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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ELEVEN ...

  •   医疗翼,西里斯在病床上猛然惊醒。
      夜已经很深了。白色的帷幕轻柔的拂过耳畔,薄纱般朦胧的月光,氤氲着透过微风撩起的缝隙,静静散落在洁白的被单上。
      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寒香。
      窗户不知道什么时候打开了。秋末冬初的夜风卷来惫懒的寒意,西里斯不想动,但他真有点儿冷,于是想下床去把窗户关上。
      詹姆和莱姆斯他们应该是在他睡着后离开的。
      他喝了“生骨灵”,庞弗雷夫人看他疼的受不了,就让他又喝了些“生死水”。他现在浑身上下就像刚被巨大的石块碾过一样,每一块骨头都撕心裂肺的疼。
      但是,好歹他的骨头回来了。
      西里斯挣扎着坐起身,用能动的那只手拨开了帷幕,接着,他就愣住了。
      挥泄而下的月光将房间照的很亮,清楚的映射出一个女孩的背影。女孩有一头乌黑的齐肩短发,正悠然自得的蹲坐窗台上,静静的抬头仰望着低垂的夜空,恬淡而沉静,如同一只轻盈而慵懒的猫。
      女孩似乎发现他醒了,扭头看了过来。
      “你醒啦?”她说,淡紫色的眼眸波光粼粼,轻轻搅动着静谧的夜。
      万籁俱寂,只有微风吹过的声音。
      “呃。”西里斯支吾了一声。然后,他咧了咧嘴角,挤出一枚不羁中透出些许懒散的笑。“你哥哥下手可真是够狠的,你瞧——”
      他边说边抬起一只软踏踏,像是橡皮手套一样毫无生气的手。“粉身碎骨——我还以为我要死了。”
      女孩把身体转了过来,柔韧的腰部控制着小腿跃过窗棱,利落的降落在在窗台下那团迷迷糊糊的阴影里。
      “你去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找我,有什么事呢?”莫甘娜耸了耸肩,淡淡的问。
      “你难道不该先慰问一下我的伤情吗?”西里斯嗔怪的说,装作一副十分哀怨的样子。“后天就是魁地奇比赛。我已经成功通过选拔,成为了格兰芬多的追求手——要是我错过了比赛,可全都是你和你哥哥的错。”
      莫甘娜眨了眨眼睛,轻轻一跃,倏地从窗台上翻了下来。她几步来到西里斯的床边,抓起他那只像海绵一样软乎乎的胳膊,左右翻看了一下,眼神里渐渐透出了些许歉意,声音也随即温柔了起来,她说:“你会好起来,对吧?”
      “好不起来了,你们得负责。”西里斯装出一副万念俱灰的样子,唉声叹气的答到。同时又抬着头,偷偷打量女孩难得露出的关心表情,圆圆的眼睛傻乎乎的瞪着,蔷薇花瓣一样的唇角轻抿。
      莫甘娜愣了一下,随即很快就反应了过来。这家伙在装可怜,“生骨灵”这种药剂她虽然没亲自动手做过,但配方是什么她还是见过的。
      她皱了皱眉,不以为意的耸了耸肩,将他的胳膊又推了回去。“我们还是直接来聊聊你为什么去找我的问题吧。”
      西里斯知道自己的诡计被识破了,尴尬的轻咳了一声。
      “也没什么,就是听说伏地魔想见你,怕你听了那些冠冕堂皇的演讲后被洗了脑,傻乎乎的就去了。”
      “哦。”莫甘娜说。“谢谢你的关心。不过,你不用这么关心我的事。”
      奇怪的感觉,很熨帖,像是有细细的暖流缓缓流过全身,温软柔和,令人眷恋。但她不希望这样,不想这样沦陷下去。
      他总有一天会死,而她只能在无穷无尽的漫长时光中默默缅怀他们昙花一现的相遇。
      她对他应该像对从前认识的每个人一样,保持恰到好处的距离。这样,当必须说再见的时刻来临,她就不用那么难过了。
      更何况,五岁的时候,她们已经说过一次再见了。然后,她很快就悲哀的发现,这个再见的意思基本上等同于再也不会见,当时的她因此难过了好久。现在,她已经不想再难过第二次了。
      “为什么呢?”西里斯说。月光洒在他的脸上,略过英气逼人的眉梢,和带着冷意的灰蓝色眼眸,直至穿过优雅的垂在额侧的细碎黑发。“我们不能成为朋友么——因为我是格兰芬多?”
