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咸鱼不翻身》黑白灰的间奏

69、67 睡着与醒来（小修）

　　叶洲在从罗梦露那里得知江与城失踪消息的当晚便离开了京城。
　　他走得匆忙，只通知了邱渠清，连行李都来不及收拾。在回杨城的飞机上，他一直在思考，江与城是怎么失踪的。按理说，江与城的异能力在逃跑方面是最好用的，但她却轻易地被控制了，是偷袭吗？还是精神控制类的能力？联系最近南方各州的异能力者接连失联事件，叶洲有理由怀疑，这是某个强控制类的强大异能力者，或者某个掌握了对付异能力者的手段的组织。林灏觉得叶洲的推测有道理，而吴邕则不置可否，但不管怎么说，原本只在外州出现的失联事件突然发生在了论坛的大本营杨城中，事件的危机等级就瞬间提高了，论坛的管理组迅速运转起来，在警方的外围调查起了这起失踪案。
　　叶洲搭乘的航班在半夜1点半才抵达杨城机场。他下了飞机，本打算打个出租车直接去异风楼——论坛一年前买下的一个旧厂房，改装成办公室兼员工宿舍——找吴邕和林灏会合，不过他一出机场大门，就看了一辆熟悉的车辆停在路边，车旁靠着一个许久未见的熟人。

　　“余哥？”叶洲有些惊讶。他回来的事可没来得及跟余彬讲，没预料到还有接机服务。
　　余彬扔掉了手里的烟头，重新带回手套，朝叶洲走来。“少爷。”他简单地打了个招呼。
　　这天气实在有点冷，叶洲看到余彬的耳朵都冻红了。虽然有些奇怪，但他还是跟着余彬上了车。车里一直开着暖气。
　　叶洲：“余哥，你怎么不在车里等？这天冷的……还有，你是怎么知道我要回来的？”
　　“老板吩咐的。” 余彬仍是言简意赅地回答，多的半句解释也没有。叶洲只能自己猜测，也许是自己的订票代理给他通知了？他暗自皱眉，对于远隔千里之外还能被人窥伺控制感到不快。
　　车开出机场路段，叶洲才想起来跟余彬说自己的目的地：“余哥，我想去异风楼找吴邕他们。”
　　余彬继续着原来的行程，没有改换道路的打算，神色淡定地说：“老板说要接你回去。天太晚了，今天先休息，其他的明天再说。”

　　叶洲犹豫了下，给林灏打了个电话，对方没接，吴邕的电话也没接通——可能确实已经休息了。叶洲想着，家里有电脑可以上网查信息，不如先回去，等第二天一早出发去找林灏他们，便接受了余彬的提议。
　　车很快到了地方，却不是叶洲预想中的桃花源。这是一座面积不小的庄园，比起私宅更像是一座酒店，而且离机场很近，周围一片都是没有开发的原野。车开进车库，叶洲跟着余彬进了主楼，打量着周围陌生的景象，觉得奇怪，问到：“余哥，这是哪里？”
　　迎着叶洲疑惑的神情，余彬难得详细地解释道：“百源居，您之前来过的。这里离机场更近，客房里东西都齐，方便。”
　　叶洲回忆起确实有这么回事。这是白剑川用来摆宴席、和招待贵客的休闲度假的场所，叶洲曾经随白剑川来过一两次，印象不深，一时没想起来。

　　叶洲被余彬安排在一间布置得很像五星级酒店行政套房的客房住下，但叶洲打量了一圈，没发现有电脑。
　　“余叔，能给我找台电脑吗？”叶洲有些不好意思地开口。
　　“百源居目前没有能用的电脑。您需要的话，明天回桃花源可以用，或者您着急的话，我现在回城里搬一台给您？”
　　“那还是不用了。”叶洲忙道。真等搬来也要三四点了，还不知道这客房里有没有装网线，有着闲工夫，还不如他去找家网吧，或者等到明天一早直接去异风楼。
　　“那您早点休息吧。”叶洲还在犹豫中，余彬已经替他做了决定，他鞠了一躬，直接离开房间。
　　“欸——”叶洲对着紧闭的大门没奈何。

