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当侯爷的那些年》妖怪不吃肉

51、五一 小女不知所措

　　三皇子再见钦国使臣之前，他去了沈府一趟，结果自然明了，他满是内疚的离开了沈府。
　　姜怡歌得知消息后才算是松了一口气，却不料不曾过多久便有人传回了消息，钦国因为絮柳一事，多番争夺之下，钦国还是答应了大楚的要求，在临签订条约时，三皇子却突然提出要钦国使臣，包括扶华公主在内，亲自登门向沈泽道歉，否则绝不放人。
　　盟约签订又一次被打断。
　　姜怡歌明白三皇子的想法，钦国愿意多花了银钱宝物，只是为了换回那个婢女一条命罢了，但他们并非是对沈泽有歉意。
　　她叹了口气，三皇子这不是强人所难么！钦国来使特意上门道歉，那这钦国的脸面，恐怕是要丢尽了。纵使两国盟约不成，钦国也不可能会让一国公主亲自去道歉，三皇子这一要求，实在提得不大好。
　　得知了消息，她忙让人准备了车，要往宫中去寻三皇子，却又被告知三殿下未曾回宫，道是外出行医，明日才回去。
　　姜怡歌只得让云台送她去了沈泽府上。
　　她未等及相府人的通报，急匆匆便闯了沈泽房间进去。她若是稍稍冷静一下便能想到沈泽房门是常不关的，而眼下，却是关着的。
　　只可惜，她想都不曾想便推开了门，不管不顾地冲了进去。
　　沈泽跪坐在软垫上，他上半身褪了大半的衣裳，自肩起至腹上皆裸露着，几圈纱布自他右肩绕过左臂下，他右肩伤处隐隐有些黑色膏药的痕迹，显得与周旁白皙的肤色不同。
　　谭宋在他旁边，正替他拆着纱布，见她进来慌忙撤了手，呆呆看向她。沈泽也一把捞起衣裳，面色微红：“侯爷进来怎么没人通传！”
　　姜怡歌何曾见过如此场面，一时气血冲上脸面，呆怔了许久才反应过来，忙惊呼一声往外跑去，偏生左脚又绊了右脚，在门口摔了个实在。
　　沈泽胡乱将衣服理了理，忙起身去扶起她，见她无恙，他眼中担忧之色才褪去，换上一副淡然的模样：“侯爷先等等，沈某换上药再与侯爷商谈钦国一事。”
　　“你知道本侯的来意？”姜怡歌好不容易寻回了些思绪，抬头看向沈泽的一瞬竟又有些恍惚然，不等沈泽开口，便道：“你换药吧，本侯在外面等着便是。”
　　沈泽点了头，嘱咐了让她好好走路，小心些脚下，引得姜怡歌又是一阵羞涩，往外走的步伐快了不少。
　　沈泽房门外有一条宽道儿，也不曾设下栏杆，她便老老实实寻了块干净地儿坐下，拢着身上的大衣，檐下有风，她缩了缩脖子。
　　不多时，谭宋捧着换下的旧纱布并药膏罐子出来，见她坐着，走到她旁边，微弯了腰：“侯爷，相爷的药换好了，您进去吧。”
　　她在心中悔恨了无数次方才的莽撞，眼下见了谭宋都觉得羞愧，更遑论去见那个被她瞧尽了身子的沈泽，此时太阳已然落下，天色暗沉下来，沈泽房内点着灯水，从门内透露出暖黄的灯火。
　　姜怡歌却觉得，里面是刀山火海。
　　要不……回去吧。
　　“侯爷？”谭宋见她不应又唤了一声。
　　姜怡歌抬起头看向他，内心里又挣扎了片刻，而后便抬手拍了下脑门，装出想起什么的模样：“本侯突然想起来府上还有急事要本侯回府处理，你替本侯向沈相道声抱歉。”
　　说着便想跳到院里逃之夭夭。
　　“进来。”
　　沈泽声音随着灯光一同跃出门外，让她动作一滞。
　　谭宋抿着嘴努力憋着笑：“侯爷您先进去吧，您还不曾用晚饭吧，我去让人给您加道菜。”
　　姜怡歌垂头丧气：“来盘肉。”
　　谭宋应下，捧着药盘子退下，姜怡歌在门口又踌躇了许久，在沈泽第二次催促前怯生生的迈步进了门。
　　“沈泽，本……我方才不是故意的。”
　　沈泽此时衣裳自然整理妥帖了，闻此言，他面上不禁也染上半分红，灯火摇晃，姜怡歌一时竟也不曾发现。他抬手翻了两个杯子，一杯放至对面，又倒了茶水，请着姜怡歌坐下。
　　“无妨，侯爷想看说一声便是，不必特意闯进来。”
　　瞧瞧，说得多么随意，像极了她阴阳怪气的模样。
　　姜怡歌坐到对面，叹了口气：“我真不是故意的，知晓三殿下对钦国的要求，一时慌乱又不曾寻到他人，这才冲到你府上，本侯哪里知道你在此时换药，再说了，你这换药不拴好门，你这府上丫鬟众多，冲撞进一两个，也是有可能的！故而这算是你的失策！”