      莫甘娜心虚的移开了目光,在西里斯床边的凳子上坐了下来,看着他身后空荡荡的病床和黑漆漆的门廊,轻轻抿了抿唇。
      “不明白你为什么总把'学院'挂在嘴上,这从来不是我考虑的问题。”
      “那为什么?”他蹙着锋利的眉,紧紧盯着她的眼睛。“你心里其实很喜欢我吧?不然也不会大半夜的,还来这里看我,对吧?”
      说到这里时,西里斯又桀骜的勾了勾唇。
      “我同意了呀,我愿意和你成为朋友。虽然现在谈婚论嫁还太早了,但我愿意你相处试试——”
      西里斯话还没有说话,女孩却忽然一下就不见了。将那些想说却没来得及说出口的话,决绝的堵在了凉飕飕空气里,只留下错愕的灰烬。
      大开的窗户,顽固的拥抱着秋末微凉的夜风,气恼的昭示着刚才发生的事并不是场梦。
      莫甘娜跑到了天文塔的塔顶,坐在栏杆上吹冷风。寂静的夜空星罗棋布,耳边灌满哗哗作响的风。
      直到现在,她的心跳还是没有恢复正常,鼓噪的仿佛随时会从胸膛里挣出来。她的脑袋也晕晕乎乎的,伴随着阵阵上涌的热流。这还是她第一次知道什么叫“热”。

      十一月,湿乎乎的寒气弥漫了整个城堡。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的拍在每一扇窗户上,连绵不绝的下了一个多礼拜。湖水上涨,草地上一片泥泞。
      突然间,许多人都感冒了,艾薇尔也没能幸免。她拒绝让自己的耳朵冒烟,所以不肯吃药,总是皱着鼻子蔫蔫的缩在公共休息室温暖的壁炉边,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日子照旧一天天过,莫甘娜也渐渐弄清了克里斯蒂安发那么大脾气的原因。黑魔王来学校的那次就打算顺便见她一面,是克里斯蒂安替她去了。
      而自那之后,艾薇尔也突然变得有点儿怪怪的,时常若有似无的躲着她,一起的时候就总一副欲言又止、话中有话的样子。
      莫甘娜虽然觉得很奇怪,但也没有太放在心上,只是她独自行动的时间变多而已。意料之外的,她和雷古勒斯的关系倒是莫名其妙的好了起来。
      这体现在吃饭的时候,雷古勒斯总是有意无意的跟她说上几句话。走廊上遇到的时候,他肯定会跑上来跟莫甘娜打招呼,或者直接和她一起回公共休息室。若是做功课时遇上了什么不懂的问题,他也会巴巴的凑上来向莫甘娜请教。
      莫甘娜很少泡在图书馆,必须查阅资料的时候,都是直接借出来看。大多数时候,她喜欢缩在公共休息壁炉后面的角落,一边欣赏着窗外游来游去的鱼群,直到把不得不完成的作业写完。而雷古勒斯似乎也有这种习惯,比起图书馆,更喜欢冷清的公共休息室。
      除此之外,他还私下里为西里斯给莫甘娜带过几封信。
      信的内容大约都是在说——黑魔王为了扩大势力、招募信徒,参加那么多公益活动,只是在试图树立正面人物的形象,用社会舆论给自己造势。可实际上,他就是个残忍又偏执的疯子,你千万别被他的花言巧语骗了之类的。并且,西里斯还隐晦的指出,莫甘娜可以在必要的时候去寻求邓布利多的帮助。
      这些信,莫甘娜一封也没回。于是,西里斯又要求她让雷古勒斯传口信给他,目的只有一个,就是要莫甘娜表个态。
