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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习武之后我无敌了5 ...

  •   习武之后我无敌了5

      忽忽悠悠一百多里路,李小冒赶在黄昏前到了白林镇。

      镇子不大,附近白林山上本有座颇灵验的寺庙,来祈福或赶庙会的人多了,时日一久这里便成了个集镇。大老远看去也不见城墙,土道旁伫着一座石碑,刻字载明地界。

      碑后半里地,人烟渐多,横竖几条街道自白林山麓延伸出去,民宅如层层鱼鳞铺开,店招伴着炊烟飘在风中,路边茶棚子也还不曾收摊。

      李小冒来过这地方好几回,略踩过点子,直奔镇东头那间当铺去。当铺门槛高,里头一个店伙计青衣短打、干净伶俐,但李小冒也不是曾经那个破衣烂衫的小丫头蛋子了,如今鸟枪换炮,单瞧衣着模样那也是个体面人了,店伙计常年见的多是她这种普普通通、略带穷酸的体面人,有客登门便执着鸡毛掸子停下手里活,打了个招呼。

      李小冒也点点头,迈着步走到柜前。那柜台好老高,她如今将近一米七的个头,竟还比台面矮了半头,她脚步嗒嗒停下,昏暗光线里便有人提提嗓子,慢悠悠问:“出典还是赎回啊?”

      李小冒二话不说,掏出一只打火机,往那柜上轻轻一放:“当东西!”

      这只打火机是塑料的。通身半透明的翠绿,还印着细腻的白竹纹,突出一个尊贵。手指轻轻一按,啪地一声火苗即着,不冒烟儿,且可稳健输出,可以说非常的人性化。

      真是别致的小东西呀。

      当铺的朝奉深以为然,一口价白银十五两。李小冒也不歪缠,当即应了,拿钱走人。她心里其实也打含糊,不确定这玩意到底值多少,但它既然新奇又挺漂亮,想来若在城里或能换个更贵的价钱,奈何白林镇这小地方当铺都只有一家,大抵也就能值这些了。

      又找个银铺把银锭绞了,换了几吊铜钱儿,李小冒这才打街边捡了间食肆,进去咕咚咕咚饮了一碗粗茶解解渴,叫了一碟酱瓜一碟盐渍花生,开始干饭。

      等吃饱,她又掰了点干粮给小黄小黑,顺便跟人打听消息。如此坐着听了几耳朵,她心底就有数了,离白林镇最近的城要往北去,那地方叫荷陵县城,也是个小城罢了。若要寻重镇大城,那只得再往北去,经子午道翻越秦岭,北赴长安城。

      早先她同裴紫经探过口风,发觉本朝并非她曾在历史书上看过的任何朝代,但若问地理风貌,这帝国所在实同神州大地相差仿佛,有些州省城池甚至叫同一个名儿。

      既然有路费,去听都没听说过的荷陵也没意思。
      她李小冒要名扬四海,定是腰缠十贯上长安啊!

      长安,必须长安。
      第二日天一大亮,李小冒并一鸡一狗便寻到车马行去了。伙计一听她要去长安,登时就来精神了,忙将她请去棚舍看牲口。再瞧她虽是个稚弱少年,但神光清隽、落落大方,便先打量着说:“不知客官会不会骑马?”

      李小冒虽然不会,但可以会。她倒仔细寻思过骑马闯江湖这事,但再一听说此去长安千八百里,登时就歇了这个心思——
      坐车它不香吗?

      于是她答:“不会。”

      伙计便热情周到地劝说道:“咱们店里有驴马,也有牛骡。客官不会骑马,一路远去长安,何不如租架骡车呢?骡子好呀,力气大又温顺,拉车稳当得很。车上又有席棚,一路上免去风吹雨淋之苦,夜里睡在车上,不说客官省了投宿的花用,万一赶巧投不着店,好歹也不用遭罪!”

      说得很有道理!
      李小冒便问:“那骡车怎么租法儿?”

      伙计便说了大车小车各自价钱,并一力劝说她租大车。李小冒分别一瞧,寻思小车也够装她了,正要开口,身后不远却忽有人开口道:“兄台稍慢。”

      李小冒好奇回头,却见是个斯文青年当面。那人一身褪色宽衫,头戴逍遥巾,不由分说先作个揖,弱声弱气道:“冒昧打搅,万勿见怪。”

      这怎么说法儿?
      李小冒道:“不怪不怪,兄台什么见教?”

