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是什么》禾萧萧

37、跨年（中）

　　许可馨把放在客房的烟花拿到大厅里，打开电视，电视上正在播放春晚，欢快地朝着地上的人儿说道，“爷爷奶奶，爸妈，哥，我们一起看电视。”

　　跟着躺在地上，许可馨哭了起来，她只听到声音，画面被沙发遮住了。

　　“没关系的，我现在弄好。”许可馨起身去搬大沙发，她用尽全力才移开一点点，生气的用手拍着沙发，崩溃的哭喊着，“你走开呀，你挡住我们了，你走开。”

　　华有清抽完烟在车上冷静了下，进来看到这个画面。眼泪也跟着流下来。他真该死，他这个时候还离开她。仿佛脚有千金重，抬不上来。深吸一口气，华有清艰难的走到她身边，帮她移开沙发。

　　看着会动的沙发，许可馨泪如雨下，转头对着地上的人，“爷爷奶奶，爸妈，哥，它走了，我们很快就可以看电视了。”

　　沙发自己移到了旁边，许可馨走到林雅的旁边，躺了下去。拉着林雅的手，指着电视高兴道，“妈，你看，可以看到了。”

　　微微躯身，看向爷爷那边，还有一张小沙发在爷爷面前，走到许爷爷旁边，躺下。只能看到沙发下面。“爷爷，你不是最喜欢看春晚的吗？你看不到为什么不跟馨馨说。”

　　说完起身去移开沙发，看到沙发上多出来一双手，抬头一看，眼泪流了出来，视线也跟着模糊。“你走开，我自己移开，你别站在那里，你挡住爸跟哥看电视了。”

　　“老婆。”华有清悲切的喊着她，她这个样子，让他心如刀割。

　　许可馨推走小沙发，看到华有清还站在电视面前，走到他面前，拉着他哭着，“你走开好不好？我们要看春晚，你不要挡着，求你了。”
　　华有清哽咽的开口，“好。”

　　看着他走开了，许可馨重新躺回林雅身边，牵着林雅没有温度的手。
　　“妈，你手好冰，你是不是很冷？”把林雅的手拿到自己的面前，哈了一口气，许可馨帮她搓着手，“妈，你这样子还冷吗？妈，我们起来，不睡地上了，这样就不冷了。”说着就要扶起林雅。

　　“老婆，你别这样。”华有清走到她身边拉着她。
　　许可馨无助的看着他，“有清，我妈很怕冷的，她的手现在很冰，我们带她回房间好不好？”

　　华有清伸手紧紧的抱住她，许可馨在他怀里闻着他身上熟悉的味道，最后一丝理智崩塌了。看着怀里伤心欲绝的人，华有清眼泪也跟着掉下来。

　　哭了好久，怀里的人安静下来了。华有清吻了下她的发顶，哽咽的说，“老婆，对不起。”

　　许可馨看到她的家人在准备年夜饭，走了过去，抱着林雅，“妈？”
　　林雅摸了摸她的头，“傻孩子，大过年的怎么哭了？快去洗手，准备吃年夜饭。”
　　许可馨不想放开她，“妈，我刚刚做了一个噩梦，爷爷奶奶爸和哥呢？”
　　“没事，梦都是相反的。你爷爷奶奶在看电视，你爸跟你哥在摆盘呢。乖，快去洗手吃饭。”

　　“我不洗，我怕我一眨眼你就不见了。”
　　“呸，赶紧吐口水，重新说一遍。”
　　许可馨赶紧吐着口水说着，“呸呸呸呸呸呸。”
　　大家围在一张桌子上吃年夜饭，“馨馨，你不是最爱吃木耳炒肉吗？快吃吧。”林雅把那盘木耳炒肉移动她面前。

　　许安看着桌上那碟烤鸡翅对着林雅说道，“老婆，我想吃鸡翅。”
　　“好。”林雅夹了个鸡翅到他碗里。
　　“爸，鸡翅就在你面前，还要妈夹给你。”许俊熙嘲笑着他。
　　“臭小子，你懂什么？你妈妈夹的最好吃。”
　　林雅噗嗤的笑了，轻轻的打了他一下，“别贫了。”转身看着许爷爷许奶奶，“爸妈，多吃点，吃完饭我们一起看春晚。”

　　“好呀，小雅，你手艺越来越好了。”许爷爷开心的称赞着。
　　“爸，你夸错人了，你吃的那道麻婆豆腐是妈弄的。”
　　许奶奶佯装生气道，“老头子，我是弄给熙熙和馨馨吃的，谁让你吃了。”
　　“老太婆，谁让你弄的这么好吃，我就吃了，你怎么着？”
　　“哈哈哈哈哈哈哈...”

