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威尔bg之追夫日记》十年醉

9、做梦了

　　我出了很多汗，睡的迷迷糊糊地，睁眼的时候房间里很暗，也没开灯。

　　头很晕，一时间分不清是现实还是在梦里。

　　我伸了伸手，发现身旁是空的，没有人，一下子慌张起来。

　　利威尔是不是已经走了？

　　我连忙跑下床，还没走两步卧室的门就开了，利威尔端着茶杯走了进来。

　　我愣在原地，眨巴了两下眼睛直直的看着他。

　　果然是在梦里，不然他怎么会还没走。

　　利威尔的目光落在我光着脚站在地板上，脸色一下子又沉了下去。

　　“你怎么这么蠢？”

　　他扶着我重新坐到床上，然后把杯子递给我，里面是温热的白开水，温度正好，“给我喝完。”

　　我有些不满，一本正经地教育他，“你不可以凶我。”

　　利威尔挑了挑眉毛，放在以往这是危险的信号，但现在不管用。

　　“这是在我的梦里，所以你不可以凶我。”

　　“……”

　　我确实有些渴了，一口气把杯子里的水喝了干净，然后毫无形象地砸吧了一下嘴。这个梦做的还挺真实，嘴里还真有点水的味道。

　　“那在你的梦里，我该怎么对你？”

　　我很少会梦到利威尔，这让我有些珍惜短暂的时光，不想醒过来。我拉过他的手放在自己腰上，“你现在应该过来抱我，然后哄着我睡觉。”

　　梦里的利威尔果然比现实里好说话多了，竟然真的环住我的腰让我躺进被窝里，自己也躺在我旁边，甚至难得地主动把我护在他的臂弯里。

　　我很满意，得寸进尺地把头凑到他的颈窝处蹭了蹭，“果然梦里的你比现实里好多了。”

　　他愣了一下，过了一会儿声音闷闷地从我头顶传来，“现实里我不好吗？”

　　“特别不好。” 我抬起头，看着他的眼睛认真地说，“一点都不好。”

　　被他这么一问，委屈像是突然被打开了闸门，“明明你长得不高，怎么身边总是有这么多女人，除了阿怜阿悯还不止，可你明明都已经跟我结婚了，为什么还让那些人围在你身边？”

　　“所以你就杀了阿怜？”

　　我被他突然的这句反问问住了。

　　怎么可能呢，我知道他喜欢阿怜，阿怜死了他会有多难过。

　　我那么喜欢他，怎么舍得看到他难过。

　　“是，是啊……我，我嫉妒她……”

　　他的话立刻拉响了我心里的警铃，这是个永远都不能用真话回答的问题，哪怕是在梦里我都死死咬紧了牙关，连忙转移了话题。

　　“除了，除此之外，你特别过分，我们第一次的那个晚上，你还在我耳边叫别的女人的名字。”

　　这话让他皱起了眉，“我叫了谁的名字？”

　　我想了想，回忆了一下，“你叫了一声，‘小猫’”

　　“……你知道小猫是谁？”

　　我摇摇头，“不知道……”

　　“那你委屈什么？”

　　“可你叫的不是我啊。”

　　“你怎么知道不是你？”

　　我又被他问住了，愣愣地看着他。

　　奇怪，怎么在梦里他都学会肖恩的强词夺理了，我不服气地回答道，“我又不叫小猫。”

　　利威尔叹了口气，伸手揉了揉我的头发，环在我腰上的手紧了紧。

　　过了好一会儿才听到他的声音，“总是不听话，爱惹我生气，只有当你有事求我的时候才会主动过来讨好我，难道不像一只不听话的小野猫吗？”

　　“……”

　　明明就是在强词夺理！

　　我有些生气，伸手捂住了他的嘴，“在梦里你不可以惹我生气。”

　　好吧，我承认我不讲理。可在梦里有什么好讲理的，“我明明那么喜欢你！”

　　被我挡住了鼻子以下的部分，我只能看见利威尔的眼睛。听到我的话，他那双漂亮的眼睛里竟然浮现出一丝难过，这让我姗姗地放下了手。

　　哪怕在梦里，我都害怕看到利威尔难过。

　　沉默了一会儿，利威尔再次开口时声音沙哑了许多，“喜欢我为什么当初一个人偷偷跑了？”

　　因为不想再让你被不幸福的婚姻困住了。

　　这种肉麻的话实在说不出口，我垂下来眼睛，“……你不是也没来找我。”

　　“你藏在加西亚家，又有肖恩·加西亚这个男人给你做靠山，那时候我找你，你会跟我走吗？”

　　怎么不会，当然会，我天天做梦都想着你能来找我。

　　没等到我的回答，利威尔又换了一个问题，“你和查尔斯·特纳是什么关系？”

　　查尔斯？

　　我不理解话题怎么突然跳到他身上。

　　关查尔斯什么事？

　　看我又不说话，利威尔一脸别扭地移开视线，有些僵硬地说，“他不是个好男人，你别喜欢他。”

