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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鸢尾之惑 ...
“心情这么好?”
回去的路上,看着江漪成从未展现过的心情颇好的样子,麦凌也感到天气都晴朗了起来。
“开心啊,能不开心吗?”
江漪成得意地说道,一边难得地打开了麦凌车上的音乐,调到那首他听着最顺耳的。
“喜欢这首?”麦凌笑道,“品味不错啊,那我以后就放这首歌了。”
“那也别一直循环啊,再好听的都能听吐。”
“好,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心情跟着愉悦起来的麦凌,非常顺从地说道。他一边将没扶方向盘的手探了下去,握住了江漪成。
江漪成一愣,随后捏了他一下,提醒道:“别乱动行不行,好好开车!我可不想乐极生悲。”
“不会的,放心。”麦凌没松手,反而握得更紧了。
“不要过于自信。”
江漪成可不管他,强行将自己的手挣脱出来,随后又忍不住摸了摸衣袋内侧小小的瓶子。仿佛摸到就能带给他安全感。
“呵,现在我在你心里还比不上这小破瓶子了是吧?”
“怎么能这样说呢?”江漪成立刻反驳道,“在谁心里你都比不上这小破瓶子。这可是无价之宝,不然怎么会有那么多虎视眈眈?”
“……”
麦凌一口血差点吐出来。
他猛一打转向,猝不及防地停在了高架桥上的应急车道处。
江漪成没反应过来,头差点撞到前面。他正要口吐芬芳,麦凌就眼疾手快地松开安全带,一边放倒江漪成的座椅,一边整个身子压了上来。
江漪成慌乱地想要起来,却被安全带和麦凌双重限制着,只能尽量用手抵着麦凌的身子。
“干嘛?疯了啊?”
“良血可以有很多瓶,但是世界上只有一个麦凌。”麦凌一边说道,一边拉开江漪成的双臂。
“那你又不能起死回生,你有啥用?”江漪成恼火地说,对他这疯人疯语嗤之以鼻。他还真没见过麦凌这种,为了争辩一句话的对错而直接停在高架桥这么危险的地方的小疯子。
“我没用?”麦凌咬牙切齿地,随后一低头便亲了上去。
江漪成挣扎着,但碍于空间有限,他也没法乱动。
麦凌这次吻得侵略性十足。他直来直往地打开江漪成的嘴,灵舌探了进去,一边纠缠着江漪成的舌头,一边吮吸着他柔软好闻的嘴唇。逗弄着,挑衅着,似乎在宣战,又像是在宣告自己对这片领地的势在必得。
看着江漪成半眯着的带有一丝水气的眼睛,仿佛一道钩子在勾引着他,使他血气直往头脑上涌,吻得比之前多了一份迷乱的情欲。
麦凌压得太近了,江漪成还得注意护着胸前的宝贝瓶子,实在是有够难受的;与此同时,他又能感觉到那熟悉的情绪回来了,那会带动他脉搏一起跳动的情绪。
感觉到自己逐渐通红的身子,和被逐渐挑逗起来的欲望,江漪成心慌地皱起眉,不舒服地哼了一声。麦凌这才松开嘴,结束惩罚。
“你特么,就是个不讲理的混球。”
江漪成喘着粗气,揪住麦凌的衣领,怒道。
麦凌看着江漪成通红的脸,心里那是一个得意。
江漪成的嘴唇虽然没有女人那么嫩滑,却仍然柔软且有弹性,还有一股他特有的清新味道,性感迷人,让人流连忘返。
“你说,我有没有用啊?”
麦凌顽劣地笑了一声,问道。
“有用!”江漪成怒吼道,一把将他推开,又嫌弃地擦了擦嘴,“赶紧开车,这里不是能停的地方!”
麦凌这才心满意足地回到位置上。
刚将座位调回去,前头就出现了侯蝇那熟悉的身影。看样子,就是朝他们来的。
江漪成心下不妙。
果然,侯蝇锤了锤车窗,示意他们打开。
“谁允许你们在这里停车的?”
