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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狗血故事 ...

  •   “竟然真的同意了?”

      邵祐霖挺惊喜,见那尊神连个令都不施就自顾自地往前走了,不过走的确实是纯白的方向。

      “哎,”他连忙紧跑了几步跟上程然,用右手食指的指腹戳了戳程然的脊骨,“你家真的不远吗?不会比我家还远吧?……你…”

      怎么那么瘦?

      宽大的衬衫和身体之间还有一块不小的空隙。

      指尖传来的触觉信息给了邵祐霖一激灵。程然看起来只是高,白,瘦,冷,邵祐霖却没想到自己触碰到的背是那么的……精瘦。

      他突然想起了那个皱巴巴的破钱包,还有自己说过的“是真穷还是这是什么宝贝古董”,不自觉地用变了样的目光投向了站在自己右前方的人。

      那人不耐烦地往旁边一闪,躲开了背后的那根手指。

      “不远,到时候付租金就行。”程然抿着嘴角向下的唇,快速翻了个白眼。

      他家确实不远,至少比起这位名叫“邵佐伊”的同学来说,实在不算远。

      但他今天心里揣了事情,也不能在别处磨蹭太长时间。

      邵祐霖伸回了悬空的手,走到了程然身边,两人肩并着肩。

      之前没有注意到,原来佐伊同学比自己还高点,大概俩个指甲盖儿的差距。程然就瞥了一眼,具体没有再细看,应该八九不离十。

      “然神,咱别那么势利行不行?”邵祐霖用吊儿郎当的语气跟身边的人开着玩笑,像是走在旁边的,是一个认识好几年的老朋友,而并非一个只有一茶一包一塑料袋之交的……

      还算不上朋友。

      “你跟谁都那么自来熟?”程然问。

      他本来就不喜欢别人喊自己然神,可是时间久了,彼此熟了,他也就不把称呼当回事了。

      可眼前这个在他心里还算个陌生人的补习隔壁班同学,却一口一个然神叫得亲热。

      “这你可就没意思了昂,然神。”邵祐霖撇撇嘴,有些小失落,自己的热脸贴了人家的冷屁股。

      “这里,”程然才不理睬他的小表情,伸出白得略显病态的手指,曲了曲骨节,指着脚下的地面,“到纯白,大概要走十五分钟。”

      说着收回的胳膊,重新握好了单肩包的背带,“从纯白到我家,差不多二十五分钟。”

      邵祐霖还沉浸在“原来班里女生们天天吹的美手果然不是盖的”中,这才反应过来,神这是在认真回答自己“很久”之前的那个问题。

      “哦,那还行,不远。”他匆匆回了一句。

      “是不远,但是现在已经八点四十多了。”

      程然开始反思自己。

      在这么杂乱无章的人群之中,居然企图寻找一个走路带风的黑影。

      浪费了至少五分钟。

      在那么喧闹拥挤、遮人耳目的肩背之间,居然妄想抓住一个连样子都没看清、跑得迅速的小偷。

      浪费了至少七分钟。

      在两人都跟丢的情况下,居然还不死心,继续逆着大部分溯流向前找了很久。

      至少浪费了十五分钟。

      又跟那位好不容易又“遇见”、手上神奇地晃着自己那个被偷的钱包的“邵佐伊”处理了一下“爸爸大事”,聊了一会儿年纪大事……

      没到这个点才奇怪。

      “你急着回家吗?家里人会催?”邵祐霖的声音将程然拉出了各种思考和计算。

      “不急,不会,”程然的语气依旧冷冰冰的,“不过药店快关门了。”

      “?”邵祐霖又将目光聚焦到了程然让人琢磨不透的眼睛上。

      “你买药?”

      “给家里人买。”

      “药店几点关门?离这里远吗?”