　　叶洲洗了把脸，给邱渠清、罗梦露和林灏分别发了条短信，说自己已经回到了杨城，然后坐回床上，继续自己在飞机上的思考。
　　到底是谁对江与城下手？这么一个生活经历简单的学生，能招惹上什么人，而他和梦露居然还不知情？只能是因为她的异能力被发现了！但小城那么小心谨慎的一个人，又是怎么被人盯上的呢？不，这不是现在问题的重点，重点是怎样找到她。这可以找梦露商量……
　　念头在脑中疯转，然后越来越慢。
　　这个夜晚，他以为自己会失眠，却在不知不觉间靠着床头睡着了。只是梦无好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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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与城缓缓睁开眼睛，光线昏暗，看不清楚环境。她轻轻活动了下四肢，身体轻盈，没有被束缚的感觉，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左手腕，摸到了去年生日时梦露送的绳编手链。
　　“看来是回来了？”她坐起身，等着眼睛适应了这一点点微光，能勉强看清楚，自己似乎是睡在一张被帘子围住的病床上，有光从帘子下方的缝隙中透出的。
　　江与城一动不动地竖着耳朵听，没听到自己呼吸声以外的声音，周围一片死寂。

　　她轻轻翻身下床，没有发出声响，踮脚走到帘子旁，小心翼翼地拉开一条缝。然后，就和一双充血的眼睛对上了。“！”江与城眨巴下眼睛，在惊叫出声之前，意识到对面床上坐着的只是一个姑娘。
　　“啊！你醒啦！”这姑娘先一步发出了惊呼，紧接着又缩了缩脖子，下意识地朝一边看了眼，才压低声音接着说：“你、你感觉怎么样？饿了吗？要吃点东西吗？”说着，她去拿床头柜上保温桶。
　　这是个年轻女人，头发乱糟糟的，眼睛里泛着红血丝，也是很困的样子，穿着短款灰色毛衣和黑色牛仔裤，床边还搁着件宝蓝色的羽绒服和一个大包。她个子挺高，但手脚动作略有些不协调，似乎运动神经不大好。
　　“你是谁？我这是在哪里？”江与城拉开了帘子，问这人。
　　“嘘——”女人赶紧示意她小点声，指了指旁边的床，“夏老师还在休息。咱们小声一点。我带了碗蒸饺，我妈妈做的，你来吃一点吧。”

　　江与城打量了一圈四周。她现在在一间像是医院病房的地方，一间屋子里摆着两排共六张病床，都装有蓝色的床帘，目前只有一张床的帘子还拉着，在那女人刚刚坐着的床的对面。其他的床上还能看出最近有人躺过的痕迹。房间有一扇带玻璃窥窗的金属门，另一侧是装有防盗栏的窗户。
　　江与城活动了下身体，感觉自己似乎是睡得有点久了，身体反应不大灵活。她没理会女人递给她的碗，径直走到窗边。江与城推测自己现在是在北方，因为窗下装有暖气片。她打开窗户朝外看去，外面是条不算宽的街道，在这寒冷的夜晚没有行人，但亮着路灯，而她所在的房间大概有4层楼高。搞清楚了出去的路线，江与城心里也没敢放松。脱离梦境之后，她终于想起了自己一开始是怎么失手了的——虽然中间仍然有一段记忆缺失。

　　当时江与城刚从学校出来，正准备到街对面的公交站去，见有车来就站着等了一会儿，但突然身体就不能动了。那种感觉不像是外力束缚，大概更像是被施了定身术的状态——虽然她也没体验过魔法。然后那辆车上下来两个蒙脸人，给她喷迷药。江与城一看见喷瓶就立马屏住了呼吸，还缓慢地呼气来排除周围的气雾，所以吸入的剂量不大，只是短暂地晕了一会儿，就在车行进的过程中醒了过来。
　　清醒后，江与城没有马上逃脱，想打探下这伙人的来路——她直觉这不是单纯求财的绑匪，他们也许知道自己的底细，也许不知道，但自己家就在杨城，她能躲到哪里去？仗着自己随时能跑路的底气，江与城果断继续装晕。
　　江与城被蒙着眼睛，不过她能感觉到自己是被两个男人架在后座上，车不算大，被挤得满满当当。直到中途换了一辆车，才松快了一些。车开了很久，似乎是开上了高速。几经辗转，江与城除了听到了几个人名和一些不明含义的对话外，并没有什么收获。
　　最后，江与城感觉到脖子上被什么东西钉了一下，就失去了意识。