　　我当然知道他不是个好男人。花花公子一个，我又不傻。

　　再说，已经有一个人在我心里住了十年，哪里还有精力去喜欢别人。

　　话题被他聊死了，我有些不开心地低着头，视线突然落在他身上的某一个地方。

　　对呀，在梦里不仅可以聊天，还能做点别的。

　　利威尔像被电了一下，下一秒立刻拽住了我的手，威胁地看了我一眼。

　　他力气大，我挣脱不开，但我也不放弃，伸出光滑的小腿努力，没过一会儿他就有了反应，我立刻得意地看了他一眼，乘他不注意抽出了右手就开始解他衬衫的扣子。

　　“别闹，不行。”

　　明明他的反应这么明显，可嘴上还是说着不行。

　　连在梦里都不行。

　　我醒了醒鼻子，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你就是嫌弃我，嫌弃我生过孩子，给不了你快活了。比不上你身边那些小女生了，所以你就不要我了……呜呜呜……”

　　刚准备开始哭，又怕梦里的他不懂，连忙停下教他，“这时候你应该来哄我，然后我们顺势就能翻云覆雨一次，学会了吗？那我们从头再来一次。”

　　教完他我才安心自顾自哭起来。

　　利威尔：“……”

　　“臭小鬼，你脑子里装的都是屎吗？”他终于忍无可忍摁住我的双手不让我乱动，右手在我额头用力地弹了一下，“你生完孩子才过了多久？坐月子的时候不能做这种事，连常识都没有吗？”

　　我愣了一下，思考了一会儿，好像确实是有这么回事。

　　利威尔刚才被我的手一通煽风点火，现在忍得眼睛都红了，“等你身体养好了，我一定……”

　　一定什么，他没有说。

　　我愣愣地眨巴了一下眼睛，“啊……我错怪你了。” 我有些愧疚地低头看了一眼他鼓鼓的地方，“要不……我用手帮帮你？”

　　说完刚想抽出手，又被他警告地瞪了一眼，“赶紧睡觉。”

　　“我现在就在睡觉，我做梦呢。”

　　“……” 利威尔的脸色变得很奇怪，“那就闭上眼睛，赶紧睡醒了起床，儿子饿了一会儿又得哭。”

　　我点点头，可还是不肯闭上眼睛。

　　“还不睡？”

　　“……我再多看会儿你，我怕我醒了又是一个人在家……又要好久才能见你一次。”

　　利威尔缓缓松开了按着我的手，将我的手埋进被子里，然后连人带着被子把我一块抱进怀里，“不会。”

　　“你又不是现实里的人，你怎么知道不会。”

　　他再次威胁地看了我一眼，哪怕是在梦里顶着这张脸还是很有威慑力，我乖乖地闭上了眼睛。
　　利威尔身上的味道很好闻，脑袋原本就昏昏沉沉的，意识很容易就散漫开。

　　不知道过了多久，耳边传来利威尔的声音，很轻像是呓语听不太真切，“有时候我真的很庆幸，还好你生的是我的儿子，我能名正言顺地让你别花这么多时间在他身上。可我真是嫉妒那个小鬼，每次一有什么动静就能让你那么紧张。”

　　他好像嘲讽地笑了一声，“你从来都不愿意这样看看我。和我结婚是为了借调查兵团的力量保护加西亚家，接近我也是因为肖恩·加西亚那个男人的命令……就算这些我都知道，还是狠不下心放你走。”

　　才不是这样呢。

　　我在心里反驳了一句，明明是想开口反驳他的，可在梦里脑袋也越来越不清醒，浑浑噩噩地睁不开眼，这让我有些懊恼地皱了皱眉，不舒坦地动了动。

　　似乎有人揉了揉我的眉间，我依着力松开了眉宇，他好像离我很近，呼吸的热度像梦境里一样遥远又虚幻。

　　“要是你说的喜欢我是真的多好……莉莉，我……”

　　我拼命想集中注意力听清他说的话，可是事与愿违，他的尾音越飘越远，直到再也没了声息。

　　之后我没再做梦，睡的很安稳。

　　我不知道又过了多久，再次睁开眼睛时头脑清醒了很多，窗帘外面天才刚蒙蒙亮，我应该没有睡太久。

　　我立刻就想起了刚才做的梦还有最后没听清的话，抱着侥幸的心理看向身旁的枕头。

　　可是没有人，被单和枕头上连褶皱都没有，不像是有人刚躺过的样子。

　　也对。利威尔哪里是会说出那种话的人。

　　他对我总是凶凶的，不是骂我笨就是蠢，更是喜欢冷着脸看我。

　　我喜欢利威尔这件事，连亚当这样的小傻子都能看出来。利威尔怎么可能不知道。

　　“果然是做梦……”

　　我嘟囔了一句。

　　“做了什么梦？”

