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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TEN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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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你输了。”她说。轻描淡写的,波澜不惊的,像是戴了一张由冷漠和无情构成的,让人永远也无法触碰的面具。
然而,却并不虚伪。
西里斯很想知道,当这幅面具撕下来以后,会看到怎样的一张脸。
是否和他从小就认识的那些斯莱特林,并没有本质上的区别。
她真的很不像西里斯印象中的斯莱特林。
她从不穿戴华丽的配饰,那些家族之间用来象征荣誉和身份的小暗号。就连西里斯自己都无法真正逃脱的,袖口或者领口的家族章纹。
她不爱跟人打交道,不趋炎附势,不曲意逢迎。似乎完全不在意大多数斯莱特林进入霍格沃兹后最注重的一点,建立人脉。
她的眼睛很干净,虽然冷漠,却完全没有寻常纯血家族子嗣的那种“自以为是的高高在上”,没有不择手段、渴望展现自己的愚蠢野心。
然而,她又是一个真正的斯莱特林。就像遥远的记忆深处,某个西里斯连脸都记不清了的家庭教师对斯莱特林的吹捧:
从容不迫、深藏不露、足智多谋。
纯血家族的贵族式精英教育,西里斯作为布莱克家的长子,从很小的时候就被迫着开始研习。无时无刻不需要注意的礼仪,完全没有乐趣的压抑童年,桎梏在仿佛永远也上不完的课、读不完的书中。
学的好是应该的,学不好就是愚蠢。
西里斯恨透了这些,但他却一直坚信,自己做的挺不错。至少在学业方面,他向来一点就通。
而今天,他突然发现,好像她随便动动手指就能碾死他似的。
挫败,以及一些连他自己也什么说不上来的情绪。就像是对着被烈焰包裹着的珍宝,明明就在触手可及的地方,可你却无论如何也战胜不了那团燃烧着的焰火。
冰冷的焰火,寒冷刺骨。
西里斯到达邓布利多办公室下面的时候,莫甘娜正好出来,她面无表情的经过那尊奇丑无比的巨大怪兽石像,与他擦肩而过。气流撩起她厚重的额发,不着痕迹的描绘出女孩玲珑剔透却又冷若冰霜的精致五官,还有那双清澈的几近透明的紫色眼睛。
然而,她却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给他。
就像他根本不存在。
围绕在西里斯周围的漂亮姑娘从来不少,各色各样,不分学院。即使他进了格兰芬多,依旧不乏有许多自命清高的斯莱特林女孩向他暗送秋波,并偷偷在情人节的时候为他准备礼物。但她……
西里斯认为,她不是不喜欢自己,只是装的太像。
有一次,西里斯陪詹姆去图书馆找伊万斯。伊万斯又和鼻涕精在一起,詹姆只是想加入,最后得到的依旧只有伊万斯的一张臭脸。
可是,他们还是不小心听见了一些不该听见的东西。莉莉和鼻涕精正在讨论“莫甘娜在火车上画的画”。
她不仅画了他的肖像,还供认不讳的承认了她对他的喜爱。
伊万斯对每个人都很热情,除了他们几个。她是为了鼻涕精,因为他们和鼻涕精合不来。詹姆知道这点,然而,就是因为知道,所以他更加憎恨斯内普。
而莫甘娜对谁都很冷漠,她看人的眼神——
就像在看画里的人。
西里斯一手插在腰间,如梦初醒般眯了眯眼睛,回眸看向女孩的背影。
摇曳的火炬在走廊的两侧刻下昏黄却鲜明的倒影,挂在石壁两侧的一幅幅画像一如既往的凑在一起低声密语,如同消失在转角的那一小簇稍纵即逝的袍角般触不可及。
厉火咒,并不是什么不可饶恕的咒语,但却已经属于管制魔法的范畴。西里斯做好了写检讨的准备。
这也并不是什么承担不起的代价。
他只是快疯了。
虽然他已经知道了,她和莱姆斯确实只是偶然碰上,而莱姆斯也有不得不大晚上跑出去的理由。
“如果,她挡不住你的那道咒语呢?”
