，于昭昭路过的时候抬眸瞧了一眼，匾额的三个大字据说是梅三儿自己写的，苍劲有力，长风万里，春节只挂了两只红色宫灯，也颇雅致，若旁人不知，只看外像，怕不是会觉得是什么风雅的去处。

　　回到小院儿，她敲了敲门，开门的是桂花，看到于昭昭后还有些认不出来，胡叔过来，瞧见她，喊了出声：“少爷回来了？”

　　迎她进门之后桂花还跟在身后嘟囔：“年节下少爷跑生意，都晒黑了。”

　　于昭昭听到之后，笑了笑没多说，胡叔看她的神色，知道有话要问，便将桂花支进屋里。

　　“胡叔，今日可有人查探桂花的下落？”

　　胡叔略思忖了一下，道：“有人向旁的中人打听，不过抚远将军府流出来的下人太多，这乱哄哄的，我也是趁乱捡了这个丫头。”

　　“是官兵吗？”

　　“那倒不是，”胡叔摆手：“就普通老百姓的打扮。”

　　于昭昭听罢，点了点头：“若是有人问到您这里，就照实话说，桂花就是原来如夫人跟前的如翠，看她老实才想着留在家里使唤。”

　　想了想又问：“胡叔多少银子买的桂花？”

　　“三两银子。”这丫头，瞧着傻乎乎的，长得也不怎么好看，卖不上好价钱。

　　于昭昭笑：“若是有人来想要领桂花走，就跟他磨蹭，要个十两银子。”贺九州把官兵摆在明面上，却让人私下里打探桂花的消息，肯定有所考量，既然如此，不多要几两银子就显得心虚了。

　　胡叔也是个聪明人，连连点头：“姑娘放心，小的明白。”

　　小院是独门独户的，当初买的时候就是中意它清净，于昭昭朝着长风楼的方向看了两眼，问：“这些天王爷可有再出入过？”

　　胡叔端了刚煮好的红豆汤圆来，应道：“这些天倒是没见王爷出入。”

　　于昭昭心下了然，端起红豆汤圆吃了一口，又沙又甜，笑：“胡叔手艺又精进了。”

　　“哪儿是我煮的，”胡叔指了指在厨房忙碌的桂花：“是桂花的手艺。”

　　于昭昭忽然觉得手里的红豆沙不甜了，要真是让贺九州把人带走，就凭当初她在如夫人身边贴身侍候这一条，也不知这姑娘还能不能活着回来。

　　她想了想，问：“胡叔，桂花可有说过在将军府的事情？”

　　“不让提！”胡叔连连摆手：“那么大的火，可把人吓住了，上回我旁敲侧击地问了一嘴，把人吓得缩在墙角里半天都没动弹。”

　　“是吗？”

　　“可不是。”胡叔又看了桂花一眼，叹气道：“这丫头看着倒是老实巴交。”

　　于昭昭笑了笑：“镇北王想找人，早晚会找到这儿来。”

　　这些事情胡叔也不敢多问，只老老实实地点头，他知道姑娘的身份，当初买这个宅子是为了出宫之后做准备，没想到现在成了皇上身边儿的人，这听说镇北王在皇上面前都敢不行大礼，他要是开口求姑娘帮一帮桂花，那不是难为人么。

　　不过有一件事情得说一声。

　　“少爷，听说镇北王府要买一批丫鬟。”

　　于姑姑来了兴趣，放下青瓷碗，这可是往镇北王府安插人手的好机会。忙问：“什么时候？”

　　“就过完初六。”镇北王府的管事，那可不是谁都能说上话的，说了让京中几个中人都挑手下最好的丫头送去让他过眼。

　　于姑姑嘟囔了一句：“是要给他挑近身侍候的人？”毕竟挑丫鬟挑出选妃的架势也不多见。

　　“这就不知道了，”胡叔摸了摸鼻子：“想着把冬去和秋知送进去。”

　　这两个是胡叔和于昭昭手下最能独当一面的女孩子了，不过在于姑姑心里，镇北王府跟龙潭虎穴差不了多少，还是忍不住叮嘱：“选不上也就罢了，若是选上，让她们两个先本本分分做事，不必想着去打探任何消息。”

　　胡叔连连点头。

　　坐了这么久，于昭昭趁着夜色还是得回宫去，年关下，越是各自家里热闹，这街上就越冷清，特别是皇宫附近又不让百姓居住，她怕引人注目也不敢打灯笼，只靠着年节下宫墙上的红灯笼映出的微光走路。

　　可这红彤彤的一串瞧过去望不到边儿，于姑姑也觉得害怕，害怕就越走越快，越走越快就更害怕，影影绰绰觉得身后有人在跟着，吓得连头都不敢回，索性小跑了起来。

　　一下子就撞到了一个人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