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死吧！凶残的古人类》夜雨疏桐

39、第 39 章

　　在没有刺杀团的日子里，薇薇和四四的日子并不平静。至少从卡特博士的监控中看是这样的。

　　每天鱼头少女至少要揪着鱼头少男的耳朵，问几十次同样的问题：“你为什么盯着她看？”

　　“我没有。”鱼头少男的回答千篇一律。

　　“你还要签名了。”

　　“我是帮五五六六要的啊。2A没有拿到还气哭了呢。”

　　这个问题薇薇可能会随时拿出来甩给四四，在饭桌边，在葡萄架下，在稻田旁，只要薇薇觉得闲了就会问，仿佛这个问题充满了无穷的乐趣。四四每次会千篇一律地回答，一字不差。

　　“薇薇你可真傻，在这样纠缠下去，你的小男朋友会跑的。”卡特博士好心地偷偷提醒薇薇。

　　“日子太平淡找个乐子。”薇薇偷偷说。

　　那还不是你自己选的，本来你可以风生水起地混女王的啊。

　　更多的时候他们讨论那个花钱让蓬皮杜夫人来火辣表演的猥琐男到底是谁。

　　“他可能是个军人。”薇薇说。

　　“他手里有晶石。”四四说。

　　“他不年轻也不老。”卡特博士说。

　　那么他是谁呢？

　　坐在一边面无表情的施密茨依然面无表情。只是可能觉得太无趣，站起身来走了。

　　卡特看着施密茨的背影，问薇薇：“你为什么管那个男人叫挖山男人？”

　　愚公移山呗，只要铲子用得好，何愁墙脚挖不倒。

　　至于施密茨罗伊斯大人为什么要来挖墙脚，薇薇还不知道，反正不知道的事情多着呢。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自从有了晶石这个东西，薇薇原本战战兢兢的心，踏实多了。

　　就说这个能量问题吧，所谓人类的能源，对于薇薇讲自己属于过路财神，只能拿来用用，薇薇也曾经试图汇聚光能、电能，比如傻呵呵地晒一天大太阳，希望自己能进行点光合作用啥的。

　　结果发现自己与其说是个容器，不如说是个导体，一点存不住，左进右出，最后都当零食一样喂给泥巴人了。

　　晶石可就不一样了。进化人体所需要的晶体能量其实微乎其微，薇薇发现更多的晶体能量自动汇聚到了自己的体内。

　　薇薇打着进化的羊头积攒着自己的狗肉，在卡特眼皮子底下的走私居然都没被发现，啥狗屁科学家啊。就是个渣。

　　晶石这个东东根据携带能量的不同散发的颜色不同，颜色越冷，能量越高。深蓝色是薇薇见过能量等级最高的一种。

　　相对于稳定、庞大的晶体能，其他能量源显得既弱小又不稳定。

　　薇薇目前能做到将晶石中的能量全部抽提出来，形成能量滴，这些能量滴会自动汇聚在所谓丹田的地方。没有书籍没有导师，薇薇只能靠自己慢慢摸索。而她也把这个秘密深藏在心底。卡特博士到底有没有发现这个秘密、能不能发现这个秘密，薇薇不知道、也不敢问，她甚至怀疑卡特一直想要的能量容器和自己这个西贝货并不是一个东西。

　　目前来看，卡特最初并不知道晶体能量这回事，薇薇不知道卡特博士是被利用了还是纯属巧合。但薇薇总感觉在卡特身后甚至他母亲背后有一只看不见的手在翻云覆雨。

　　四四最近一直在看星际史和星际地理学和地质学，试图找到一些蛛丝马迹，两个人一起翻阅了关于能量水滴的所有资料。

　　他的直觉真的很敏锐。

　　但是关于水滴之战的资料真是太少了，毕竟人类对于那颗水滴一无所知。一切仍是个未知数，薇薇除了聚集更多的晶体能量，强大自己，现在能做的也并不多。

　　薇薇现在只有一个的很单纯的想法，那就是暗暗积攒实力，活下去。尽可能强大地面对未来可能出现，不，一定会出现的危局。

　　也许自己要面对的就是那颗杀人于无形的水滴，也许那水滴与自己有莫大的关系。

　　这样一想，李翊对自己的敌意就很好解释了。像李翊上校那样的军事天才，多年的临战经验让他凭借直觉做出判断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