      雷古勒斯对西里斯的这种行为表现的十分不屑,同意传话,只是因为西里斯是他的哥哥。因为,雷古勒斯很崇拜黑魔王。他非常赞同黑魔王的纯血理论,认为巫师不该再藏头露尾的活着,他对力量的追求也和黑魔王一样狂热。
      这不关莫甘娜的事,所以她也从不过问。幸运的是,雷古勒斯从来没有像西里斯那样逼着她表态过。
      十二月中旬,每个人都迫不及待的期盼着圣诞假期的来临。整个城堡再次笼罩在好几尺厚的积雪中,湖面结冰,和去年似乎没什么差别。
      莫甘娜和艾薇尔坐在公共休息室温暖的火炉边下棋。艾薇尔的棋力很好,莫甘娜的也不差,她们已经下了好几盘了,输赢参半。
      此时,正是剑拔弩张、千钧一发的时刻。
      “莫甘娜。”克里斯蒂安突然走了过来,他用食指敲了敲棋盘,语气带着一如既往的深沉和冰冷,“塞巴斯蒂安找你。”
      因为克里斯蒂安对莫甘娜从来没有热情过,所以,就算上次的事情让他们之间的关系变得有点紧张,但莫甘娜依旧没觉得现在和之前有什么不同。
      现在,她和艾薇尔的对弈正处在关键时刻,一点也不想分心考虑别的事情,所以连头都没抬。“帮我问问他有什么事。”
      “我不是给你传话的。”说完,克里斯蒂安就头也不回的走了。
      莫甘娜瞥了眼克里斯蒂安冷冰冰的背影,很想怼一句,可你已经传了。但她最终还是选择撇了撇嘴,做着鬼脸,把到嘴边的话又吞了回去。
      然后,她突然看到了雷古勒斯。
      雷古勒斯手里拿着本书,刚好在壁炉前的长沙上坐下来,低着头翻开书页正要开始看。
      “雷古勒斯,帮我去门口问一下塞巴斯蒂安找我什么事。”莫甘娜随口说道,一边继续指挥她最关键的那枚棋子。
      “哦,好。”雷古勒斯想都没想就站了起来,径直朝休息室的门口走了过去。
      “该你了。”莫甘娜对艾薇尔说。她马上就要赢了,只等着艾薇尔走出最后一步棋。
      然而,艾薇尔却半天没有动弹,并用一种惊讶又怪异的目光直直的盯着她。“你……和雷古勒斯?”
      “我和雷古勒斯怎么啦?”莫甘娜莫名其妙。
      “好吧。”艾薇尔说。然后,她突然就表现出一副很愉快的样子,还对莫甘娜甜甜的笑了一下。自从克里斯蒂安和西里斯打架事件之后,她已经一个多月没对莫甘娜露出过这种由衷的微笑了。
      “哎呀,我输了。”她说,可她的脸上完全没有之前失败时所出现过的懊恼。
      莫甘娜不明所以的皱了皱眉,“那我先去看看塞巴斯蒂安找我有什么事吧。”
      “雷古勒斯不是已经帮你去问了么?”艾薇尔笑吟吟的说,一边亲昵的往莫甘娜的身边凑了凑。“你老实告诉我,你和雷古勒斯是不是……?”
      莫甘娜等了半天没等到后话,奇怪得扭过头,却只看见艾薇尔一脸轻快的狡黠。
      “是不是什么?”
      “好吧,不肯说算了。”艾薇尔说着就站了起来,并十分惬意的伸了个懒腰。这一个多月来,她的脸色一直都阴沉沉的,今天突然就轻松了起来。“我们去打雪仗吧,好不好?可以把雷古勒斯叫上一起,怎么样?”
      就在这时,雷古勒斯回来了。他有些兴奋的跑了过来,眼睛也亮晶晶的,“塞巴斯蒂安叫你出去打雪仗,我可以加入吗?”
      “当然,当然可以。”没等莫甘娜开口,艾薇尔就先一步提出了赞同意见。她一边推着莫甘娜的肩膀,把她往外赶,一边抄起搭在椅背上的围巾。“你和莫甘娜一组,我和塞巴斯蒂安一组,怎么样?我好久都没打过雪仗了,你们可要手下留情啊!”
