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使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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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问你……您是使主大人吗？”江漪成朝她点了点头，不确定地问道。
“来者可为新人入教？”小女孩声音清脆地问道，表情却是远超年龄的成熟稳重。这真是太诡异了。
“是的。”江漪成眨了眨眼，恭敬地回道。
“来，把手置于第一个火焰柱的尖角处，将右手食指扎进去。”使主清冷地命令道。
江漪成愣了愣，走了上去。那尖角锐得吓人，手指没用多少力气就被戳破了，立马渗出鲜血来。
“走进水池，面朝我跪在里面，食指置于神兽眼瞳凹槽处。”使主小女孩坐直了身子，“接下来我会进入状态将你介绍给主，让主对你进行验心。你切勿轻举妄动破坏平衡状态，否则你我二人皆可被伤。”
真是好奇葩的要求，好诡异的仪式。江漪成犹豫了一下还是照做了。面对这样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女孩，身边也并没有任何侍从，他倒不太担心自己，不如看看她要搞什么鬼。
他对这些神神叨叨的东西是不相信的，自然也不担心她说的破坏状态会如何如何。
将不断滴血的食指放入其中，江漪成立刻感到一阵钻心的疼痛。他皱了皱眉，难道水池里的不是水？
使主闭上了眼，嘴里念念有词，准备显灵。
江漪成竟然感觉到周身涌起一股微风，似乎真的有能量场在攒动。他头有些痛起来，意识都跟着模糊起来。
“好痛啊，使主大人，我受不了！”时刻绷着神经的江漪成大叫一声，干果断地将手指抽了出来。抽出来的时候，他感到那股力量差点将他掀倒在地。鼻子一热，江漪成竟然流出了鼻血来。
与此同时，女孩却突然头往后倒去，整个人抽搐了一下，像犯病了似的可怕。一秒后，她又恢复了正常，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只是……她的眼神好像不同于刚才了。
“你是谁？”她奶声奶气地问道，一脸茫然无措四处张望，像个真正的小女孩一样，“阿耶阿这是在哪？”
“使主大人？”江漪成疑惑地问了一句，没得到回应。
小女孩好奇地歪了歪头，正要说什么时，突然又是一阵抽搐，她再抬起头看着江漪成时，又恢复了眼神里的精明。
江漪成惊讶地看着小使主这一系列的变化。
这小使主刚刚怎么跟被人夺舍了似的，眼神突然就变得澄澈起来？阿耶阿又是谁？难道……这具躯体里，还住着另一个灵魂？？？
好离谱。不过，江漪成转念一想，比起一个十来岁的小女孩领导一整个邪教，还能让所有成年人臣服于自己，好像这种猜想也没什么奇怪的。
所以，阿耶阿是那个小女孩吗？使主则是另一个像是成年女人的灵魂？她们怎么会聚合在这具身体里呢？最重要的是，到底哪个才是这具身体真正的“主人”？
“你刚才做了什么？”恢复神智的小使主咬了咬牙，质问道。
“对不起！使主大人，我不是故意的。”
江漪成一边道歉，一边擦着鼻子里源源不断渗出的鼻血。他用黑亮的眼睛看着使主，那模样看起来竟有些委屈。
“我最近身体本就欠佳，你这再闹一下……咳咳。”
