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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第三十八章 ...

  •   忘不掉这些的滕言前任班主任只能是有苦说不出自己弄出的苦楚只能是自己吞,不能向其他人诉说就连朝夕相处天天同床共枕的妻子也不能透露一点,还得时刻提防自己有没有因此做出一些不正常的举动,在滕言离开学校后他也一直默默地有关注着滕言和滕言的妹妹。
      他知道滕言母亲的离世对滕言和其妹妹都是巨大的打击,无论是从心理上还是在实际生活中,一个成年只有一年刚刚离开校园学历只有高中文凭的哥哥带着一个年幼才上小学的妹妹,手里没有什么积蓄没有什么背景且也不会什么技术,在现今这样的社会简直是举步维艰。他悄悄地拿出自己的工资资助起这对孤苦无依的兄妹俩,不为别的只为了能稍微弥补一下自己过错但其实是在自欺欺人,实际上是为了让自己的良心能够稍微好受一些,为了不让自己的家人产生怀疑不引人注意他每个月拿出资助的钱也不多,不过是几百块而已,太多了他也拿不出他的工资可是每个月都按时上交的。
      他在每个月的月初都会把要资助给滕言的钱偷偷取出密封到信里面,只写好收件人的信息寄件人那栏全部空缺贴好邮票寄出,他还专门跑到离他活动范围要远上一些的地方再寄出,只为了不被人发现和不被滕言查出来。他很清楚以滕言的性格,滕言肯定不会收下这些来历不明的钱的不管他是不是很缺钱,既然这封信滕言无法退回去那滕言一定会去查这封信是从哪里寄出的又是谁寄出的他不得不做好完全准备去防。
      确实如滕言班主任所料,滕言真的从收到第一封信后发现信封里面放的是钱开始就一直想尽办法要查清楚给他寄钱的那个人是谁又为什么要给他寄钱,可惜他一直没能找到。他觉得寄钱给他还不愿意让他知道这人肯定是他认识且熟悉的人,至于原因他是没能猜出,所以他准备来个守株待兔,他好不容易想尽办法的查到信是在哪个邮局附近寄出的,算算时间在快到日子的时候专门抽时间到那附近蹲点但最终也没能找到。
      滕言的班主任怎么会那么轻易地就被滕言蹲到,他早就算准了滕言会这么干所以他每一封信都是在不同的地方寄出的。现在不比以前快递丛生造成了邮局网点都变少了更不用说邮筒这种古老的设施了,他不准备去邮局网点寄一是他的信没有写明寄件人信息,二是去邮局网点寄被发现的风险相应的也会大上许多,很容易被人记住以及监控的存在都有可能让滕言找到他,所以他很明确的就是找那些仅剩的为数不多的邮筒,大街上的邮筒基本上都被撤的差不多偶尔在一些比较远的小巷或者是比较有特色的地方作为特别的设施还存在着。
      他将这座城市他能找到的邮筒的位置都提前踩好点并全部记录标注好,他每寄出一封就换一个地方直到全部轮完一遍再随机的从哪一个位置开始再轮一遍,为了防止滕言找到他寄钱的规律。但就算这样随着时间长了那为数不多的邮筒也不知道在下次他再去的时候还能否建在,毕竟现在真没有几个人会使用邮筒了,他这么小心翼翼的竟然还真有几次差点就被滕言发现了,他们两个只不过是前后脚的功夫到达。
      可能是上天也想让他继续还这个债才会让他一次都没被滕言查到,即便是那几次多么惊险的时候也被他幸运的成功躲了过去,不过他倒也真没想到滕言会如此持之以恒不知放弃,能过去那么多年了一直死抓着不放还想要调查清楚,他不得不佩服,有时候他会想若是滕言当初没有被顶替掉说不定真能走出一片天可是这已经是不可能的事了,反而是经常这么想的他更加饱受自己良心的谴责。
