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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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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日天黑得早,还不到六点,路灯就开始拖着路人长长的影子,伴着影子的主人,且走且行。手冢一反平日的习惯,慢慢地走的路上,任凭冬日的寒风拉扯着他的头发和衣摆。衣袋里响起音乐声,秘书来电话提醒他,明天上午他要跟当事人见面,早上直接去拘留所,不要忘记了。轻轻挂上电话,手冢抬头看着天空。雪仍然在不断地下,飘飘悠悠的缓缓落下。落到地上的雪还来不及融化,就被新落下的雪覆盖了。看着路面上薄薄的积雪,“真的是已经很冷了!”手冢想,暴露在空气中的手似乎都冻得有些僵硬了。
看来今天还得回一趟办公室,明天见当事人的资料还要再看一次,手冢打电话告诉不二,今天会晚点回去,不回家吃饭了。不二虽然有些意外的惊讶,不过仍然用带笑的声音说:“好,晚上早点回来。”
打开办公室的门和照明灯,手冢倒了一杯滚热的开水慢慢一口一口喝了下去,感觉到被寒气浸透的身体恢复了一点温暖,可是双手仍然僵冷的厉害,双手捂着茶杯借以取暖。资料摊开放在面前,手冢看着上面的文字,却发现自己什么也看不进去,文字组合起来的含义,他无法理解。脑中空空的,像是什么也没有,又像是装得满满的,再也塞不下一星半点。
就这样呆坐在办公桌前,直到衣袋里的乐音再次响起,他才发现手中的热水已经冰冷,双脚也似乎被冻得感到麻木。有些懵懂的拿出手机:“我是手冢国光。”
“国光!”对方低低地叫了一声。
手冢几乎倒吸一口冷气:“迹……迹部!”
“是我,国光,是本大爷!开门!”
“什么?”一时无法领会对方的意思,手冢茫然的反问。
“本大爷叫你开门,嗯!”话筒里的人不耐烦的低叫,跟着手冢听到事务所大门那里传来的“嗵嗵”地擂门声。
手冢打开门,眼睛还没习惯从明亮的办公室到外面只有晚间安全照明的幽暗灯光,还没来得及看清楚站在门外的人是谁,整个人就被紧紧拥住,熟悉的气息将他包围:“国光,我回来了!”一时还无法清楚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身体却在大脑做出反应之前有了自己的动作。手冢的双臂环上迹部,先是轻轻的触碰,然后慢慢收紧用力搂住,沉沉地吐出一口气:“你……回来了!”
迹部亲吻着他的眉、眼、额头,最终寻到他的唇,甘甜而润泽的气息带着暖意流进他的身体。“国光,你怎么全身都冻僵了?”迹部抓着他的手,感觉到那冰冷的温度,“一个人在办公室做什么?”被迹部拉进自己的办公室。大少爷又不满起来:“没有开暖气,你真是想当冰人,啊嗯?”
手冢把暖气打开,真是奇怪自己为什么会忘了开暖气?任由迹部握着自己除了掌心还有一些温度的手,轻轻揉搓着,张口却是用着最冷淡的语气问出:“你怎么会突然回来?”看着迹部轻轻挑了挑眉,然后凑到他耳边,低语:“这么冷淡,国光难道这几天都没有想念我么?”热热的鼻息拂在手冢耳廓边脸颊旁,令手冢皱着眉头往后抬了抬头,暖气是不是开得太足了些?