      莫甘娜没想太多,她也很久都没玩过雪了。
      玩闹的时间一晃就过去了。虽然,浑身上下都被融化了的雪花沾得湿漉漉的,显得很是狼狈,但莫甘娜还是觉得很开心。就连古堡那些永恒不变的灰蒙蒙的石壁,以及挂在屋顶和枯枝上的尖利的冰棱,也都在夕阳的余晖下镀上了一层金灿灿的柔光。
      她还是第一次和同龄人玩的那么开心。以前的她,只有爸爸。
      圣诞节之后的第三天,新雪初霁。
      扎比尼家族的房子在波士顿附近一个地图上找不到的小岛上面。岛不大,但是植物繁茂,被拉诺打理的仅仅有条,围成迷宫的形状。春暖花开的时候,房子前面用碎石铺成的林荫道间还会冒出一朵朵五颜六色的小花,看起来煞是可爱。
      而此时,整个小岛都浸泡在茫茫而幽寂的白雪之中,就连海浪拍打礁石的声音仿佛也被冻住了。黑色的猎鹰鸣叫着划破长空,送来马尔福庄园的舞会邀请。不容置喙的,这一次他们必须去。
      房子的每个房间都可以看见大海,莫甘娜的房间里铺着厚厚的羊毛地毯,火焰在壁炉里悠闲的吐着舌头。这是一个由白色、灰色和紫色构成的房间,北欧风格,如同主人的性格,沉默,娴静。
      莫甘娜靠坐在窗台上读莎士比亚的《哈姆雷特》:
      ——“世上之事物本无善恶之分,思想使然。”
      ——“最重要的是,你必须对自己忠实。”
      这时,房间的门被敲响了。莫甘娜把书随手丢到窗台下面的麻布沙发上,舒服的伸了个懒腰,跳下窗台踩过沙发去开门。
      索拉斯站在门口,手里拎着一条紫罗兰色泽的真丝长裙,柔软的质地在微凉的空气中轻轻摆动。
      “这是明天舞会的礼服,很衬你的眼睛。”索拉斯微笑着说,眼角露出温柔的纹路。
      索拉斯很美。尖尖的耳朵藏在乌黑的秀发间,若隐若现。小麦色的皮肤诱人而饱满。深邃的眼睛,如同蔚蓝的大海。笑起来像是裹了层蜂蜜一样甜美。
      “塞巴斯蒂安说,配饰他已经帮你准备好了。”
      莫甘娜想起几天前收到的那堆圣诞礼物。塞巴斯蒂安送了她一整套钻石首饰,送上到下,从里到外,包括了耳环、项链、戒指、手镯、袖口,甚至还有脚链,全戴上的话,莫甘娜怀疑自己可能会连路都走不了。
      圣诞节的时候,莫甘娜收到了许多人的礼物。索拉斯、尼古勒斯、克里斯蒂安、塞巴斯蒂安、艾薇尔、斯嘉丽、莉莉、雷古勒斯、西里斯、卢平、邓布利多……就连马尔福为首的那群人都送了。而悲催的是,她只给家人准备了礼物。于是,她现在面临了这样一个问题,该不该给这些人回礼,回什么?
      “不请妈妈进去坐一会儿吗?”索拉斯看着愣神的莫甘娜,微笑着眨了眨眼。
      莫甘娜赶紧侧开身子,让索拉斯进来。门外涌进星星点点的寒意,莫甘娜轻轻把门阖上。
      “不试试吗?”索拉斯说,一边举了举裙子。
      莫甘娜摇摇头,走到沙发边坐了下来。“不了,妈妈的眼光一项很好。”
      反正,穿什么她都无所谓。
      “莫甘娜,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呀?”索拉斯弯腰将裙子平铺着放在床上,然后顺势在床沿坐了下来。“在学校过的不开心吗,我看到,你交到了很多朋友呀?”
      莫甘娜抿了抿嘴,把刚才丢在一旁的《哈姆雷特》重新拿了起来,垫在腿上,然后用两只胳膊抻着脑袋看向索拉斯。
      也许,她确实是交到了一些朋友。但是,也正因如此,让她感到了无所适从。
      “妈妈……”她喃喃的说。“他们总有一天会死……”
      索拉斯笑了一下,慢慢低下了头。月光哀伤的洒在她的脚尖,投下寂寥的倒影。沉寂的空气在”噼啪“作响的火苗间缓缓流淌。
      “生离和死别……”索拉斯说。“莫甘娜……”
      她又顿了一下。
      “孩子……分离本就是人生的一部分,你不能因为害怕分别,就拒绝人生啊!”