      滕言班主任悄悄寄钱的举动一直坚持到他自己病的无法下床了才不得以中断,他其实有想过将一切都告诉自己的妻子或者是编造出一个理由说服自己的妻子,比如说是在资助困难学生之类的合理且不容易被怀疑的理由然后拜托自己的妻子继续给滕言寄钱,可他终是不敢。他害怕告诉自己妻子真相的话自己的妻子会改变对他的看法,害怕说谎的话自己会说漏嘴暴露了毕竟他现在人老了很多时候脑子都不够用了,说出一个谎话是要用无数个谎话去圆去找补的,再加上他的妻子是一位心思很缜密的人,逻辑性特别强稍微想要去查一查就很容易知道他寄钱的信封上署名的收件人曾经是他的学生。
      他在自己后面仅剩的时间感觉自己病的越来越提不动笔了便抓紧在自己还能写字的时候写下了这封署名写给自己妻子的信以及另一封没署名的信,不过在这封信的末尾他又叮嘱自己的妻子若是滕言将来有一天找上门八成是对当年的事有所怀疑或者是从哪里知道了些什么,不管是哪一种原因到时候都将另一封没署名的信交给滕言就行,其他的就无须多说什么了。
      他还是不愿意将这个秘密就这么被他带入坟墓里,他觉得若他不说出去当年牵扯进这件事中的那些人,那些始作俑者是永远都不会将这件事捅出去的,毕竟那些人才是得利的一方,他已经一辈子都饱受良心的谴责,被折磨了整整一辈子,他不想在自己死之后还饱受折磨所以他才会在自己最后的时光写下了这两封信。
      不过他又害怕自己将真相说出去会得罪那些人,毕竟今时不同往日那些人当时就已经是权贵们了现在爬得更高了而他还只是一个普通人,他死了可以一走了之甩手什么不用管了,但他还有个女儿,女儿早已经成家还生下了一对龙凤胎尽享阖家欢乐,而且他的妻子也尚在人世他怕他的这些家人们会因此遭到报复所以他又再一次懦弱了,他选择让上天来决定到底是何去何从。
      他把两封信都藏在了自己的随身物品的周围只待自己离世后由家人来发现,他一在赌自己的家人在他离世后能不能发现,二在赌滕言会不会找上门,他反正是没有颜面再见到滕言了,他虽然只是一个帮凶可他干的事他自己都不耻,他也不会去求得滕言的原谅的因为若是让他和滕言交换有了这遭遇,在知道真相他也不会选择原谅的。他不求知道真相后的滕言怎样只求滕言不要祸及他的家人即可,至于早在多年就被他间接害死的滕言的母亲他会在死后亲自到下面赔罪的。
      那封写给老太太的信也被老太太连同另一封写给滕言的信一起交到了滕言的手中,滕言看到这儿终于知道了常年给他寄钱的那个神秘人是谁了,他真没想到会是他之前的班主任正如他没想到他当年竟然会被冒名顶替一样,这种发生概率不是那么大的事会发生在他身上真是让他所料未及。
      当初滕言为了找寄钱给他的人也是费了他很大一番功夫最后无功而返,只不过他的前任班主任不知道的是他这么多年没找到人同时也没有动过信里面的一分钱,即使他最缺钱的时候他都没有打算动过,那些信一直都躺在一个他专门准备的小型行李箱里只为了等到有一天他找到了寄钱的人是谁就将这些钱悉数归还。
      此刻的滕言很庆幸自己未动里面的一分钱,得知真相的他怎么可能会愿意手下那些钱呢,他那被篡改的人生他母亲的性命他妹妹的性命哪一样不是无价的,岂是那些钱能够衡量的,他现在觉得碰那些钱都是在玷污自己侮辱自己。
      不过他还有个疑惑,照这封信里面所写他的前任班主任是只每个月的月初寄钱给他而且一次也不敢寄多就寄几百块,他也确实收到了,但他每个月的月中旬还会收到另外一封没有寄件人署名只有收件人署名的信,信封里同样是放的钱只不过这封信里的钱就多了一些能上千了,而且同样每个月都很准时,任他怎么查也查不到是谁寄的。
