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告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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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江漪成，是麦凌的…”江漪成转了转眼珠，“…朋友，也是你的学生，不过你可能对我没什么印象。”
克洛伊回过神来，飒爽地笑了一声，“没事，以后就有印象了。”
“克洛伊，今天你可有口福了，让你尝尝我做的菜。”麦凌穿着围裙拿着锅铲，走过来招呼了一句，又回到厨房。
如果说刚刚见到江漪成这个“准弟夫”已经令她意外了，那现在看到麦凌这一身极其烟火气接地气的打扮，则更是让克洛伊惊讶不已。
“这小子……”克洛伊美眸微抬，忍不住说了句，“竟然会下厨？”
“嗯？”江漪成见克洛伊如此惊讶，疑惑地在一旁说，“他在家从不下厨吗？”
“他哪会下厨啊？我就没吃过他做的菜。”克洛伊一手叉着腰，心里对江漪成越发地好奇起来。这人到底有什么魔力，竟然能让这双手不沾阳春水的少爷，心甘情愿穿着那傻傻的围裙下厨做菜？
江漪成则是挑了挑眉。这样说来，麦凌之前给他做过这么多次菜，岂不是难得一见的“奇观”了？
麦凌特意让克洛伊和江漪成二人在客厅待着，想让他们聊一聊。不过实际上气氛却是有些尴尬。
由于麦凌的单方面描述，克洛伊在江漪成眼里就是那种控制欲强脾气暴的女强人，导致江漪成不知道说什么合适，心里还有些责怪麦凌这么没眼力见，让自己单独招待她。
而克洛伊则是内心有一百个疑问，不知道从何问起，也不太好把握尺度。几分钟后，克洛伊终于清了清嗓子，看了一眼江漪成，开口道，“江漪成，你跟麦凌，怎么认识的？”
“第一次接触应该是我在做侯蝇工作的时候，正赶上麦凌和一群人争抢一瓶匹诺丘四号。”江漪成自然地回道。
“匹诺丘？”克洛伊一愣，似是想起了什么似的，“所以他赢了吗？”
“他输了。”江漪成忍俊不禁地说。
“……”克洛伊终于想起来了，之前麦凌向自己要新的匹诺丘四号却又不肯说原因，合着是他跟人决斗输了没脸说啊！
克洛伊咬了咬后槽牙，想着要找个机会让麦凌给自己好好解释解释怎么能这么菜。
“后来就是在蚕蛹训练的时候分到一组，再经过各种巧合和偶遇，一来二去就熟了。”个中过程里的辛酸苦辣被随意带过，江漪成简单地说。
“那你俩现在是同居了？”
“同居？”江漪成皱起了眉，这词放他身上怎么听起来那么别扭呢？他正要否认，想了想，却发现这好像是事实。
以前他只是在过来做饭的时候会小住一晚，但最近一段时间他明显来得更频繁了；自从经历了黑鹫的事之后，他们时时要与组织取得联系，再加上顾虑九瑟和他本身受伤的原因，干脆就在麦凌家暂时住下了。这一切似乎都顺理成章，以至于江漪成没意识到他们这已经是所谓的“同居”。
克洛伊看江漪成犹豫的表情，还以为他在害羞呢，于是十分“善解人意”地说道，“没事，都这个年代了，想做什么是你们的自由，我没什么意见。”
江漪成顺势点了点头，心里对克洛伊的话却感觉有些说不出的古怪。
“那你觉得麦凌怎么样？”克洛伊又问道。
问得这么清楚吗？江漪成发现麦凌还真没夸张，克洛伊好像确实管他管得很严，对他周围的事物都要问得一清二楚，是生怕她弟弟受到不好的影响吧？没想到在外头这么趾高气扬的麦凌，背地里居然是个“姐管严”。