　　因为上次毫无意义的摸底不成反被坑的经历，所以江与城当下就想逃走，即便这姑娘看起来没什么危险性。而那年轻女人看着江与城的动作，像是突然明白了她的想法，很紧张地站了起来。“你、你别乱用能力哦。这栋楼有沈老师的‘力场静默’，如果在里面用能力的话，会发生无法控制的后果的！”
　　江与城挑眉不语，示意她解释。
　　“你、你别冲动啊！”女人想要上前却又不敢动，急得直跺脚，“我我我、我是个普通人，对你做不了什么的，你别怕……哎呀，夏老师没跟你说清楚吗？这个……”
　　“夏志文？”江与城突然想起了刚刚做的梦。

　　有关于梦的记忆，总是流逝得很快，除非一醒来就马上重新整理记录，否则多半是不会记得的。也亏得这姑娘提醒，江与城才能很快想起之前的梦境，但即使这样，记忆也已经不连贯了。她记得自己似乎是回到了2020年重生之前，然后遇到了一个叫夏志文的帅哥想泡她——哦这帅哥她其实是认识的，然后帅哥跟她说了什么官方的异能力者组织，还请她喝了杯奶茶，然后他们穿过了一扇门——over。只有个大概的故事梗概，细节全无。
　　虽然没什么印象，不过江与城记得自己似乎和对方聊得还不错，而对方好歹也是现实中见过面的人，江与城心里绷着的弦，稍稍松了一寸劲。她想了想，问出另一个关心的问题：“力场静默又是什么？”
　　“就是……我也说不清楚，总之在沈老师的影响范围内，电力、磁力、引力之类的力场都会被抑制，包括异能力，如果在这个范围内使用异能力，你很可能会受伤。”
　　江与城看了眼正常亮着的电灯，对女人的话不置可否。谁也说不好异能力的作用是一种怎样的机制，算不算这个“沈老师”能控制的力场，而这女人显然对“力场静默”也不算了解。不过稳妥起见，她没急着去挑战这能力。
　　“给我说说吧，你是谁，夏老师、沈老师又是谁，这里是什么情况。”

　　这年轻女人叫蒲明菁，京城本地人，毕业学校一般，靠着父母的关系在这个单位里找了个实习的机会，也才刚刚转正。而这家单位是叫“异能力者协会”，是一家半官方半民间背景的非营利机构，成立时间也不长，驻地在京城，主要负责调查全国范围内可能是异能力引起的事件，协助有关部门处理——江与城对这一介绍还有些模糊的印象。至于夏老师和沈老师，都是协会里的调查员前辈，也是异能力者。夏志文还是个电影演员，最近刚上映一部他主演的电影。
　　“夏老师可厉害了。”蒲明菁带着一脸仰慕的神情，“他的能力在事件调查里特别好用，又不会伤害到人。只是每次用完他的很累，需要休息很长的时间……”

　　“然后你们还这么吵……”一个低沉的男声突然打断了她俩的对话。
　　“夏、夏老师，对不起！”蒲明菁惊慌地站起来，一脸无措。江与城也循声看去。
　　那张合上的床帘被拉开，露出一个男人有些困倦的身影，他坐在床边，揉着太阳穴。“算了……你也等到这么晚还没休息。那些人都送走了吗？”
　　“嗯嗯。”蒲明菁连连点头，“十多分钟前，他们就离开了，然后王哥就把大楼的门锁上，也去休息了。”
　　“行吧，能顺利送走这群大爷们就行。蒸饺是刘阿姨做的？给我来一份吧。”夏志文穿上拖鞋走到了两人旁边。
　　蒲明菁：“好的！”
　　夏志文又对江与城说：“我知道你想问什么。别急，我们边吃边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