      那人支吾片刻,终究道:“在下姓曹,欲赴京兆府赶考,奈何家资不丰,筹措间颇有些难处。适才听闻仁兄欲要租骡车上路,忍不住便来搭话,不知你……不知……”

      李小冒又耐心听了半天,总算明白他是想拼个大车,分摊路费。
      不过话是这么说,但你去京兆府,和我李小冒去长安有什么关系?

      她眨眼回过味来,心想可能长安就等于京兆府,再瞧这曹老兄臊得小脸通红,心想与人方便与己方便,路上有个作伴的也不寂寞,便道:“好啊!不过我这就要上路了,不知老兄你赶不赶得急?”

      那曹姓书生如释重负,道:“在下回家取来行李,这便就能上路。”

      事情一说定,那店伙计也挺高兴。管是不是拼车的,大车租出去都是一个价儿。于是替他们选好一口膘肥体壮的骡子,又说好了雇佣车夫的价钱,最末李小冒和那书生五五分摊,这便能套车出门了。

      驾车到了那书生家附近的大道上,李小冒探头和车夫闲聊,不多时便瞧见曹生大包小裹的拐了出来。他个子不小,却忒文弱些,袖口蹭在手提的大包袱上,露出一截腕子真如骨架裹皮似的,青筋脉络可寻。

      李小冒寻思他这样的自己能打五十个,便跳下车去替他接过俩行李,一股脑塞车架后头。曹姓书生满头满脸的汗,掏出手绢儿擦擦,一并上车才道谢:“不料李兄年纪虽轻,这膀子力气倒不可小觑了!”

      李小冒听人家夸自己力气大,心里头还挺得意,就同这书生攀谈起来。仔细通报姓名,才得知书生名叫曹元,草字伯灵,就是白林镇生人。

      许是李小冒面貌可亲,又好心帮忙的缘故,曹元颇觉与她相谈投契,待晌午停车用饭之际,遥望高山绿水,竟捏着饼子怅怅一叹,道:“在下寒窗苦读十余载,到头来手不能提肩不能挑,学问却也没做出什么样子,累得家中景况一日不如一日,实在是不肖子啊!”

      李小冒听了,却忽想起裴紫经曾戏言自己蛮可以去考个进士,不由道:“老兄你有一只竹箱沉得很,里面莫非都是字纸?不知方不方便借我瞧瞧?”

      曹元也大方:“里头都是我手抄的经书讲义,带在路上也好时时温念。李弟若要翻看,只管拿去读。”

      如是皆大欢喜。
      李小冒小心不去损伤他的书,大致翻看一番,便知道这个世界取士仍是要考儒家经典。可路上单读这些未免太枯燥了,某日昏昏欲睡之际,李小冒勉强振奋精神,问同样昏昏欲睡的曹元:“曹兄,这几日埋头苦学,太过疲累,你有没有甚么能解闷儿的书给我瞧瞧?”

      曹元也是困得两眼发直,听第二遍才听懂了。而这一听懂,他忽然可就不困了。李小冒瞧他虽什么都没说,又好似支支吾吾的,但小脸又臊得通红,不由心中激动,再三追问。

      曹元便磨磨蹭蹭从竹箧里翻出一本蓝皮集子递过来。

      李小冒入手一瞧,书名谓曰杂集二字,乍一看平平无奇。但打开一瞧,那可就别有一番洞天了,原来这本集子也是曹元手抄的,尽录着一些奇闻杂谈,不乏鬼神精怪、风花雪月之事,其中类似狐女报恩、河神请宴等章回,那纸页翻得都快盘出浆来,显然是主人心头所好。

      李小冒津津有味看了几个,把搞黄色的部分都很不屑的跳过了,又翻几页,竟瞧见一篇名叫《昆仑奴传》的传奇,讲一个身怀奇技的奴仆磨勒,如何飞檐走壁送自己家公子深入某高官家宅和一名家伎私通,事发后又在万箭齐发下飘然而走、全身而退。

      不管情节如何,但这讲得归根结底是武林高手的故事。
      李小冒若有所思,忽手指这篇,问:“曹兄,你这本集子里莫非还有不少江湖传奇?”

      曹元瞅了眼,道:“不错。豪杰大侠除暴安良、快意恩仇,读来也别具意味呀!是以某这些年倒也收录了不少。”

      李小冒又问:“这些都是真人真事么?”

