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火计划！》丑葱

58、笨狗

　　看着九瑟他们离开的背影，江漪成若有所思。
　　那蓝色胶囊是叔烊给酒保的，那叔烊一定知道胶囊的来历。说不定从这个色痞嘴里能撬出点有用的线索。
　　但是这个费乙又是怎么回事呢？江漪成看了看他，感到疑惑。
　　如果他是九瑟同家族的人，怎么会有如此大的仇恨，诱骗九瑟掉入叔烊精心布置的陷阱，眼睁睁地看着他被侵犯呢？
　　这个费乙，恐怕也没那么简单。
　　“漪成，你打算问什么？怎么问？”西约看了眼思索着的江漪成，有耐心地问道。显然，他似乎能猜到江漪成迫切地想知道点什么，虽然他不清楚江漪成的想法。
　　江漪成看了西约一眼，觉得他知道一些不涉及黑鹫的事也没什么，如果一味隐瞒，反而引人怀疑。随后江漪成从口袋里掏出了那颗蓝色小胶囊。
　　“这是叔烊给九瑟用的药。”江漪成将它递给西约，一边说道，“记不记得上次在鸢尾酒店，九瑟也表现得很焦躁，并且全身通红？和今天表现出来的性状倒是有点相似。”
　　西约听罢，回想了一下，“你这样一说，好像确实是……”
　　“所以我觉得，这个叔烊没那么简单。”
　　“你是说，叔烊其实早就对九瑟下过手了？”西约皱着眉，瞥了眼房间里被绑起来的叔烊露出来的一条腿。
　　“有这种可能。但如果上次是其他人下的药，岂不是更细思恐极？走，先去问问那个叔烊。”江漪成从西约手里拿回蓝色胶囊，径直走进大卧室，准备审问叔烊。
　　叔烊四仰八叉地坐在地上，怨毒地死盯着江漪成和西约，一见他们进来就发出吱唔声，江漪成甚至可以通过语气脑补他骂的是什么脏话。
　　西约踢了一脚他那只被周衷雀砸伤的腿，在叔烊面前蹲下，说道：“有点事问你，少喷脏，老实点。”
　　叔烊痛得闷哼了一声，随后极其不爽地将头别了过去。西约将他嘴里塞着的衣服取了出来。
　　“杂种！知道老子是谁吗？都他妈不想活了是吧？敢搞老子的人！……”
　　果不其然，叔烊马上就开口一通输出。西约忍不住嫌弃地往旁边挪了挪耳朵。
　　“叔烊公子，久仰大名。”江漪成弯下身子，揪住叔烊的衣领，冷峻地说，“我们知道你在这片区域也是臭名昭著，不过乌市很大，新疆更大，不是什么人你都有资格招惹。比如今天，你就动了不该动的人。”
　　西约对江漪成这陌生的不知从哪来的气场有些侧目。此时的江漪成看起来和平时很不同，声音虽然不大，却有一种莫名的让人不得不侧耳倾听他所说的每一句话的压迫感。
　　要不是知根知底，西约都要怀疑江漪成是不是有什么不为人知的背景了。
　　“哈哈，别在老子面前装，你们混哪个道的？有种报上名来啊。”叔烊咽了口唾沫，声音听起来少了点底气，不过嘴可是硬得很。
　　“少问，对你有好处。”江漪成倒是淡定得很，“你就守好你那一亩三分地，不要僭越，以后还能继续混吃等死。”
　　“呵呵，心虚吧，臭鱼烂虾之流。”叔烊吐了一口口水。
　　江漪成凑到叔烊耳边，小声说出了那两个字，“毒鸩。”
　　叔烊脸色立马就变了。一开始是惊讶，随后是疑惑，接着便愕然地看着气定神闲地江漪成。
　　“你怎么？”
　　看到叔烊精彩的表情，江漪成心里泛起一阵波动。
　　看来，他真的猜对了。这个叔烊也知道毒鸩，或许他真的跟毒鸩有关系。
　　“少问。”江漪成冷声道，“老实回答我的问题，我不会再动你。”
　　出乎江漪成意料的是，叔烊似乎对毒鸩颇有些忌惮，一听到那两个字便老实了不少。毒鸩是给叔烊留下了什么样的印象，才会让这么个嚣张跋扈的人忌惮？