坐在书桌后面的邓布利多教授正细细端详着西里斯那张满不在乎的脸,十个修长的指尖轻轻触碰在一起。
“你不会不知道,这个诅咒可不是你和詹姆对斯内普先生所使用的那些恶作剧魔法。”
“我——她,她不会——”西里斯突然感到一阵无措和后怕,“她来自的家庭——我是说,她展现出来的能力,不可能连这么简单的咒语都不知道该怎么处理。”
邓布利多凝视了他一会儿,用他浅蓝色的、极具穿透里的目光盯着他,西里斯像所有做了错事的孩子一样,低下了头。
“我很高兴没有听见你说因为她是‘邪恶的斯莱特林’。”邓布利多温和的笑了起来。“当然,我们确实有许多斯莱特林的学生,迷失在了一条非常危险的道路上。但是,我们不应该把更多的人,赶上那条路,你觉得呢?”
西里斯怔怔的看着邓布利多,突然有点不知该如何解释。在他的认知中,路都是自己选的,每个人都知道,如今进入斯莱特林,意味着走上了一条什么样的路。
“你在霍格沃茨过得好吗?”邓布利多说,一边拆开了一包滋滋蜂蜜糖。“我的意思是,你觉得在格兰芬多怎么样,和你们朋友们相处的还好吗?”
“很好呀!”西里斯不解的答道,然后他又感到了一阵心虚。“我和詹姆他们——是斯内普先诅咒我们的!”
“哦!我们现在不是在谈论关于斯内普先生的事。”邓布利多边说边从袋子里挑出了一枚糖,拨开含进嘴里后,将剩下的推到西里斯面前。“你的格兰芬多同学没有因为你的家庭而为难过你吧?我总觉得,你只是表现得很愉快。”
西里斯看了眼桌上的糖果袋,皱了皱眉头后反驳道。“我挺好的!大家对我都很好。您为什么这么说?”
“你很勇敢,勇敢的打破了你们家族的传统。但我想,格兰芬多并不只看重这一点——公正也是一个非常重要的品质。”
西里斯抬头看向老人银白色的胡须,和他歪歪扭扭的长鼻子。
“那斯莱特林呢?斯莱特林也不该是一群除了血统以外就什么都不是的傻瓜!”
“萨拉查-斯莱特林本人在挑选学生时,最看重的确实不是血统,他更偏向于挑选那些足智多谋、意志坚强的孩子,以及某种对法律的藐视……这也是我希望能引导这些孩子走上的路。”邓布利多平和的说。“偏见并不是什么好的品质,西里斯。”
西里斯没有说话,但他的表情并不像他的沉默那样温顺。
“——并且,我还觉得,你不应该那样忤逆你的母亲。”邓布利多耸了耸肩。“她给我写了信,认为是你在学校接受的教育,把你带坏了。”
“您能赞同她的看法吗,血统代表一切?”
“当然不,我的孩子。”邓布利多又剥了一颗糖。“你不来点儿吗,甜食能让你的心情变好一点儿。”
西里斯再次嫌弃的蹙了蹙眉。“我觉得我现在很好。”
“好吧,既然你这么不喜欢——但我坚持认为,甜食能让人的心情愉快。“邓布利多不紧不慢的说,“格兰芬多的年轻人总是很容易冲动,经常会因此犯下一些错误,有些很容易改正,但有些会变成一辈子的遗憾……”
说道这里时,邓布利多停顿了一下。
“我想我不得不给你一句忠告:往往有很多不好得事,初衷其实并不像结果那么坏。厉火,也许不算是黑魔法,但你不应该一时冲动,就把它用在无辜的人身上,你说呢?”
莫甘娜从邓布利多办公室出来的时候,心情有点糟糕。
邓布利多也问了她和西里斯类似的问题——问她觉得“黑魔王”或者“食死徒”怎么样。他还暗示,认为进到斯莱特林的人往往都很有野心,并隐晦询问:莫甘娜最渴望的是什么?
