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在上海的德国人》摩卡茶

13、2016年 - Markus和俊俊

　　自从江燕踏入维尔纳公司，成为了Markus的助理以后，他们在公司里，就变成了一对“连体人”。江燕的位子在Linda的旁边。起初，到了公司后，她还摆摆样子，坐在自己的位子上，但是，只要Markus一到，就会立刻把她唤到他的办公室里，门一关，一呆就是一天。到了后来，索性，她的笔记本电脑也就长期摆在Markus的办公桌上了。一进公司，她就直接坐在了Markus位子的旁边。无论是办公、开会，还是打电话，他们都在一起。

　　那天开完会，Markus把门一关。把江燕拉到自己的大腿上。一番亲热后，Markus问道，“我们什么时候住在一起？”
　　“等俊俊能接受你的时候。”
　　“那你什么时候带我去见他？”
　　“周末！”
　　“我来你家？还是你来我家？”
　　“要不，我们带着他一起出去玩？”
　　“周末Rose要过来，下周她在这里出差。要么叫她一起？”
　　“好啊。我没问题！”
　　“那你安排一下吧！”

　　周六中午，Markus的车停在了江燕楼下。
　　“俊俊，待会儿如果看到外国叔叔你要和他怎么说？”
　　“我当然清楚。我在国外的时候，爸爸带我经常和外国人接触。”
　　“好的。那我看你表现哦！”
　　俊俊点点头。就跟着江燕上了Markus的车。
　　Markus坐在前排，他看到俊俊，用英语和他打招呼。
　　“你真帅！和你妈妈一模一样！”Markus赞美道。
　　“谢谢！”俊俊一改平日淘气的性格，礼貌地回应道。
　　“你知道我们现在去哪里吗？”Markus继续攀谈道。
　　“知道！”俊俊惜字如金，不知道是因为腼腆，还是由于担心英语不够好。
　　“她住在哪里？”江燕看俊俊不太愿意说话，便转移话题道。
　　“就在前面。她住在锦江花园酒店。”
　　路上，Markus仍然没有放弃，他尽量和俊俊攀谈，但是俊俊总是用一两个单词回复他，接着便不再说话了。
　　Markus对江燕用德语道，“我给你的儿子买了一个小礼物。等等给他惊喜。”Markus笑眯眯地道，“你的儿子和你真的很像。很可爱！”他赞美道。
　　江燕感到儿子今天的表现虽显生硬，但却乏善可陈，毕竟用英语不好、不会和外国人打交道这样的理由也能解释得通，Markus倒是表现得不错，所以她也就放松了。她对Markus解释道，“他不太和外国人打交道，语言上不行。所以不太说话。”
　　“没事的。我理解。”Markus对她眨了眨眼。“昨天睡得好吗？”
　　“还好。你呢？昨天你和Rose约会到很晚吧？我看你发来的照片，都凌晨了。所以我就睡了。”
　　“我也不想这么晚的。她的话像瀑布一样。我叫你来你又不来。”
　　“最近我天天晚上都很晚回去，没有陪俊俊，昨天我想，反正有人陪你了。我就不过来了。”
　　江燕对Markus晚上单独和Rose约会还是比较放心的。毕竟，Markus即使一个晚上和Rose在一起，还是能做到一直和她秒回微信。甚至主动要求和她微信视频。
　　“你也知道，我是一直希望你在我身边的。”
　　“我知道。”
　　一路上，他们在那里用德语一句一句地聊着，俊俊反正听不懂，他一直望着窗外。

　　锦江酒店到了。Rose站在酒店门口向她们挥手。和上次在工厂那个一身工装的Rose不同，她这次穿了一件碎花的吊带裙，优点全被衬托了出来，前凸后翘，站在那里婀娜多姿，婷婷玉立。江燕感觉这次比上次见她更漂亮了。她上了车，凝视着江燕的儿子对她说道，“你的儿子好可爱啊！和你好像！”
　　Markus道，“我刚刚也这么说呢！”
　　江燕道，“哈哈，他像我，可能因为是亲生的吧。”
　　他们大笑起来，除了俊俊。
　　“你好漂亮！”俊俊出其不意地夸赞Rose。
　　“WOW！谢谢！你好甜！”刚刚沉默寡言的俊俊，突然恭维起了自己，Rose做出受宠若惊的样子。
　　“他绝对是看人下菜。平时见到不是很熟的人，都不怎么言语的。现在看到美女，就来劲了！”江燕介绍自己的儿子。
　　“哈哈，我没意见！”Rose笑道。
　　Markus插话了，“确实如此。我作证，他刚刚见到我，就不怎么说话呢。也没说我帅！”
　　“你这么大了，还等着人夸啊？！”江燕调侃道。
　　“当然！”
　　“俊俊，你觉得这个外国叔叔帅吗？”江燕问儿子。
　　儿子点点头，“帅的！”Markus做了一个如释重负的表情。俊俊马上又加了一句，“没有我爸帅！”江燕顿时有点尴尬。
　　Rose缓解气氛道，“每个孩子的心中都肯定觉得自己的父母是最好看的。”
　　Markus对俊俊道，“你爸爸没有白养你哦！”俊俊没有听懂这句话，问妈妈什么意思。妈妈给她做了翻译后，他道，“爸爸是我们家的大Boss!”空气弥漫着一丝尴尬。车停在了文化街。