不过既然是这样，那他还是尽量说点麦凌好的吧，不然江漪成也怕被波及到。
“麦凌……人挺不错的。”江漪成顺着克洛伊的话说，“头脑蛮机灵的，也懂得照顾人，虽然有时比较急躁，但很多时候也会退让。哦对了，他厨艺还是很不错的。总体来说，他相处起来没什么太大问题，你放心吧。”
这还是她印象里的那个弟弟吗？克洛伊眨了眨眼，简直要不认识江漪成口中的麦凌了。但凡麦凌真如他所说那样，克洛伊都能少操一份心。
“我和麦凌都在互相学习之中，取长补短嘛。我也有很多不足之处。”江漪成以为克洛伊心里的顾虑还没有完全打消，便补充了一句。
“不，我还要感谢你呢。”克洛伊笑了笑，心中对江漪成不由得正视了几分。要是爱情的力量真的强大到能改变麦凌那些缺点，那她何乐而不为呢？甚至巴不得她弟能早点儿遇见江漪成呢。
听克洛伊这么客气，江漪成倒有些不自在了。殊不知，这二人的谈话根本就不在一个频道上，竟然还能聊那么久。
餐桌上，克洛伊喝了点酒，愈加兴奋起来。她难得地不断夸麦凌，一边惊讶于他高超的厨艺，一边又对江漪成爆料麦凌小时候的故事。
随着聊天的深入，江漪成也渐渐对克洛伊放下拘谨。其实克洛伊并不像他想的那样严肃和高高在上，一旦进入话题，她也可以变得很健谈，并且还和麦凌一样毫不客气地损人，令江漪成感到十分有趣。
特别是他们二人都谈到麦凌这个共同话题，那可聊的就多了。
克洛伊说麦凌小时候非常乖巧，见人就要抱抱，不抱他就会哭。江漪成哈哈大笑起来，丝毫不管一旁听得脸都黑了的麦凌。
“难怪他现在也这么喜欢抱人，合着打小就这么闷骚啊……”江漪成捂着肚子，调侃道。
“嗯？他现在也天天要你抱？”克洛伊一愣，随后会意地笑了一声，“我正想说他十岁以后突然就变了个人似的呢，不爱抱也不愿意接近任何人了。”
“克洛伊，你喝多了，少说点话。”麦凌故意咳了一声，紧握着筷子，语气中是浓浓的警告。
江漪成却来了兴趣，他扫了一眼麦凌，突然有些疑惑，“麦凌怎么突然变了？”
“怎么？都这关系了还不让我说？”克洛伊用干净的筷子敲了敲麦凌的头，麦凌只得无声地用不爽的眼神反抗着，“这小子，十岁的时候无意间知道了家里的一些事情，突然就性格大变，对所有人都十分戒备，不再信任。”
江漪成第一次听到麦凌如此私密的事情。果然所有人性格的形成都不会是一朝一夕的，都是由各自的经历塑造而成的。
“他找到我，恳求我教他格斗和各种技能——”
“——我哪有‘恳求’你？！”麦凌马上反驳道，“明明是你说我是个好苗子，自己要求训练我的！”
“你少插嘴。”克洛伊继续说道，“总之，不管什么原因吧，麦凌就开始跟我训练学习。我也是整个家族里唯一能跟这小子推心置腹的人了。”
“原来如此。”江漪成点了点头，心里不知作何感想。
“所以他现在那么嚣张跋扈我也没管太多，”克洛伊又跟江漪成碰了碰杯，喝下今天不知第几杯酒。她靓丽的脸颊已经红了起来，“好在现在他能遇到你，我看他也改变了不少。”
“咳咳，”麦凌在一旁听不下去地说道，“克洛伊，我的老姐，你管我的还少吗？”
“我要真的想狠狠整治你，你可不会像现在这样放肆！”克洛伊拍了拍麦凌的脸，语气中却有一丝宠溺和无奈。
江漪成看着这俩人关系亲密，他心里也有些感慨和羡慕。如果他也有个兄弟姐妹就好了，能够互相照应着，既是亲人也是朋友，也许成长路上就不会那么孤独了。