麦凌皱了皱眉,回道,“有点急事。这里难道不可以紧急停车?”
“人家那种急事得是天塌了非停不可的大事,我看你也没啥事啊?”侯蝇趴在窗户上,相当不客气地对他说。
“我这不是要走了吗?你赶紧让开。”麦凌回敬道。
“嘿,你违规了就这态度?我告诉你,你别以为开个豪车就是个爷,我不让你就别想走!”侯蝇脾气也挺大,一把抓住麦凌的方向盘。
江漪成看俩人这架势,感觉事态可能又得往复杂了发展。他无奈地叹了口气,随后扒开准备发作的麦凌,越过麦凌往前探着身子:
“那个……牛哥,是我。”
“小江?你怎么在这?”牛哥惊讶的声音从复眼盔里传来。
“我办点事。咱们也有好久没见了啊。”江漪成热情道。
“是啊,你这小兄弟说走就走,让我们工作任务都更重了。诶,你这嘴怎么肿了?受伤了?”牛哥关切地问。
“没有没有。”江漪成脸一红,赶紧转移话题,态度诚恳地说道:“今天虽然确实有点急事,但错全在我们这里,是我们违规驾驶了……”
“诶,行了行了,是你就算了。你好好跟这牛气哄哄的小子说说我们这边的交通规则。”牛哥大方地甩了甩手,随后拉住江漪成,“西区那边又出了点事,我先过去执行任务,咱们下次再聚啊!”
“好啊,慢走!”
送走这尊佛,麦凌一脸不悦地关上窗,发动了汽车。
“看你以后还敢不敢乱停。”
江漪成看了他一眼,冷哼一声。
“有你在,怕什么?”麦凌死猪不怕开水烫地说,“反正你关系硬,后台强。”
“……”听麦凌的讽刺,江漪成回道,“放心,下次我绝对不会在这帮你。出什么事你自己解决。”
“那可不行。我俩绑定了,你哪都溜不掉。”
“放狗屁。”
……
艺术竞技赛很快就到来了。
这是一门需要领悟力和天赋的比赛,江漪成也没有完全的自信。
好在正式比赛中,没有出现什么赏析某位中世纪抽象大师艰难晦涩的画作这种考核,而是通过两个环节,来检验鉴赏和联想能力,探索思想深度。
第一项是听曲作画。选手们会接收到同一首曲子,并根据该曲子的听后感,凭借想象力作出一副画。第二项是看图作诗。赛制同上。
幸运的是,虽然江漪成听的歌不多,但赛上出现的这首歌,正好是他听过且有印象的一首老歌。他闭着眼,在那首歌寂寥空旷的绝美意境里,脑中生出了灵感。
比赛结束后,江漪成给家里去了电话。
他心情颇好,一边是赛程过半的轻松,一边是获得良血的愉悦。他在电话里先固定问了老雷家里的近况,又汇报了自己比赛顺利的情况。
“小成,我就说你是个人才,太给咱们村争气了!”
“比赛还没结束呢,你这话可不要说太早。”江漪成笑着说,“我妈呢?让她接一下电话吧。”
“你母亲啊?”老雷停顿了一下,“哦,她在休息嘞。要不下次再跟她聊?反正你跟我说也一样的。”
“那行。你帮我转告她,不要担心她的病,我找到办法了。”江漪成迫切地说。
“啊?哦,哦,好,我一定转告她,让她开心开心。”老雷愣了愣,也不知道对江漪成的话是不是真的相信,“你一定好好比赛,表现出水平,我们你就少操心啊。”
“好,我会的。”
江漪成挂掉电话,心里感觉暖暖的。此时似乎没什么事能让他烦恼了。
这时,一只手臂勾住了他,不用想也知道是谁。
江漪成转过头,看到九瑟、西约、周衷雀和小颜笑容满面的熟悉的脸。
“漪成,你最近怎么看着有点不一样?”西约打量了他一下,问道。
“有吗?”江漪成摸了摸脸,疑惑道,“哪里不一样了?”
