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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EIGHT ...

  •   雨水顺着窗棱蜿蜒而下,最终沉寂在一片浓密粘稠的夜色中。水晶灯在潮湿的空气里静静漂浮,飘散着柔和而昏黄的光,徘徊在图书馆成排高耸入云的书架间。
      艾薇尔和斯嘉丽-帕金森正凑在书架后面的一排木桌边写作业,偶尔偏头瞟上几眼正好经过的人,交头接耳的小声讨论一会儿后,相视着露出心照不宣的笑,然后继续低头做自己的事。
      莫甘娜蹲坐在离她们不远处的一个两排书架的夹角里,随意的抽出一本书,翻开看上几眼后再放回去,接着又抽出另外一本。作业她在晚餐前就已经写完了,此刻正被艾薇尔和帕金森拿着参考。
      “莫甘娜?”
      清脆的声音,柔和绵软,来自一个一年的男孩。莫甘娜抬头看去,是雷古勒斯。
      她没说话,用眼神询问他:何事?
      “昨天……谢谢你。”雷古勒斯的笑容有些羞涩,脸颊上浮现出两个浅浅的小酒窝。
      “不客气。”莫甘娜说,然后低头继续找书。
      “你在找什么?”雷古勒斯好奇的问。
      天公不作美,莫甘娜无处可去,她只是在打发时间。
      “什么也没找。”
      雷古勒斯盯着她看了一会儿,莫甘娜当作他是在找书。
      渐渐的,雷古勒斯的面色不知为何渐渐凝重了起来。他突然走到莫甘娜身边,和她并排坐在了一起。
      “昨天晚上,我和哥哥打架了。”
      雷古勒斯低着头,把脑袋深深地埋在抱起的双膝间,微长的额发挡住低靡的气压。“我在哥哥的书桌上看到过你的信,你们是朋友,对吗?”
      莫甘娜沉默,她不知该如何回答。同时,她想起前几天早上和西里斯撞到后,他匆匆一瞥时额发扬起,不小心露出的眉骨边隐藏着淡淡的淤青。当时她还以为那是被她撞的。
      “你们在通信。”雷古勒斯自顾自的说,“可你也是斯莱特林啊……哥哥说希望我不要进斯莱特林……可是,如果我也不来,爸爸妈妈要怎么办呢,布莱克家族要怎么办呢?”
      怎么回事啊?一个两个,这就什么话都敢跟她说啦?
      莫甘娜扭过头,古怪的看着雷古勒斯,无奈的耸了耸肩。
      “帮我劝劝他,好吗?”雷古勒斯低声哀求。
      劝什么呢?
      “他已经是格兰芬多了,而你也已经进了斯莱特林。”她说。“而你哥哥依旧还是你哥哥。你到底在纠结些什么呢?”
      寂静的沉默在湿哒哒的昏黄灯光下,静悄悄的蔓延。莫甘娜静静地等他离开,或者想开。
      “从小,哥哥就比我聪明。”雷古勒斯闷闷的说,带着浓浓的委屈和厚厚的无奈。
      “那些我需要学很久才能学会的咒语,他一学就会;那些我总也想不明白的事,他却一点就通……”
      “他总是能成为众人瞩目的焦点,每个人都喜欢他,爸爸妈妈对他抱有极高的期望——”
      “几乎所有的期望……”
      “而我,一直是个不被看好的孩子。”
      “什么都干不好,活得就像他的影子……”
      “可我崇拜他,一直以来,哥哥都是我最喜欢人。就算得不到爸爸妈妈的认同,可还有他陪着我……鼓励我,逗我开心……”
      “我以为我们可以继续这样下去,即使不在同一个学院,可现在——”
      “是他先背叛了我们……还骂妈妈是——”
      说到这里,雷古勒斯突然停住了。
      他似乎哭了。
      莫甘娜默默看着雷古勒斯不停颤抖着的稚嫩双肩,突然有些感慨。人类还真是一种情感丰富的生物。他们的信任也和情感一样,总是来得突如其然,又莫名其妙。
      但他现在需要安慰。
      莫甘娜抱了雷古勒斯一下。就像小时候,她伤心难过的时候多利安拥抱她一样。
      “好了。”莫甘娜说。“把眼泪擦擦,我要去关禁闭了,麦格教授还等着我呢。”
      雷古勒斯还在哭,并且,脊背绷的比刚才更僵硬了。
      莫甘娜叹了口气,把手帕放在了雷古勒斯脚边。
      雨过天晴,一轮明月破开层云,皎洁的穿过耸立的洛可可式窗棱,茕茕拍在走廊鳞次栉比的石砖上。城堡外传来阵阵蝉鸣和蛙叫,微风混合着泥土的气息萦绕在耳畔。
      莫甘娜走在去奖品陈列室的路上,麦格叫她去帮普林格打扫奖品陈列室。她心烦的朝窗外瞥了一眼,看见操场上有人走过。
      好像是医疗翼的庞弗雷夫人,正从禁林的方向往回走。莫甘娜脚下没停,继续前进。
      到达奖品陈列室的时候,普林格已经在里面了。他似乎很生气,大声的咆哮着,“为什么不早点来!”