被迹部揽着肩,手冢反而被他拉得更靠近了一些。鼻尖轻轻磨蹭着手冢的耳廓,迹部用低得只近是自喃的声音:“国光,我的真是好想念你,好想!”耳珠被轻轻含住,温热的舌尖缓缓地舔动。手冢不自禁的全身轻轻一颤,似乎浑身的毛孔都被收紧,抬手轻拉迹部的衣领:“迹部……”似叹息,似轻唤,手冢眼前慢慢变得迷朦,身体却渐渐温暖……
窗外仍然下着雪,在街道旁的路灯下,已经积了薄薄的一层。站在玻璃窗前,手冢注视着昏黄灯光下飞舞的雪花,迹部把衣服披到他身上,从身后抱住他:“发什么呆?”没有等他回答,交握住手冢的双手,“肚子饿了吧,我们出去吃饭。”
“为什么会突然回来?”手冢转头,看着迹部,对方的眼睛里有着他清晰的倒影。
“因为,”迹部轻笑,退开几步,掠了掠头发,那颗泪痣在灯光下熠熠生辉,“只要本大爷想,什么时候都可以回来。”
手冢不知道是什么让他放弃了自己的坚持,跟着迹部来到这家西餐厅。装修豪华、环境雅致,空气飘散着淡淡的令人心怡的香气,柔和却又不觉黯淡的灯光,优美典雅的乐曲声从身边流淌而过。侍者将两个人引到整洁的餐桌前坐下,桌上玫瑰色蜡火的淡淡光晕投射到手冢的脸上,苍白的脸颊看起来似乎抹上一层红晕。
跟迹部一起用餐是件很愉快的事情,一向对生活要求极高的他,是绝对不会在吃这方面为难自己的。点好菜,餐厅经理捧着一瓶红酒,亲自送到餐桌边,满脸陪笑:“迹部少爷,这是特意为您预留的Cheval Blanc,从知道您今天要来用餐,我们就准备好了。”
殷红的酒液倾入杯中,迹部轻轻晃了晃,立时散发出一种独特的花香。迹部抿了一口,点了点头:“果然不错!确实是成熟的Cheval Blanc,比幼年时那种青草的味道口感好很多。”看着手冢:“国光,你尝尝!”
手冢皱皱眉头:“我不喝酒。”殷红色的液体映衬着摇曳的烛光,确实有着无以伦比的诱惑,手冢注视着面前的酒杯,那诱人的花香气味徘徊在他的鼻端。
“国光,”迹部对着他举杯,“这是为了没能和你一起……只喝一口,嗯?”身为大财团的掌舵者,迹部少有这么轻言细语地说话方式,就连手冢都感到有些意外。他抬头看着迹部,一时忘了掩饰自己的情绪,将那意外全数表露在自己的眼中。
迹部嘴角微微上扬,带着淡淡的笑意看着他,手里拿着酒杯,轻声唤他:“国光。”犹如被蛊惑一般,手冢慢慢低下头,拿起面前的酒杯,举到唇边,轻轻抿了一口。淡雅的花香味立刻充盈着他的口腔,液体滑过舌尖、喉头,流进他的胃里。
吃过主菜,因从不饮酒而显得有些微酒意,手冢看到迹部起身走到乐队钢琴师的旁边低声说了些什么。钢琴师立即连连点头,然后起身离开了自己的坐位。迹部在钢琴前坐下,双手按上黑白的琴键,指尖流泄出婉转的旋律。音乐响起的刹那,乐队顿时悄无声息,四周的灯光逐渐暗去,一支粉红的蜡烛挺立在钢琴上。
“这首歌送给我的爱人。”迹部在隐约的烛光里凝视着他,“因为不能陪他一起过圣诞和新年,他似乎将本大爷给忘了……本大爷要你记住,living to love you!”
All we had was just one summer,
two lovers strolling in the park,
but like they say, the world keeps turning,
as the leaves were falling,
we should fall apart.
Now im waiting for the winter,
to build my castle out of ice,
and deep inside is massive building,
there's a crystal lake,
of all the tears i've cried.
Baby for all my life,
don't you know that it's true,
I'm living to love you,
so Baby don't think twice,
if you feel what I feel,
trust your heart and do what I do,
'cause I'm living to love you,
I'm living to love you.
When you're gone it's not forever,
'cause you're remaining in my heart,
so tell me why i feel this aching,
every time I think of you,
when we're apart.
