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 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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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燃只觉得疼......
不知为何，方才心里是那么痛，仿佛是有谁拿着刀子从自己心里挖着什么。可奇怪的是自己却丝毫不觉得害怕，反而毫不保留地选择相信那人。
“疼...师尊...我好疼......”墨燃不自觉地想。
原来自己在最痛苦最无助的时候，竟会那么依赖楚晚宁，原来楚晚宁对自己而言，竟是那么重要......
过了好久，在一瞬那疼痛似是达到巅峰，似是那人真的在自己身上挖走了什么，随后痛楚渐渐轻缓下来。
墨燃感觉身边似是有人在照顾自己，自己像是依偎在那人怀里，那人身上是他熟悉的海棠花味......
那人极为轻柔的擦拭自己的冷汗，又轻轻把自己放倒，甚是温柔。而后墨燃便陷入昏睡中。
似是做了一场梦，梦里，又感到一阵疼痛。只是那疼痛似乎不是来自自己身上，而是来自...楚晚宁！这是...这场景是无悲寺？可为何楚晚宁会这么痛？为何自己能这么真切的感受到，自己的视野在跟着楚晚宁变换，难不成，这是楚晚宁的回忆？
墨燃看到年纪尚小的楚晚宁跟在一个样貌年轻的和尚身边，这场景甚是眼熟。
“慢点喝....别着急，还有呢。”楚晚宁手心里捧着甜粥，半跪在一个乞丐模样的小孩子身边，耐心地一点也一点喂他喝着粥。
竟是楚晚宁！原来，那年无悲寺外，给自己救命粥喝的竟是楚晚宁！是楚晚宁用掌心捧起那甜粥，一点一点喂自己喝下去的！是楚晚宁的那捧粥才让他活下去......原来自己竟在那么小的时候就与楚晚宁相遇过......
墨燃又看到楚晚宁坚定地对那和尚说“不知渡人，何以渡己。”
他又看到那和尚挖走了楚晚宁的灵核。
“不要！不要！”墨燃焦急地大喊，他跌跌撞撞扑过去，可他终究只是看着回忆的戏外人，什么也做不了。
楚晚宁明明那么疼，却也不肯服软，自己咬牙撑住。挖的是楚晚宁的灵核，可墨燃感觉剜的是他的心......
“师尊...”墨燃心疼地喊他，尽管，谁也听不见。
混乱中，墨燃又见到了彩蝶镇。这场景他不会忘，就是在这场天裂里，师昧身死，而这一切都来自楚晚宁的冷漠无情。
此刻他看见师昧飞上而去，去帮楚晚宁补天裂。可突然，魑魅魍魉从那破口一涌而出，贯穿了师昧身体。师昧像是一片落叶，向下坠去。墨燃刚想去接住他，可几乎是同时他自己的五脏六腑突然剧痛，喘不过来气。
这是...这是楚晚宁的痛？！
可他当年明明凭一己之力补了天裂。难道...难道....墨燃不敢想下去，他在逃避...“不....不会的，不会是那样的...”墨燃心里想着，眼底开始模糊，不知是因为痛，还是因为怕。
浑浑噩噩画面又一转，这次是弟子房，自己因为练珍珑棋局致使灵力损耗过度而晕倒，是楚晚宁送自己回来的。没想到楚晚宁居然坐在自己床边没走。他听到楚晚宁说。
“墨燃，其实不是我不救师明净，只是...观照结界受伤是双生的，那日我也...勉强自保，唉...可说到底，终究是我没护好师明净，墨燃，你别恨你师尊，师尊其实...和你一样伤心...”
墨燃就站在一旁呆呆的看着，楚晚宁给年少的自己掖好被子，准备离开。却又是走回到桌前，点亮了那烛灯，继而离去。只剩房间里闪着微弱的亮光，和渴望光亮的自己。
泪水终究是模糊了墨燃的双眼，他恨楚晚宁为什么不说，把他蒙在鼓里这么多年，每日看他像个傻子一样发狂。可他更悔，为何当年自己从不曾多看楚晚宁一眼，不多问他一句，若是当年，他能冷静下来，是不是...一切都会不同....原来自己对楚晚宁...竟是这般爱恋...
原来一切都是自己错了，是自己被蒙了心，竟从没识清过楚晚宁的好。原来自己一直苦苦寻着的恩人，就在枕边。原来楚晚宁待自己那么好。
可自己都做了些什么？和他一战，碎了他的灵核。自己登帝位，将他做成血滴漏。与他成亲，逼他雌服。封他为妃，断其傲骨......他回忆着自己对他做的种种，每回忆起一件，自己就往那深渊跌入一寸。
“不知渡人，何以渡己....”墨燃喃喃道。楚晚宁看见自己大开杀戒的时候，该有多心痛多失望。
“师尊...师尊我错了...师尊....对不起...都是我的错。”脏了，终是犯下数不清的杀孽......再也不配做楚晚宁的徒弟，再也不配...待在楚晚宁身边...
不知过了多久，墨燃先醒过来。睁开眼，眼里一片悔恨茫然。余光里瞥见楚晚宁正睡着，可他不敢偏过头去看他。躺在身边的那个人，曾是那么美好，是他生命里的光，本该是如神祇一般的存在，可偏偏自己蒙了心瞎了眼，亲手毁了他，使其满目疮痍，终是将所有破碎成一地...
好一会，墨燃哽咽着，转过头去，看着这个睡着了的男人。他好像睡得不是很踏实，眉头紧蹙，睫毛偶尔不安的扑簌着。是啊...待在自己这样一个魔头身边，怎么会有安心的时候呢？
墨燃的泪水不断滑落，他想伸手摸摸楚晚宁的脸，手伸出一半，便又缩回。他好像看到自己的手上全是鲜血。“不能摸，会弄脏他。”他想。
“师尊...晚宁，对不起，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啊...”墨燃哽咽颤抖地说着。唯吾独尊的踏仙帝君，此刻像是个无家可归的孩子，茫然极了。明明他的晚宁就躺在身边，可是却觉得离得那么远......
这时，楚晚宁睁开了双眼，眼里水汽迷蒙，尽是破碎琳琅.......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第 9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