　　不过这样倒是省了不少事，江漪成本还想用点“小手段”让他开口呢。
　　西约没听到江漪成在叔烊耳边说的那两个字，只觉得有些奇怪地在一旁看着。
　　这时，麦凌的电话却打了过来。
　　果不其然，麦凌就像时刻要找妈妈的孩子一样，问江漪成的行踪。
　　“我有点事，等下再说。”江漪成急着要挂掉电话，盘问叔烊。
　　谁知，麦凌了如指掌地说：“那个九瑟失踪了？你们去找她了吗？你有没问题啊？”
　　江漪成一愣，马上猜到一定是水源那个大嘴巴又透露给麦凌了。
　　“这边没问题，已经把他救出来了。”随后江漪成想了想，压低了声音，“对了，我这边可能有那东西的新线索，等我问完话再跟你反馈。”
　　“你在哪？我也来。”麦凌不假思索地说道。
　　“不用了，西约在这里。”
　　江漪成说这句话的本意是他现在不是一个人，很安全，不需要增援，不过麦凌好像误解了他的意思，只觉得江漪成是在嫌弃自己，好像他多拿不出手似的，又或者江漪成在表达有了西约就不需要自己了的态度？
　　总之，麦凌肯定是不答应的，马上皱起了眉说道，“我说我要来。”
　　“……”
　　江漪成不知道他哪根筋又搭错了，也没时间想，只能挂了电话，把位置共享了过去。
　　随后，江漪成看了看外头受伤较重的费乙，对西约说道：“西约，我在这里问叔烊，你去问费乙吧，然后再核对一下，看他们有没有撒谎。”
　　西约点点头，没多说什么便走了出去，顺带给江漪成掩上了门。
　　通过对叔烊的讯问，江漪成这才意识到，原来叔烊是把他当成毒鸩的人了，所以才突然转变嚣张的态度。不过这倒是歪打正着了，否则问话也没那么顺利。
　　叔烊交代说，他早就看上了九瑟，只不过前两次都碰了壁。第一次是在路边看到这个清秀出尘的女生，叔烊直接就上去搭讪，结果被火爆的九瑟无情拒绝。他叔烊是什么人，看上的东西怎么会拿不到手呢？他便记住了九瑟，盘算着要找个机会约出来。
　　第二次便是在鸢尾酒店的狂欢宴会上，叔烊早就打探到九瑟的消息，知道她是争霸赛选手，当晚也会去鸢尾酒店。他便安排人手对九瑟的酒做手脚。不过由于江漪成和西约他们一直在旁边，叔烊还没找到机会下手，加上被其他美女约走了，当晚也就没有成功。
　　叔烊那哪能服气，他便通过费乙将九瑟单独约出来，图谋不轨。
　　江漪成一边听着，一边震惊于叔烊的色欲熏心和执着，而且这垃圾显然不是第一次干这种违法勾当了。
　　“药哪来的？”江漪成忍住想揍他的冲动，沉声问道。
　　“这……不就是你们给的？”叔烊有些疑惑地看着他。
　　江漪成表面上淡定地转动着蓝色胶囊，实则大脑在飞速运转，“这药本是不允许在外流通的，可是有人却私底下偷泄露出去。我现在就是要搞清楚，你是从哪里得来的。”
　　“不能流通吗？这药难道不是□□药？”听到江漪成所言，叔烊歪了歪头，如果真如那人所言，是单纯的□□药，毒鸩怎么可能施以如此严密的管控？
　　“现在是我在问你。”面对叔烊的疑问，江漪成的心不规则地跳动起来，他也有些紧张。
　　“是海哥，在酒吧里找到我，跟我说这是新的□□药，让我试试。我也没多想，也不敢多问。”
　　海哥？又是那个海？
　　江漪成眼睛一亮，看来，这个海就是追踪散门的关键。
　　叔烊撇起嘴，倒是委屈了起来，“我哪知道刚好下错手，搞了你们的人。但是我没对他做什么啊，而且他是个男的，喝了药不仅没昏迷，还暴起攻击人……我这脸……”
　　“海还是带着面具吗？有看清脸吗？”没理会叔烊在那推卸责任，江漪成继续问道。
　　“是啊，带个唱戏的面具。”
　　“……”果然都对得上。江漪成想了想，“能联系到他吗？”
　　“我哪能联系他，我只有被他找上门的份。”
