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第 4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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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然好容易才控制住起伏的心潮，用尽量平静的语气说：“别去了马路，就跟山水间好好上班吧，我打听过，不出意外一个月万把块还是没问题……”
“不够。”马路把烟头狠狠摁在栏杆上，“我妈那一个月就要2万，我自己不用吗？”
“5、6万有5、6万的活法，5、6千有5、6千的活法……”
“不，然子，有的地方，5、6万你才能当个人，5、6千你只能当个畜生。”
徐然沉默下来。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何况徐芳的病已经让他清楚地知道钱在某些方面的重要性，人和动物的分界线，往往就是那一纸人民/币。
所以他不能问为什么，他只能说：“这毕竟不是长久之计。”
马路苦笑一声道：“不用长久，我妈在里面表现不错，减刑4次，还有不到8年就出来了。”他看着空空的天空表情空空。这是一种很抽象的描述，因为这件事本身也很抽象。
“再说了，躺着就能挣五六万哪里不好，站着多辛苦。”
“那如果站着也能挣五六万呢？”徐然问。
“不要问这种没有意义的问题。”
“有意义。”徐然仍不死心。
马路本来想随便敷衍一下算了，可看到徐然认真的样子，竟忍不住也跟着认真地想了想。
然后他说：“死人才乐意躺着。”
徐然紧绷的五官一下子舒展开来。
“马路，我有路子。”
“徐然，我有然子。”
“别闹，真的，马路，你听我的，就去山水间，不会比你躺着差。”
“然子，我很想听你的，可我不能拿我妈的尊严去赌，关于钱，我必须100%确认，听到，看到，拿到。”
“我曾经也这样想。”徐然看着马路，就像看着不久前的自己，也对罗煜说过同样的话。
——我不能等。
——我必须立刻，马上，快速地，挣到钱。
而现在，徐芳在罗煜的帮助下住进了医院，接受治疗的同时等待合法捐献。
秦大宝则作为污点证人协助警方顺着薇薇他妈那条线捣毁了一个地下赌场，顺利拿回20万。
等一行人去找威哥准备还高利/贷时不知为什么威哥忽然改口说这不是贷款，是友情接济，不仅不要利息，还把二姐之前送去的6万给送回来了，让他们先用着，本金以后再说。
一切都发生得很突然，很奇妙，但事后徐然仔细一想，其实所有幸运都有迹可循。
当天晚上，他用了很多脐橙，以表达对罗煜由衷的感谢。
“马路，不要只看眼前，1个月2万不难，难的是月月都有2万。”
“前8年你或许可以，8年后呢？”
“日到最后只会是日薄西山，日暮途穷，江流日下，日日下。”
“你要是你妈，你希望看到儿子废了还是飞黄腾达？”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
“你吃的不是老本，是你妈妈的心血！”
“答应我，努力，向上，学习，进步。”
徐然说得声情并茂字字珠玑，却没有等来马路的赞同和响应。
因为他趴在栏杆上睡着了。
给徐然气得。
“马路！”
“到！”
紧接着阳台门被拉开，露出肖二和陈帆2个脑袋：“怎么了？”
“没事没事，聊工作呢。”
肖二一听聊工作脸色就变了：“他还要去？”说着就往里走，一副放开我还能跳的架势。
“行了行了别丢人了，”马路一把把他推回去，“我这逼样能去哪儿？干啥啥不行嘴炮第一名。”
“不！你特别棒！”
“嗯嗯知道了进屋吧我和然子还有事说。”
等他俩进去徐然冲马路翻了个大大的白眼：“说什么啊？说梦话啊？”
马路嘿嘿一挠鼻子：“哎打小的毛病，一听说教就犯困。”
“说真的，别去了，那玩意儿干得了一时干不了一世，早晚完蛋。”一句话没说完眼看马路又开始打哈欠，徐然真是杀人的心都有了。
于是他加快语速道：“山水间是大公司，帆哥人也不错，起码没让你去当保安……总之2万不难挣。一般餐饮行业包吃住，你自己再节约点，第一关就过了。往后8年努努力，收入翻番没问题，等你妈妈出来你也熬出头了，那可就是吃香喝辣穿金戴银的日子，你妈苦尽甘来荣光满面老来福，这才是真正的孝顺。”