　　我被吓了一跳，才发现床尾处站着个人。

　　利威尔站在婴儿床旁边，正在查看小小利的情况。

　　“没，没什么。” 我掩饰地揉了揉眼睛，傻笑了几声，“梦到我当女王了，整个世界都是我的，嘿嘿。”

　　也不算说谎，我确实梦到了我的整个世界。

　　利威尔走到床前，用手探了探我的额头，“感觉好点了吗？”

　　大概是梦里的利威尔给了我太多温柔的感觉，现在再看着利威尔感觉他身上冷冰冰的气质都少了很多。

　　我连连点头，掀开被子准备下床。

　　“把拖鞋给我穿上，不许赤脚。”

　　“哦哦，好。”

　　我连忙穿上拖鞋，跑到婴儿床旁边。小小利已经睡醒了，他现在就是整一个好奇宝宝，手上拿到什么东西都要往嘴里啃啃。

　　“啊，对了。” 我直起身看向旁边的利威尔，“小小利到现在都还没有名字，我一直没找到机会问问你的意见。”

　　利威尔正用手指在逗小小利，小小利的小爪子握住了他的食指，然后毫不留情地一口咬在上面。不过他还没长牙，咬上去连个牙印都没有，“取名叫艾力。”

　　简单的五个字，让我愣在原地，一动都不敢动。

　　艾力……爱利……爱莉。

　　我很久没出声，利威尔抬头看了我一眼，“怎么，你不同意？”

　　“没没有。” 我连忙回答，怕他反悔赶紧又补充了一句，“这个名字很好听。”

　　这一次，我清楚地看到利威尔笑了。

　　他笑起来的时候，眉眼间都是暖的，淡化了他周身常年不退的戾气。他就这样看着我，心里被什么东西挠了一下，痒痒的，止都止不住。

　　这样的利威尔太诱惑了，理智一下子就被扔出了脑海，我情不自禁地走上前环住了他的腰，在他唇上蜻蜓点水地亲了一口。

　　他的身体明显僵硬了一下，我看他没有推开我，又飞快地在他的唇上啄了一下。

　　这次他终于忍不住，伸手扣住了我的后脑不让我撤退，一口咬在了我的下唇。

　　他的吻总是很霸道，好像连我的呼吸都要夺去，唇齿间全是他的味道。

　　你带我回来这里，是不是也有一点点，哪怕只有一点点，想挽留我的意味？

　　我们重新开始吧，好不好？

　　不要再计算彼此之间的亏欠了。

　　你以后对我好一些，别再欺负我了，好不好？

　　你看看，人就是这样没骨气。

　　一个吻就轻易打破了我好不容易才树立起的心墙，之前下定决心做的所有决定全都喂了狗。

　　他的唇离开我时，我口中发出的喘//息声连我自己都听着脸红。

　　在心里整理好了措辞，清咳了两声想让自己的声音正经点，“我们……”

　　话还没说完，门口传来的敲门声打断了我。

　　“兵长，您醒了吗？”

　　卧室的门没关，门口看守的宪兵声音听得很清晰。

　　利威尔有些不爽地皱了皱眉，“什么事？”

　　“阿悯小姐的情况不太好，她想请您过去一趟。”

　　我放在他后背的手不自觉地抓紧了他的外衣。

　　他沉默了一会儿，还是后退了一步，“时间也差不多了，我该去兵团了。”

　　我没有松手，带着点恳求的意味看着他的眼睛，第一次鼓起勇气，“可不可以……可不可以不去？”

　　利威尔抬手揉了揉我的头发，“听话，别闹。”

　　听到他说“别闹”，我才反应过来。

　　我现在有什么资格闹？

　　之前作为他的妻子，我都留不住自己的丈夫。现在我是个什么身份都没有的人，有什么资格管他。

　　于是我听话地松了手，看着他换上了兵团的制服。

　　临走前他回头看了一眼我，“今天我会早点回来，要是艾力的身体还是有异，等我回来带你们去医院做下检查。”

　　“不用了。”我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和平时没什么不一样，“肖恩约好了今天来看我，到时候我让他带我去就行。”

　　“莉莉，我……”

　　“不用了。” 我还是听出了自己话里藏不住的颤抖，又重复了一遍，“我不需要。”

　　如果你的温柔不能全给我，那我就都不要了。

　　大概是我太不知好歹了，利威尔脸上那一点让我贪恋的温暖也消失了个干净。他没有再说话，干脆利落地关上了家门，转身离开。

　　整个屋子里再次只剩下我一个人。

　　唇上的热度还没退，屋内的冷清像把铁锤重重地砸在我心上。

　　我摇了摇小艾力的婴儿床，他天真的眼睛里倒印着我的狼狈。

　　有时候，心里还是会控制不住地有些埋冤利威尔。

　　如果不爱我，那还不如就那样一直冷冰冰地对我，不要每次拿那一点温柔像鱼钩上的胡萝卜吊在我面前，在我好不容易决定伸出手的时候又毫不留情地撤了回去。

　　原来心碎不是最可怕的。

　　期待和希望才是世上最可怕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