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咸鱼不翻身》黑白灰的间奏

70、68 下一个世界（小修）

　　“所以，你们打算怎么处置我？”江与城直截了当地问。
　　“这话说得有点难听了，”夏志文摇头，“你是共和国的公民，我们是个遵纪守法的组织，我们又能对你做些什么呢？只不过事情有些特殊性，我估计得走个流程，让你签个保密协议之类的吧。虽然你的能力很好用，但不管怎么说，你都还没成年，我们也不能雇佣童工。要不是白剑川行事风格太极端，本来也不是这么严重的问题。哎……”
　　“我能打个电话跟爸妈报个平安吗？”江与城再次打断夏志文的唠叨。
　　夏志文沉默了一会儿，说：“明天吧，明天我带你去找会长走个流程。现在也差不多3-4点了，马上也快天亮了，不急这一时。”

　　最后江与城也没争取到打电话的机会。在床上假寐了不知道多久，她听到夏志文和蒲明菁的呼吸声逐渐平缓规律，确认他们是睡着了，就偷偷起身，溜出房间。
　　这就是一栋普通的有点阴气森森的老旧办公楼，有公共办公区，也有很多上了锁的办公室，只有这一间被改成了类似病房的休息室，估计也是为了夏志文的能力准备的。江与城推测，夏志文要进入别人的梦境，本人也不能离对方太远，所谓梦境操纵，可能是通过脑电波的影响实现的。
　　江与城顺着阴森森的走廊走到底，发现老式电梯竟然被活动门给上了锁，而消防通道的门竟然也被锁上了——严重的安全隐患，怎么都没被消防罚款？果然是有官方背景吧！
　　江与城犹豫再三，还是用了异能力，试图用空间置换切断窗户的防盗栏，却没能成功。看来那个所谓的“力场静默”对她还是有一定的影响。江与城在消防通道门口站了很久，最终还是丧气地回到了休息室。

　　在休息室里挨到了天亮，随着窗外街道的复苏，大楼也渐渐有了人气，门外有了交谈问候的声音。
　　江与城不清楚时间，想着既然已经有人来了，差不多也该是上班时间了，就很不客气地把还在睡觉的两人叫醒。夏志文一肚子起床气没处撒，一看手表才7点，倒下去埋头继续睡，死也不起来。蒲明菁倒是很好脾气，虽然也严重缺觉，但还是好心地提议先带江与城去吃个早饭，等协会8点半上班。
　　这么一说，江与城还真觉得有点饿了。蒲明菁带着江与城先去一个储存室拿了她的外套，然后出门去一个街口外的小吃铺子，出门前只跟门口的保安打了声招呼，没遇到什么阻拦。在吃东西时，江与城偷偷试了下异能力，发现已经能够自由使用了，一时间很是无语——既然“力场静默”这听起来很高大上的异能力只用在一栋楼里，那为什么这栋楼还不限制人员进出？这么大的管理漏洞，签不签保密协议有什么意义？

　　“也许真的只是一个普通的协会？”江与城默默地想。既然如此，那江与城当然是果断开溜啦。于是蒲明菁付完钱一回头，就只能看见两个空碗和一张空桌，那一瞬间她的眼泪都要下来了。
　　光天化日之下，江与城也没有动用异能力，只是她速度快，直接奔进了路边的一条巷子里，转了几个弯后拐进了另一个街道。她找路人借用手机给殷春华打了个电话，关机没接通。江与城心下一沉，又赶紧打给江爱军，一样是没接通。江与城汗毛都立起来了，一瞬间很多不好的念头划过脑海。
　　“他们也遇到危险了吗？是白剑川干的吗？还是这劳什子协会或者其他什么不知名的组织？我得回去！”江与城把手机塞回路人手里，连“谢谢”都没想起说，就向刚刚那条巷子跑去——那里没什么人，方便开空间门。

　　不巧的是，巷子里刚好有两个高个子经过，江与城侧身让开路。擦肩而过的一瞬间，其中烫着小卷毛的那个人飞快地探手去抓江与城的肩，江与城下意识地闪身躲了过去，但另一个人圆寸头很有默契地堵上江与城躲闪的方向，两人互成犄角，把江与城堵在了巷子转角。更糟糕地是，江与城发现自己又用不了能力了——她对来人的身份有了判断。
　　“沈、老师，瞿、瞿老师，等等我……”蒲明菁姗姗来迟，跑得气喘吁吁。
　　现在变成了三对一，虽然蒲明菁目测是个弱鸡，但她好歹也有170+，加上两个目测180+的男人，三个高个子把江与城围在了墙角，平均高出一个半头，江与城感到了一丝心塞。