      曹元不由笑了:“这些故事都是我打书肆里瞧来的,载录之书年代不一,著书之人更不相同,其中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又有谁知道呢?只要读起来痛快过瘾,谁去计较这些!”

      李小冒缓缓点了点头。
      而她心中则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这个大胆的想法还没有成熟,车夫忽长长吁一声,将骡子勒停下来。

      车架旁系的铁铃一阵叮当乱响,小黑当即警觉地支起耳朵,从车帘里钻出去张望,李小冒按住张开翅膀要扑腾的小黄,也把头探出去望,却见车夫向前头一指,脸色有些难看道:“两位官人,这前头路上给人洒了一层铁蒺藜,这……这……”

      这瞧着好似有人要劫道呀!

      他话还没敢说出口,打路两边夹岭中、绿林里,忽有几个暴喝叱咤的莽汉钻将出来,摇着长刀、舞着缨枪,围在车前瞪眼一立,叫道:“将包袱箱笼都留下,便放你们过路去,若不依从,小心爷爷手里长刀不长眼!”

      他身旁另个汉子黑布裤、白缠腰,赤着的两条膀子上盘了条红脊青龙的刺青,瞧着很有几分道上的威势,在旁大声补充道:“这骡子也归俺们!”

      曹元依在车壁上听了这番话,当即吓白了脸:“苦也!”
      而那车夫非常从心,两手高举过头,不住的拜道:“好汉饶命,只求饶了我几个性命!”

      剪径的土匪头子越过车夫瞧瞧李小冒,见她文弱年幼,并不当一回事情,大咧咧便要过来强夺行李,余光忽见李小冒手边竟伏踞着一条默不作声的黑狗子,不由馋起来道:“这狗子也得留下来,弟兄们今晚吃狗肉锅子。”

      小黑也不知道听没听懂,但忽恶狠狠皱起上嘴唇,露出一排雪亮狗牙来呲他,呲得同时竟也一动不动、一声不吠,只死死地盯住他动作,倒给这汉子唬了一跳,不由顿了顿步。

      下一刻,他骂道:“这狗畜生!”

      李小冒抚摸小黑狗头,暂时没有妄动。
      这还是她头一回被打劫!?

      她这个刚出新手村的勇者有些过于慎重,虽见这位带头大哥被狗子震住,但仍下定决心,花了1点知名点数,把他的面板属性调出来看了看——

      【某带头大哥】
      【力量:12(10)】
      【敏捷:10(10)】
      【速度:15(10)】
      【耐力:14(10)】

      嚯?!
      好家伙,就这?

      李小冒当即就问了:“哥几个,江湖上什么名号?”

      那大花臂道:“讲出来骇破了你的心肝!”
      带头大哥也是人狠话不多,不耐烦道:“与他啰唣些甚么!”当即便提着长刀要将李小冒拽下车来。

      李小冒屏息凝神,瞧准时机忽伸出手来,照他脸上就是啪啪两个大耳刮子。她这一扇好似轻不着力,但那大汉却喝醉了酒一般,昏头转向原地一个滑步,好悬扶住车辕没摔个大马趴。

      他头脸已发面馒头般肿了起来,懵了一懵,又呸地吐出两颗牙。四处望望,一众兄弟也都正发懵的瞧着他。面面相觑间,带头大哥醒过神来,蹬了蹬地、站直了身,回头对着李小冒扬起长刀,作势就是一劈。

      李小冒只觉心脏怦怦乱跳,但看带头大哥的动作只觉跟慢放一样,于是就随随便便又往他手腕上啪地一扇。带头大哥当即半条膀子都麻了,长刀拿握不住掉落下来,被李小冒又轻轻巧巧捉住,反手握在掌中。

      她就这么握着长刀,和一众剪径贼对视半晌,另一手忽掀开车帘,欲跳下车来。
      但没跳成。

      因为带头大哥忽就跪到在地,叫道:“爷爷饶命!”
      大哥就是大哥,他一发话,身后一众弟兄也都扑通扑通跪了一地。

      “爷爷饶命!”

  • 作者有话要说:  哈哈哈哈哈哈
    文中说的《昆仑奴传》是唐代裴铏的传奇小说,收录于《太平广记》卷一百九十四,昆仑奴就叫磨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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