Baby for all my life,
don't you know that it's true,
I'm living to love you,
so Baby don't think twice,
if you feel what I feel,
trust your heart and do what I do,
I'm living to love you, yes.
I admit that from time to time,
I'm feeling insecure and think I'm gonna lose my mind,
don't let it show, no, oh no no no noo no!
I don't think I'll ever understand,
that our love should never have a happy end,
so I'm really gonna try my best,
to let you know... (to let you know, whoooa...)
Baby for all my life,
don't you know that it's true (I've been knowing it's true),
I'm living to love you (I've been living to love you),
so Baby don't think twice,
if you feel what I feel,
trust your heart, do what I do.
When the final day comes,
I know the angels, they will see my smile,
and if they wanna know the reason,
I will tell them why...
Baby for all my life, ooh yes,
I'm living to love you.
……
夜晚的天空并不是纯黑色,而是深邃的宝石蓝,稀疏的星光在夜空中闪动,犹如墨蓝墨蓝的绒布上缀着的珍珠。红色的Pagani划破夜色的宁静,车轮压过积雪的路面,发出轻微的吱咯声。大道上现在纯白一片,或许是因为天晚,或许是因为寒冷,现在路上几乎没有行人,只有偶尔的车辆从Pagani身边呼啸而过,卷起一地的寒意。
“十几天的时间,就只给了我一条无关痛痒的短讯,你知道本大爷有多担心吗?”迹部仰靠在椅背上。“那两天不管怎么给你打电话都是关机,短讯也不回……你秘书说你生病没去上班……”
手冢是从来不会无缘无故不去上班的,认识他的人都清楚的知道这一点,除非真的病到已经起不了身的地步,否则绝不可能。手冢抬眼看着迹部,脸上有着疲惫的痕迹,双眼微闭,睫毛因为幽暗的车灯而在眼下投出浓重的阴影。
抬手轻触迹部的脸,手冢轻声问:“很累吗?”迹部歪脸在他手上轻轻磨蹭着:“到了瑞士就没好好睡过,应付老人家简直比工作还累,他们的精力比我的竞争对手更充沛。”把他的手握在手里,迹部看着他:“可是没有你的消息比什么都让我更着急。那天晚上你就那么走了,连告别也不肯吗?你没有拿圣诞礼物,我甚至不知道你是怎么回市区的!”
转过脸,手冢看着窗外昏黄的路灯:“只是一个小感冒而已,没事!”迹部抻手抱住他的肩,“高烧到40度,你还敢骗我说没事!是因为那晚受了风,对吧?”不等手冢回答,迹部把头埋进他的肩窝,“对不起,国光,我让你受苦了。”
感受到迹部越来越紧的搂抱,手冢不自觉的挣了挣,低声说:“有什么关系,就只是发烧而已!从海边走了没多久就截到一辆车,带我回市区的。”声音中有着明显安抚的意味,脑中却闪现着那夜无尽的长长街道和伴着他孤单独行的一盏盏似明还暗的街灯。
雪仍然在下,绵绵密密,越来越大,渐渐的落满了街道,堆积在道行树上,也落在了Pagani上,手冢几乎可以听到雪花落下时发出的细微声音。
“不会再这样了,一定不会再这样了,国光!”迹部松开他,“天知道我有多想圣诞节之后就回来,可是……他也病了,而且病得不轻,在飞机上就开始发热。两天的时间,根本不足以让他恢复,再加上……”
“嗯,不用说了。”手冢淡淡地打断他,低沉的声音里有着难以察觉的惆怅。“忍足怎么样?身体还好吧!”那天也是强撑着去的机场,坐在空地上吹了一夜的冷风,忍足肯定不比他病得轻。
“现在已经没事了。”迹部微微的叹口气,凝视着手冢的侧面,紧紧握住他的手,“国光,我爱你!”
手冢并没有转头看他,只是定定地看着车窗外不断飘落的雪花,低低地“嗯”了一声。是的,我爱你!那么迹部,你知道我有多想把这份爱牢牢抓在手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