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故事[网王同人]》觅水流云

12、第十二章

　　在前往B市的新干线餐车上，手冢觉得有些气闷。

　　因为碎尸案的控方提出新的有力证据，他必须到当事人的家乡去采证，本来跟他说好一起同往的助理却临时有事而不能成行。用手捂着嘴轻轻咳了几下，手冢喝了一口水。感冒还没有好，前天跟切原一起在河边坐到半夜，虽然后来回家洗了个热水澡，但仍然感冒了。这次没有发烧，只是持续的咳嗽引发了他的咽炎，使得任何稍微有一点刺激性的气味和味道都足以引起他的咳嗽。虽然他乘坐的无烟车箱没有人抽烟，但是餐车里却有许多吸烟的人。

　　强忍着不适用最快的速度用完餐，虽然还没有饱，但手冢已经不想再呆下去了。刚想回到自己车箱的时候，却被人叫住了：“手冢……手冢国光！”手冢略微诧异地回过头，看到叫出他名字的是一个戴着墨镜的男人，削得薄薄的头发，一件夹克外套随意的披在身上。很熟悉的感觉，手冢微微张了张嘴。男人笑了起来：“不认识我了？我的变化真的有这么大？”爽朗而明快的声音立刻勾起了手冢的记忆：“大和学长。”

　　大和佑太是手冢念大学时候高他两届的学长，在手冢入校的时候就已经是学校的风云人物，不管是学生会还是学校模拟法庭，大和学长都是人所敬仰的领导者和组织者。而手冢以当年度最高分甫考入D大的法学部时，大和就已经对这个学弟青眼有加。手冢对这个学长相当的尊重，不管从学识、为人、气度，在两个人的日常接触中，都让他获益良多。手冢毕业后的第一份见习工作也是跟着大和佑太，大和教了他许多东西，对于他是亦师亦友。

　　知道手冢对烟味敏感，两个人换到手冢的车厢坐下。大和顺手把身上夹克外套扯下来，丢在坐位上，身上只穿了一件薄薄的套头羊绒衫，他笑着问手冢：“最近怎么样？我们好些年没见面了？”手冢点下头：“一切都很好！”“还是这么惜字如金啊，你上庭的时候可不是这样子的……你这是要去B市？”

　　“是的，手里有一个案子需要去B市收集一些资料。”手冢接过话题，“学长怎么会也去B市？您不是前几年就去国外发展了么？”“我啊……”大和伸个懒腰，“现在在英国接了一个大案子，是有关一个跨国集团的，这个案子涉及了三个国家，这次回来也是要去B市拿点案件的资料。”

　　“你会在B市逗留几天？办完事我们可以出来好好聊聊。”大和问。几天？手冢在心里算了一下，三天后就是情人节，抢7吧那里他必须要赶回去，还有在B市工作安排，可能没有时间跟学长碰头了。“我时间安排得比较满，不知道能不能有空。”手冢略带一些歉意的回答。“没空也不要紧，既然遇上了，就让我们保持联系吧！”大和从夹克的口袋里摸出一张卡片，在背面写上一行数字：“这是我在伦敦的联系方式，后面是我的私人电话，如果来伦敦就找我吧，我负责招待！”

　　手冢接过卡片，然后将自己的联系方式告诉大和，两个人聊了下目前各自工作和生活的情况，大部分都是大和在说，手冢在听。“手冢，我是很看好你的，不如你来帮我吧！”大和突然说。手冢微微抬头，带着点惊异。“我记得你大学时也主修过国际法，专业不用可惜了，你过来帮我打这个官司吧。”

　　“国际大案你是知道的，虽然时间长，会拖个三五年，甚至十多年，但是一场官司打下来，一辈子吃喝也就不愁了。同时还要熟悉各国的法律，各项国际法规……手冢，这不管是对你的未来发展还是提高个人的能力，都是很难得的机会，不要错过了。”

　　对大和的提议手冢有一些动心。国际性的案子，他还从来没接触过。如果能够过去帮忙学长，那对他来说将会是一个全新的平台和空间。学长说得对，不管是对未来的发展也好，还是提高自己的能力也好，这都是一个不可多得的机会。可是，如果去帮学长，就必须去英国，那么这里的一切就要丢下。不二呢，会同意他去英国吗？还有……那个人，虽说已经决定一刀两断，可每每念及都心疼得不可自抑。留在这里，总有偶然相遇的可能，去到大洋彼岸……手冢抬起头：“学长，我考虑一下。”

　　大和笑笑：“好，你考虑下吧！我会在国内逗留差不多两三个月，大部分时间都在B市。你有了决定就告诉我，我希望会是好消息。”

　　当走下新干线时，手冢有种恍若隔世的错觉。在跟大和学长的交谈中，那种身心愉快的感觉已经很久没体验过了。这一年来，他似乎过得很刺激，也似乎过得很累，但却不轻松，他的神经和心脏都绷得紧紧的，生怕出什么错。站在月台上，看着往来穿流的人群，觉得那种浓重的窒息感重新将他包围。

