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冯队》冯也行

18、合同事件 1

　　深夜的急诊科,各式仪器都在响着生命的警报声。
　　苏茜怎么都不敢相信，现在躺在病床上的，那个浑身插满管子的姑娘是那个成天会黏着自己嬉笑的何来。
　　“家属请到外面等候。”护士将她拦在手术室外，然后把何来推进去。
　　苏茜沿着墙壁缓缓蹲下，缩成一团，手指插在发间。
　　“苏茜。”冯远轻唤，他刚去缴费，上来就看到她缩在墙角。
　　苏茜抬头，但她没有哭。
　　“何来……走之前还说，她是去约会，”她说，“我应该拦下她的。”
　　冯远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沉默地站着，口袋里的手机忽然响起来。
　　“冯队，”向骆在那边说，“我们来晚一步，人连带着基站已经跑了。”
　　“嗯，辛苦了，”冯远说，“大家先回去休息吧，估计这个案子还要从长计议。”
　　“是。”
　　冯远挂断电话。
　　“你明天还有事要办，”苏茜望向冯远，“你先回去吧，我在这里就行。”
　　冯远犹豫了一下，向外走去。
　　苏茜拿出手机，想要找到一位当红明星的电话号码并不算难事。
　　提示音响了很久才被接起来。
　　“谁啊？”方浩明显因被人打扰了睡意而恼怒。
　　“我不知道你和何来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苏茜说，“但是她出车祸了。”
　　“哦？”方浩有一些迟疑，难道竟然一语成谶？
　　“你是谁？”他问。
　　“何来的朋友。”
　　“哦，那她死了么？”
　　苏茜不想再问下去，按断电话。
　　何来啊何来，这样一个人，你当年竟然会豁出去所有去帮他。
　　时间一点点流逝，周遭开始安静下来，如同到处游荡着鬼魅，何来却仍然没有从手术室里出来。
　　“喝点水吧。”
　　苏茜双眼干涩，面前出现一只手，拿着水杯，里面是热腾腾的茶水。
　　“我也许……能明白这种感觉。”冯远兀自盘腿坐在苏茜身边，道。
　　“谢谢。”苏茜伸手接过来。
　　“苏茜，”冯远说，“感觉你总是对我小心翼翼。”
　　苏茜打开水杯，水雾扑面而来。
　　“你说你怕我是因为要保护你才决定在一起，”他说，“你会不会是因为我救过你才答应的么？”
　　苏茜喝下一口水，温热的茶水进入胃里，让人感到贴切。
　　“有情饮水饱。”她这才明白什么意思。
　　可是如果两个人走到像何来与方浩这一步，恐怕也会忘了之前有多有情。
　　苏茜摇摇头，说：“不是。”
　　冯远倒是被她这爽快的回答愣住了，就在他想说点儿什么的时候，手术室的灯光熄灭，门开了。
　　“医生，我朋友她怎么样？”苏茜追上去问。
　　“手术已经把颅内血肿取出来了，致于患者什么时候能醒来，还是要看接下来的四十八小时的愈后情况。”
　　“如果……愈后不好，会有什么结果？”冯远问了一句。
　　医生看向他，叹了口气，道：“可能会脑死亡，也就是，植物人。”
　　“医生，麻烦您一定要救救她，她还这么年轻。”
　　“我们会尽力的。”
　　何来被推进ICU，苏茜站在门外。
　　第二天，苏茜去到交管局，询问事故情况。
　　监控显示当时两车均正常行驶，但推测是由于对方车辆突然亮起远光灯，导致何来短暂失明，从而失控。
　　所有的起因，都只是一束光。
　　苏茜拿着事故处理报告，返回医院，何来的病房内蓦然站着一个人。
　　那人一身病号服，在何来的病床前忽然双手合十，对着何来拜了拜，嘴唇蠕动，不知道在念着什么。
　　像是在举行一种仪式。
　　仪式完毕，他将手伸向与呼吸机相连的肺部插管。
　　“你是谁？”
　　苏茜推门而进，将男人吓得不轻。
　　男人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