      “是跟一家超市联开的药店。九点十分关,不是很远,从这里走过去二十分钟左右,但是从纯白出发,起码半小时保底。”

      邵祐霖吁了口气,“那完全来得及,走啊,现在去吧,能从这里出发,为什么还要多此一举等到纯白?”边说边拽过程然套着白衬袖、像筷子一样的胳膊,让他强行停了下来。

      程然怔愣了一下,蹙起了眉尖:“你不是要借车吗?哦不,租车。”特意强调了一个“租”字。

      真是势利。邵祐霖敢吐槽不敢言。

      “没事没事,我不是说了嘛,我现在属于离家出走阶段,随时都可以回家,能耗久点最好,根本不用担心。再说我都有点儿饿了,不是还有超市吗,我跟去买点东西缓缓。”

      程然猛然想起,原来某人还有“离家出走”小学生行为这一茬。

      突然间有点想笑,又听见某人在一旁哔哔叨叨:“至于为什么离家出走,且听下回分解。”

      邵祐霖走得偏后,因为他发现然神改变了路线,走到了一条不认识的道上拐了个弯,应该是去超市药店的方向。

      程然忍不住轻呵了一声,觉得这人其实也没那么遭人烦,甚至还……有点逗。

      程然侧着脸哼了一下,嘴角依旧没扬,但转头这一动作也没让邵祐霖看到。两人似是默认着转了条街口,程然走在稍前面一点点,带着路。这个时候人多了起来,声音喧哗了不少。

      所以那声轻笑,邵祐霖也没有听到。

      “既然出都出来了,还回去?”程然没偏头,但却信那个傻大个儿一定在后面跟着。

      “唉,男子汉大丈夫能屈能伸,该认怂时就得怂,不然就等着自己在外面风化,入土为安?”邵祐霖再次走到了程然旁边,两肩相隔十公分。

      果然。确实是这个人能说出的话。

      我这是怎么了,居然跟一个小学生聊了那么久的天?

      真是疯了。程然翻了个白眼,给自己的。

      邵祐霖:“你是不是觉得我这人特幼稚?”

      程然:“……”是的。

      “那我还是给你讲讲我的悲惨遭遇吧。”邵祐霖根本没有在意隔壁然神鄙夷的眼神,自顾自眉飞色舞。

      “我是平附的。余唯,认识吗?风云整个平潭的红榜一枝花,长得又漂亮,成绩又简直不是人。”

      “平潭附中?”程然随口问了一句。

      “没错,上个学期的理综竞赛,她拿了P市第二,牛逼吧?”邵祐霖嘿嘿一笑,似是很自豪的模样说道,“她是我一青梅竹马。”

      “……”程然不知道,他青梅竹马成绩好关他什么事。

      “还可以。”程然象征性地给了个面子。

      邵祐霖这时才冒冒失失地记起什么,一拍后脑勺道:“啊对,你可是然神啊,我怎么问这种智障级别的问题。上次的金奖一定是你收入囊中了吧?”

      “……”程然看都没看他,专心走路,“我上次没参加。”

      “啊?为什么不参加?”

      “跟你有关系吗?”

      程然不想说的是,在他初中的时候,理综,文理还有英语竞赛的初选都是免费的,入了决赛的围才需要报名费。

      但是等到他刚上了高一,这些竞赛初赛都变成收费的了,报名费120,决赛200,加上决赛特训的教材,怎么着也少不了250。

      这可是他在纯白辛辛苦苦好几天的才能赚来的灌涸钱。

      所以干脆就不参加了,反正以他的水平,以后高考也到不了平行对比看以往竞赛成绩的地步。

      任凭学校老师怎么劝,当然也不管纾南的“钱多事儿”怎么胡搅蛮缠,他也丝毫不动摇。

      “没,没,就是觉得挺可惜的。”邵祐霖尴尬地笑了笑,“如果然神你参加,小唯绝对只有第三的份儿。”

      小唯,小唯,叫得挺亲切。

      程然又懒得理人了。

      “我继续说了啊。”傻大个的嘴巴缝不住,又一句话一句话往外蹦。

      “上个学期,也就是一下,余唯被学校里一个特别变态的男生追。你知道的,校花这种物种就是招蜂引蝶,原来也有不少人追着人家跑,但真的没人像那个男的那么不要脸。”

      “可是余唯才不是那种不安分的小姑娘,她可是一心向学,根本没那方面的心思。”