　　手冢在B市的时间安排得很紧，既要找案件当事人的资料，又要去接洽当地警方……天天将工作行程排得满满的，终于在2月14日当天下午将需要的东西全部收集完毕。手冢把随身物品收拾好，在宾馆大堂退了房间刚准备乘车去车站时，突然觉得背后一阵剧痛，痛得他几乎站不住身体，伸手扶着墙，紧咬着牙，脸色一片雪白。

　　“先生，您没事吧？”一个年轻男人的声音问他。

　　手冢疼得皱紧了眉头，等那一阵剧痛稍微过去，勉强可以直起身体，才抬头看见面前跟他说话的男人。二十六七岁的年纪，身高跟自己相仿，一头黄色略深的短发，咖啡色的短外套，黑色长裤，隐隐透着深海蓝的眸子看着他。

　　深深吸了一口气，手冢忍住痛疼的余波向对方点点头：“谢谢，我没事！”说完，放开了墙壁，准备要截车离开。男人伸手拦住他：“你看起来不太对，我送你去医院看看吧！”手冢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客气：“谢谢你的好意，我没事！”可在说到后面三个字时仍然加重了语气，明显有让人闻之却步的意思。

　　青年很固执：“我是医生，据我观察你肯定不会没事！”说着，拿出自己的名片递到手冢而前，上面写着“忍足谦也 B市公立医院神经科主治医师”。见手冢没要收的意思，他自发地把名片塞到他的外套口袋里：“你是要自己跟去我医院，还是叫救护车？”

　　手冢被忍足谦也强行带到医院，因为他实在不想让对方叫救护车来送自己而丢脸，而且背部疼痛过后的疲倦感也让他无力反对。到医院后，被安排照X片、做CT，来来回回折腾了两个多小时，最后忍足医生把他叫到自己的诊室，告诉他，他患了一种叫做神经性脊柱炎的病。

　　“这种病发病的症状就是背部或下腰部疼痛，导致身体不能直立；早晨起身困难，并伴随疼痛，而且疼痛时间可能长达数个小时，到了后期有可能致残。”听着忍足医生的“危言耸听”，手冢面无表情地抿着唇。“这种病过去一直是发病于50岁以上的老年人，不过从上个世纪末开始发病人群的年纪逐渐变轻，现在最年轻的患者才只有十几岁。我看你目前的情况还是在初期，应该没有出现过晨僵吧。”

　　看到手冢摇摇头，忍足医生继续问：“背部的疼痛情况呢？”手冢想了想：“出现过几次，都不太严重。”忍足皱眉：“什么样的情况才叫严重，非要疼得倒地不起？”低下头在处方笺上写下用药，然后交给手冢：“去拿药吧，你的病情不严重，只要配合治疗，按时服药，最多半年就可以痊愈。”手冢伸手接过：“谢谢！”提着自己的东西，刚准备要出去，又被叫住：“等等，下周记得回来复诊。”

　　手冢看了看手里的行李：“我只是来B市出差，今天下午就回D市。”忍足医生略皱了皱眉：“这样……”咬着唇想了一会儿，在便笺本上写了两行字，撕下来交给手冢：“你回去D市可以找这个人，他虽然不是神经科医生，不过一定可以给你介绍一个好大夫。”

　　手冢怔了怔，看着上面的名字：忍足侑士！忍足谦也笑了笑：“他是我哥，是堂兄。虽然是心脏外科医生，不过相信可以帮到你的，毕竟他们那家是D市最好的医院。”手冢没说话，只是把那张便条捏在手里，然后转身离开。

　　2月中旬，天气已经明显开始回暖。这几天天气很好，日日都是暖阳高照，可是手冢从医院出来的时候，却开始变天了。云层越来越厚，渐渐挡住了阳光，周围的一切都失去了明显的色彩，让人觉得灰蒙蒙，潮乎乎的。

　　坐在回D市的新干线上，手冢看着窗外飞速掠过的景物，紧促着眉头。因为在医院耽搁了近三个小时，所以他比预计的时间晚上车，一定不能在活动开始前赶回抢7了。刚刚跟不二通过了电话，知道今晚的活动他们的金卡会员基本上都会到场。不二得知他会晚一点才能到抢7，叮嘱他一路小心，便道了再见，挂断了电话。手冢察觉到不二似乎还有什么要说，但最后还是没有说出口。将忍足谦也给他的那条便条放在面前，手冢用手指无意识地轻点着上面的人名。原来他们是堂兄弟，难道会觉得有几分熟悉，那样说话的腔调……

　　离D市越近，天色就越暗，路上逐渐下起了雨，慢慢越来越大。开始只是一些细小的水滴被风刮落在车窗上，接着就是一些细细的水流，最后成了一股股的水柱，从车顶上往下流。因为天黑和下雨的关系，窗外的景色已经模糊一片，看不清了。

　　手冢并没有去取忍足谦也给他开的药，也许是时间来不及，也许是不想带药回家让其他人知道这件事。神经性脊柱炎，说得好像很严重……嗯，不过也应该找个时间做个身体检查。手冢决定等手里的案子告一段落之后再去治病，毕竟现在最重要是他案件的当事人。由于在车上小憩了一会儿，手冢下车的时候有些匆忙，将那张便条忘在了车箱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