“时间是不是差不多了？”看着桌上空了的几大瓶洋酒，克洛伊已经感到后劲十足的晕眩了。
“嗯，你要不就先回吧。”麦凌直白地说。
“想过二人世界了？”克洛伊笑了一声，随后站了起来。
江漪成眼疾手快地扶住晃晃悠悠的克洛伊，对她的话却是又感到古怪起来。什么叫二人世界？这不是形容情侣的吗？克洛伊这是喝大了跟他们开玩笑？
麦凌显然也意识到克洛伊的话不合适了，他赶紧说道，“行，别说话了，我扶你下去吧。”
“你不送克洛伊回去吗？”江漪成一边把克洛伊递给麦凌，一边问道。
“她有司机在下面等了。”
“你俩好好相处，我弟就交给你了啊。”克洛伊最后朝江漪成投去一个莫名的眼神，随后大笑着被麦凌搀扶了下去。
江漪成看着他俩的背影，心中疑惑更甚。
不对劲，一整天都不对劲。
一开始他还能认为克洛伊是想视察一下麦凌的生活环境和朋友圈交友情况，因此对一些古怪的字眼也没太在意；但越到后面江漪成越觉得，克洛伊这也不像是单纯说这些的样子。
什么“同居”、“二人世界”、“交给你了”，什么感谢他改变麦凌，还有对麦凌种种表现的惊讶。仿佛克洛伊这趟更像是来看江漪成的。但是她好像也不完全把江漪成当成麦凌的朋友，倒更像是把他当成麦凌的……伴侣？
救命，什么跟什么啊。
江漪成意识到这个想法后，突然就感觉一切都套得上说得通了。但这也未免太扯了吧？难道是他多想了？
正在这时，麦凌高挑的身影也出现在了门口。
他从外头走进来，疑惑地看着站在门边的江漪成，“你怎么一直站在这？难不成担心我丢了？”
“我呸。”江漪成立刻转身走了进去，一脸阴云密布的。
麦凌见江漪成脸色很不好的样子，问道：“怎么了你？”
“……”江漪成顿了一下，冷声道，“你过来。”
麦凌心里突然有些忐忑起来。江漪成突然这么严肃，这又是哪一出？
“克洛伊为什么说‘二人世界’‘同居’这种词？你不觉得很奇怪吗？”江漪成开门见山地说道。
“呃……这说得也没错吧。”麦凌松了口气，原来江漪成在意这个啊。他还以为有什么大事呢。
“怎么没错？这不是形容情侣的吗？”江漪成对麦凌无动于衷的反应感到恼火起来，“她不会误会什么了吧？”
“她误会不误会的有什么关系？”麦凌双手插兜，轻声笑了笑，那表情落在江漪成眼里十分欠揍。
“有什么关系？”江漪成不悦地推了他一把，“这还没什么关系？你不在意吗？你不跟她解释清楚？”
“我有什么好解释的。”江漪成的生气已经写在了脸上，谅麦凌再迟钝也能感受到江漪成对和麦凌被“误会”成情侣一事的抵触情绪。麦凌的心里也有些不舒服了。
“你特么是不是跟她胡说八道了什么？不然她怎么会一见到我就说这些莫名其妙的话？”江漪成眯着眼睛，危险地看着麦凌质问道。
“我特么没有胡说什么。我告诉你，你少用这种语气跟我说话！”面对江漪成咄咄逼人的语气，麦凌能感觉到他心里那根弦即将崩断。
“那你倒是给我个解释啊！”江漪成怒视着他，上前一步揪住了麦凌的衣领。
“我喜欢你。”
麦凌突然冷静下来，他定定地看着江漪成，开口道，“就这样，你要的解释。”
那四个字江漪成是无论如何都没想到会从麦凌嘴里说出来。他的第一反应是麦凌又在跟他开玩笑。
“你他妈的开什么玩笑？”江漪成干笑一声。这一点都不好笑。
“我没跟你开玩笑。”麦凌皱了皱眉，一脸认真地说，“我就不信，你一点都没感觉到？”
江漪成突然松开了麦凌的衣领，往后退了一步，不可置信地看着麦凌。什么东西啊？他彻底混乱了。