　　“江小朋友，这么不听劝地乱跑，是会出事情的哦。”小卷毛的青年推了推眼镜，露出一个不怀好意的笑容，朝江与城伸出右手，“沈知节，幸会。这个和尚叫瞿靖安。”
　　江与城：“你们到底想怎么样？”
　　小卷毛：“不是说了么？我们需要走个保密流程，避免保密情报外泄。顺带一提，给保密等级不够的人透露保密信息，可是违背内部规章的哦。会摊上大事的~”
　　江与城不为所动，她现在只想回家去，管什么协会规章去死，她又不是会员。她继续尝试着用能力，说不好对方的能力正好有什么漏洞能被抓住。
　　“别犯傻。在沈知节的领域内用能力，用不出来还好，用出来了的都倒大霉了。”圆寸头伸手按了下江与城的头，明明看着速度不快，江与城却躲不开。她把这两人的危险等级又拔高了两级。

　　能力被克制，打又打不过，人在屋檐下，江与城只好尝试争取同情。她想着自己不知情况的父母万一要是出什么事了，一瞬间惊怒忧惧涌上心头，也是真的觉得委屈了，克制不住红了眼睛。“我要回去找我爸妈……我联系不上他们了，电话关机，他们不可能在我失踪的时候还电话关机，一定是出什么事了。我、我必须回去找他们……”
　　“诶诶诶，别哭啊。”小卷毛一脸无辜，“哭也没有用啊。”然后他就被圆寸头锤了。
　　瞿靖安掏出自己的手机给江与城：“你可以找个人问问情况，也报个平安。但是不能说自己在哪里，发生了什么事情。如果你说出去了，那么我们只好也去找这个人走流程了。”
　　江与城打给了罗梦露，对方的声音像是刚哭过了，跟江与城说话的时候都带着浓浓的鼻音。“你真的吓死我了！我差点以为你死了呜呜。”江与城动作一顿，随即安抚道：“你知道我没那么容易挂的。祸害遗千年呢。”两人絮絮叨叨聊了一会儿，江与城又问她自己父母的情况：“你有看到他们吗？知道他们在哪里吗？手机关机找不到人，我真担心他们出事……”罗梦露：“不太清楚，应该是手机没电了吧，我昨天见他们还好好的。我待会儿再给他们打，至少得让他们知道你目前还好好的。”

　　电话挂断后，江与城老老实实地跟着三人回去了协会办公楼。
　　协会的办公楼是一栋室内室外的装修都土不拉几的五层小楼，非常不显眼。楼里的人不多，江与城猜测是还没到上班时间，不过瞿靖安仿佛看出了江与城的疑问，解释道：“协会目前大概有七八百个人吧，但都在各州市驻扎，京城总部一般也不会有很多人，而且这个时节很多外都去南边忙最近新冒头的邪|教调查去了。”
　　江与城：“邪|教？”
　　瞿靖安：“最近南方雪灾，军队在救灾的时候在一些村镇发现了邪1教份子活动的痕迹，有几个自称‘新生者’的人冒出来，听着像是有异能力，我们就派人去调查了。”
　　江与城不记得08年的大事记里还有这一出，不过想来也正常，这么多异能力者的“蝴蝶翅膀”掀起的飓风，就是把地壳掀开来也不奇怪。

　　几人上了二楼，进了一间没挂牌子的办公室。工作人员给了江与城好几张表，有要求填自己家庭籍贯政治面貌的，也有描述自己的异能力和过往有无违规使用的记录的。
　　“要如实填写哦。我们是半官方背景的组织，和政府部门有信息交流合作的。以前不知道的情况下犯了小错不要紧，但是隐瞒不报就是大问题了，如果被发现了，那就是一辈子的污点了。以后考公务员，政审都过不了。”工作人员反复叮嘱江与城。
　　江与城看了眼坐在一旁椅子上的瞿靖安和沈知节。沈知节耸耸肩：“这种小问题，对瞿大少爷来说不麻烦，对你我这种小门小户出身的 异能力者来说，就很难说了。我建议你照实写。”
　　笔在指尖转过两圈，落笔之前，江与城状似不经意地问：“既然你们都知道了我的能力，那你们俩的能力是什么？”
　　“‘力场静默’，再多的就无可奉告了。”沈知节笑着说，“不过你要是走完保密流程，再叫我一声哥哥，我说不定心情好就告诉你了~~”
　　而圆寸头青年言简意赅地回了句“夜视镜”，也没有继续解释的意思。
　　“好吧。既然大家都喜欢起外号……”江与城在能力描述这一栏写下了“任意门”三个字，再草草填了其他信息，完全不把之前的警告放在心上。