      虽然他一开始就有所怀疑每个月寄来的这两份钱是出自不同人之手,可由于他都找不到寄件人所以后来他默认了是一个人寄来的,但现在来看确实不是出自同一个人。不仅是这封信上已经写明了前班主任只每月初寄且不敢多,还因为月中旬寄钱来的这人到现在都还一直给他寄着。他的前任班主任早已经病死了,他每个月月初寄来的那钱也早在他死前病的下不来床时就已经断了,他原本以为是寄钱的人已经承担不起每个月寄那么些钱来所以断了月初的那一个小额只寄大头了,现在看来明显不是。
      那就很奇怪了另一个寄钱给他的人又是谁,为何一直给他寄钱且到现在都还在坚持着,最可笑的是那个人还根据老年人退休工资的涨幅时间会相应多加一点钱寄过来。滕言想不出也想不透,不过他并不打算此时继续纠结因为还有更重要的一件事等着他。
      滕言看向手中的另一封未拆封的信,心情不要太过复杂,他既期待里面的内容会让他掌握当年整件事的全貌解开一些细节且让他掌握一些实质性的证据,他又很沉重于即将看到的内容,毕竟里面是有关他那被篡改的一生是如何被篡改的,里面又牵扯了多少人,这些人是如何看他笑他什么都没察觉不曾怀疑傻傻的甘心认命的。说不定这些人在这些年中也像那位顶替了他的大佬那样把他的事当成个谈资、笑柄、炫耀的资本,没有他班主任想象的那么讳莫如深,毕竟这些人和他们不一样,只有普通人才会战战兢兢地。
      但不管怎样,他今日势必要看一看这封信里是如何记载当年发生的那些事的。滕言不再迟疑果断的将信封打开展信阅读,不过他的手有些微微的颤抖可见他此时的心情和转态。
      滕言一目十行没用多长时间就将整封信的内容都看完了,信里的内容很简单就是将那些人找到了滕言的前任班主任后整个事的过程给记录了下来,里面的有些情况和过程滕言有在别的地方打听到或者是自己推测出来,只不过这封信里面又补充了许多小细节。看完信的滕言没有立马做出些什么反应而是久久的望着手里的这封信没有把视线从信上移开。
      太容易了,真的是太容易了,这些人改变他人生的手段只是太容易了,那个始作俑者只是轻轻巧巧的几句话就把目标选定了他,又是几句轻轻巧巧的话他的人生被强迫改变,而下面的那些人也只不过是几笔,几张纸,几个字就完成了,而他连选择的余地都没有更不用说反抗了,太过可笑。
      一想到这些人将他害的如此之惨,让他大半个人生变得如此落魄他怎能不恨,一想到这些人间接地害死了他的母亲却从没想过来道歉来弥补即使是根本弥补不了他怎能不恨,一想到他的妹妹很可能就是因为这些人篡改他的人生让他无法早日出人头地而没有钱能早点治病,拖延了病情最后就那样病死他怎能不恨,一想到就是这些人让他的妹妹从小缺少了母爱呵护,她那短暂的一生没有在这世上过上几天舒服的日子他怎能不恨……
      滕言太恨了,但他此刻又不仅仅是恨,他现在整个人要多复杂有多复杂,他都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将全身的这种说不出来的坏情绪像谁释放如何释放,他感觉自己就快要爆炸就快要因此疯掉了,他想嗜血即便他从未有过这种怪异的嗜好,他想找个人不管不顾的使劲往死里揍可他找不到目标。太离谱了,实在是太离谱了,这整个世界都太离谱了,他的世界都已经完全倾塌了,也可以说他的世界在他妹妹离世时就已经倾塌只不过还留有残垣断壁,可现在就连这残垣断壁也一朝被粉碎化成万千尘埃吹向各处毫无踪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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