      “今天有魁地奇选拔赛。”西里斯恹恹得说,似乎很不耐烦。“邓布利多教授叫我们这个时间来的。”
      “人都到齐了吗?”普林格被噎了一下,紧接着,他冷哼了一声,“麦格说有五个,其他两个呢?”
      “莱姆斯生病了,在庞费雷夫人那里。”波特说,“还有一个,在你背后。”
      波特低着头,一边说,一边抬腿踢了一脚。也不知道在踢什么,一副很气恼的样子。
      佩迪鲁耷拉着圆敦敦的脑袋,双手垂在两侧,一言不发的站在那。
      普林格扭头看了过来,莫甘娜没等他反应,赶紧跑过去跟其他三人站在了一起。
      “到齐了?那现在开始吧。全都给我打扫干净,不许用魔法!”普林格露出一枚不怀好意的笑,指了指门边的一排笤具。一只拖把孤零零地支棱在黑乎乎的木桶里,几块抹布皱巴巴得搭在桶边,旁边立着两把大概是校队淘汰下来的扫把,扫把芯几乎已经掉完,看样子肯定是飞不起来了的。
      “我会来检查的——都愣在那干什么!不想回去睡觉了吗?”
      莫甘娜率先跑过去捡起了一块抹布。普林格满意的看了莫甘娜一眼,接着又冷哼了一声后,转身走了。
      莫甘娜终于松了口气。过会儿来检查,总比一直在这盯着要强。
      鬼知道他们到底是不是用的魔法。
      “喂!”
      莫甘娜装作没听见,弯腰将抹布和拖把从桶里拿出来,用清水咒注满水。就算她已经想好了,不可能不用魔法,但样子还是要做足了,没必要凭空给人留把柄。
      “喂!叫你呢。”
      又是一声,也不知道到底想喊谁。莫甘娜反感的扭过头。
      西里斯正站在她身后看着她,双手插在口袋里,懒洋洋得斜靠在奖品成列台上,看起来一副比她还要厌烦的样子。
      莫甘娜站了起来,转过身回视,一手拿着拖把,一手攥着抹布。“什么事?”
      “你傻呀。”西里斯眉峰紧锁,冷色的眼睛里全是不耐烦。“真打算动手干这些啊,真把自己当家养小精灵了吗?”
      莫甘娜不安的蹙了蹙眉。难道他想起来了?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就嘲笑她像家养小精灵来着。
      “嗤……傻子。”西里斯说,一副好气又好笑的样子。“迟到的时候看你还挺机灵的呀?”
