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失的部长》红色斑马

8、第 8 章

　　陈家安至今下落不明，但另外一条线索却有新的发现。
　　王思才曾加入一个红包群，里面有大量的金钱交易，这个群就是一个变相的网络赌博群。市公安局通过各种手段最终抓获了这个红包群的群主——游戏规则的制定者和掌控人。抓到他的时候，他通过这个群的收益已经超过了一百万。
　　他对自己的犯罪行为供认不讳，红包赌博的事情很快就查清楚了。
　　林楚清一直在审讯室外听他的供述，审问接近尾声的时候，他拿着几张照片走了进去。
　　“你好好看看，这个人认不认识？”
　　他看了一眼说：“不认识。”
　　林楚清觉得他没有撒谎，这些人只是在虚拟的微信群里交流，不认识是正常的。
　　林楚清又拿出陈家安的照片，“这个呢？”
　　他又摇摇头，“不认识。”
　　“他的网名叫‘大鹏展翅’，你可赚了他不少钱。”
　　“哦是他啊，‘大鹏展翅’我当然知道，但真的没见过真身。这种有钱人输这点钱不算什么。”
　　“有钱人？你不认识他怎么知道他有钱？”
　　“我一个朋友跟我说的，他说这个‘大鹏展翅’特别有钱，我就想着多宰他一点。他怎么了？也犯事了？”
　　林楚清没回答他，转而问道：“你这个朋友是谁他认识 ‘大鹏展翅’？”
　　“我有一个哥们儿叫吴心明，他告诉我的，说他是他们学校的，特有钱。”
　　林楚清脑子里闪过一道奇异的想法。
　　“他也在红包群里？”
　　“最开始在，后来说不想玩了，退出了。”
　　“‘王财主’是谁知道吗？’”
　　“有印象，好像也是吴心明拉进群的，但本人没见过。”
　　吴心明这个名字在林楚清脑海里缭绕不去，他之前从未在意过这个人，不过是个暮气沉沉混日子的老职员而已。现如今看来，这个吴心明并不简单。
　　“吴心明，王思才，陈家安，他们之间到底有什么联系？”林楚清冥冥之中感觉到这个问题似乎特别重要。

　　林楚清到吴心明家里的时候，他正围着围裙忙着做晚饭。
　　林楚清开玩笑地说：“这么贤惠，你老婆有福气哦。”
　　吴心明窘笑着说：“我老婆下班晚。”
　　林楚清注意到墙上的合影，照片中的女人看上去有点强势，眼神中流露出一种天生的坚毅和果敢，这让旁边的吴心明显得有点虚弱。
　　“你老婆做什么工作的？一看就很干练。”唠家常是一种常见的开场。
　　“做外贸的。”
　　林楚清还想问什么的时候，听到一个卧室里传来剧烈的咳嗽声。
　　“我妈，最近染上了咳疾，不能见风，身体比较虚弱，只能卧床休养。林警官不要见怪。”
　　“怎么会，希望伯母能早日康复。”
　　卧室里又传来一阵咳嗽声。
　　“林警官找我什么事？”吴心明不想再继续家长里短。
　　“哦，这个人你认不认识？”林楚清拿出一张照片。
　　吴心明看了一眼，说：“认识。”
　　“你们什么关系？”
　　“我和他是发小，从小一起长大。他怎么了？犯什么事了？”
　　“他已经进看守所了。红包群的事他已经全招了。你也曾经在里面玩过，说说你知道的情况吧。”
　　“我知道的不多，他们怎么运营的我也不清楚。虽然我们是发小，但这种事情我并不想参与进去。刚开始的时候，我以为只是一个普通的交流群，大家发红包只是图个开心，玩玩而已。后来时间久了，我发现不是这么一回事，就退群了。”
　　“王思才是你拉进群里的？”
　　吴心明一头雾水，王思才死了，可跟这件事又有什么关系呢？他闷闷地点头“嗯”了一声。
　　“你是故意拉他进去的吧？”林楚清锋利的目光盯着吴心明，似乎要看穿他的所有心思。
　　吴心明摇摇头，“是他让我拉他进去的，他看我赢了一些钱，手痒痒，也想玩一玩——他本身就好赌，大家也都是知道的。我刚开始并不愿意，毕竟是同事，赢钱了还好说，亏了他回头岂不是要怨我。但他很坚持，我也不好总是拒绝，就把他拉进去了。想着后面就看他自己运气了。怎么，这跟他被害有什么关系吗？”
　　“可能有。”林楚清狐疑地看着吴心明，“陈家安是不是也是你拉进去的？”
　　“不是。我怎么会把领导拉进这种群？应该是王思才拉他进去的，我记得王思才好像提过。他俩私交不错。”
　　“他们都输了很多钱你知道吗？”
　　“这我就不知道了，我把王思才拉进群里不久之后就退群了。刚开始，王思才赚了不少，还经常跟我炫耀。后面我退群了，他们是赚是亏我就不知道了。不过王思才曾跟我提过，他跟陈家安借过钱，想翻盘来着。也不知道后来有没有赚回本钱来。”
　　“是你告诉钱明陈家安很有钱的？”
　　“有吗？我不记得了，也可能无意之间说过吧，但我确实不记得了。”吴心明一脸无辜。
　　“你是故意告诉钱明陈家安有钱，让钱明好好宰上陈家安一顿是不是？”
　　“怎么会！”吴心明哭丧着脸，“我为什么要这么做？我跟领导无冤无仇的。”
　　“陈家安跟你一起炒股的事情我们已经查清楚了。你带陈家安炒股，结果赔惨了。在这之前你们的关系就很一般，你一直想上位，但得不到陈家安的器重，他甚至把副部长的位子给了一个初出茅庐的新人，也没有提拔你。你一直很怨怼。后来你炒股赚了不少钱，陈家安对此颇感兴趣，时常找你请教。你们的关系就因此得到改善。当陈家安提出要跟随你的投资时，你觉得笼络领导的机会来了。可是没成想，股市不景气，你们一下子赔得那么惨。陈家安对你的仰仗变成了怨恨，你们的关系急转直下，不断恶化。陈家安还总是借工作上的事刻意打压你，让你的日子更难过了。你们不是无冤无仇，你恨透了他。”
　　吴心明脸上表情僵硬：“我们关系是不怎么好，可也没有这么严重，更不至于要趁机报复。”
　　林楚清不说话，沉默地审视着他。
　　“况且，这跟王思才被害有什么关系呢？这是他们两个人之间的事情，与我有什么关系呢？”
　　“真的没什么关系吗？”林楚清心里思忖着，从目前的证据来看，吴心明确实是置身事外的，但林楚清总有一种奇怪的感觉——这个吴心明脱不了干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