　　她本是壮着胆子解释，可说到后来，她竟有种是她有理的错觉，将过错甩到旁人身上，这事儿还是她一年之前做过，一恍神，竟有些熟悉感。
　　沈泽听她如此不讲道理，也不恼，眉眼温柔：“侯爷是觉得沈某府上女子过多？那沈某明日将她们散出府外便是。”
　　姜怡歌忙拦道：“算了算了，府上几位姑娘手艺都极巧，留着留着。”
　　沈泽又逗着她一会，这才说回了三皇子要求钦国道歉一事。
　　“三殿下此举的确让我不曾想到，他来寻我讨论这一事时，我与他将两国利弊分析了，又劝了他应借此事好好与钦国商谈。哪里知他竟然要扶华公主亲自向我道歉……”
　　姜怡歌摸着茶沿：“他只是觉得你受了委屈。”
　　沈泽一愣，不些不敢相信：“委屈？”
　　“是啊，他自幼性子便良善，见你被钦国人刺杀还得不到个结果，替你委屈罢了。”
　　沈泽顿了顿，似是被感动到了：“三殿下仁善。”
　　“唉，就是脑子不太好，这寻面子的事，私下可以放开手去做嘛，偏要放在明面上，闹得大家都不大开心。”
　　沈泽忍不住笑了起来：“如今看来，三殿下是想替我寻个面子，我记着当初你带回了三个婢子的。”
　　姜怡歌嗯了一声。
　　“依你的性子，大抵是挑着重要的说，并不曾告知三殿下还有另外两人吧。”
　　她回忆了一下，好似是的，便朝沈泽点了点头：“那又如何？”
　　“挑着那个出手的婢子送到三殿下面前，交由三殿下处理便是……对了，我记着扶华公主身旁的婢女好似不是好今这个，侯爷莫不是还留着原先的那位？”
　　姜怡歌摸了摸鼻子：“忘了还了。”
　　沈泽露出个算计的笑来：“此次将那婢女一同放了吧。”
　　姜怡歌问了个为什么后，沈泽解释道：“絮柳能被放出来是因为钦国新君下了命令要救她，她若是出来，必然能知晓钦国国君只说要救她一人，但另一婢女为何会被救下呢？”
　　“扶华公主。”
　　“对，那个婢女是扶华公主的人，依着絮柳与扶华公主的关系，她必然不会向她询问原由，而只会认为是扶华公主求得你，但最后被放出来的婢女只有她二人，她便会猜测扶华公主真正想救下的人，只有一人，并且那个人不是她。”
　　姜怡歌抽了抽嘴角，看着沈泽的目光越发的不可言述：“沈相是想借絮柳使得钦国国君与扶华公主反目成仇？”
　　“钦国出了乱子，自然不会再有闲心与大原，奉渝相交，便只能向大楚寻求庇护。”
　　“那扶华公主若是在半路将絮柳杀了，再借口是她病故的呢？”
　　沈泽微微一笑：“扶华公主心思聪慧，就算想杀了这个婢女，必然不会在大楚境内动手，最少也需要有等到了钦国再动手，只要絮柳一死，哪怕是不是扶华公主杀的，这罪名，钦国新君也会记在她的头上，二人自然会生出嫌隙，所以絮柳活不活并无太大关系，结果都是相似的。”
　　姜怡歌将手缩进了袖子，骂了沈泽一声奸诈，却不曾提及闻人清早有心思要回钦国闹一场了。
　　沈泽瞧到她这动作，替她倒了杯热茶，语气中带了些歉意：“今日不曾猜到侯爷来，房内便不曾让人生碳火盆，谭宋已经去拿手炉了，侯爷再等等。”
　　姜怡歌摇了摇头：“无事，就是晚上冷些。”
　　沈泽犹豫了一下：“侯爷畏寒，许太医可有法子？”
　　“不是什么大毛病，不过是比旁人早知些冻而已，许太医这几日替我寻药去了，吃了药便会好些。”
　　沈泽站了起来，坐到了姜怡歌身边：“手炉还不曾送来，侯爷若不嫌弃，沈某替侯爷暖暖手。”
　　话说得客气，动作却是不慢，还没等到她同意，他便伸手握住了她的手。
　　姜怡歌被他此番动作惊住，又羞又恼：“这……这……成何体统，你放开我。”
　　沈泽竟生出些愉悦来：“侯爷何时也讲体统了……”
　　姜怡歌不敢用力，担心碰到沈泽伤口，只得细微的挣着，沈泽安抚式地将两人交叠的手以宽大的袖子遮挡住，掩耳盗铃般假装并无异常。
　　姜怡歌终于放弃了：“谢相最近好似又安份下来了。”
　　谢安不知想些什么，这两天在朝上皆不再与沈泽针锋相对，好似又回了前几个月的沈泽一人独揽大权的模样。
　　“容州知府人选一日不定，他不会就此放弃的。”沈泽随意应道，“侯爷莫担心，有我。”

作者有话说

　　谭宋：身为沈相的手下，我有义务控制我办事速度的快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