      莫甘娜耸了耸肩,然后就低头去搓抹布了。做戏做全套,先随便擦几下,然后再甩几个“清理一新”,保证干净,而且看起来还像是纯手工做的。
      “真搞不懂——莱姆斯这时候请假,麦格教授竟然还同意了!”波特不知道什么时候坐到了奖品陈列台上,两手直直的撑在桌面。他一边闷闷不乐的抱怨着,一边将悬空的双腿无聊的上下乱晃。“我反正没看出来他有哪里不舒服了,至少不至于到必须请假的地步呀。”
      “不知道啊。”西里斯双手一撑,也翻身坐到了台子上,和波特并排坐着,手插在口袋里,双腿矜持的交叠在一起。“他每个月都要请假,还是固定的那几天……又不是女孩子。”
      “最不可思议的事,麦格教授竟然问都没问就同意了。”波特气恼的说,还夹杂着一丝委屈。“要是我说不舒服,她只会变本加厉的臭骂我一顿。”
      “也许是他家里有事。”佩迪鲁靠着两人对面的成列桌蹲了下去,抬头看向他们的时候又开始咬手指。圆滚滚的脸上浮现出若有所思的神情,时不时惭愧得瞥上正在低头劳作的莫甘娜几眼。“他妈妈是麻瓜吧,说不定真有什么事情。”
      西里斯顺着彼得的目光看过去,女孩擦奖杯的动作慢条斯理,专注的像是在擦一件心爱的珠宝,厚重的黑发遮住了眉毛,却露出了水晶般透亮的淡紫色的眼睛,恬淡而沉静。
      突然,西里斯的心像是被什么轻轻挠了一下。
      “别擦了,过来陪我们聊天。”西里斯说。
      莫甘娜慢慢扭过头,沉默着看了他了一会儿,然后转过身,利落的将抹布往正在擦拭的奖杯上随手一搭。双手抱胸,靠在了桌角。
      “聊什么呢?”她说。
      “你的宠物呢?”西里斯说。英俊而凌厉的眉眼似在戏谑,却又在不经意间透出些许暖意。
      “什么?”莫甘娜被问的莫名其妙。“什么宠物。”
      “我问你,你养的什么宠物?”西里斯又问。
      “我没养什么宠物。”莫甘娜坦白的回答。
      “哦——原来是没有自己的猫头鹰呀!”西里斯拖长了语调,露出一枚玩世不恭的笑。“你家也不穷啊,不至于连只猫头鹰都买不起呀?”
      “我不想养宠物,我不太会照顾它们。”莫甘娜想了想之后回答。
      “猫头鹰需要照顾吗?”西里斯扭头看向身旁的波特,然后又看了看佩迪鲁,语气里满是调侃。“学校里有专门的猫头鹰棚屋,也有专人喂养——你应该买一只。这样的话,当有人给你写信的时候,你就能第一时间回信了。”
      他在暗示我没给他回信,莫甘娜突然反应了过来。
      但她不想回。
      也不想让他难堪。
      他在最后一封信里说,她是斯莱特林,而他是格兰芬多……结合他这段时间的表现来看,他一点儿也不想让其他人发现他们俩私下里有接触。
      莫甘娜朝他扯了扯嘴角,说:“我还是不太想养,也没什么非要写信的朋友。”
      说完,莫甘娜就重新拿起抹布,继开始续擦拭奖杯。
      然而,她总感觉,似乎有一道视线一直戳在她背后,盯得人心里发毛。
      但她铁了心装聋作哑下去,面不改色的该干嘛就干嘛。
      九月的天气,闷热黏腻,混合着雨后湿漉漉的空气,就像令人烦闷的心情。
      西里斯到底想干什么呢?他也不是没有朋友,更不是非要跟她交朋友的样子——人前人后两张脸?多累啊!
      最近,她确实是有点儿寂寞,但也不至于沦落到充当什么人的“秘密垃圾桶”。
      “那我呢,我的回信呢?”沉寂的空气里,突然冒出了一句。“我开学前给你写的信,为什么到现在还没回?”
      “什么?”波特惊骇的瞪大了眼睛,差点从陈列桌上掉下来,慌忙间还碰倒了一个银像,发出“咚”的一声巨响。
      “你们想造反吗?”普林格的吼叫声纷沓而至。“陈列在这间房间里的可都是贵重物品!”
      西里斯赶紧从桌上跳了下来,随手拖住波特碰倒的银像,装模作样的用袖子擦了几下。波特倏地冲到墙边,抓起了孤零零的被冷落到了现在的拖把,像模像样的在木桶里涮着。佩迪鲁打了个哆嗦,钻到了桌子下面,看起来像是想假装在擦地板。
      普林格进来看了一眼,发现似乎没什么异常,很快又出去了。
      普林格一走,波特就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手却一直抓着拖把杆。“西里斯,你刚才说什么?我的耳朵好像出毛病了,我刚才听到你说,你在和扎比尼通信。”
      “你没听错。”西里斯将那尊无辜的银像粗暴的摆了回去,大理石底座撞击桌面,发出“嘭”的一声闷响。他的声音里充满了戾气,说:“我是在跟她通信。我觉得你说的没错,有什么疑问就直接去问,没必要憋在心里让自己难受。”
      “我什么时候——”
      “偷喝火焰威士忌那次。”西里斯无所谓的耸了耸肩,“我觉得这个提议不错,我们聊得很好。”
      “梅林啊,你疯了吗?”波特吼道。
      门外再传来了普林格的警告声,“安静!”