　　许俊熙凑到许可馨旁边，小声的问道，“馨馨，你怎么哭了？”
　　“哥，我没事，我只是刚刚做了个噩梦。”许可馨拉着他的手，“哥，那个梦吓死我了。”
　　许俊熙摸了摸她的头，“明天又大一岁了，胆子怎么这么小。”
　　“我胆子很小，我很怕，哥，你们不能离开我，知道吗？”
　　“哥怎么回来会离开馨馨呢，应该是馨馨以后有人陪伴，嫁人了，就离开哥。”
　　“不会的，哥，馨馨不嫁人。”

　　噼里啪啦~外面的炮竹声震耳欲聋，许可馨被惊醒。她怎么在房间里？她不是在跟家人吃饭吗？走到一楼，听到有人在说话。

　　“芊芊，你回去。”许可馨听到唐希的声音，不知道他说的芊芊是谁？
　　“小希哥，唐爷爷让你回家过年，你在这干嘛？你该不会喜欢她吧？”
　　“我不会喜欢她。”
　　“小希哥，我们一起长大，你别忘了答应唐叔叔的事情。”
　　看着李芊芊疯狂的样子，唐希解释着，“她带给我画画灵感，我只是利用她罢了。”

　　“真的吗？小希哥，你是说你只是利用许可馨那个可怜的女人吗？”
　　“嗯，除了利用她，我们没有任何关系。”唐希警告的看着李芊芊，“李芊芊，我既然答应了我爸，就不会食言。收起你那些小心思，被我发现，你这辈子都别想我娶你。”

　　“你放心吧，你这辈子只能娶我。”李芊芊看着眼前这个她从小就爱慕的男人，“小希哥，你在这我就在这。”

　　唐希后悔刚刚来的时候过于焦急没看到有人跟了他的车。“李芊芊，我不想说第三遍，给我回去。”
　　李芊芊看着他真的生气了，“回去就回去。小希哥，唐爷爷让我无论如何今晚都要让你回家住。”
　　“我等下就回。”警告的看着她。李芊芊不再纠缠他，转身开车走了。

　　唐希走到屋子里看到许可馨目光呆滞的看着他，她刚刚听到了？“可馨，我...”
　　“我现在没心情，你回去吧。”许可馨冷漠的看着他。
　　“我能解释。”
　　“我说了，我现在不想听。滚。”看着躺在地上的五个人，谁能告诉她，到底哪个才是梦？

　　她听到唐希说只是利用她，没有任何关系的时候就切底绝望了。她们的友情，就是个笑话。再看到躺在地上的人，她才是笑话吧？

　　她刚刚还以为在和家人一起吃年夜饭，他们都好好的，哥哥说不会离开她。有清还在A市陪他父母跨年，她们没有分手。唐希还是她的朋友。可是，刚刚听到的话，现在躺在地上的人，已经哭到模糊的眼睛，无一不在提醒她，这都是真的。

　　她的家人离开了，有清跟她分手了，唐希只是利用她。她就是个笑话。

　　唐希看着她单薄的身影，他刚刚的话，只是怕李芊芊找她麻烦，李茹现在还在医院。她们是亲姐妹，她都这么残忍。他怕，怕她伤害她。所以才撇清关系。

　　许可馨平躺在地上，此刻的她就像溺水的人，又不像溺水的人。溺水的人还会挣扎，她无力挣扎，也不想挣扎，只想这样死去。

　　华有清一进来就看到躺在地上毫无生机的许可馨，从唐希旁边走过去，走到她身边。唐希看着他，不再想拦他，他不得不承认，他此刻寄希望于他，希望他能带给她一丝生机，转身离开。

　　华有清跟着躺在她身边，抱着她。“老婆，我在。”
　　许可馨任由着他抱她，没有回应他，她知道，什么都会离开的。都离开吧，她也会离开的。

　　“老婆，你睡着的时候，我帮你接了电话。是保险公司的，让我去拿车上的东西回来，你哥哥那辆车上，有条项链，应该是给你的，我刚刚出去帮你拿回来了。”他抱她回房间睡觉，客厅的电话响了，是保险公司的，他现在什么都帮不了她，只有这些琐碎的事情，他才能插上手。看她睡熟了，他才出去。

　　许可馨还是没反应，送项链的人都不在了，项链又有什么意义呢。她不想计较对错，也不想再纠结感情，她只想就这样静静地躺一会，静静地离开。

　　看着死寂般的许可馨，华有清眼泪流了下来，紧紧的抱着她，生怕她不见了。

　　眼泪滚落到许可馨的手上，她知道这不是她的眼泪，她已经流不出眼泪了。睁开眼睛看了下墙上的时钟，十一点四十四分。

　　“有清，我死了，你能不能帮我们全家人火化？到时，你把她们的骨灰都埋在地里。我还能不能麻烦你，有空时帮我给她们送束花？我的骨灰，就挑个有风有雨的日子，去海边撒了。”她不想再去找他们了，她怕她死后，爷爷奶奶爸妈跟哥哥在另一个世界里还要离开她，既然都要离开，何必牵扯在一起。

　　“老婆，我呢？你不要我了吗？”
　　许可馨抬手摸了摸他的脸，她想哭，可是连她的眼泪都离开她了。笑了笑，“我找不到其他人，我只能找你，帮我安顿好他们，好吗？”

　　她无依无靠，只能相信他，也只有相信他，即使她们已经分手了。

　　“不好。老婆，你不要离开我好吗？我错了，你不要离开我。”看着她强颜欢笑的样子，他的心就在滴血。他该死，她已经伤的遍体鳞伤他还怪她没心没肺。

　　许可馨抬手帮他擦掉眼泪，“傻瓜，你没错。”只是我累了，我想睡觉。
　　“你不是答应我等你毕业那天，我们去领证吗？老婆，你不能说话不算数。”

　　许可馨笑了笑，“我哥也答应我很快就回来的。有清，你让我睡一下可以吗？”说完就闭上眼睛。整个人透漏出死寂的气息，要不是她还有呼吸，华有清真怕她就这样在他眼前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