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尊之安平有言》浑水闲鱼

9、去相国寺

　　　这日，安平一行要去相国寺游玩。安平跑在最前头，蹦蹦跳跳下楼梯，头上两髻也随之上下抖动，昭示着主人的好心情，甘酉急急跟着她，生怕一个不小心小主子一脚踩空，滑倒下去。

　　清言今日薄施粉黛，着一身轻便的浅绿色衣衫，在后头款款下楼，好一位翩翩佳公子。他嘴角微勾，一脸宠溺地看着眼前快活的小姑娘。

　　秋儿扶着公子的胳膊一同下来，也是满脸喜色。在红楼的日子比以前清闲多了，以前嫁给小霸王孙二的时候，大冬天冻红了手，天天用冰凉的河水洗衣，大早上起来做好的薄粥要留给妻主喝，自己只能蹲在厨房啃些糠。孙二在赌场受了气，喝饱了酒，回来就对他又是打又是骂。本以为这辈子就这样过了，指不定哪天死了也就解脱了。
　　没想到现在到了公子身边，洗衣也可用热水，吃的也是大白米饭。调养了数日，脸上暗黄的褪去，竟有些红润起来，衬在巴掌大的小脸上，隐隐初露些美人模样。

　　四人喜气洋洋，满面春风，羡煞红楼一众人。红楼里的小倌心里均是十分羡慕清言，得了这样一个分不凡的小姑娘的青睐。

　　红芍心中不爽利，攥紧了手中的帕子，一点都看不惯清言永远都是这副浅笑倩兮，温温和和的模样。几步上前，拦在清言面前：“清言，你莫不是忘了红楼的规矩，怎敢私自出门？”

　　秋儿不爽道：“什么私自，鸨爹早就同意我们公子跟着安平小姐了。”

　　安平心想，这个男的怎么那么阴魂不散，老缠着清言哥哥不放。她捏着鼻子走过来，皱眉道：“这位花公子，清言哥哥现在可是我的人了。你不服呢，就去找鸨爹。本小姐现在要与清言哥哥一道去相国寺，请你让一让。”

　　“什么花公子，你！”红芍气极，怎么会有这般伶牙俐齿、讨人厌的小丫头，偏生听说连刘大人都怕极了她，得罪不得。

　　安平一把推开他，将清言拉了过来。

　　红芍一个趔趄站在旁边，咬牙切齿，被抹了面子，一时下不来台。红楼里平时见不惯他的人极多，凭借有几分姿色，目中无人，向来看不起其他小倌，对后院粗使小厮态度更是恶劣。如今见他吃瘪，都低头偷偷嘲笑。红芍恨恨地瞪了眼四周，像爹爹房中跑去。

　　他急急推开门，眼中有些若隐若现的晶莹，哭着嗓子道：“爹爹！”

　　鸨爹正坐在桌前，开着钱匣，细细欣赏着这大面额的银票，被突然闯入的红芍吓了一跳，手忙脚乱地关上匣子。他清了清嗓子，转身看红芍，拉着他的手坐在身边：“哎呦，谁欺负我们红芍了？这又是怎么了？”

　　“还不是清言，”红芍咬了咬唇，“爹爹怎可许他出门游玩，看他得意的，尾巴都翘到天上去了。”

　　“哎呦呦，这可怨不得我，清言身边的小姑娘来头大得很，又说要清言一个月，那我也不能拒绝不是？你平日莫去找清言麻烦，你们呀都是爹爹的心头宝。”

　　红芍对清言的嫉妒更甚，凭什么他运气这么好，出去买趟胭脂就遇到这样一个小姑娘，处处维护他。他转身向爹爹告退，哼，总有一天让这小贱蹄子栽在我手里。

　　话说那边，四人已坐在马车上有说有笑，好不和谐。

　　大相国寺，万姓交易。虽说是做历史悠久的寺庙，但如今这一带已发展成为了百姓交易的商业中心，比东市的热闹更盛。吃喝玩乐，无所不有。也有异域的商人在此卖些新奇的玩意儿，世家小姐公子常结伴而行，来此淘些稀罕的玩意儿。

　　“小姐，看看波斯猫吧。”一位身材高大的异邦人操着口不太流利的话语，招呼道。

　　安平的目光吸引过去，只见地上的大笼子里，蹲着大大小小的小猫咪，咖色的，红色的，玳瑁的．．．她的目光被一只蹲在角落通体雪白，耳朵微微泛着粉嫩的小猫吸引，那双眼睛圆溜溜的带着水意，眼尾略微下垂，看上去楚楚可怜、惹人怜爱的样子。她偷偷打量一眼正在专心致志看猫的清言，只觉得这只猫像极了清言哥哥，不由笑开。

　　秋儿蹲在旁边，亦十分兴奋，摸摸这只，逗逗那只，抬头对公子道：“公子，我们买只猫回去吧。”

　　那商人见客人饶有兴趣的样子，喜滋滋道：“几位小姐公子今儿个可来得巧了，这几只猫都是我刚从异域带过来的，是京城里都没有的全新品种的波斯猫呢。”