　　至于施密茨这位星际联盟参谋长的所作所为，薇薇反倒很难猜出端倪，这位老兄异于常人的做法怎么看怎么像个憨憨，但是越不按套路出牌的人越要防范不是吗？

　　千防万防，让薇薇防不胜防的憨憨先生已经在前往第一行省的路上了。
　　……

　　帝星飞往第一行省的星际飞船上，最常见的乘客是旅客、探险家以及参加训练的军事人员。

　　身穿普通作训服的施密茨夹杂在一队由古斯拉夫血统大汉组成的刺杀团队中，施密茨知道这是波波夫家派出的队伍。

　　这支队伍夹杂在人数不等的大大小小数个参加军训的院校学生中，一样的作训服，不少脸上画有作战迷彩，非必要可以不佩戴军衔，适当的伪装，这让施密茨看上去和普通的军训人员差不多，但他挺拔的身材依然引起小小的侧目。

　　施密茨对冯家和波波夫家的刺杀行动一一看在眼里，如果说卡尔曼的五个刺杀团如同闹剧般收场，波波夫家这样明目张胆的入侵行为估计连庄园都进不去就会被安保人员拿下。波波夫家此举怎么看都像是在敷衍卡尔曼冯。

　　星际飞船停靠之后，所有旅客开始出发前往自己的目的地，军事人员会前往联盟在第一行省修建的最著名的几个军事训练场。

　　当波波夫壮汉一身军装雄赳赳气昂昂前往薇薇安罗伊斯庄园方向时显得有点突兀。

　　不过这样施密茨跟在这堆人后面反倒和谐了起来。

　　没有动静，即使已经进入了薇薇安罗伊斯领地，安保系统仍然出乎意料地没有动静，没有那个高大威猛的莽汉，没有类熊保安，甚至没有人。田野静悄悄的，果园也静悄悄的。即使波波夫壮汉们喊破嗓子也没用。

　　波波夫壮汉面面相觑，来的时候家族领袖跟他们交代，要弄出点大动静，雷声大雨点小，在老卡尔曼那交代的过去就行了。所以他们才扯着嗓子大喊，希望喊出点安保人员，大家打一架自己任务就算完成，可以回去领取信用点。

　　没想到庄园里居然没人。

　　波波夫壮汉慢慢向前走了一会儿，庄园依然毫无动静，渐渐地他们失去了警惕，战斗队形逐渐涣散，慢慢拉大距离，波波夫们路过葡萄园，开始摘头顶上的葡萄。

　　帝星并不缺水果，但帝星并不生产水果，所有的农作物全部由第一行省提供。

　　边走边摘边吃这样的采摘田园生活乐趣，对波波夫们来讲还是比较新奇的。

　　就在他们吃得兴高采烈的时候，事情出现了变化。

　　一个波波夫在茂密的葡萄藤下遭遇了黑手，他正吃一串紫红葡萄，耳后忽然恶风袭来，作战经验老道的波波夫心知不妙，将葡萄向后一甩准备向前扑出，却不想身后一只脚伸过来硬生生将他绊了个趔趄，正当他想要稳住身形时，腰间被重重踹了一脚，瞬间一棒打在头上，没等叫出声这个波波夫就昏过去了。

　　这是薇薇安家葡萄园的一个奇妙下午。

　　如果站在别墅向下望，正如老汤姆现在做得一样，可以看到葡萄架的畦垄之间，不时有一个劲爆衣着的美少女战士飞起又落下的身影，在她的起落之间，波波夫战士笨重地倒下，被类熊保安绳捆索绑拖到路边扔进一个飞车里。

　　并不是所有的波波夫战士都如同前几个那样没有防备，当有了防备的波波夫展露出自己的体能与格斗技巧时，美少女战士赢得就没那么轻松了。一场大战才真正开始。如薇薇所说，让乔安娜先练手，之后一起上。

　　事实证明，乔安娜的身手越发出色了，波波夫的三分之一是被她单打独斗拿下的，后面即使是以一敌二也没有落了下风。

　　施密茨没有停下来看整场，他对波波夫单方面挨揍不感兴趣，找到一辆闲置的飞车，熟练地解码，他驾车行驶在庄园的小路上。

　　小路伸向远方，远方有两个少年骑车的身影。

　　鱼头少年骑着笨重的古老蓝星人单车，这种车大概连博物馆都没有，鱼头少女坐在前面的横梁上，两个人有说有笑地骑过葡萄园，向远处的稻田慢慢骑行。

　　水稻已经开始杨花吐穗，独有的青涩香甜在风中轻轻荡漾，阳光洒在稻叶的叶片上，洒在稻穗的青芒上，反射出点点光芒。

　　也许是稻田的反光有点刺眼，也许是路不平，或者是少年车技不好。

　　单车不知为什么忽然倾倒了。两个少年嘻嘻哈哈倒在一处，混乱中少女作势乱捅少年的腰，少年怕痒，跳起来逃到稻田中去。

　　他站在稻田中央，身上也沾染上了稻穗的清香，也染匀了一身光芒。他低下头用手轻轻抚摸了一下稻穗，金色的阳光跳上他的指尖，穿过指缝，调皮地跑开，他抬起手遮住刺眼的阳光，向来时的方向张望。

