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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第三十九章 ...

  •   滕言终是将自己的视线从信上移开眼睛里没有任何的光毫无焦点的落到某一处,任凭他盯着这封信再看多久都不能该变已成既定的事实了,而他也没有那个能力回到过去改变一切或者是让死去的人得以复活重回人世。
      滕言是什么反应都没有做出倒是老太太有所反应了,老太太见滕言已经将信全部看完了便二话不说的跪在了滕言的面前,虽然老太太年纪大了行动有些迟缓可她跪的坚决。
      滕言当然知道老太太这一跪是什么意思,她这是在代替她的丈夫为其所做的那些难以说的事向他下跪道歉,果然在跪下之后老太太的嘴里就一直吐露着道歉的话。滕言哪敢受此礼,无论出于那种理由他都不能让老太太给他下跪,老太太都多大年纪了他怎么敢让其跪在自己面前请求得到他的原谅,他可是万万不敢啊,这也不是老太太犯下的错啊,而且现在的他也不会接受这份道歉的,毕竟这件事对他的影响太大了所以他不能让老太太给他跪下。
      他忙上前搀扶着老太太的双臂想要将老太太从地上搀扶起来,但无奈老太太怎么都不愿意起身就是跪在地上不动,滕言一直在劝说老太太让老太太先起来,但老太太理都不理也不抬头看他一眼就这么低着头看着地就像一个罪人一样,嘴里还一直念叨着道歉的话,请求原谅仿佛是老太太的梦魇所在她只记得要跟他道歉似的,滕言心急的也跪在了地上就为了老太太能看看他听听他说的。
      老太太没有因为滕言也跪下了而有其他的反应她仍是自顾自的,没有办法的滕言不能就这么和老太太耗着只能双手用劲强硬的将老太太从地上搀扶起来,老太太本就身材瘦小且年纪大了没有什么力气在拗不过滕言的,滕言还是相对比较容易的将老太太搀扶站起来,滕言将老太太一路搀扶到旁边的沙发上坐下这才让老太太能稍微平静一下回过神来。
      滕言没有藏着掖着他将自己的苦衷悉数如实的告知老太太,不是他记仇铁石心肠不愿意接受她的这份道歉,实在是他没法接受她这么一个与当年的事情无关的人的道歉,他的人生被那件事毁了可被那件事毁的又哪只是他一个人的人生,那是他一家人的人生都被毁了且毁的如此干净,付出了血与泪甚至是命,而得利的人没有遭到任何的报应也没付出相应的代价还逍遥自在的生活,这让他怎么想怎么说。
      老太太也没想到滕言的妹妹在不久前已经离开了人世,这一下子她也说不出话来了,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尽管她想了很多但每一句现在说出口都会显得那么的不合时宜,牵扯了人家一家人的人生间接害死了一条人命就已经够重的了,她没想到这下害死了两条人命一共就只是个三口之家。都是普通人,只要设身处地的为对方多想想自然就知道了,她知道自己死去的丈夫在做出这些事后是悔不当初的,可她也能理解自己的请求原谅在亲身经历了这么多的滕言看来是多么无理的请求。
      老太太想要到滕言妹妹的墓地祭奠一番她把这番请求说出口后也被滕言毫不迟疑的拒绝了,既然妹妹已经从这世间离开滕言就不愿意让这世间的各种纷扰再去打扰到她了,死前不能过的舒服些死后总得让人安静舒服。
      滕言将他所知道的他这几年所经历的愿意告诉老太太的都告诉后征求老太太的同意拿着那两封信离开了老太太的家,他不能再待在老太太的家里了,他与老太太继续相处无疑就是在互相折磨。老太太看着他就是无尽的愧疚止不住的歉意,而他看着老太太则就复杂的多了,他知道老太太当年是毫不知情的也没有参与到整件事中,她就是一个无辜的人出于理智滕言不能怪罪于她,但滕言又忍不住的会去想那他自己也是个无辜的人啊,他的母亲他的妹妹又哪一个不是无辜的人,凭什么他们都是这样凄惨的结局,想的越多滕言越矛盾他害怕自己走入死角想法偏激做出什么事来,即便他真要做出什么事来也不应该是老太太受着,而是那些始作俑者,那些得利的人,那些该死的人。