既然,莫甘娜天生就得到了许多人都梦寐以求的永生,那么,她所追求的又会是什么呢?
什么也不是!莫甘娜恼怒的想。
只有人类才喜欢为生命寻求意义,马不停蹄的追逐一个又一个彩色泡沫一样的梦。可是,活着就是活着,为什么非要有意义呢?
“莫甘娜,你还好吧?”回到公共休息室的时候,艾薇尔正在等她。她一脸担忧的坐在壁炉边的雕花椅里,一看到莫甘娜就冲了过来。“邓布利多为难你了吗?”
窗外氤氲着灰蒙蒙的水波,巨大的章鱼触角踟躇的蹭过水晶玻璃,拖沓出一道黏糊糊的暗痕。
莫甘娜摇了摇头。
“好了,别生气了,告诉你一个好消息!”艾薇尔笑盈盈的挽住了莫甘娜的胳膊,把她拽到了壁炉边的沙发上坐了下来。“你肯定还不知道吧?黑魔王大人这个礼拜要来霍格沃兹——他想申请黑魔法防御术教授的职位。我简直太高兴啦!我一想到能成为大人的学生,我就觉得自己快乐的几乎要飞起来了!”
难怪向来冷清的公共休息室会突然呈现出这么一副欢乐闹腾的的样子。莫甘娜环视了一圈之后,又把视线收了回来。“邓布利多会同意吗?”
“恐怕由不得他。”艾薇尔眉飞色舞的说道。“霍格沃兹的黑魔法防御术教授职务被诅咒啦,大人亲自诅咒的!根本没人敢申请——除了大人,邓布利多还能选谁呢?”
莫甘娜将信将疑的瞥了艾薇尔一眼。“那岂不是要连他自己也诅咒了?”
“当然不会!”艾薇尔说。“这也是邓布利多必须同意的原因,因为只有大人才能解除这个诅咒!”
这是一个秋高气爽的午后,微凉的秋风卷起大片沉甸甸的落叶,同时也吹来了斯莱特林同学们翘首以盼的黑魔王。
他踟蹰满志的走进霍格沃茨的校园,在迷离的阳光下踏过黄澄澄的草地,大摇大摆的来到霍格沃茨礼堂,享受着学生们畏惧、痛恨、或崇拜的目光。
他再一次申请了黑魔法防御术教授的职位,而邓布利多也再一次毫不犹豫的拒绝了他。礼堂被斯莱特林们的唏嘘声淹没,而他也似乎早就料到了这个结果。
就像是在演讲,这位黑魔王先生志得意满的站在礼堂中央,用他充满了磁性的声音,将煽动人心的话说的尤其动人。“纯血的荣耀”、“巫师至上”,一大堆时常被莫甘娜的斯莱特林同学们像金科玉律一般交口称誉、津津乐道的宣言。看起来睿智、强大,并充满了魅力。
时间之神对他似乎也格外的仁慈。他看上去很年轻,明明已经快五十岁了,可看起来却只有三十岁左右的样子,且格外英俊潇洒,一双猩红色的眼睛,深邃而神秘。
几乎所有人都在讨论他,甚至是厌恶黑魔头的格兰芬多,也有女孩子们交头接耳地窃窃私议着他的长相。
莫甘娜低着头吃牛排,她这辈子都没这么郑重其事的对待过一块牛排。因为那位大人的目光,似乎总会不经间,若有似无的飘到她的身上。
但愿那是她的错觉,莫甘娜烦感的想。
“莫甘娜,你听说了吗?”艾薇儿凑在莫甘娜耳边小声说道,一边喝了口南瓜汁。“马尔福学长说的——‘大人听说了你在黑魔法防御术上展现出的才能,并且赞誉有加’。”
莫甘娜蹙着眉,扭头看了艾薇尔一眼。
艾薇尔一脸羡慕的样子,还隐隐透着股亢奋。“小道消息——大人点了名要见你,下次马尔福庄园再举行舞会的话,你可不要不来了。”
莫甘娜突然有点吃不下去了,她用询问的目光,扭头看向一旁的克里斯蒂安。而克里斯蒂安只是一言不发的淡淡扫了她一眼。
“高兴吧?”艾薇儿说。“目前为止,还没几个人有过这种殊荣呢。”
莫甘娜把眉头蹙的更紧了,藏在厚厚的刘海下面,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
她能选择不见吗?