　　薇薇站在路边，朝四四笑着，露出雪白的牙。四四也笑了起来。

　　施密茨停下车，看着眼前这一切。

　　男孩子笑得有点傻，卡其布外套没系扣子，完全敞开着，露出领子凌乱的白衬衫，他的下身完全隐没在稻田里，让他显得有点矮。他除了会顺从她傻笑，似乎一无是处。

　　她居然喜欢这个少年？！

　　施密茨除去自己脸上的伪装，他想走下车去，但身后一个清脆的声音打断了他。

　　“嗨！大个子！就剩你了！”

　　话到拳到，一记重拳已经向施密茨袭来，瞬间一把冰冷的激光手铳已经抵在了身后袭击者的额头上。

　　身后袭击者正是乔安娜，她几乎都没有看清这个大个子的动作，自己的头已经被按在飞车上，枪口已经指在了自己的太阳穴。

　　这次真的不是打CS。乔安娜冷汗冒了出来，毛的遇到了硬茬，凶多吉少。

　　然而并没有，在瞬间完成搜身，所有能作为兵器的东西被那家伙扔到到地上后，乔安娜被当作一件没有生命的物品被重重推倒在一边。

　　如行云流水般完成这一切后，施密茨从车上下来，整了整军装，向稻田里的少男少女走去。

　　薇薇安已经发现那边的动静，她转身时刚好目睹了这一切，简直就跟好莱坞大片英雄出场的场景时一样一样的，够酷。

　　可怜的乔安娜像破麻袋一样被丢出去，美少女战士形象尽毁啊，看来你还需要多加练习。

　　薇薇再看看正从稻田里急急忙忙向外跑的四四，因为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薇薇摸摸下巴想了想，怎么比也还是生活化的四四更可爱一点啊。

　　对面走来的那个自带冷气的男人一看就是个母胎solo的家伙。（乔安娜：你是不是瞎。）

　　蓝天之下，阳光倾洒，稻田之畔，身材高大的施密茨手持一副卷轴，走到薇薇身边，他比四四高了很多，四四在类鱼人中算是出类拔萃的身高了，也许差不多穿上鞋会有180厘米。

　　此人至少195厘米吧。薇薇感觉他走过来时，一股压迫感随之而来。

　　据说这是联盟数一数二的美男子，但是我很想问问平均身高16几的女性们，你们是怎么看到他的脸的？感觉离着很远很远，俺的脖子都要拗断了。（她们多数是在屏幕里看的呗。）

　　施密茨的感觉也没有好到哪去，走近之后他只能看到女孩的头皮。

　　在这个有历史纪念意义的日子里，施密茨冲着那块黑色头皮展开手中烫金卷轴，打开罗伊斯家族特有的印信蜡封。这古老的仪式已经有了8000年历史。

　　“薇薇安罗伊斯女士，我，施密茨罗伊斯，谨以星际联盟帝星公民身份，以吾父、吾祖之信誉、财产、地位，以罗伊斯家谱世系之安全声明为保证，具此向星际联盟最高委员会，以及帝星全体居民做出承诺，薇薇安罗伊斯女士在帝星之上的一切言行皆由我责任，皆与我相关。鉴于薇薇安罗伊斯女士尚未成年，我，施密茨罗伊斯愿暂行监护人职责，全权承担薇薇安罗伊斯女士在帝星之上一切言行之后果，全权承担薇薇安罗伊斯女士在帝星之上安全职责。”

　　这份担保书，不仅仅是担保薇薇在帝星上的刑事责任，而是担保一切，因为薇薇安现在尚属未成年人，施密茨罗伊斯甚至承诺作为她的监护人，承担一切相关责任。

　　多么令人感动的高尚之举啊。

　　“欢迎你登陆帝星，你可以住到我的领地。虽然我只是你名义上的监护人，罗伊斯家族是你名义上的家族。你有这个权利，我也有这个义务。”施密茨面无表情地发出了不太热情的邀请，与其说这是邀请，还不如说是例行公事。

　　如果不是薇薇抬起头，刚好看到施密茨一脸嫌弃的表情。

　　切，老娘上下五千年，活了好几千岁，稀罕你当什么监护人啊！晶石在手的薇薇，才不在乎有没有什么什么监护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