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第26章 ...
-
虞婉和南宫敖明约在司徒府外的茶楼见面。
茶楼环境清静雅致，偶尔后院不时传来琵琶弹奏声响。
茶楼掌柜笑着解释道：“那是小女在练乐曲，明日国公府摆宴席，邀请远道而来的游侠做门客，小女要和几位舞女前去献艺。”
南宫敖明面露异色，虞婉好奇道：“国公爷不是刚刚丧子吗？郭公子头七刚过去没多久，国公爷此举是不是太过......”
掌柜却一脸高深莫测地接话道：“姑娘想说不近人情？还是不将那郭公子的死放在心上？哈哈姑娘有所不知啊，国公爷这样做，正是为了招揽游侠，为郭公子报仇雪恨。”
他这般解释，虞婉疑惑却更重了。
一直沉默喝水的南宫敖明，抬眼沉声道：“女刺客当街杀死郭亦胥，并不是靠她一个人就能完成的。她身边跟着几个穿黑色劲装的武士，郭大人应该是猜到或是查到他们的身份，这才招揽侠客积聚力量，准备给敌人致命一击。”
虞婉道：“何须如此兴师动众，他府上有护卫，更有六个彪悍忠心的武者，完全用不到旁人啊。”
掌柜道：“换做姑娘你，愿意拿自己花费心血养了二十年的武者前去拼杀吗？用江湖人士，不过是费些银钱，好吃好喝伺候几天，成本完全不可比拟呀。待到双方死伤无数，官府查证，国公爷也完全可以装作不知，只一句游侠和武士私下斗殴，便可结案。”
琵琶声停了好一会，一个少女掀开竹帘，探出头来。
那少女明亮鲜活，眉清目秀。还未到及笄的年纪，眉眼已经长开，虽不至于美到让人心动，却十分舒服耐看。
“爹爹，娘亲叫你煮饭呢。”
她嗓音清脆婉转，虞婉不自觉地转头看了一眼。
掌柜走了过去，和少女一起去了后院。
虞婉道：“这茶楼是你的生意。”
南宫敖明一边唇勾了一下，淡笑道：“你还算不笨。这个茶楼确实是昌平王府的产业，只不过明面上属于掌柜自己的生意。几年前，父王救了这对父女，让他们看管这所茶楼。”
虞婉道：“你父亲倒是个好人。”
南宫敖明以往听到别人奉承昌平王，都是忠肝赤胆、英勇无畏、高大孔武、铁血柔情，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么朴实无华的夸赞。
南宫敖明道：“确实，只是他唯一对不住的，应该就是姨母了。”
他说的姨母，就是柳娇。
虞婉很想听这其中的八卦，无奈掌柜的女儿端着一盘瓜果走了过来。
她并未同南宫敖明行礼，显然很是熟识。
她坐在四方桌的一侧，手托着腮，看看南宫敖明，又看向虞婉。
“这位就是敖明哥哥提起的，在湖桥镇遇到的美人姐姐么？”
虞婉：“？？？”
南宫敖明垂头扶额，“不是，我没同你这般讲过。”
少女问道：“难道是我理解错啦？这并不是让敖明哥哥一见倾心的姐姐？”
虞婉道：“倾心大抵没有，我还将你哥哥踢下了臭水沟。”
如果狗男主这都能动心，那实属抖M无疑了。
少女笑道：“嘻嘻，我诓骗你们的。敖明哥哥只是说，在湖桥镇遇到了一个硬茬，第一次有人将他打了还能全身而退，他十分委屈却无可奈何。往常那些个美人，柔情蜜意投怀送抱，敖明哥哥都推拒了，我还以为他喜欢你这样的野蛮美人，没想到你们竟然没在一起么？”
若是原书的进度，这会男女主已经牵手了。毕竟男主哄骗失忆的女主，说女主心悦他，他将女主养在了自己名下的一次宅院里。
和没有名分的外室有什么分别。
虞婉没有将嫌弃表现出来，只是笑道：“我已有心悦之人。”
少女面露遗憾道：“好可惜哦，竟然有人会不喜欢敖明哥哥。被姐姐喜欢的人，一定是个非常厉害的大人物吧。”
虞婉道：“大人物倒不至于，只是她比别人更讨人喜欢。”
少女还欲再问，南宫敖明脸色却不大好，他一向不喜欢听女子们闲谈，除了衣服首饰，就是喜欢和讨厌的人，在他看来，十分无趣，格局很小。
有这时间，还不如去蹬织布机。
南宫敖明截断少女要说的话，对虞婉道：“她是钱思思，这次去国公府献艺，她带头。一共会跟去十二位舞女，我打算换掉其中一个人，换你顶上。这样的话，你就可以顺利进入国公府了。”
虞婉开始为男主的智商感到惋惜。
“进到国公府之后呢，我等着被抓么？”
南宫敖明叩击桌面的手指顿住，这番男主们时常用来耍帅的动作也做不下去了。
南宫敖明道：“是我考虑不周，但已经没有更好的办法了。自从上次有人将陈陈莲清从国公府救出，国公府便如同铜墙铁壁一般，戒备森严，每一炷香的时间，都会来回有五队人马巡视。”