　　“下次他找你，务必告诉我。”江漪成道，“这个化名海的叛徒我们必须找到。如果你能配合我工作，我可以考虑不把你的事汇报给组织。否则……你应该能猜到获取组织对外禁物的后果。”
　　“我冤枉啊……”叔烊一听就害怕了，赶紧补充道，“好好，如果那海哥还能联系我的话，我配合。”
　　江漪成深深看了叔烊一眼，对他的话只能信一半。
　　随后，江漪成又点了点下巴，问道：“那个费乙，你怎么会让他约九瑟？你们又是怎么认识的？”
　　“他是我家给我物色的随身保镖，说是个高手来的，正好他说认识那个九瑟，那我就让他帮约出来了。”
　　“他什么底细？”
　　“我哪知道他有什么底细？难道他也是什么黑恶势力的？”
　　……

　　九瑟已经检查完身体，伤口已经被上了药，现在状态也逐渐恢复了过来。
　　周衷雀和小颜二人在医院陪着。在小颜去办理手续的间隙，躺着的九瑟也睁开了眼。
　　听到动静，周衷雀抬起头，和苏醒后的九瑟大眼瞪小眼，场面突然涌上来一丝莫名的尴尬。
　　“醒了啊？”周衷雀干笑一声，摸了摸鼻子。
　　九瑟眨了眨眼，知道周衷雀在尴尬什么。不过他倒是很坦然了，反正大家都知道了，那就破罐子破摔呗，还能咋的，“周大哥，你尴尬什么？”
　　“呃，”周衷雀一愣，没想到九瑟这么直接，“那啥，我现在还不太能直视你。”
　　“怎么了？我哪里变丑了？让你不能直视？”九瑟摸摸脸，故意说道。
　　“不是，我以为你是个姑娘来着……”周衷雀抓了抓手臂，显得有些局促。
　　九瑟笑了起来，嘴唇还有些泛白，“那你也没问过我啊。”
　　“啥啊，这种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的事谁会问哦。谁能想到你……”
　　“你别用有色眼镜看我就行。我一直都没变，以前是咋样，以后还是咋样，你有什么可顾忌的？”九瑟耸耸肩，说道。
　　周衷雀连忙摆摆手，“我可不是那种人啊，我不会对你有偏见的。”
　　随后，周衷雀又突然低声问道，“那啥，你跟小颜，还是……？”
　　“……”
　　原来周衷雀在担心这个。九瑟差点被整无语了，虽然他是男的，不过完全就是把小颜当姐妹的，他可是喜欢同性的，怎么会因为自己是男的就对小颜有非分之想呢？
　　九瑟白了周衷雀一眼，给了一个令他放心的回答：“想什么呢？我喜欢男的，而且现在只喜欢江漪成。周衷雀，你不要太离谱啊。”
　　“诶呀，对不住，当哥没问！”
　　周衷雀识时务地闭上了嘴，对九瑟似乎不再感到那么尴尬了。
　　……

　　麦凌赶到的时候，已经结束讯问的江漪成正和西约二人头靠着头低声交换信息，看起来颇有些亲近。
　　见此情景，有整整一天半时间没见到江漪成的麦凌心头瞬间涌上一股无名火。他清了清嗓子，表达出了自己的存在。
　　江漪成猛地一抬头，却并未察觉到什么，只是和西约对视了一眼，随后对刚赶来的麦凌说道：“刚好我们这里差不多了，走吧，回去再说。”
　　西约见麦凌赶来，眼里有一丝惊讶，随后他拍了拍江漪成的肩膀，绕过眼神有些不友善的麦凌，迈着长腿先走了出去。
　　“我一来就走啊？”麦凌盯着江漪成的眼睛，说道，“你们怎么不继续？”
　　“那不然呢？此地不宜久待，先撤。”
　　江漪成莫名其妙地看了眼麦凌，一边拽着麦凌的衣领，试图把他拽出去。
　　打量了一圈周围的情况，麦凌看到了分别被绑在地上的身上有伤的费乙和白白胖胖丑态百出的叔烊。接着，麦凌靠近江漪成耳朵问道：“那个西约，不会知道了我们什么事吧？”
　　“放心，我有分寸。散门的事他不知情。”