说到这徐然停下来，生怕又是一番对牛弹琴。
却没想到马路这次不仅没睡着，反而一下精神了，眼里迸发出惊人的神采。
他重重拍了下徐然的肩膀，然后一脸敬佩地说：“原来你已经到了这个高度。”
徐然：？
“可咱俩这先天条件不一样，那个陈总能看上我吗？”
徐然：？？？
“或者让肖二去会更有把握？”
徐然：？？？？？？
5分钟后徐然才让马路相信他现在月薪也不过5000，其他全靠提成，美生的2万，山水间的5万，说实话都有运气的成分。
但既然开了头，后面就有方向了。升职加薪、当上总经理、出任CEO、迎娶白富美、走上人生巅峰，5步成功法他已经走了1步半，已经当上总经理的助理了，再往后就是罗煜的事儿了。
他要帮助罗煜出任CEO，然后一起走上人生巅峰。
没白富美什么事。
我就是白富美。
徐然心想。
“意思就是那姓罗的白女票呗。”马路可算听明白了，“提成靠自己，他就给个底薪还要做事，那你睡觉这部分收入呢？吃了？”
“不是……”
“又要睡觉又不给钱，这届老板不行啊，赶紧换了吧。”
徐然听着觉得无语极了。
“大哥，咱能不能先从鸭圈里跳出来，用人眼看世界好吗？干事业和干事是两码事，而且真要说起来也应该是我给他钱，那技术，没什么好抱怨的，真的，别说955了，007都没问题。”
这话说得很露骨了，带给马路极大的震撼。
他陷入了沉思。
徐然倚着栏杆吹着风，天空中繁星点点，明天又是个艳阳天。
“相信我，那种干一次算一次的哪天不干就没了，这种可持续可积累的才是王道。你看我，每一次都比上一次更有经验，更有劲头，更有乐趣，也更有钱。”
马路：我怀疑你在开车并且我录下来了。
好半晌，他挤着嗓子说了句：“那要怎么做。”
徐然一颗悬着的心终于落下来。
……
忙活到半夜，陈帆送徐然到小区门口。
他本想说“今天很愉快”，想想觉得不合适，于是改成了“今天很特别。”
“可不，第一次看跳楼现场吧？腿颤不？”徐然打趣道。
陈帆愣了下，想起某人被左右架着的样子，实在很难忍住不笑。
“嗯，好可怕，要抱抱。”
话一出口两人都愣住了，徐然更是惊恐地看了下周围，心想“这小区是不是不干净”。
陈帆则借着这股劲头突然站得笔直，很郑重的样子。
“小然，我有话对你说。”
徐然更害怕了。
“能换个时间说吗？比如白天？”
陈帆显然等不了。他伸出手，想故作轻松实际却极不自然地搭到徐然肩膀上，动作僵硬，和僵尸不能说毫不相干，只能说一模一样。
徐然一哆嗦，差点当场阿弥陀佛。
“小然，我宣你。”
陈帆说得很快，有点小心，有点着急，细碎的声音被夜风一吹，像深圳的雪，重庆的雨，还没落地，就蒸发了。
“啥？”徐然没听清楚。
主要太害怕了，这种氛围下的表白，小说都不敢这么写。
而陈帆也没有勇气说第二遍了。
他可是铁直铁直的直男啊！
“那什么，快回吧，这么晚了，风大雨大的。”他放下手，拼命压住想顺势搂徐然入怀的冲动；想转身离开，又舍不得少看一眼，矛盾中动作变得十分奇怪，像两个灵魂在身体里来回拉扯。
徐然更害怕了。
“你没事吧？”他看看静止的树叶，又看看墨黑的天空，实在想不通如果不是撞邪了怎么会说出“风大雨大”这种瞎话。
他麻起胆子摸了摸陈帆额头，也不烧啊。
陈帆：……
徐然：咦？好像又有点烧了？
“你不舒服嘛？”他弱弱地问了句。
“没事。”陈帆后退一步，离开徐然的手，余温却依然滚烫，“快回吧，很晚了，你家里人会担心的。”
家里人？嘶~
徐然忽然想起白天问罗煜晚上想吃什么，他说“蚝油生菜”，结果这一耽搁就到了半夜，也不知道他吃没吃成。
“真没事吗？没发烧吗？没不舒服吗？你保证？”
“我保证。”
“那我先回了，你也回去吧，今天谢谢了！”说完徐然就打算一路小跑回去，结果刚转身却突然被人从后面一把拽住！
“小然我想说……”
“啊啊啊不要啊！”徐然凄厉地叫了声。
手上的拉力瞬间消失了，仿佛刚才那一下只是幻觉。
徐然头也没回，连扑带爬跑得比狗还快。
陈帆站在原地，看着那个仓皇逃离的背影，耳边回响着那句带着哭腔的“不要啊”，心中的雨跟依萍找她爸要钱那天一样大。
作者有话说
第48章 第 48 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