　　“你知道吗，你这是在杀人。”
　　男人沉默。
　　“我没有见过你，你是谁？”苏茜问，“或者说，谁让你来的？”
　　男人仍是一言不发。
　　“不说也行，我现在就报警。”
　　男人听到报警，脸色猛然一变，伸手打掉苏茜的手机，死命掐住她的脖子。
　　“别报警，别报警……”男人眼睛瞪大，一遍遍乞求，“我只是拿钱卖命，别报警。”
　　苏茜盯着眼前的男人，他明显就是一个没有任何思维逻辑的疯子。
　　她拼命挣扎，却毫无还手之力，再这样下去，只用三分钟。
　　“苏茜！”
　　冯远抓住男人的头发，直接将他甩在地上。
　　那人几乎立刻从地上弹跳起来，脸庞扭曲，尖叫着向外面冲去，同时从后腰抽出一把折叠刀。
　　“糟了！”
　　冯远追出去，看到他正在往人数较多的普通病房区跑。
　　“啊！”有人尖叫起来，男人受到惊吓后愈发癫狂，随即对着身边一个来不及躲避的小姑娘挥刀而下。
　　一位医生飞身扑过去用胳臂挡住，当即鲜血淋漓。
　　“啊啊啊”男人又开始发出那种诡异的尖叫声。
　　就在他又要砍下一刀时，冯远一脚踢到男人的后脖颈，发狂的男人当即就倒在地上。
　　冯远屈腿将男人压制在地面，掐住男人的手腕骨，“咔嚓”一声，腕骨脱臼，手中的刀具随之落下。
　　男人仍然在“哦呜哦呜”的叫着。
　　冯远直接一记手刀，男人立刻昏死过去。
　　他扶起受伤的医生，医生摆摆手，说：“没事，我一会儿去处理一下就行。”
　　冯远扫了一眼医生的胸牌，看到上面的名字“轩铭睿。”
　　“就在哪儿，有个人拿着刀呦，吓死了。”众人指引着匆忙赶来的警察，结果看到持刀的男人已经瘫在地上，染血的刀被扔到一边。
　　冯远站在旁边，还扶着被砍伤的轩铭睿。
　　“哇，英雄！”
　　“见义勇为！”
　　……
　　人群中不断响起赞叹声。
　　警察将持刀人员铐起来带走。
　　“你们好，恐怕还要麻烦你们去做一下笔录。”
　　“嗯，”冯远看了看脸色苍白的轩铭睿，道，“我先去带他处理，随后就到。”
　　“好，谢谢你们。”
　　二人同时摆了摆手。
　　重症病房中几近窒息的苏茜这才算缓过劲儿，看向何来。
　　“小来，”她眉头紧蹙，默念，“为什么会有人想要杀你灭口？”
　　持刀者明显是一个患有精神障碍的病人，从他嘴里说出来的话很难具有实际的法律效应。
　　苏茜觉得眼前是一个漩涡，而且很可能与多年前何来的事情有关。
　　……
　　冯远和轩铭睿坐在警厅的长椅上。
　　审讯室里不断传来尖叫声和打砸声，若不是有视频记录，光听声音一定会让人觉得里面是在暴力执法。
　　“谢谢，要不是你，我估计就已经没了，”轩铭睿向冯远伸出手，“我叫轩铭睿。”
　　“冯远，”他握住轩铭睿的手，说，“还要谢谢你帮忙挡住了那一刀。”
　　“帮忙？”
　　“嗯，”冯远说，“你要不去挡，那就得是我去挡了。”
　　“……”
　　“你身手哪练的？”轩铭睿莫名掐了掐冯远的胳膊，瞬间感受到衣服下面隐藏的肌肉，有些惊讶，“你这么瘦，没想到啊，啧啧。”
　　冯远一脸黑线，问：“你是不是在医院里人缘不太好？”
　　“啊？”轩铭睿茫然，“挺好的啊，我是妇产科，感觉大家还都挺喜欢我的啊。”
　　“嗯，”冯远点点头，道，“怪不得。”
　　一边说一边往远离轩铭睿的方向坐了坐。
　　“干嘛躲人家那么远……”
　　冯远一个冷战，浑身鸡皮疙瘩乍起，直接起身走到门外，看到从警车上下来做笔录的苏茜。
　　“你没事吧？”冯远问。
　　“啊？”苏茜在思考的时候总会反应迟钝，显出一种痴呆状。
　　“我没事，”她说，“不用担心，我只是觉得这件事情，似乎不会止于一位患有精神障碍的持刀者。”

作者有话说

　　妇产科男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