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命运中的相逢（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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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命运中的相逢（2）
如果不是眼前情况特殊，他差点有了左拥右抱坐享齐人之福的错觉——醒来的时候，左右肩膀上各有一个小脑袋，耷拉的发丝碰得痒痒的，两手却没一只能动弹，全被抱住了。
眨了眨眼推醒那只呆狼，让他变成正常大小，查尔斯开始习惯性的分析四周。
……他一直毫无理由的觉得伏地魔的品位很不错，果真如此：即使是牢房，也没有随地可见的蟑螂和老鼠，蜘蛛网倒有一些，挂在没有打扫过的角落。
在最后的一刻，没有同归于尽，也无法兄弟相残。
就好像电视剧演到最后总是出现的正义超人一样，无法解决的混乱中，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男主一挥手——啪，世界清静了。
啪，他和萨缪尔趴倒了。
飓风没有了，火焰冰山消失了，霍格沃兹的北塔再次被某个男人征服在脚下。
所以说，作为魔力结晶是有弊端的。虽然他可以运用远超越巫师力量的自然之力，但还是受限与制约。那个制约就是激发他们的人，他们的始，他们的终。
当伏地魔以经典造型出现的时候，查尔斯根本不用去看，就知道他来了。
那股力量给他的感觉不亚于戒毒许久的人再次闻到大麻，颤抖的连骨髓都在快活的呻吟，让一向禁欲的他好不习惯。
或许正因为如此，他完全没有感到一丝的害怕。
即使世人口中、书中把这位黑巫师描述得多么可怖无情，他却始终没有真正对谁恐惧过。甚至这样说，他宁可面对这位殿下，也不愿面对狡黠而以正义自居的邓布利多。
毕竟，能够坦率的反对和无力的拒绝是两码事。查尔斯想，伪君子自然比真小人不可爱许多。
“你的笑真的很诡异，”
斯内普低沉的声音无奈的响起，无力打量着四周，然后转头继续闭着眼靠着他。
“我就知道，和你在一起就没好事……”
“别这样说，好歹也能见到本世纪最伟大的魔法师之一哦，”
“是唯一……，”
在他短暂的发言之后，讨人厌的声音响起。
查尔斯转头看去，麦色发丝的少年嚣张而带着嘲讽的看着他，一边眯上眼，似乎在打量他身上那块肉比较肥美，足够喂他身后的那几只疯狗。
“拉他出来，”
萨缪尔笑呵呵地说着，一面把魔杖收好——直接捋起袖子，露出拳头。
睁开眼第一秒内就发现自己被禁制；心知反抗当然只会更加凄惨，查尔斯叹了口气，觉得这位前学长的所作所为实在是无聊。好吧，虽然他是会痛，但是一块魔力结晶揍另外一块？
还真是一件有意义的事。
很显然，有人不那么想。
比起面色狰狞着大笑并拳打脚踢的王子阁下，斯内普的反应直接多了。
最开始是僵直的看着，然后开始愤怒，眼睛红了起来；不一会他开始平静，然后咬着嘴角，冷冷地不发一言。
但是当萨缪尔开始用烙红的铁块烫在少年背上的时候，这一切的淡漠伪装破功。
他开始近乎疯狂的怒吼了起来，然后再次沉默，手和铁栏已经开始磨出血——这一切查尔斯已经看不见了，他的眼睛被打得肿了起来，紫色的眸子如今流着血。
疼痛侵入神经，现在的他只希望一切安静下来。
斯内普和小狼的嚎叫只让他觉得有点疲惫而悲伤，这幅样子被看到，将来要是自嘲起来，恐怕也有人会哭吧……麻烦死了。
奇怪的是，越是折磨，他的脑子反而越是清楚，仿佛从远处看着自己。笑是没有力气笑，但如果可以，真的很想比一个中指给那位双生子。
“知道么，我在学校就听说那个嚣张的白痴被狠狠教训了一顿……”
远远的仿佛从另一个世界听到的声音，从远处的阳台上传来，微妙的有熟悉感。