      波特别扭的清了清嗓子,再次装模作样起来。
      过了一会儿。当他们发现普林格没有再来巡视的意思后,波特小心的故意压低了声音,再次开口道:“你疯了!你自己说的——他们都是食死徒!你还说过,你绝对不会再跟他们同流合污了的。”
      “詹姆。”西里斯说,然后瞥了莫甘娜一眼,“我确实不可能去当食死徒,但这也不能阻止我家里有其他人想去啊?同样的,她的家人并不能代表她。”
      “她在信里这么跟你说的?”詹姆不信任的说。
      “她可以现在说。”西里斯说,然后严肃的看向了莫甘娜。
      波特顺着西里斯的目光,也看向了莫甘娜,满眼的狐疑和戒备。佩迪鲁表现的像是在看一出好戏。
      莫甘娜无动于衷,擦好了一个,就擦下一个。实际上,她已经不想擦了,她应该赶紧使用咒语,只要能快点儿离开这里。
      说什么呀?
      说我不会当食死徒,因为我觉得他们愚蠢透顶?可是,她干嘛要告诉他们自己的想法呢。他们压根不熟,谁知道会不会给她带来些不必要的麻烦啊。西里斯父母都是偏执的“纯血主义者”,他生长在那样的家庭,即使现在很叛逆,但这不代表他会叛逆一辈子。
      说我会当食死徒?现在不是,以后也是?这太违心了。
      莫甘娜最讨厌撒谎。不能说实话的话,不如不说。
      忽然,她的手腕就被人抓住了。动作蛮横,趁她还没防备的时候,猛地把她拉了过去,强迫着她和这个绑架她的凶手对视。
      “问你话呢!”西里斯凶巴巴的说,眼角眉梢充满了挫败的狰狞。“能不能不要在别人跟你说话的时候干别的事情?你应该知道,这是基本礼貌。”
      莫甘娜平静的回视过去,波澜不惊的仿佛此刻被抓着的人不是她。
      “你觉得自己很了不起,所以别人都得围着你转,是吗?”莫甘娜一边说,一边不露声色的掰开了西里斯的手,“如果你不想继续当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的话,就应该明白——这世上不可能什么事都顺着你的意。以后不论我想成为什么样的人,都是我自己的事。并且,我认为,坦然地接受自己不喜欢的事情,也是一种勇敢。”
      她想到了无声哭泣的雷古勒斯。因为西里斯拒绝承担家族给予的重任,所以,现在这份责任落到了雷古勒斯的身上。几乎让他崩溃。
      “你是故意的?”不明所以的,西里斯突然笑了,咧着嘴,像是在奚落什么。“为了引起我的注意,好在学校里跟我说几句话?为了能跟我当面聊聊?”
      不然,一开始你干嘛要回我的信。又为什么,突然就不回了。而且还偷偷给我画像。真是个标准的斯莱特林,草蛇灰线,千里而伏,那么接下来呢?装傻,还是服软,或者直接拿出一副就事论事的谈判姿态?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莫甘娜蹙眉。
      嗯,装傻。西里斯冷笑。
      “如果你只是想找个人聊聊心事,无论从哪方面来说,你弟弟雷古勒斯都比我合适。”莫甘娜垂下眼帘,躲开西里斯充满了侵略性的讥诮目光。
      服软。虽然听起来很隐晦。西里斯不屑的扯了扯嘴角,似笑非笑得盯着她,等着她说明“谈判”的目的。
      可是,她什么也没再说了。她只是静默着转身,对着陈列物和地板施了一打“清理一新”以后,就安静的蹲坐在了墙角,把他像个傻子一样落在了空气里。
      西里斯像看怪物一样打量了眼前的女孩一会儿,心里像是飞进了一只蚊子,抓肝挠心的同时,还痒痒的不行。
      她到底想要什么呀!直接说不行吗?这样吊着别人的胃口,还真是——他宁愿跟她吵上一架。
      西里斯说不上那是种什么样的感觉。总之,他觉得他的好奇心和好胜心已经完完全全被勾了起来,想无视都不行。
      “好吧。”他说,一边兀自点了点头。“等你想好了,随时可以来找我。”
      莫甘娜抬起头,默默的看了他一眼,像是在看一个白痴。
      找他干什么呀?