钱思思感叹道：“哇这么厉害，养这么多人手，他每日要付多少钱哇。”
虞婉道：“那就得问陈家首富了，当初将一般家产送给陈莲清做陪嫁，陈莲清遇害失踪后，陈家老爷又将郭亦胥当成自己半个儿子，将另一半家产拱手相送，现在郭家用这些钱养兵对付陈莲清，不知道陈老爷有没有被气死，因为这些天，我尚未听说陈家报官或是去郭家讨一个公道。”
南宫敖明蹙眉，这事他也不知道。
陈家早就不是京城首富了，这种小人物不在他的关注范围内。
钱思思道：“你们还不知道吗？就在郭公子遇刺的那天晚上，陈家进了贼，陈老爷被盗贼不小心杀了。不过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是一桩命案，我却只听到两位来喝茶的客官提起，从那之后，这事就像没发生过一样。”
南宫敖明怒道：“我倒要看看，天子脚下，是哪位府尹将此事隐瞒压下。”
虞婉也猜到了，陈老爷将女儿当宝贝，官府和郭家将缉拿陈莲清的告示贴的满大街都是，陈老爷怎么可能无动于衷。
他定然是被暗中处理了，陈家有钱的时候不见有盗贼，落魄了反而遭贼惦记，怎么可能呢。
若是陈莲清知道自己父亲已经身死，她不知道还有没有活下去的欲望。
007双眼放光的望着南宫敖明，“我儿子就是深明大义，和那些视人命如草芥的贪官污吏一点都不一样，爱了爱了。当初爸爸因为你臭而讨厌你，是爸爸眼界低，你不要怪爸爸呜呜。”
虞婉翻白眼，“你别忘了，南宫敖明杀过伤过无辜的人。他和郭槐的行为有什么区别，你被猪油蒙眼了？”
007道：“你懂什么，正是因为这样，他才足够立体，足够有魅力。这样的男主，你不知道他下一刻要说什么话，做什么事，多么深不可测的男人，爱了爱了。”
虞婉道：“你这洗白，洗的可真硬啊。我问你，一个贪官，贪了灾区百姓的赈灾银两，中饱私囊，而他却看不惯别的贪官，指责别人不该贪墨，你说他是好官还是坏官？”
007：“......”
虞婉：“这不就是典型的双标吗？等他真的去官府，揪出幕后真凶，还陈老爷一个公道，将郭槐绳之以法，我才敬他是条汉子。”
[007退出聊天]
钱思思崇拜道：“敖明哥哥，你好有正义感哦，我真是太喜欢你了。”
虞婉忍不住嗤笑道：“看来在湖桥镇发生的事，你的敖明哥哥并未说全啊。”
南宫敖明闻言，脸色发红，“在思思面前，给我留点面子。”
虞婉现在还需要他，自然不会为难，“我需要你帮我把二十个人安排进国公府。”
南宫敖明十分为难，“将昌平王府安排在国公府的暗桩撤出，全部换上你的人，也不够二十。”
虞婉道：“好办，我的人可以扮成游侠，混入其中，我不便出面，你只需作为昌平王世子从周斡旋便是。”
计划定了下来，南宫敖明不解道：“陈莲清对你而言，应该没有什么用处了。你何不将她作为棋子扔掉，你要知道，这番劳心劳力，未必会取得成效，甚至赔了夫人又折兵，我实在不明白。”
虞婉道：“陈莲清于我而言，不是棋子，而是队友。世道艰难，今日抛弃她，来日必回被别人抛弃，这不是我想要结果，我也不是将利益重于情意的人。”
虞婉知道，无论怎么解释，南宫敖明这样精致的利己主义者，也不会明白。
她也不再多说，而是起身，向两位告辞。
南宫敖明心下后悔，不该在湖桥镇搞出人命算计虞婉。虞婉不计代价也要救陈莲清，不放弃任何一个好友。他穷极一生，都不可能会被人这般对待。
若是在那时，和虞婉好好相处就好了。
虞婉已经走到门口，南宫敖明忍不住将人叫住，“明日，我陪你一起去国公府可好？”
虞婉并未转身，只是摆手，“不必，你只需帮我好好看顾素素。但我去国公府的事，你不可让她知晓，不然她会担心的。”
第二日，虞婉先是将秦仙素送到了昌平王府。
秋日阴雨绵绵，秦仙素撑着竹骨伞下了马车。
她不放心问道：“你去接司徒大人，真的不需要我跟着吗？她昨日送来的书信，可是说身感风寒，你带上我，还可为她医治。”
虞婉道：“随行有昌平王爷的府医，不用你再跟着去一趟。昌平王爷还要一段时日才能回来，王妃想必很是担心，你在这里陪陪她，等我回来接你。”
虞婉突然对别人如此善解人意，秦仙素觉得好笑，又有些吃味。
但她还是笑道：“你倒是想的周全。好，我不为难你了，只是你一定要早些回来，我在王府等着你。”
作者有话说
第26章 第26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