食死徒、黑魔王,西里斯、邓布利多,斯莱特林、格兰芬多……简直烦死了。这些事明明和她没有半点关系,为什么一个个的,全都要逼着她表态呢?
“是啊,扎比尼——”坐在对面的埃文-罗切尔托着令人厌恶的长音,脸皱成说不清是谄媚还是奚弄的一团。“看来,你们家这次终于出了个有能耐的人了——啧啧,可惜是个小丫头,总是要嫁人的!”
罗切尔边说,边斜着眼睛瞥向克里斯蒂安,随即又洋洋得意的朝礼堂的正前方看一眼。他的父亲也来了,站在黑魔王的右后方,像个旧社会时贵族老爷的贴身男仆。
演讲结束以后,黑魔王就和邓布利多去了礼堂门口。虽然没起什么明显的争执,但隔着老远,莫甘娜都能感受到一股凌厉的,藏在虚伪周旋之下的剑拔弩张。
“女孩怎么啦?女孩有女孩的好,说不定哪天一不小心就被大人看上了……一劳永逸啊……难怪一藏就藏了那么多年。”
说话的人是穆尔赛伯,和罗齐尔同届。两人臭味相投,穆尔赛伯的父亲是黑魔王带来的另一个跟班。
“想爬大人床的女人那么多——”罗齐尔轻蔑的打量了莫甘娜一眼,挖苦着说,“说真的,就这种样子的。别说是大人了,就连我都看不上——啧啧,就算只是寻花问柳,也要找看得过眼一点儿的不是?”
克里斯蒂安的脸色黑的像铁锅的锅底一样,他恶狠狠的瞪向罗齐尔和穆尔赛伯,接着,又用同样不悦的眼神剜了眼莫甘娜。
莫甘娜默不作声的切着牛排。不停的告诉自己,要冷静,要冷静……他们什么也不是。
“再敢胡说,别怪我咒烂你们的舌头!”这是一个女孩的声音。
莫甘娜扭头看去,贝拉特里克斯正一脸愤怒的瞪视着出言不逊的两人。然后,她又用审视的目光看了莫甘娜一眼,露出了一枚复杂的微笑。
“我认为,扎比尼小姐很好。”卢修斯-马尔福突然用银叉轻轻敲了敲杯子。他看向莫甘娜,露出一枚假笑。“大人重视的一直都是才能。这段时间,扎比尼家族为大人作出了巨大的贡献,敬你们!”
说着,他就端起杯子,意味深长的向莫甘娜和克里斯蒂安举了举。
莫甘娜疑惑而又烦闷得环视了一圈。她不明白,这些通常总是坐在在餐桌另一头用餐的同学,为何会突然扎堆似的聚集到了这里?