      夜,美丽的令人哭泣。通过普林格的检查之后,莫甘娜独自来到了湖边,在夏夜清爽的寒露中,拉着悠扬小提琴,静静的等待着黎明的到来。
      禁闭并没有结束,麦格罚了他们近一个星期。
      西里斯没再主动跟莫甘娜讲话,莫甘娜自然也不会没事给自己找麻烦。
      偶尔,她还是能感受到他的目光会在不经意间扫过她,漫不经心中带着几分桀骜的戏谑。莫甘娜若无其事的埋头做自己的事,累了就直接用魔咒替换未完成工作。
      波特看他的眼神就像防贼一样,充满了警惕,好像她会随时跳起来咬他们一口似的。
      佩迪鲁和波特一样,只不过他的眼神不是警惕而是惶恐。
      陡然间,仿佛一切就此全都回到本该有的轨迹上。莫甘娜来到来霍格沃茨读书,再见到西里斯,然后和他通信,只是阴错阳差之下的一系列巧合。他们在五岁之后,本就不该再产生任何交集。
      黎明前的森林总是弥漫着浓浓的雾气,模糊不清的灌木从,像一团团蛰伏在暗影中的困兽,随时都会冲破束缚,亮出尖锐的利爪。
      莫甘娜站在禁林边缘的一棵胡杨树下拉小提琴,婉转而忧伤的音符,在静谧的黑暗中悠扬缭绕,犹如破晓前最后一抹孤独的树影。
      不远处的打人柳猛地扭动了一下,不知从哪突然钻出了一个人。
      琴声戛然而止,一阵阵翅膀煽动的声音盘旋着划破黑暗,在低迷的晨昏光影间鸣响着“沙沙”的终章。
      莫甘娜和来人四目相对,碰了个正着。
      是卢平。
      卢平也看到了莫甘娜,顷刻间脸色煞白,仿佛被人掐住了喉咙,呆呆的立在那里,一动也不敢动。
      莫甘娜朝他微微点了点头,以示安好。
      她早就知道他是狼人了,没什么大惊小怪的。这几天月圆,肯定不能呆在宿舍里变身。莫甘娜默默收起了小提琴,准备离开。
      “早……早上好。”卢平的声音拘谨而忐忑。“你……起的真早。”
      莫甘娜奇怪的看了他一眼。难道你不知道,血族不用睡觉吗?
      “你,拉的很好听……”卢平吞吞吐吐的补充,然后僵硬的挤出了一枚不安的微笑。“我刚才散步的时候都听见了。”
      散步?欲盖弥彰。
      清晨的暖阳如积水般清澈透明,轻轻拂过一片白纱似的云彩。莫甘娜抬头看了一眼,淡淡的说:“今天天气不错,很适合早起,呼吸新鲜空气。”
      “哦……是啊。”卢平笑得很温和,稍稍掩盖了语气里的局促和不安。“我也是这么想的。”
      “你怎么不拉了?我看到你好几次了,前几次都是在湖边。你每天早上都来这里练习吗?”
      莫甘娜盯着卢平,十分缓慢的摇了摇头,眼神古怪而又意味深长。
      真的要装到这种地步吗?
      卢平瑟缩了一下,问:“怎么了?”
      “没什么。”莫甘娜说,扭过头不再看他。“希望没有打扰到你。”
      “没有,很好听。”卢平笑。“一起去吃早餐吧,我的肚子都已经饿得咕咕叫了。你应该也饿了吧?”
      莫甘娜忍不住白了卢平一眼。
      你是在逗我吗?你不知道血族用什么填饱肚子吗?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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