麦凌怎么会问出自己有没有一点感觉的问题？他怎么可能会往那方面想啊，他可是直男。回想一下，也并没有什……好吧，虽然之前可能确实有一些些比较不常规的举动，但是也能认为是正常的吧……除了麦凌睡觉喜欢抱着他？还有克洛伊口中从来不会为别人做菜的麦凌却时常下厨给他做饭？也许还有……江漪成受伤和生病后麦凌都恰好在他身边照顾他？当遇到危险的时候，麦凌都会把江漪成放在第一顺位关照起来？还有，江漪成突然想起麦凌吃他做的饭时说过的话。
“不好吃，但架不住我喜欢。”
架不住我喜欢？所以那个“喜欢”指的不是他做的饭？
和麦凌相处的种种片段突然如潮水般从记忆深处涌来，那些曾经江漪成以为正常的事情，现在似乎都变了味。以致于复盘之后江漪成竟然惊讶地发现，自己遗漏了如此多的细节。
江漪成瞪大了眼睛，有些结巴地问，“可你，你怎么会喜欢……我？”
“我也想知道。”终于将心意表达了出来，麦凌突然感到一身轻松。他是不是可以光明正大地抚摸他了？
麦凌用那双毫不掩饰爱意的眼睛盯着他，身子不断靠近他。江漪成则因为过于震惊，只知道不知所措地往后退，很快就被逼到了墙角。
麦凌一手揽着他的脖子，一手按着他正常的那边肩膀，脸很快就凑了上来。
江漪成慌张地用力捏住他的下巴，旋即怒道：“你干嘛？”
“你说我干嘛？”被江漪成钳制住下巴，麦凌冷笑一声，“江漪成，我对你够尊重了吧？你知道对我来说能做到这样有多难吗？放在以前，只要是我看上的，没有我搞不定的。甚至我都不需要费任何功夫，他们都巴不得凑上来。”
“那本来就是错的，有什么好提？你以为你是谁？有钱有势有长相就可以随便物化别人？”江漪成一边挣扎着一边怒声道。可惜他另一边肩膀还不能用力，力气是大打折扣了，根本对抗不了本就强悍的麦凌。
“是，你说得对。所以我为你改变了很多。远比你想象得要多得多。”麦凌继续说道，“我拼命压抑自己尽量不碰你，因为我怕我会忍不住。我只会为讨你欢心而做菜，只会关心你一个人，我总是忍不住关注你的一举一动，看到你身边围着的人我都下意识地反感，他们看你的眼神都让我感到不舒服。我之前从不跟任何人低头，即使是我的错我也要硬着头皮说我没错；但我却为了把你留下来，哪怕多待一会儿，也会向你服软。你觉得我不是什么好人，是吧？可你知道吗？我为了你变成这样，该死的，这已经是我付出最大努力的结果了。”
江漪成愣怔地看着麦凌，震惊于他说出的这一番话。他竟然如此认真，如此真心实意，让江漪成都不知道要怎么面对他了。
“喜欢这种事情，我能控制吗？”麦凌眼睛有些红，“你问我怎么会喜欢你，我也说不清楚。我怎么会喜欢上你这种暴力又倔脾气又不听话的家伙？甚至连做的饭都是如此，明明食之无味，却让我离不开了。”
江漪成只是用那双黑曜石般的眼睛看着麦凌，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他现在脑子乱得很，本来就已经很多事情了，现在更是一团浆糊。对于麦凌，他既不知道该如何反应，也不知道接下来应该如何相处。
“江漪成，你为什么不说话。”麦凌心里有些难受，他以为江漪成会反应激烈，不是跟他大吼大叫就是打他几拳，而不是现在这样愣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麦凌心神一恸，像曾经演练过无数次的那样，对着江漪成的唇吻了下去。
作者有话说
第49章 告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