小使主用力捶了捶床塌，剧烈咳了一声，随后拿出来一瓶眼熟的小东西。
那是匹诺丘四号，不过这使主竟然在江漪成惊讶的眼神中将其倒入口中。
这是可以口服的吗？他从未有人这样用匹诺丘四号的。
还有……他突然想到了什么。
记忆再次重叠了。时间追溯回几个月前，也就是他第一次见麦凌时，不正是甘匀一帮人和麦凌抢一瓶匹诺丘四号吗？这是有价无市的药，只是江漪成身边刚好有不少有钱有势的人，导致他渐渐对匹诺丘四号有了一种它似乎没那么难获得的错觉。
实际上，这可是一群人可以为了它当街决斗的珍贵之药。而现在甘匀抢夺它的目的好像可以猜测出来了。是为了帮他们的使主大人搜集药吧？
难道，这小使主有什么隐疾吗？不过喝匹诺丘的还真是第一次见。
说不定……说不定这是个脱身的好办法。毕竟他不能真的让自己打上他们的邪教火烙，跟他们所谓的主“通灵”。
江漪成犹豫了一下，组织语言开口道，“使主大人，谅我多嘴问一句，您这是匹诺丘四号吗？”
使主身形一滞，抬眉低声问道： “怎么？”
“这个……我刚好有渠道可以获得不少匹诺丘。”江漪成转了转眼珠，慢慢说道，“若使主大人有所需求，我愿尽我所能将之献给您。不知您意下如何呢？”
“你哪来的渠道？”小使主皱了皱眉，有些狐疑地盯着他。那眼神用淡然包裹着锐利，看得他有些发毛。
“是这样的，我在直接管理政府药物的部门里有些关系，所以……您懂的。”
江漪成一边说着，一边观察着小使主的表情。
听罢，小使主道：“你怎么让我相信你？”
对于使主的质疑江漪成早有预料。
他从兜里掏出一枚徽章，交到小使主手里，说道：“使主大人，您看，这是只有政府内部人员才有的徽标，不可能有假。”
使主仔细端详了一圈，对这有些眼熟但并未近距离看到的东西感到有些好奇。
“那怎么会在你手里？”
“说白了……我就是个二道贩子。关系人给了我这个方便办事。”江漪成憨笑一声，显得非常“老实”。
那的确是政府高级工种人员的物件，是他离开侯蝇3仓时老丘赠送给他的礼物。他庆幸自己没有整理衣服口袋的习惯，今天竟然派上了用场。
老丘对这个年轻人非常欣赏，便将年轻时政府工作留下的珍贵礼物赠予了他，只不过徽标是每个人独有的，末神教若是稍微查一下他可能就会露馅。
“正因如此，我才能对匹诺丘四号这么熟悉，才会一眼就认出您手里的这瓶。”
江漪成继续说道，一边卷起袖子给小使主看了看自己身上淡淡的伤疤，“我身上受过很多伤，都是使用了匹诺丘四号治疗好的。”
好在这小使主也没想那么多。
她眯眼看了看徽标，又看了看江漪成，良久后点了点头，“若你所说属实，你想要什么？”
“我哪好向您提什么要求。”江漪成摇了摇头，随后微笑了一下，“就希望能多了解咱们末神教，接受您的领导，尽可能帮助传播教义。只不过，我还得跟政府特殊部门打交道，这打烙和受洗仪式……您看，是否可以暂时缓缓？”
“不行。打烙仪式是本教的入教规定，是规矩就不能违背。”
小使主轻轻皱了眉，果断地说道，“这么说吧。你可以身无一物地走进来，但从这里走出去的，一定得是拥有印记的虔诚信徒。否则你是走不出这个大门的，夏师那些墨守成规的信徒，也不可能让你平安无事地离开。”
她抬起肤如凝脂的小手，指了指出口的方向。
“是是，您说得对。我也非常想按规矩办事，如果可以的话我一定照办。可……”江漪成扯了扯嘴角，“我也希望能为您储备更多的皮诺丘四号，帮助您维持健康的身体，为末神教带来希望之光。”
听罢江漪成此话，小使主没有说话。