“我吃好了,你们慢用。”莫甘娜不动声色的放下刀叉,若无其事的擦了擦嘴。
不知为何,她的心头突然涌上了一股十分暴戾的情绪,仿佛只有杀戮和鲜血才可以抹平。她很生气,想把那些虚情假意、扭捏作态的嘴脸一个个全都撕碎。
但这是不对的。
他们只是说了不好听的话,并没有真正伤害到她。
只要从霍格沃兹出去,这些人就什么也不是了。
随便杀人,会惹上教会的人。就算教会的人不管这些巫师,他们也有自己的政府——那些奥罗。
深呼吸。
莫甘娜对自己说。
夕阳渐渐被绵绵缗缗的森林吞没,林边升腾起湿漉漉的薄雾。
莫甘娜坐在湖边钓鱼,鱼竿突然动了一下。她用力一拉,一条黑色的小鱼正咬着鱼钩,不停摆动着尾巴,挣扎着想要回去。
莫甘娜伸手把小鱼取下来丢回湖里,再次把鱼钩甩了回去,撑着脑袋继续垂钓。
一阵沙沙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向她靠了过来。莫甘娜不想回头,她怕自己忍不住露出尖牙。
“莫甘娜?”一个稚气的声音,温软柔和中隐隐透着焦急。
“嗯。”莫甘娜吱了一声,依旧不愿回头。她听出声音的主人是雷古勒斯。
雷古勒斯走到离她几步的地方停了下来,声音仓皇而无措。“哥哥去公共休息室找你,和克里斯蒂安打起来了……”
莫甘娜缓缓回过了头,瞠目圆瞪的盯着雷古勒斯,像是盯着一坨突然从天而降的大粪。
搞什么鬼?莫甘娜想说。不可能吧,克里斯蒂安怎么可能跟西里斯打架。他们怎么可能打的起来。西里斯不是克里斯蒂安的对手吧,这家伙又在没事找事了?
他……不会被克里斯蒂安拍死吧……
想到这,莫甘娜倏地一下站了起来,把鱼竿变回魔杖收进了袖口,然后再一眨眼,人就不见了。留下一脸懵圈的雷古勒斯站在秋夜里萧瑟的冷风中,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还是不知道莫甘娜为什么突然就不见了……我是谁,我在哪儿,刚才发生了什么……
回地窖的路上,莫甘娜没来得及想太多。她只知道,自己很担心西里斯。不过,她又很确信,克里斯蒂安应该不会真把西里斯怎么样。
应该吧……
莫甘娜赶到地窖的时候,冲突已经结束。克里斯蒂安像是真的气疯了,他横眉竖目的瞪着莫甘娜,看起来像是想把她也按在地上狠狠揍一顿。
公共休息室里挤满了看热闹的人,暴躁的火焰在雕刻精美的壁炉里“噼啪”作响,化石标本静静的躺在石台的阴影里,阴翳的散发着冷寂的幽光。
“厉害了,莫甘娜!”克里斯蒂安怒不可遏的说,愤怒的声音因为太过压抑而听上去有些扭曲。“我以为来之前爸爸已经跟你说得非常清楚了。真没想到啊——你的本事还真是不小啊!”
说完,他就头也不回的拂袖走了,将莫甘娜留在原地一筹莫展的盯着他的背影发呆。
也许,她这次是真的惹了不小的麻烦。
克里斯蒂安一走,艾薇尔就凑到了失神的莫甘娜边上,用手推了推她,不咸不淡的说。
“布莱克被克里斯蒂安揍得不轻,劫道者那几个人带他去了医疗翼。”
莫甘娜不置可否的撇了撇嘴,扭头看了看,然后在最近的一把椅子上坐了下来。
似乎,突然间发生了很多事,她确实该好好的想一想,理一理。
然而,艾薇尔却像是还有其他话要说似的,一直盯着她,紧绷着身体坐在软椅里,欲言又止了半天,最后也不知怎么了,突然就气呼呼的走了。
看热闹的人逐渐散去,窗外阴沉的粼粼水光渐渐和浓重的夜色融成一团,铁链拴着的水晶吊灯在沉默中散发着莹莹的绿光。
该哪开始理呢?
首先,克里斯蒂安为什么会跟西里斯打起来?
其次,黑魔王为什么突然会对她感兴趣。
也不是什么特别难解的问题,莫甘娜很快就想了个大概。
黑魔王注意到她,是因为她和西里斯的决斗。那么,克里斯蒂安揍西里斯……很可能就是因为,西里斯的挑衅,让黑魔王注意到了她。
——可是,西里斯干嘛非要跟他决斗呢?
决斗就算了,为什么会突然跑到地窖来找她?
西里斯找她到底有什么事呢?
莫甘娜突然意识到,于情于理,她似乎都应该去医疗翼探望一下他。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