“唉，真希望王子殿下玩够了之后更赐给我，我早就想玩玩这低贱的东西了，”
他想起来了。
想叹气也没有力气，听到的话也越来越模糊，很想就这样一睡不起，又怕一旦他醒不过来的话那么斯内普和卢平怎么办。
查尔斯努力睁开眼，破掉的眼角一下被浸红，看上去愈发得像那个人。
“该死的！”
这一幕激怒了正在施虐的少年。
狠狠的一脚踢在嘴角，他在地上翻了过去，头晕脑胀禁不住吐出一口血沫。
却更方便的看到了来人——满身酒气的安东宁•多洛霍夫和一脸厌恶地躲避他那张臭嘴的铂金色发贵族。
没有看到自己……
微微松了口气，胸口涌上的情绪有些异样，查尔斯合上了眼。
事与愿违。
“你最好闭上臭嘴，”
卢修斯面对那位政治盟友，忍不住说道，
“所做的一切只是在给自己的家族蒙羞……玩玩他，你真的天真到认为殿下会漠视这一切吗？”
“哈，”安东宁耸耸肩，
“男人嘛，都一样，殿下也只是一时迷惑而已……上了床还不都差不多，”
似乎是耐心耗尽，卢修斯终于冷笑着回首离开，却在转身的一瞬间盯着某个方向，僵直的发出了机械般的声音。
“查……理……？”
这声呼唤，让躺在地上的少年有些眼酸。
其实很痛，真的很痛，痛死了。但是他不可以说，也不能表现出来，否则只会加倍的更痛。现在他只希望自己身下面有个大坑，让他陷进去，然后再也别被人发现。
萨缪尔的眼中闪过一丝光，但还没等他有所表示，正在禁锢着少年、踩着他的脚踝的食死徒就被一道咒语击中了，倒在地上抽搐着。
“……你这是什么意思，卢修斯？”
微微皱了下眉，他问。
捕风捉影的也听过一些，关于这个家族和他‘亲爱的弟弟’之间的误会，但没想到那份影响竟然比想象中的残留得多。
不顾后果，这是公然的对抗。
“我……不许你们碰他，”
年轻的贵族或许是有生以来头一次那么有失形象，他脖子上看得到青筋。
“你们竟敢……那是我的弟弟——你们谁也不准碰他！绝不！！”
他挥手，第一次用上了父亲叮咛过将来只能用来保命的魔咒。
…………
…………
“你真是全天下最傻的食死徒……”
背着如同血人一样的查尔斯，铂金贵族的头发已经不再是当初的颜色。
听到少年在他耳边轻轻说着这些话，他反而更加冷静了下来。
“不、早我知道，如果你指的是血咒的理由……我们不是什么兄弟，”
原来知道啊……
不知道是松了一口气还是有些失望，查尔斯晃了一下脑袋，抬头看四周。
“……你跑到哪里来了？”
“主人的房间……去那里的话，就算是萨缪尔也不敢动你，”
真的不敢动怎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内心这样想着，却还是没说出话。查尔斯只是趴在他的肩头，静静享受最后一刻的温暖；
大概……之后就会是敌人，就是陌路，或许再也无法聚首。
不管两人到底是什么样的关系，单纯的感情变质还是如常；总有一天卢修斯总会变成另外的一个人，有自己的家庭，也不会再把他当成弟弟一样疼爱，也不会再这样保护自己。
放在这个人心里的东西会越来越多，家族、妻子、孩子、地位及荣耀……而他则会渐渐退缩乃至消失到一个很小的位置。
但他只知道，在那样的一刻看到这个人站出来……说实话，那一瞬间他觉得自己很幸福。
“……卢修斯？”
“嗯？”
比自己大不了多少岁的少年微微侧头发出鼻音，一面紧张地看着四周潜在的危险和身后随时可能追来的敌人。
——谢谢你。
查尔斯微笑着合上眼睛。
还有，对不起。
……他实在、实在是太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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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唤得到么，”