她面无表情地凝视着江漪成，淡漠的眼瞳里闪烁着一丝说不上情绪的危险的光。
……
“江漪成的定位已经停滞一个多小时了，他到底在里面干什么了啊？”
麦凌在那出不起眼的丘陵洞穴边一处茂密的树丛后蛰伏着，观察着那小小的洞口，焦躁不已地对着另一头的水源说道。
“我只听到他被门卫拦下，电子设备全部被扣了。那‘里穴’有能量强大的信号屏蔽装置，江漪成身上隐藏的通讯仪都无法传出信息。
“不过从他们的对话来判断，这教会应该不至于对他做什么过分的事。如果他有所收获，你一进去岂不是会破坏局面？还是再等等吧。”水源倒是听起来比较平静。
“还等？你忘了江漪成跟你说的那个噩梦吗？”
麦凌抱着双臂，没好气地低声道，“谁知道他们什么来头和背景？万一真来个祭祀仪式，这送上门的外来傻大个岂不是完美人选？”
水源顿了顿。他确实也有顾虑，但显然麦凌这家伙比他急多了，之前也没见他这么焦躁的样子啊。
“麦凌，你冷静一点。”水源开口道。这时候可不能莽撞行事。
“——真特么服了，这家伙哪来的自信，孤身一人闯敌营是吧？什么底细都不清楚就搁那硬闯，嫌受伤得不够多？还有，你竟然也让他一个人去瞎搞，水先生，我真不知道你俩怎么想的！”
麦凌一边骂骂咧咧，一边将身上的战术刃和□□掏了出来，准备强闯进去。
“麦凌，你想做什么？”水源感觉不太对劲，赶紧问道。
“爷不等了，大不了跟他们开干！”
水源面色一凛，“你一个人不要跟他们正面起冲突，他们人多势众的，你再如何勇猛也干不过一堆人！”
“这都快两小时了，特么的万一出事了都没人替他收尸！”
麦凌回道，眼神中是掩藏不了的凶戾和泠冽，“水源，你担得起这个责吗？”
“……”水源吐出了一口气，随后提醒道，“那你别乱来，切记不要正面冲突，可以旁敲侧击一下。”
“知道，我自有分寸。”
语毕，麦凌躬着颀长的身子钻进了小洞口，进入了那别有洞天的神奇穴道。
……
头第五次磕到嶙峋的岩石，江漪成吃痛地呲了呲牙，一边在极窄的岩壁通道里继续沿着小使主给的路线往上爬。感受到上头越来越强的光源，他觉得应该很快就能出去了。
没想到，这里穴还有个隐藏极深的“后门”，也就是这仅能勉强通过一人的洞穴壁道。
江漪成爬这个已经很吃力了，他要再吃胖个十斤，恐怕都得卡在中间动弹不得。
也许是出于私心，小使主最终还是选择相信江漪成。她为江漪成指了条后路，让他褪去衣物换上伪装，使他得以顺利“完好无损”地从末神教离开。
“至于夏师他们，还有正门出口你就不要管了。我可以给你处理。”小使主冷冷地捏着面前半跪着的江漪成的肩膀，说道，“若你有半点欺瞒……”
“您放心，绝不会。”江漪成咧着嘴，强压住内心的心虚，直视着小使主可爱的脸庞。
他仿佛看到了那脸庞下面隐藏的成熟冷酷的灵魂。
“我会派人找到你，处死你。”
江漪成回想着小使主那用稚嫩语气说出的令人心惊的话，实在有些后怕。
不过现在他也管不了那么多，赶紧离开里穴这鬼地方就好了。就是不知道小使主说帮他解决夏师那边的麻烦，是如何解决？
毕竟他这么大个移动外人，经过都会被教徒们看两眼，在使主大殿凭空消失任谁都会起疑心的。还有他正门口被扣押的手机，也没办法拿回来了。
还好他身上有水源给他备用的迷你通讯仪，正常工具是检测不到的。等他出去恢复信号了之后，就赶紧联系水源销毁原机的所有数据，否则让那些人看到就有泄露信息的风险了。
小腿一阵疼痛袭来，江漪成猝不及防地被一道锋利的岩壁刮伤。
对于江漪成这种身长体壮的人来说，在这壁道中匍匐前行真的太憋屈了，只能耐着性子就着昏暗的光慢慢爬，顾了头顾不上尾的，四处磕磕碰碰。