小颜歪了歪头,想了想说道:“感觉你很……焕然一新。”
“对,就是焕然一新!”周衷雀插着兜,当小颜的捧哏,“你这词用得相当准确。”
小颜白了他一眼。
“哪来的焕然一新?”江漪成还是一头雾水的,他拍开了九瑟好奇地伸过来捏他脸的手。
九瑟用一种探究的眼光看着他,分析道:“你就像是有一件,一直不开心的事,终于得到解决的,那种轻松感;然后还有一点……更释放本性的洒脱。”
江漪成听着九瑟这有条有理的一通异常精确的分析,有些侧目:“你会看相?”
“那倒不是。”九瑟摇了摇头,无奈地自言自语道,“我那还不是太关注你了。”
“你多关注关注比赛吧,刚刚不是说你艺术赛比得一塌糊涂?”西约说道。
“……”翻了个白眼,九瑟用手指戳了戳他的胸,“少管!”
现在,每场赛后的聚餐已经成为了江漪成一伙人默认的固定活动了。
虽然比赛已经过半,但赛程越到后期越是困难,尤其是最后还有最重要的登顶排位赛。他们也只有趁此机会能稍微缓解一下压力和紧迫感。
这天,他们一行人去户外烧烤店用餐,江漪成就意外吃到了个瓜。
“你知不知道周大哥的事?”九瑟凑近江漪成,俏咪咪地说道。
“什么事?”
江漪成不解地看着九瑟。说个事,怎么跟特务接头一样。
用手迅速覆盖住江漪成的嘴,九瑟看了一眼正在另一头涂抹烧烤料的小颜,又低下头道:“你小声点!”
“跟小颜有关?”江漪成也不自觉压低了声音,来了一丝兴趣。
“最近有个人在追周大哥。”九瑟笑了一声。
江漪成将烤好的其中一根牛肉串递给九瑟,“周大哥最近桃花泛滥啊?”
“嗯?他还有别的我们不知道的桃花?”九瑟一愣,问道。听江漪成这语气,显然周衷雀还不止一个人喜欢呢?
“嗯……”江漪成想了想,又觉得告诉九瑟也没什么,便说道,“有个参赛者,据我所知也对周大哥有意思。是个年纪不大的男孩。”
“哇,这么刺激?”九瑟的兴致勃勃地说道,感觉手里的肉串都没有八卦香了,“那个追周大哥的,也是个男生!”
咬了一口肉串,江漪成差点被自己撒的过量烧烤粉呛到。
“等等,你说的追他的男生叫什么?”
“叫什么啊……我怎么突然给忘了?”九瑟胳膊架在江漪成的肩膀上,思索半晌,“什么伦啥的好像。”
“叠仑初?”
“诶对,就叫这个!”九瑟激动了一下,“你怎么知道?”
“巧了,这就是我认识的那个男孩。”
“你们很熟吗?我怎么没听你说过?”九瑟突然侧过头,问道,“你怎么知道人喜欢周衷雀的事?”
“只是有说过几句话,不熟。他倒是对周大哥印象一直很深,从那次狂欢夜化妆派对上就看上了。”
“你们怎么认识的?”
“……”撇了九瑟一眼,江漪成淡定地说道,“鸢尾酒店那晚认识的。”
这下轮到九瑟有些尴尬了。毕竟他们好不容易才恢复到原来的相处关系。江漪成一提这茬,那些羞于启齿的事情仿佛又回到了脑海中。
“呃……哦,这样啊。”九瑟干笑了一声,抬眼看了看江漪成似乎没什么变化的脸色。
其实江漪成心里已经差不多将这事儿翻篇了,不然他也不会跟九瑟相处得仿佛无事发生。
他不是那种无理取闹的人,他一直觉得,如果是真心待他的人,做出的所有看起来不可理喻的事情一定都是有缘由的。
所以第二天九瑟着急找他,他也没有故意避之不见;江漪成需要解释,合理的解释。九瑟也给出了合理的解释,即使他暴露了内心对江漪成的真实想法……但他也没敢再轻易碰江漪成,这让江漪成舒坦多了。既然如此,也没必要抓着不放,毕竟还是朋友。他不愿意失去这个朋友。
至于九瑟所说的,他有可能误服了□□……
等等。
江漪成翻烤的手突然停了下来,脑子里灵光一闪。
为什么之前他就没联想到呢?