　　接下来，江与城就知道所谓的“保密流程”是怎么回事了。她被带到了隔壁办公室。沈知节把一卷钞票递给了里面的圆脸女孩，女孩掂了掂分量，说：“两个秘密，不能再多了。”
　　沈知节那张玩世不恭的脸瞬间纠结地皱成包子：“差不多得了啊，要钱没个完。”
　　“不是我不想给你折扣，但我的能力就这样——‘封口费’，‘费’不到位，怎么‘封’得了口呢？”女孩一脸“能奈我何”的得意神情，“想好了再提要求哦。”
　　“你就瞎扯吧你，漫天要价，早晚……”沈知节吐槽的话说到一半紧急刹车。
　　女孩笑容甜美：“呵呵，你再说啊~我心情不好的时候，异能力的消耗也会增加哦。”
　　“好吧好吧……我想想，那就关于异能力的存在吧，再加上协会的具体情况。把这两个封掉。”

　　两人说话间，江与城打量着这女孩——“封口费”，她听过这能力，从论坛那里。据说之前老杨被扔回给警方之前，也是用了这个能力来封口。“看来协会里也有人上论坛啊，不知道有多少信息流出来……”江与城抿起唇。
　　圆脸女孩收了钱，伸出手，说：“我需要摸一下你的头顶，然后你之后再想到协会和异能力有关的事情，就说不出口了。除非我再把今天收的钱还回去——但那是不可能的，因为它在我兜里过不了今晚哈哈。”
　　女孩的解释和玩笑减弱了一点点江与城面对陌生能力的疑虑，她低下头，任那只肉嘟嘟的手摸过她的头。就是正常的被摸头的感觉，没什么特别的，但江与城再试图说出“异能力者协会”这个词时，发现自己说出口的话，直接被消音了——就那种自动消音的感觉，很奇妙。

　　一套流程下来只花了20分钟不到，也是很有效率了。办完事，沈知节和瞿靖安两人也离开了，只留下蒲明菁陪着江与城。“你现在打算干嘛呀？要回家吗？我身上钱不够，要是急的话，你可以用能力先走。”
　　江与城：“现在不怕力场静默了？”
　　蒲明菁脸一红：“我、我是说走出一段距离，再用。不过你要是不急的话，我可以申请下给你订机票，估计要两三天的时间……”
　　“那你们这效率可真够低的。”江与城讽刺道，“不过不急，我想先见见夏志文。”

　　江与城又回到了四楼休息室。夏志文看上去刚醒，打着哈欠。“我有个问题想问你。”江与城开门见山，“你跟我说梦境是记忆的碎片，那你在梦境中看到的别人的记忆，会变成你的记忆吗？”
　　夏志文笑了，鼓励地望着江与城，不答反问：“还有呢？你还想到了什么？”
　　“很真实，我几乎挑不出什么疑点，但是我爸妈不可能在我失踪的情况下手机关机，而如果他们出事的话，我朋友会知道的——她一直不会不关注我的动态，这是最大的疑点。我不确定的是，这个梦里有这么多我不认识的人和场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是我的梦境，但同时我确实听到了我朋友的声音，那么这就有可能是你的梦了。既然你能把别人拉进我的梦，那么自然也能把我拉进你自己的梦，对不对？你在上一个梦中读取了我的记忆，以此为基础构建了梦露这个角色。而你这么做的目的，是为了进一步套取我的情报。”

　　“哈哈哈哈，我真是越来越喜欢你了。”夏志文大笑，“但有一点不对，我对你的实际能力如何没有兴趣，我只是很喜欢你而已。一起来愉快的玩耍吧！”
　　夏志文打开了休息室的大门，门后的走廊消失了，只剩下白茫茫一片空白。他留下一句话，然后转身跃入这“雾气”中。
　　“来下一个世界找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