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魂书店》译九

34、第三十四章

　　滕言在学校的成绩一般偏上还算是不错的，最起码考上个普通的本科大学不是什么难事难的是考上知名大学，不过若是他愿意再努力一下最后拼搏拼搏考上个知名大学也是有可能的。
　　滕言当时所在的学校不是什么所谓的贵族学校也不是什么重点中学就是一个很普通的中学但学校的升学率还算能看得过去，虽然滕言的家庭条件在滕言的父母离婚之前是属于很不错的，可滕言并不想因为家庭条件的原因待在那些有些特殊的学校，再加上他初中的时候成绩很一般到了高中之后成绩才有所起色。
　　滕言的学校在省里搞得几次高三模拟考的时候居然很少见的有市里面的领导来视察，而滕言在这几次模拟考的成绩都算不得多突出只是足以考上大学的那种但却意外的被喊到办公室来，喊他去的老师说是领导想要见一见高三的学生和学生代表聊一聊，他到办公室的是时候办公室里的学生加上他也只有三个。滕言是很诧异的，因为无论从哪方面来看学生代表都不会选他，不过滕言也怎么没放在心上，他很快就把这次意外抛在脑后了，也没有告诉他的母亲。
　　而这些事当然都发生在滕言的母亲和滕言的父亲离婚之后，滕言父母离婚的事也不知道是谁传出去的很快就传遍了滕言所在的学校，滕言的同学都知道滕言是单身家庭了，而他的母亲已经没有什么能够支撑他以前那样生活的条件了，滕言的班主任还为此特意关心过他询问他需要什么帮助吗，如此兴师动众倒是滕言没想到过的。
　　滕言的母亲其实一直觉得自己挺对不起滕言的，因为她觉得自己不仅没有能够提供帮助到滕言的能力而且她婚姻的失败必然会影响到滕言，而且她还是在滕言人生那么关键的时刻离婚她挺怕因为自己影响到滕言的高考从而影响到他的未来，所以她一直都特别关心滕言。
　　滕言的母亲在离婚后重干回了老本行，不过由于她已经脱离这行太久以前的名气全无且年纪有点大了所以她只是在一个舞蹈教室当助教，协助那些新生代老师的工作顺便帮忙编舞在有人能看得上的情况下，做这样的活自然工资不是多高，可也幸亏与她一直没有放弃舞蹈，即便婚后在家相夫教子依然充实着自己没有停止练舞，不然面对突然这样的情况估计她都很难应付找到一份工作。
　　滕言在他的母亲面前虽然从没有说过什么，但他也看出了他母亲的担心和自责，对于自己母亲的辛苦他只能努力装作自己什么都没被影响到用身体力行的方法来试图安慰住自己的母亲。说是对他真的一点没有影响倒也不可能，毕竟父母离婚还是挺大的一件事，家庭条件变的一落千丈他能够接受，他觉得靠他自己的努力还是能够在不久的将来让自己的家人不说重回之前那样好的生活但最起码可以过上相对较好一些的生活，并且他是支持自己母亲的选择，他也看不惯他父亲的很多言论且看不惯他父亲对他母亲的所做作为，离婚远离他的父亲应该是最好的选择，他也在突然醒悟般的发奋学习了不再像之前那么随意。
　　正因为有了这样的想法所以滕言在最后一次模拟考之后真的是铆足了劲拼搏了一把，但也不知道是滕言的这个劲没有铆到最后，还是上天并不想如此轻易地眷顾滕言，也或者滕言使错了劲，滕言竟然在高考后没有收到一封大学录取通知书。滕言在刚从高考考场出来时还自我感觉良好的认为自己这次发挥的不错，可以说是从未有过的好，他喜滋滋的计划着报哪些学校被录取的几率有多大，可之后惨痛的现实让滕言不禁怀疑是不是自己产生了错觉才会现实与想象完全不一样。