如果真如九瑟所说,且就像九瑟表现出来的性状,确实是服用了某种特殊的“□□”,那么,为什么九瑟的杯子里无缘无故会出现这种东西?
不排除几种可能。
一是狂欢夜本就人员嘈杂,□□这种上不得台面的违规东西也本就有一定可能性会出现在酒会上。只是不清楚,投放者的目的是什么呢?若是想□□他人做非法之事,那么为什么九瑟自己倒是无事发生?
二是这投放者是有目标的。只不过投放错误导致九瑟误服了,才发生了后面的一系列事情发生。
三是,这药就是专门放给九瑟的。那目的又是什么呢?是想害他,还是想对他做非法之事?
最后一种可能性,也是让江漪成心里咯噔的猜想:这所谓的“□□”,其实就是散门。
想想柏南和休砚飞描述的散门,精神涣散和控制,导致动物无法控制肢体行为,攻击人类;而九瑟服用那个药之后,也出现了类似的症状,眼睛赤红,力大如牛,无法控制自我情欲。
想到这里,江漪成的额角流下了一滴冷汗。
“很热吗?要不换我来?”
九瑟看江漪成表情不太对,抽了张纸帮他擦了擦汗,随后说道。
“九瑟,”江漪成抬眼看着九瑟,问道,“你说过,你怀疑鸢尾酒店那晚是有人给你下了药,对吗?”
“啊,我是说过……不过,其实我也不能确定,是不是我喝错了别人的酒?或者我好几种酒混着喝了,所以喝出问题了?”九瑟有些疑惑,同时又略显窘迫。
“你当时可不是这么说的。你很确定地告诉我,是有人给你下了药。”
“其实我对确切的过程也不是很清楚。过了几天我好像就失去了当天的详细记忆……我只有模糊的记忆。”
“你忘了?怎么会这样?”江漪成喃喃自语道,一边回想起曾经阅读过的资料。
确实,有很多人在经历特定事件的当下,对自己的记忆和印象是斩钉截铁的;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种斩钉截铁也会被自我怀疑所取代,以至于对真实发生且亲身经历的事也产生错乱的记忆。
江漪成虽然觉得有些可惜,没能从有可能是散门的亲身服用受害者中获取更多的信息,但他有了新的线索。
“水先生,我需要你帮忙。”
站在不远处的大树后头,江漪成联系水源,说明了情况并让他帮忙潜入鸢尾酒店的信息系统里,查阅事发当晚的大厅监控录像。说不定还真能从监控里找出些对九瑟投放药物嫌疑人的蛛丝马迹,从而找到新的突破口。
江漪成不是没想过毒鸩将散门用于人体的可能性。
他问过柏南,为何没有接收到这方面的信息。毕竟,若可以利用散门控制动物行动,为己所用已是一大助力;若是他们用散门控制了人的精神,使之做出相应行为,岂不是更能极大促进势力的壮大?
柏南则认为,散门虽效果强大可怕,但目前可能只对精神力低下的动物有效。否则想想也猜得到,毒鸩这么阴狠狡诈,怎么可能没尝试过做人体实验呢?结果应该不尽人意,因此他们便没有往此方面耗费力气。
但是,今天的对话给了他新的联想。
如果……毒鸩也正在进行散门的同步人体实验呢?如果他们一直没放弃对散门适应人体性的研究,而且制作出了改良后的版本,什么时候、什么阶段会进行暗中投放以验证其效果呢?
江漪成深吸一口气,突然感到一丝恐慌。
如果九瑟就是毒鸩选定的其中一个人体实验对象呢?
我就说本书是小甜书来的嘛……
小小地甜一下还是有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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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鸢尾之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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