      “我们没有拒绝人生呀?”莫甘娜困惑的说。“我活着,活着不就是人生吗?”
      索拉斯笑了笑,无力的,凄婉的。
      “多利安告诉你的吧?”她轻声呢喃。“你自己觉得呢?想想你在学校看见的,还有来到这个家以后看见的……你真的觉得,人生,仅仅只是活着吗?”
      莫甘娜迷惘的盯着索拉斯那张忧伤的脸,还有她眼角溢出的点点荧光。
      她不知道。人类活的太复杂、太纠结、太累……他们看起来什么都想要,付出、索取,得到、失去,循环往复,可最后似乎又什么都没捞着。
      就像雷古勒斯,他进入斯莱特林,失去了哥哥的理解,但得到了其他家人的认可。西里斯去了格兰芬多,失去了家人的赞同,却结交了无话不谈的好朋友。
      西里斯从此再不会什么事都帮雷古勒斯冲锋陷阵,于是家族期望的重担直接落到了雷古勒斯的身上。
      雷古勒斯为了不让家人也对他失望,于是他也再不能像儿时那样,在课业上得过且过……
      “哦,对啦。莫甘娜在学校遇到喜欢的人了吗?”
      索拉斯笑着说,眼角的泪花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不见了,笑容也恢复了往日的恬阔和宁静。
      “我听尼古勒斯说,你在和一个男孩子通信——你不用太把尼古勒斯的话放在心上,如果喜欢的话不妨相处试试。你也知道,你和他们不同,不用被他们的规则束缚。”
      莫甘娜低头思索了一会儿。也许,可以把这段时间一直困扰着她的心事跟索拉斯说说。
      “妈妈……我可能真的喜欢上一个人类了。”莫甘娜说,黯然的低垂着眼帘,手指茫然的搅在一起,揉皱了睡衣熨帖的莲边。“可是,我好害怕,他的生命那么短暂……而我,你知道的。爸爸只是陷入了沉睡,我都已经难过的快要窒息了——我不敢想象,眼睁睁看着重要的人死去,却无能为力,会是种什么样的感觉。”
      “可这就是人生呀。”索拉斯说,眼睛呈现出温柔而苦涩的弧度。“爱情,很美好,但同时也是苦涩的。即使没有死别,也不意味着不用生离。试试吧,也许根本用不着到那天,你们就已经分开了。你的生命还很长,应该什么都试着尝试一下。”
      “妈妈难道不觉得我还太小了吗?”莫甘娜眨巴了一下眼睛。
      “青涩的爱情最美。”索拉斯的嘴角弯弯的,“你只要记着,爱是不分对错的——永远都别让怨恨蒙蔽了双眼就好。”
      “妈妈,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莫甘娜说,目光越过空气,望向不知在哪儿的虚空。
      索拉斯眨了眨眼睛示意她说下去。
      “如果,我是说如果——等爸爸醒来的时候——那时候,尼古拉斯应该已经不在了,你和爸爸……你们还会在一起吗?”
      “我不知道。”索拉斯淡淡的笑了一下。“其实,我一直觉得,和多利安一起或者分开生活,根本没什么分别——好了,不早了,我要去休息了。”
      索拉斯站起身理了理裙边,然后吻了一下莫甘娜的额头,就出去了。
      而莫甘娜,却忽然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彷徨之中。
      她的脑袋乱成一团,如同纠缠在一起的藤蔓,怎么理也理不出头绪。心中又隐隐出现了一个念头,不知从何而起,但却越来越强烈。
      这也许是她这辈子做过的最没有理智的决定了,她给西里斯写了封信。

      “西里斯:
      你好。
      我知道这时打搅你很突兀。
      但是,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你总问我一大堆奇奇怪怪的问题,现在我也想问你一个:你觉得,人忙忙碌碌的活一辈子,追求的到底是什么呢?
      莫甘娜”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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