蕾娜焦急的问，一面在他们的训练房、有求必应室里走来走去。而旁边的人只觉得眼前不停来回晃动的影子只让他们感到更加的烦躁而已。
“不，还是没有反映……应该是被禁锢了，”
莉莉底下眼帘说，她的手里是能够与斯莱特林徽章相互回应的那条项链。
“……一直等是不会有结果的，”
小天狼星皱着眉头忽然说，
“蕾娜你也别走来走去的了……我想，你们现在该去找一个人，”
“谁？”
詹姆斯立刻站了起来。
“……是维拉，”
拉文克劳少女的眼睛亮了起来，
“瞧我，一着急就脑子不听使唤……她可是萨缪尔的女朋友，没理由不知道一些内幕的！”
“那你呢？”莉莉担忧地看着小天狼星问道。
“……我另有使命，”他眨眨眼，安慰似的笑了一下，
“我想，该是我回到那个名唤布莱克的妖怪巢穴里去的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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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候生气是必须的，因为要维护在上位者的威严。
而有时候愤怒是不允许的，但是难以控制。
斯内普在等待了大概两天之后终于失去了信心，他开始考虑另一种可能——或许查尔斯已经死了。他不再食用那些端上来的食物，而是静静地坐在牢房的一角，看着狭小的天窗外没有星空的夜晚。
和这里不同，霍格沃兹的夜空总是星辉闪闪，但那并非真相。
眼前这残忍的一切，才是真实发生的。
那只小狼的变化则不同。
它出奇的沉默，然后以肉眼看得见的速度成长了。
从最初那只小小的狗的模样，到现在谁见了都胆寒的猛兽。比一般的狼再高大一点，身上的毛雪白，颈间独留一抹灰。
果然，那家伙身旁的东西都不太正常。斯内普想着，又抬起头。
眼泪绝对不能掉下来，他想。在知道他真的死了或是平安之前，我绝对不哭。
——床旁。
铁链的另一端拴着的，是被施加了若干次钻心咒，脸色已经惨白到如同蜡油般的萨缪尔。他的嘴角呈现出灰紫，颓唐的五官和绝望眼神和五天前的面貌完全不同。
“等他醒来……”
黑袍法师温柔的看着床上的蓝发少年，一边为他擦去嘴角的水渍。在沉眠中，不得不采取了口唇相接的形势才让少年吃下去了一点，意外的感觉却有些让他着迷。
在那样做的时候，铁链上另一端的人脸色越发难看，比起刚才施咒的时候更加悲伤的表情，在地上哀求着他。
“殿下……”
萨缪尔伸出手，渴望而挣扎的看着他。
“为什么要这样……难道，这一切不真是您的愿望么？”
把他放进霍格沃兹做伏笔，让他刺探他的情况，甚至带回庄园。
为什么要做那么多，花尽了时间和精力……只是为了一团残次品而已！
“他能给的……我能做到更多，”
颤抖地慢慢爬过去，拉住了魔王的袍角，他抬起头卑微的恳求道。
皱着眉头看着那只手，仿佛看着什么不洁的东西。那位殿下过了许久才转过头，看着沉睡中的查尔斯说道，
“不……你这个蠢货，还没有发现吗……残次品的那个人，是你才对。”
枯枝般的手剧烈颤抖了一下，他的脸上瞬间失去一切血色。
“你有的只是记忆……而他，”
他伸手拂去一缕落在少年面颊上的浏海，
“他有的，是灵魂……不过很快了，我马上就会把那段记忆拿过来——然后我们就又可以在一起了，小蛋，”
毛骨悚然的温柔语气，让落在阴影中的[前]王子打着寒战，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记忆……你，你要我的记忆…？”
那是他唯一拥有的重要东西，那是他唯一的美好。
雏鸟破壳的第一眼，呵护和渐渐流动的温暖，每一次的笑，在天冷的日子里温暖彼此；他教他念他的名字，洗澡的时候被弄得满身肥皂泡也没有生气；他的那些好，那些伤痛、那些没人知道的温柔，统统给了唯一的人。