      滕言回去后思前想后终是忍不下这口气,他只要想到自己这些年怎么艰难熬过来的,想到当年自己的母亲是怎么被压垮了最后一根稻草如何决绝的丢下他们兄妹二人选择自杀的,想到自己的妹妹从小缺少关爱一直过着拮据的日子什么都不敢想不敢要,想到自己的妹妹病了都没钱治病他怎么能不想找那些人说理去,怎么能不想要个说法。
      滕言还是去找了那些人,他在家里计划好了一切,但很多时候计划远远都赶不上变化,无论计划的多好只要有了变化那就全部都要作废了。
      滕言先找到了那位当年顶替他的大佬的家里人,那位大佬的父亲,一个早已从一线退下来退休后尽享安逸舒适的老年生活的老人。擒贼先擒王,滕言知道他找那位大佬要说法是没用的,那位大佬只是坐享其成最后得利的那一个,要找就找策划这一切的主谋,而他的父亲是定当脱不了关系的,当年身处在那个位置和不少有本事的人相熟又是为了自己儿子的将来谋利怎么想都不可能是会跳过的。
      那位大佬的父亲已是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将自己收拾的特别利落干净看上去很是慈祥和蔼带着一点点的正气威严,而且还很有雅致完全不像是会为了一己私欲利用自己手中的权利干出这样事的人,若不是滕言是受害者知道了实情旁人要是跟他说他真有可能会不相信这人的话,果真是人不可貌相。
      滕言上门来的时候很明显能看出这位老人眼睛是在有所提防的,他和之前滕言班主任的夫人的那种对滕言这种初次见面人的提防不同,这位老人的提防一是因为他本就是一位警惕性很强的人,二是他估计是有大概的猜到滕言的来意,做了亏心的事虽时隔了那么多年但东窗事发也不足为奇。即便他已经记不清了他当初选定的目标长什么样了,但一个和自己的孩子差不多年龄的陌生人突然找到他有些心虚也实属正常,人们不都常说越到老了越容易对自己以前做出的亏心事产生亏心的感觉,越害怕‘鬼敲门’。
      滕言也直言不讳地直接说明了自己的来意,藏着掖着不是他的性格喜欢做出来的事,老人听后倒也没有做出将他拒之门外这样粗鲁的举动,他示意门口不是谈论事情的地方将滕言引进了屋子里专门设有的一间小茶室,滕言也不害怕老人耍什么花招就跟着他走了。
      看着老人房内的装饰摆设滕言不禁会联想,若是他的人生没有被人顶替掉,自己的母亲没有想不开的选择自杀,那他多加拼搏现在的他会不会,能不能够让自己的母亲也过上这样安逸舒适的日子,他的妹妹会不会因为不缺钱所以及时的救治好了病此时健健康康的陪着他们,说不定还会遇到一位自己喜欢的人成家了都说不定,毕竟以他妹妹的年纪成家有孩子了也很正常。至于滕言自己,成家这件事他根本没想过,他只想他的这两位至亲能陪着他现在也已经成为了奢望。
      虽然老人沏茶想要和滕言都冷静的去谈当年的事,虽然滕言也是想不冲动的去谈,但整个谈的过程并不怎么顺利友好。老人毕竟是身处在高位一直到退休,虽不是特别厉害的但也算是有点地位的自然会有一些威严,这么多年养出来的怎么会因为退休了就消失不见,说着说着话这股威严劲就收不住了。
      滕言凭着那么多年混迹在社会底层且认为自己是站理的丝毫没有被这股威严劲给压下,他的那股冲劲直顶着他,再加上看见老人明明是做错了事却还能如此理直气壮,他都找上门来老人还要用施舍的态度承诺给他那些他根本都不感兴趣的东西作为弥补,未曾有一丝歉意。