      “But,”邵祐霖讲得那叫一个愤慨激昂,“那死变态一下课就堵在她们班门口,小唯体育课的时候那人也翘了自己的课出来蹲她,特别中饭晚饭在食堂的时候,还明目张胆地拿钱‘请’走本来坐在小唯对面的人,厚着脸皮就坐定了。”

      “人家一小丫头当然被吓着了。下课想上厕所都不敢去,有时候实在忍不下去了,一出去就会撞上那个死变态。”

      “体育课总是偷偷摸摸猫着溜出去,有时候实在躲不过,就借着一楼地形,直接跳窗。到了她们体育老师眼皮子底下才算安全——她们体育老师凶,课前都会哄走无关人员。”

      “在食堂的时候简直崩溃,见着那傻逼坐下了,匆匆忙忙地换了一桌又一桌,那人也不害臊地跟了一桌又一桌。”

      邵祐霖的语气还算正常,但是程然听出来了他在强忍着一肚子的脏词儿,有几个仍是疏疏露露地吐了出来。

      “他妈的,恶心到我都看不下去了。余唯都好声好气地拒绝过他了,结果还是不要碧莲地一个劲儿把那张臭脸贴上来。”

      “借着家里有几个破钱,买老些挺贵的没用玩意儿轮着送,小唯不收,还强塞给她。”

      “有天余唯受不了了,终于来找我了。她二班,我十班,中间隔了一楼,多多少少挡住了些耳目,所以我只知道有个人一直挺‘热情’地追她,我也没当什么,也不想管她的私生活,所以也就不知道她被类似于‘骚扰’的事情。”

      “不告诉老师?”程然听了半路了,终于开口说话。

      他认为这种级别的事情应该留给那些人来处理,否则如果想自己解决,多多少少会对生活和学习产生不太好影响。

      “没用。”邵祐霖皱起眉尖狠狠地闭了下眼,摇头。

      “没用的,好像她说过挺多次的,都没效果。那个傻逼好像挺有背景的,是什么区长还是什么的亲戚,我们学校老师也属于那种不愿意惹事的类型,除了走个过场式地好声劝了劝那个傻逼以外,什么也没干。小唯脸皮薄,也不好意思一件事一直向老师反映,只好自己忍。”

      “那天她来找我,还哭得一塌糊涂,让我帮帮她。她说那个人每次见她都是一句话。”

      “反正你没有男朋友,凭什么我不行?”裴永每次一见到余唯都这么说。

      “裴…裴同学,我,我没有想过这方面的…”余唯有点发抖,右手一直攥着衣角,头也低着不敢抬起来。

      “我说过很多次我喜欢你,你又不是有喜欢的人,为什么不答应我?”裴永的声音显得很不耐烦,却仍在克制着不发作。

      “莫非你真的有喜欢的人?”裴永说着,嘴角勾起一条不明目的的弧线,看着有些瘆人。

      “……”余唯抖地不知道该说什么,也不敢说什么。

      “那如果真是这样,说明美女你也是动得了心的,那为什么不试试喜欢喜欢我?”

      “我,我……”余唯使劲克制着自己不让自己的腿软下去。

      裴永说着,强盗般的伸出手拽着余唯的胳膊,一把扯过少女白细的手臂,将人往自己怀里一带。

      余唯被吓坏了,连忙挣脱着推开裴永,还连声道歉。

      无助地像只兔子,可越是这样,越能激起对方的狼心。

      裴永凭着晚饭后的艺术楼没有人,把余唯约来了那里,并且连逼带吓,终是把人骗了过来。

      他不顾余唯害怕的眼神,伸出手一撑余唯身旁冰冷的白色陶瓷砖,不由分说地狠狠吻上了眼前的白兔。

      “妈的,我小唯十六年来守身如玉,操,初吻就他妈这么没了!”

      邵祐霖气得直锤腿,眼里冒着火。

      程然用胳膊肘顶了顶还沉浸在情节中的傻大个,指指前方“平川超市”的LED灯牌:“喂,超市到了,旁边一起的那家就是药店。”

      他又顿了一下,看了眼表情迷茫的邵祐霖。

      “要讲什么英雄救美的狗血故事,回纯白的路上再讲。”

  • 作者有话要说:  上次拖了一周(抱歉),因为没人看(小声逼逼)所以也就没请假啦嚯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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