　　安平指着那只纯白的猫对商人道：“我要那只。”
　　对清言道：“清言哥哥不觉得这只猫可像你了吗？”

　　清言瞪了眼安平，笑骂：“胡嘴。”

　　安平藏在甘酉身后，哇哇大叫：“看看看，清言哥哥一瞪眼，眼睛更圆了，可不更像了。”

　　甘酉付了银子，安平从商人那接过猫，想了想，把猫放到秋儿怀里：“秋儿，这猫是我送给你家公子的礼物，你可要帮我好好照顾小言，把他养得白白胖胖的。”

　　秋儿小心翼翼地接过猫，偷笑着看了眼自家公子，连连道：“是，我一定将小言养得白白胖胖的。”

　　清言微红着脸，举起手做势要打秋儿：“连你也愈发会看我笑话了。”

　　日近晌午，一行人也走得饿了，就近找了个酒楼坐了下来。

　　点了菜，安平身子瘫软在桌上：“这相国寺门前可真大，我们逛了那么久还没逛完呢。”

　　甘酉帮她捏捏脚：“小姐平日里不运动，怎么那么一会儿就不行了？”

　　清言给她倒了杯水，道：“小姐累了，就下次再来，不急于一时。”

　　“喵喵，喵喵．．．”秋儿怀里的小猫有些不对劲。

　　安平疑惑：“它怎么了？”

　　清言以前在家见过一些土猫，心里有点数，对秋儿道：“怕是要小解了，秋儿带它找个合适的地方解决一下。”

　　安平只觉得惊奇，道：“秋儿哥哥可要快些，等会小言忍不住就尿你身上了，哈哈哈哈。”惹来清言一个无奈的瞪视。

　　“啊，是。”秋儿点头，急匆匆地跑了出去，只求这猫可别尿他身上。
　　刚出了包厢门，因跑出来太快了，来不及躲闪，砰地一头撞在了一个宽厚的胸膛，一时没站稳，还是不松手，牢牢地抱着猫眯，要仰天摔倒下去，却被人拦腰抱住。

　　“啊——你你你，快放开我。”秋儿惊呼一声，看见眼前这张放大的俊脸，男女授受不亲，他心里羞极了。

　　顾毓今日相约北凤朝来此酒楼小酌一两杯，出门时误了些时辰，因此匆匆而行，撞上了眼前的小公子。她细细打量着怀里的人，柳眉吊梢，樱桃小嘴，状似凶凶地盯着她，怀里却抱了只通体雪白的小猫。
　　她轻笑一声，用折扇挑起秋儿的下巴，一幅浪荡小姐的样子：“要不是我扶着公子，公子早就摔倒在地上了。怎得一幅我轻薄了你的样子，呵呵。”

　　“你你，你这个登徒子！”秋儿从未见过如此大胆的人，凤目一瞪。
　　怀里的波斯猫一阵骚动，几乎要抱不住，待秋儿反应过来，袖子已经湿了一大块，水滴“滴滴答答”连珠似的落在地上，还散发出一股奇异的味道。秋儿脸色变了几变，呆在了原地，似是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顾毓也意识到发生了什么，看着眼前人几变的脸色，暗笑一声，有趣，轻轻放开眼前人。还忍不住调笑：“哎呀，小公子，这可怎么办好？现在你身上可都是尿骚味哩。”

　　屋内三人听到秋儿的尖叫，担心遇到了什么事情，也匆匆跑出来。

　　安平见到顾毓愣了愣：“顾毓姐姐怎么在这儿？我姐姐也在吗？”心想顾毓姐姐与皇姐形影不离，怕是皇姐也在附近，几日不见，也有点想念了呢。

　　“唔，安平？”顾毓亦是愣了愣，早听凤朝说自家的小妹出宫在民间游玩，不想巧了，竟在此时遇见，“凤朝在隔壁包厢坐着，去见见？”

　　安平正想答应，忽而意识到顾毓与秋儿站得如此之近，秋儿脸色有些难堪，好奇问道：“顾毓姐姐欺负秋儿了？”

　　“是你的小厮？我怎没见过。”她对着秋儿暧昧一笑，“我可没欺负他，是他怀里的小猫儿欺负了他哈哈。”

　　甘酉才看到地上一大滩水，努力憋笑。安平最是过分，“哈哈哈哈哈哈哈”地笑个不停，几乎直不起身。

　　秋儿只觉得有些羞耻，眼前这个小姐怎得如此讨人厌，不由涨红了脸，只睁着双无辜的眼睛，委屈叫道：“公子。”

　　清言摸摸安平的头，似是在制止她的嘲笑，走上前解围，抱过那只闯祸还不自知的小白猫，拦住路过的小二，问道：“小二姐，我这小弟被猫儿滋了一身尿，能否劳烦带他下去收拾一番？”

　　小儿恭敬应声，领着秋儿向空闲的房间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