　　滕言的母亲也很难相信自己的孩子会一所学校都没有被录取，她还专门找到滕言的班主任想要了解一下并到过教育局去找，但仍是什么忙都没帮到，毕竟现在的她没有什么背景可言。滕言的母亲只能从自己身上找问题认为是自己这边影响到了滕言，她不忍心看到自己孩子的将来没有了便自己默不吭声的独自做好了决定，她告知滕言她准备让他再去复读一年，说不定这一年就能让滕言考到最好的学校。
　　滕言的母亲让滕言在这复读的一年什么都不要担心就专心的复读，其他事都有她在，滕言知道这一决定是他母亲很艰难做出来的，以她现在的情况来看这一年就得让她咬牙坚持不然很难撑下来，虽然滕言不忍心看自己的母亲受苦但他也想去再拼一把，就这样在滕言的母亲咬牙坚持下滕言终于是艰难的复读完这辛苦的一年。复读的日子并不好过，每一个复读生都能感觉到压在自己身上的压力重的快喘不过气来，就犹如自己是那被如来佛祖压在五行山下的孙悟空一样，每个人都期待着早日被放出去成功上岸，每当滕言压力大到感觉自己快坚持不下来他就会想想他的母亲便也就又挺了过来。
　　可上天仿佛在跟滕言开玩笑，尽管他很努力，尽管他还是认为自己这次复读之后高考考的不错，他的感觉比上次考出来的感觉还要好，但他这次仍没有收到任何一所高校的录取通知书。滕言要崩溃了，他接受不了这样的结果，也想不到再一次还会是这样的结果，想想自己在重压下度过的日子滕言怎么不崩溃。不过在滕言崩溃之前最先崩溃的是滕言的母亲，滕言的母亲没能做通自己的工作接受不了结果选择自杀了，很决绝的跳河自杀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没有让任何人察觉即便是滕言都没有发现自己的母亲有要走上绝路的迹象。
　　这一打击无疑比两次高考失利还要打击滕言，滕言差点一蹶不振的要跟随他母亲一起去了，但好在还有一个理由足够让他振作起来再接着活下去，他那年幼的妹妹。如果连他都撒手不问，那他的妹妹又该如何活下去，而且他的母亲在死之前曾留下一封遗书，上面满含着滕言母亲对滕言的歉意，尤其是在最后她更加诚挚的对滕言留下了一句‘对不起‘，只因为她要将自己最小的孩子交给滕言照顾了，她知道滕言的将来势必不会那么容易，将滕言的妹妹留给滕言照顾只会更加的不易，可她坚持不下去了所以她对滕言只有满满的歉意。
　　滕言的母亲要说懦弱她又很坚强骄傲，她在滕言复读那一年即使过得再辛苦都咬紧了牙关从未想过去找滕言的父亲去要过一分钱，而在滕言二战高考失败后她仍然没有想过去找滕言的父亲帮忙，只因为她的傲气。而要说她坚强她又走不出这道坎，选择抛下了自己的一双儿女撒手人寰，她是解脱了但留下的孩子怎么办，最小的女儿还在上小学，这样的行为颇有些不负责任。
　　上天赠给滕言的成年礼物就是这么的悠长且催人痛苦，而且还会强硬的迫使人回味很久很久，这就犹如滕言的生长阵痛，终将伴随他一辈子且永远不能让他安稳度日，不需要午夜梦回就能够让他时不时地痛苦一阵子成为他的心结。滕言从未怪过他的母亲，无论是他母亲在他高考之前的离婚还是他的母亲将他带出那个富足生活的家庭，即使是他的母亲独留下他和他的妹妹他都没有这么想过。他反而认为造成他的母亲选择自杀最大的原因在于他，因为他的两次高考失利，滕言很明白他的母亲是认为因为她自身的原因才造成了他的高考失利影响了他的将来，她的无能没能帮到滕言，第一次高考失利是诱因，压垮了他的母亲的最后一根稻草正是他的第二次高考失利。
　　这样的想法让滕言每次看见自己妹妹纯真的脸都不禁会自责，他认为妹妹本就缺失了父爱而又在那么小的年龄缺失了母爱原因还是因为自己，出于对自己妹妹的愧疚滕言开始加倍的对自己妹妹好。