　　二人便在西约后面，迅速离开了酒店。
　　不停看着后视镜，一路上低气压的麦凌开车将西约送到瓢虫小镇后，带着江漪成回到了他的公寓里。
　　停好车后，麦凌终于阴沉着脸对江漪成说了第一句话：“后排坐得很舒服啊？”
　　江漪成还在捋思路呢，对麦凌这一句没头没尾的问题感到懵逼：“什么？”
　　“我说，你和你的西约两个人在后排坐得很开心？”
　　麦凌抖了抖眉头，咬着后槽牙说道。
　　他一去就看到江漪成跟别的男人头靠着头说小话，二人对他还视而不见，他好心顺载西约那小子，江漪成竟然还一反常态毫不犹豫地跟西约一起坐在后排，令麦凌瞬间有一种被孤立在外的阵营感。合着是把他当司机了是吧？
　　江漪成哪里看得出麦凌心里那么丰富的活动，他仅仅是为了方便梳理思路。
　　不过，他确实也有一种不想让西约看到他和麦凌关系亲密的顾忌，他自己都说不清楚，这种想法的由头是什么。所以当他十分顺手地准备开副驾驶的门时，突然缩回了手。
　　“什么开不开心的，现在先上去跟水源同步情报。”江漪成眨了眨眼，没有在意麦凌的话，准备下车。
　　不过麦凌比他动作迅速，见他这若无其事的态度，直接下了车，下一秒便将车锁了起来。
　　江漪成见车门拉不开，这才意识到什么，用力用拳头捶了捶坚固的车玻璃，沉闷的喊声从里头传出来：“麦凌，你特么又犯什么病？！”
　　麦凌抱着双臂，不怀好意地笑道：“还下什么车啊？你那么喜欢坐后排，要不就一直在这待着吧。”
　　“……你抽什么疯啊？现在是让你玩的时候？”对麦凌的举动，江漪成简直无语到家了，他低吼道，“快开锁，不然我要砸窗户了！”
　　“你敢砸吗？”麦凌轻轻一笑，对江漪成似乎了如指掌，“你知道赔我个车玻璃要多少钱吗？”
　　“你！”
　　江漪成气得差点被噎住。他确实舍不得砸，不然就得把他身家都搭进去了。
　　拳头握紧了又松开，江漪成很快冷静下来，“麦凌，我哪里惹到你了？”
　　“哟，没惹，你怎么会惹我？是我自己自作多情。”见江漪成淡定下来，麦凌倒是有点不习惯了，不过还是有些阴阳怪气。
　　“少来！你有话就直说。”
　　江漪成拍了拍玻璃，随后将头伸了过去，示意麦凌开始他的演讲。
　　麦凌顿了一下，接着便像个大型犬一样也靠在窗户上，语气忿忿地说道：“为什么西约一来你就不坐副驾驶？合着就你俩亲密，把我当外人是吧？故意跟我保持距离是吧？还是怕我打扰你们说悄悄话？”
　　听完这大型犬的“控诉”，江漪成竟然有点想笑。多幼稚的人才会有这么幼稚的想法，做出这么幼稚的事情，跟他的形象比起来，他简直幼稚得扭曲！
　　“就因为这个？”江漪成着实忍俊不禁起来，“我只能说，你未免太会脑补了。”
　　麦凌一愣，眼睛睁大了一下，听这意思，好像江漪成确实没有针对他？
　　江漪成用指关节敲了敲窗户，“笨狗啊，开锁。”
　　“说谁笨狗？”
　　随着解锁声响起，对峙了两分钟的江漪成终于从车里走了出来。
　　麦凌没给他反应时间，便一把将他按在车门边，毫不犹豫地朝江漪成的脖子咬下去：“给你点惩罚。”
　　先是感到痒，随后感觉到脖子上一阵刺痛，江漪成皱起眉头，用力推开了麦凌。
　　“靠，在外面你干嘛？！”他一边紧张地环视着周围，生怕有人看见俩男人在停车场卿卿我我，一边不断揉着疼痛处，“你特么真不是人，你是真狗！”
　　“行，我是狗。”
　　麦凌看到江漪成脖子上自己留下的红红的印记，突然感觉心情好了不少。他哈哈大笑起来，随后拉着江漪成上了楼。

作者有话说

　　继续回归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