“当然，”
似乎很不耐烦把话说第二次，黑巫师冷冷看了他一眼，
“你和你的制造者一个样，无能而卑劣，怯弱的只懂得嫉妒而非正面迎敌，连事实也不愿相信，”
铁链忽然变成粉末。
少年的脸上出现了一抹笑容，因为激动，白得诡异的脸上出现潮红，看起来竟有几分艳丽。
“我无能而怯弱……那也是因为太过重视了……”
“……爸爸……爸爸你什么也不懂……”他的眼里一下积蓄了眼泪，滚落了下来，
“难道，我的过去就不属于我吗？只是被分成两半而已……只是这样，你的眼里却只有他……”
“记得你的好，一直爱着你的人，是我啊……”
他的声音渐渐低沉，绝望而哀伤，却又透着浓浓的爱意。
只是回应他的却还是刺骨的冰凉。
“你的苦脸只让我觉得恶心，别逗了，光是看着你身上那股浑浊的魔法波动我就想吐，不得不忍耐到现在……我都觉得自己宽容了许多”
少年惨笑了起来。
“原来爸爸是这样想的啊……”他的眼睛看着床上的少年——如今靠近，却又如此疏远；瞳孔因为力量的凝聚变成了琉璃色，看起来脆弱不堪。
“我以为爸爸是这个世界上最傻的傻瓜……原来，最傻的人，是我自己……”
眼泪大滴大滴落在地上，在地毯上印开几朵瑰色的花。
“可是，对不起了呢……虽然我那么爱爸爸，却还是要说抱歉”
少年摇晃地站了起来，
“因为爸爸不会懂的，对我来说……那些回忆，实在太重要了，太重要了……”
没有它，我就什么也不是，我也就不会是我了。
“就算是一样的回忆，但是在将来的路上，做出的选择是不同的，”
男人忽然说，有些不耐烦的皱眉。
“如果是小蛋，绝对不会把这些话说出来，也不会给自己找借口。”
“……可能吧”，
萨缪尔笑着擦去眼泪，一边却落下更多，
“我成不了爸爸想要的那个人，所以是我、我错了吧……可能开始就不该是我……”
他挥了一下手，魔力集中在前额，萦绕在身侧的淡灰色薄雾仿佛等待第一缕破晓的阳光。
“但是爸爸……我绝对不会让你拿走我最重要的东西的”
身体反应比大脑更快，战斗的本能让防御的魔咒已经在嘴边成型；然而等伏地魔意识到他真正要做什么的时候，已经迟上一步。
从哪里来，到哪里去……
少年最后的眼神里，孕育着浓浓的悲哀，和一丝爱怜。
爸爸，对不起……
他仿佛又看到了第一次的时光，穿越黑暗的尽头，蛋壳破开了一丝光——然后，他看到了这个男人，红色眼中流动的惊讶与赞美。
能够再次被这样凝视，怎样的代价都愿意……
泪水尚未落地，便被沸腾的凝气蒸发。
萨缪尔•冈特，这个从未得到过父亲真正喜爱的孩子，连同他被诅咒的名字，消失在自我毁灭的火焰当中。
………………
………………
死，也没有被感受到内心的伤痛，宛如和他无关。
那个被世人视为蛇蝎的男人，只是坐在床头静静等待着。
这是他第一次，那么期待一双眼睛的睁开。
灰烬中落下的一小点结晶，似乎是被燃烧后提炼出的一点精芒，飞入床上少年的眉心；几乎是眨眼的瞬间，查尔斯猛然瞪大眼睛坐起，呆呆看了一会那块已经变成黑焦色的地毯。
“为什么…别这样，不要啊……”
他把脸埋在掌心，发出轻微的哀鸣；阖上的眼底，仿佛呼应般流淌过沉静的悲伤之情。
时钟的左脚牵绊住了右脚，在子夜的微风中发出当当的跑动声。
伴随着少年的哀声，坐在一边的男人并没有听到其中的伤痛，而是露出了笑颜。
……他深爱的海洋蓝发少年终于、终于回来了。
“别哭，别哭了，”
他伸出手，把少年搂在怀里。
别人，我无心理会。
我只要你就好。
——听，心跳；温暖得仿佛珍贵的宝物失而复得……然而，在这个世界上，又有多少的幸运儿能够真正的失而复得呢？
作者有话说
第41章 命运中的相逢（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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