      而最让滕言气不过的是当他拒绝那些已经是对他对老人来说都微不足道的弥补之后,老人竟然还有胆威胁他,老人在那之后说出的每一句话都隐含着威胁之意滕言怎么会听不懂。老人真的是享有权利太久太久了,他已经有了固有思维那就是身份高的人没有错,即使是错了也是下面人的错他不可能犯错,更不用说道歉了,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但滕言又怎么会害怕这样的威胁,他已经什么都没有了,他在这世上的牵挂已经全都不在了,他还有什么好怕的,什么样的威胁都不足以能威胁住他了。
      很显然老人当年将他调查的很清楚并且把他家的家庭情况记得很清楚那么多年过去直到现在都没有忘,老人是知道滕言有个妹妹在的,可是老人并不知道滕言的妹妹已经病逝了,可见老人只知道当年滕言家的情况但后来就没再关注过了,所以此时的老人拿滕言的妹妹威胁滕言简直是可笑,不仅不能威胁住滕言还让滕言更加的火气上来让滕言更加的激动。
      两个持如此相反的态度的人不吵起来真的是很难又是有关这样的一件事,吵着吵着情绪上来自然会在过于激动之时做出一些上头的事,滕言早就积攒了好久一下子被人点燃了引线瞬间就炸了,未加多想的顺手拿起了桌面上的那把用来削水果的水果刀生生的将老人捅死了。
      而此时茶室的门也正好被人从门外推开,进来的正是那位顶替了滕言的大佬,大佬推开门入眼就是自己的父亲倒在血泊之中一下子就红了眼,他的第一反应不是去看地上的父亲而是二话不说抄起门边的一个装饰物就朝滕言的头上舞过去。
      滕言也是在捅死了老人之后一下子呆住了才会没有躲开大佬的袭击,他也惊诧于自己怎么会突然收不住情绪就下了如此狠得手,面对满地的献血他也很震惊可是为等他再多细想他自己也倒在了地上。
      大佬是下了死手的,他一击就把滕言击倒在地昏迷不醒,可他没准备停手还在拿着那件凶器一再的击向滕言的头部直接将滕言也送离了人世,滕言就是这样死的,他死的很不甘心因为没有听到道歉也没有让真相大白,可是死了的他又能怎样他也已经手上沾了一条人命成为了杀人凶手。
      易然听的滕言的故事听的是直心惊,他也为滕言愤慨,当他以为以前都该告一段落时滕言又接着说了下去。滕言在说到自己死了之后沉默了有一会儿,多次想把手上燃着的烟放到嘴边吸上几口可都最终放弃了,他再开口语气变了变的深沉了许多。
      滕言死后,大佬的一家为了给大佬脱罪又给死后的滕言安上了一个莫须有的罪责,他们伪装了现场找好了人串通好,将滕言为什么会杀死老人解释为入室抢劫。大佬的其他家里人在第一时间就调查好了滕言的身份,知道滕言就是当年那个被冒名顶替的的人自然也就知道了滕言真正的杀人动机,他们害怕当年的事情暴露所以替滕言编造好了杀人动机。
      一再的声称死去的滕言就是入室抢劫,大佬打死滕言是为了自卫,不过一下失手了巧了打到了滕言的致命地方,面对种种不合理的地方,疑点满满且他们那种说法的证据不足,由于找好了人通好了气竟就这样全都被人为忽略了。
      杀死了滕言的大佬没有受到任何刑罚被判为无罪,而滕言则在死后被判入室抢劫及蓄意杀人罪,滕言虽然人死了但他成为了亡魂暂时待在了书店里也因此他能够得知死后发生的一切。滕言已经不是心有不甘了,真相不能大白,他死后就更加没有人会替他去揭露真相了,现在又在死后给他安了一个如此莫须有的罪。诚然他是杀了人犯了法这个他认但不能给他安上他没有犯得罪且凭什么杀死的他的大佬就能逃脱法律制裁,就凭大佬活着大佬有家庭背景而滕言已经是个死人了死人开不了口且没有任何背景无牵无挂吗?明明大佬也是杀人凶手,大佬杀死了他,什么自卫纯属胡扯,滕言不能接受这样的结果,这就是为什么易然会看见他在这里长久发呆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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