　　滕言母亲的去世除了对滕言和他妹妹的心理打击外，还有一个重要的他们兄妹俩一下子少了收入来源，妹妹还在上学那么小不可能让她辍学，滕言也需要养活自己和妹妹所以他并没有选择去技校之类的学校继续学习的而是早早地踏入社会。因为只有高中文凭滕言自然找不到什么很好的工作，算不上很好的工作薪金自然也不会有多高，过重的体力活他又干不了，需要技术的体力活他也干不了他没那技术，滕言只能去寻找一些不需要技巧的轻体力活，但这就意味着他能拿到的钱也很少，为了能养活自己和妹妹，他便分时段多打几份工，勉勉强强的可以让他们兄妹俩的日子紧巴巴的过下去。
　　期间有滕言的同事看他可怜推荐他去一些别的城市打工，但滕言得照顾年幼的妹妹，他放心不下还未成年的妹妹独自生活便婉拒了这些提议，即便日子很辛苦滕言也依然坚持下去了。滕言的妹妹其实很懂事，她知道自己的哥哥为了养活他们二人很辛苦所以她从不提什么要求要什么东西即便她知道只要她开口滕言必然会什么都不说的将东西买回来。滕言的妹妹十分依赖滕言，毕竟是在这世上剩下的最后一位亲人，两人相依为命互相是对方的救赎活下去的动力，可惜上天有意再多考验考验滕言，滕言的妹妹竟然被查出来绝症。
　　两人的日子本就过得紧巴巴的，巨额的医药费滕言实在是无力承担，可滕言又不能放弃自己的妹妹，眼看着自己的妹妹会因为没钱治病而小小年纪就离开人世，这种事滕言做不出来。
　　尽管过得苦可滕言还是很坚决很义无反顾的把所有的钱都拿来给自己的妹妹治病，但治病所需要用到的花费只会是越来越高昂，滕言便放弃了自己的底线，只要能挣到钱什么样的工作他都可以去干。
　　为放高利贷的要债他干过，帮人收地盘费他干过，甚至去跟那些鱼龙混杂的人混社会他也干过，虽然这些都是他以前想都不敢想，甚至会嗤之以鼻的不算工作的工作，但生活所迫他不得不为此低头了，他必须在最短的时间内挣到最多的钱且能尽快拿到手。而他所做的这些当然都是瞒着自己妹妹的，若是让他的妹妹知道了他干的这些他的妹妹更加不会愿意接受治疗了，不知道这些的时候他的妹妹就已经因为高昂的医药费多次拒绝过治疗。
　　干着这些的滕言可谓是在受尽自己良心的折磨，尽管他给自己做足了准备仍是过不去心里的关卡，他还不能将自己的这些情绪表露在外以防他的妹妹发现，于是书就成了他的慰藉，每一本书都是可以让他短暂休息和逃避的港湾，让他什么都不用去思考。看书本就是滕言最大的兴趣爱好，那还是他母亲在他很小的时候就耳濡目染的让他也喜欢上看书，滕言的母亲特别喜欢看书，每天都有看书的习惯，滕言的母亲告诉滕言看书可以启发出她的灵感，让她对每一个舞蹈作品能有更好的理解，是的，滕言的母亲从没忘记她最喜欢的舞蹈。
　　现在这项由他母亲帮他培养出的爱好更成为了他唯一的消遣，而书店的书他没有多余的钱去买，他便只能只能去图书馆看和借阅，因为那里书的种类相对较全且不收费实在是理想不过。
　　原本滕言很可能会因为身处的环境所遇到的人就此越陷越深，但一次的突发意外让滕言决定离开现在的圈子，即便可以很快来钱他也要放弃。混社会被人报复实属正常，滕言早就做好准备且小心翼翼的不泄露出自己还有个妹妹，以防止自己的妹妹被那些人找到为了报复他而受到伤害，即便滕言小心小心再小心他的妹妹仍是不知道在什么时候被什么人给发现了且被出卖给了他的仇家。幸亏滕言发现不对赶来的及时不然后果他真的不敢想，很可能他的妹妹还没有被疾病打到就被这些人给弄得离开这个世界毕竟这些人的手段没有不凶残的，他的妹妹若是因为他出了什么事他是真的对不起将妹妹嘱托给他照顾早已死去的母亲，滕言想想都后怕，果断的不再干下去和原来有牵扯的所有人都断了关系，即便是他不吃不喝不睡觉多打几份工来挣钱给他妹妹治病他也不再干那些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