几分钟后，他终于从里头钻了出来，重见天日。
江漪成迅速环顾了一下周围，随后躲进了一个隐蔽性极高的树后，将那通讯仪从后跟处拿了出来。
“水先生，听得到吗？”
他马上对着它问道。
“江——漪成——你出来——了？可以——在哪——你那——信号不——好？”
一阵吱声，水源的声音还是断断续续地传了出来。
“水先生，替我销毁数据！”这里太偏僻了，加上受里穴屏蔽影响，江漪成只得急切地喊道。
可水源显然有更要紧的事情，他也在另一头大声说话，试图让江漪成听到。
“——麦凌——他进去——救你，你赶紧——阻止他——”
“麦凌？”江漪成眉头一皱，感到大事不妙，马上问道，“他什么时候进去的？？”
“刚——进去！”
“我知道了！”
江漪成戴起了这令人烦躁的通讯仪，心里暗骂了一声，不得不重返里穴。
他实在忍不住不骂麦凌。
一猜就是麦凌那爆脾气没经住水源的劝，擅自作主打算强闯进去。哪怕他再等十几分钟，他们就都能安全离开了！
果然凡事在他身上都没有一帆风顺的，刚逃离就要二进宫，谁要这福气啊？
按照水源的指挥一路上摸找，终于以最快速度找到了正门。江漪成叹了口气，只得认命地再次钻进了熟悉的让他巴不得远离的洞口，一边沿着隧道开始狂奔起来。
……
“你轻点！”
麦凌看了眼正在为自己换药的蹙着眉的江漪成，虽然心里挺美，但还是被痛得忍不住说了一句。
江漪成抬眼冷淡地盯了他一眼，“现在知道痛了？之前不是很勇吗？”
“我那不是为了救你吗？江漪成，你别在这说风凉话。”
麦凌觉得自己很无辜。
“我既然能独自进去，自然有把握能出来。你当我和你一样傻？只知道强来？”江漪成冷哼一声，语气中仍有未消解的怒气。
“我他妈还不是怕你出什么意外交代在里面了？你有个蛋的把握，你对他们有多少了解？就这个邪教，值得你们做出这么大的牺牲去调查吗？”麦凌十分不服气地说道，心里满是憋屈。
江漪成把他说得好像是个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傻大个似的，他麦凌怎么可能是这样的？
但当时他太担心江漪成的安危了，以至于冲动地冲了进去。他这样做还不都是为了江漪成的安危吗？真不识好歹。
“我是没有十足的把握，不过事实证明我赌对了。”江漪成眨了眨眼，淡定地说道。
“我特么要是知道，那穿着你的衣服走出来的人，是那什么狗屁使主安排的伪装成你离开的，我也不至于激动得以为你被他们弄死了！不然当时那种情况，换作是你也得跟他们干起来吧？”
麦凌回想起了当时的场景。
他谨慎地走在阴暗的隧道里，看到了迎面而来的一个带兜帽但穿着江漪成衣服的人。麦凌确实有一瞬间的愣神，以为那是江漪成。但很明显，以麦凌对他的熟悉程度，从那人的身段便很快判断出不是本人。
麦凌心头一紧，三两步便冲上前，狠狠掐住了兜帽人的脖子。
兜帽顺势滑落，里面竟然是个中年女人。
“你特么是谁？他人呢？”
那女人涨红了脸，害怕地看着这突然出现的不速之客，茫然地摇摇头。
“你为什么穿他的衣服！”麦凌凶狠地颤声问道。
“我……我不知道，使主大人安排我穿着出门的，我什么都不知道！”女人央求道。
“……”
麦凌瞪着她，吐了口气，随后声音冰冷地说道，“要是他出了什么事，你们的老窝我都给掀了。”
作者有话说
第52章 使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