　　这个文化街是由一条条老上海的老弄堂组成的。这里除了创意店铺、画廊和摄影展以外，最多的就是各式各样的咖啡馆、酒吧和充满异域风情的小饭店。在闲散的周末下午，这里挤满了游客，大多数都是外地人和外国人。在参观了几家首饰店、小画廊以后，他们在一家手工艺店停了下来。这家店的光线暗暗的。里面陈列着欧洲中世纪的手工艺品，摆放着中世纪的欧式家具，墙上挂着的是泰国佛像。除了手工艺品外，这家店还有带着浓郁地中海风情的首饰和东南亚的沉香以及各式各样世界各地的纪念品。总之，这家店就是个贩卖世界各地文化的场所。从古代到当代，从地中海到亚热带，美欧大陆的东西在这里都能找到。

　　俊俊在一个德国彩绘木头胡桃夹子面前停下来。他看到标签上贴着一面德国国旗，问妈妈，“这个士兵是德国人吗？”
　　“是的。这是德国最经典的纪念品。用来夹碎胡桃的工具。”江燕解释道。
　　Markus走近，拿起来对俊俊道，“你喜欢吗？”俊俊摇摇头。
　　Markus对俊俊笑笑，道，“你喜欢吃胡桃吗？”俊俊又摇摇头。
　　Markus自圆其说道，“所以你不需要。”
　　江燕知道Markus正在努力获得俊俊的好感。她鼓励似地拍了拍Markus的肩膀。那边，Rose正在挑选她的耳环。
　　“你有什么喜欢的东西？叔叔可以给你买。”Markus讨好地问道。
　　俊俊道，“不用。每次去我爸爸那里，他都会给我买礼物的。我什么都有。”
　　Markus道，“哦！不过，多一个人给你买礼物不是好事情吗？”
　　俊俊不知道有没有听懂Markus的英语，他回复道，“谢谢！”

　　晚上，司机先是送走了Rose，随后Markus和江燕、俊俊一起坐到了后排，他拿出早就为俊俊准备好的礼物，放在了俊俊的手里。这个礼物用一个蓝色的包装纸包装，上面打了一个蝴蝶结。俊俊看到礼物，终于眉开眼笑。他打开礼物，原来是一辆乐高越野车。

　　俊俊看到这个礼物开心极了，“谢谢Markus！你怎么知道我喜欢乐高？”
　　“所有的孩子都喜欢乐高的！我也喜欢！”
　　“你和我爸爸一样，他也喜欢给我买乐高！”
　　Markus听到俊俊又提到爸爸，虽然尴尬，倒也不和孩子计较，道，“你喜欢就好！”
　　江燕问Markus，“你什么时候买的？”
　　“我在德国的时候从亚马逊上买的。”
　　“你真有心！谢谢你！”她又用德语道，“今天他的表现不是很好，你不要怪他哦！”
　　“正常的。小孩子喜欢爸爸。只要你喜欢我就行了。”
　　车子到了。江燕道，“我们上去了。明天见！”
　　Markus点点头，和母子俩道了晚安，便对司机说，“回家！”

　　到了家里，江燕把门一关。问俊俊，“你今天开心吗？”
　　“还好！”俊俊道。
　　“你喜欢Markus吗？”
　　“他会成为我的爸爸吗？”
　　“你为什么这么问？”
　　“那你为什么问我喜不喜欢他？”
　　江燕无语。俊俊才8岁，却好像什么都看懂了。
　　“我更喜欢我自己的爸爸。”俊俊撅着小嘴坐下来。
　　江燕拿了一张椅子过来坐在他的对过，“你的爸爸和我已经离婚了。他会再婚，而我也会。即使不是这个Markus，也会是另外一个人。”
　　“为什么不能是爸爸？”
　　“你上次去美国，他是一个人吗？”
　　“不是。还有一个阿姨。不过我觉得，他和那个阿姨的关系并不好，不像你和Markus… …而且，你为什么找个外国人做我的爸爸？”
　　“俊俊！不管你爸爸和那个阿姨的关系好还是不好，我和你爸爸都不可能再重新在一起了！”
　　俊俊带着哭腔嚷道，“为什么呢？为什么别人都和自己的父母在一起，我就不行？”
　　“以后你长大了就会懂。你只要记住，我是不会和一个不爱你的人在一起的。如果他对你不好，我也不会和他在一起。我是不会牺牲你的幸福和利益的！”
　　俊俊含着泪点点头。

　　第二天。又是和往常一样，开完了日常的会议，Markus的办公室就变成了两个人的世界。
　　“昨天你有没有和俊俊说起我？”
　　“有啊！他挺喜欢你的，也喜欢你的礼物。他在那里玩了好久。”
　　“他还是喜欢他的爸爸。”
　　“他需要时间去适应你。”
　　“所以，你在短时间内，不能和我同居，更不能和我结婚… …”
　　“你要和我结婚？”
　　“不然呢，你以为我是玩玩的吗？”
　　“但是，现在。。。”
　　江燕正在想着怎么接话。Markus的吻就过来了。他一手撩起江燕的裙子，一手试图去解她的胸带。“不！”江燕道，“不可以在这里。”
　　Markus放下她，道，“我当然不会在办公室做过分的事。我就是想让你知道，我是一个正常的男人，有正常的需求。我不仅需要在上班的时候和你在一起，在下班的时候，我也要和你在一起。在休假的时候，我还可以和你一起度假。对！就这么简单。”不知道由于刚才有点血脉喷张，还是因为他现在情绪激动，他的脸涨得通红。
　　江燕听完他的一席话，突然感到眼前这个比他大十几岁的男人，变成了一个抱怨妈妈不在身边的小男孩，让她充满怜爱和愧疚。她把他的头靠在自己的身上，道，“那你等等我？”
　　Markus点点头。他打开自己的记事本，指指上面的日程安排，道，“下周，我们一起去日本的京都和东京。Rose、Alex还有Tom，Mrs. Lee都会去的。那里有个展会，我们还要拜访一个客户。我俩可以在那里度一个周末，你找找看去哪里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