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潜入 ...
-
九瑟和江漪成二人在自主训练室打着拳。
“漪成，你的进步真的很大诶，我从小白练成你这样，怎么说也得好几年。”九瑟看江漪成虎虎生风地对着沙包打出一套拳，惊喜地说道。
江漪成的学习领悟和模仿能力确实很强，以至于能达到事半功倍的效果。有九瑟这个泰拳高手的亲身传授，加上他本身体质佳，体能强，掌握角斗技巧更是如虎添翼。
“九瑟，多亏有你的帮助。”江漪成真诚地说。
“害，跟我客气什么，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九瑟抿嘴笑道，他的表情却是掩饰不住的得意。
“一家人？？”江漪成抬起了一边的眉毛。
“我是说，我们团队，不是一个大家庭吗。”九瑟朝他挤了挤眼睛。
江漪成发现，有时候他会不自觉地把九瑟当成女孩，这个时候自己的耐心和脾气都会好不少；但有时候，特别是二人独处的时候，江漪成又不得不把九瑟当成男孩，在被他逗弄时，会窘迫地骂几句，或是毫不留情地反击。这相处模式倒是蛮新奇的。
“角斗竞技赛……没几天了吧。”江漪成熟练地转移了话题。
“是啊，别的不说，这竟然让我比以前打比赛还紧张……”九瑟耸了耸肩。
“可能未知的都让人更畏惧吧，其实我也感觉心里没底。”
“只希望这次制定的赛制不要太奇葩哇，我老老实实跟人角斗都比较有信心！”
“你没问题的。而且接下来四场动态竞技赛都是积分制，不会刷人。”
“嗯嗯，漪成，你也必须赢！”
“尽力而为吧。小颜和周衷雀他们比较让人担心。”
“周大哥虽然平时老不正经，但我觉得他比赛的时候应该会有所爆发。他和西约都是丑场的，这俩拼一拼应该没问题吧……不过小颜，在寅场就挺悬的。”
“她平时水平如何，你见过吗？”
“小颜吗？没有哇。”
“你们不是一起来的同伴吗？”
“我们是在泰国来中国的航班上认识的，之后一见如故，就互相陪伴到现在，那确实也算一起来的吧？”
“嗯，算是。”
江漪成淡淡地笑了一下，他又想到了同样是在路上相遇的林奈那小孩。如果他还在，应该也会在这个团队里，和大家一起成为了好朋友吧。
“你怎么这么担心小颜呀？你喜欢她？！”九瑟突然上前一步，跟江漪成脸贴着脸。
“喜欢个球！”江漪成赶紧反驳道，一把推开了近在咫尺的九瑟，生怕他又趁自己不注意亲上来。
麦凌心怀鬼胎地从克洛伊家里走出来。
他从怀里掏出玻璃瓶里浸泡着的两片薄如蝉翼的膜片，对着光看了看，确认没问题后松了口气。
就为了克隆克洛伊的虹膜，他费了好大精力才把她灌醉，取膜片的时候又被克洛伊锤了一拳，差点就露馅了。
他当即决定一定要狠狠地“剥削”江漪成，以解他心头的不平。
“江漪成，东西搞到了，来我家拿东西做饭，赶紧的！！！”麦凌没好气地发了条实时语音过去。
“好。”江漪成很快回了他一个字。
好？就没别的了？也不感谢或者体谅他一下？
真是的，这小子到底哪里招人喜欢了！
两天后，江漪成准备实施潜入蚕蛹销毁金猪数据的行动计划。
除了水源外，只有西约知道他的行动。他打算当天在蚕蛹一直待着，等到清场关门时间躲起来。
西约不安地看着他，伸手捏了捏他的后脖颈，“江漪成，千万小心。安全第一，尽力就好！”
而江漪成更是紧张和惧怕二者皆有，他转头看了一眼西约，顿了顿，随后在西约惊讶的眼神中主动抱住了他，“祝我好运吧，兄弟。”
原来是紧张了，想得到一点鼓励和慰藉吧。西约想，也挺好的，能让江漪成主动已经是很大的进步了。
西约把头埋进他的肩膀，默默地回应这个单纯的友谊拥抱。
水源不愧是搞技术的，几乎提供了所有技术上、战略上问题的解决方案，这让江漪成省心不少，虽然实操依旧难度巨大。
因为他不仅要销毁系统数据，还要安全躲开所有的监控和警报系统，完美隐藏自己的痕迹。毕竟他不是飞天大盗，做完坏事就可以远走高飞；他还要装作无事发生地，在官方的眼皮底下继续比赛。
蚕蛹的监控是这样的，除了学生不能进入的顶部和底部两层是没有视频监控，而使用虹膜感知加密系统的，其余每一层都是设置的人工监控器，且由于每层面积宽广、内设多杂，因此都有自己的监控盲区。水源十分细心地将这些盲区都标注了出来。
一到十点半，蚕蛹就会清场关闭，届时所有楼层的门都会自动紧闭，只有安保和轮班的超技工程师可以打开。所以他要在这个时间点以前进入八层，否则直接卡在半路上。
江漪成在自主训练室消磨时间的间隙，不断熟悉着水源提供的保密系统构造和每层监控盲区。
等到他再抬眼看，时间已经十点二十分。蚕蛹开始清场，这个时候仅剩的学员们都开始混乱地收拾东西离开了，也是他行动的时候了。
他利索地背起工具包，离开人数已经寥寥无几的自主训练室。
直到走到监控盲区的角落里，他才从背包里拿出可视通讯耳针、反光胸针和手套一一戴上，同时还换上了极限鞋。
他要避开所有移动监控，在十分钟之内从五层走到八层门口。
“水先生，能听到吗？”江漪成压低声音问道。
“可以，不过你得再往右转半圈……对了，这样的画面就正好。东西都带好了吧？”水源清晰的声音从耳针处传来。
“嗯。我现在上去。”
他的心砰砰直跳，一边紧贴着墙面，踩着轻软的极限鞋，一看到移开的监控探头便迅速灵巧地跑过去，同时还绷紧了神经，高度集中着注意力不碰到任何物件。
经过一个凸起形状的三角形转角时，江漪成猝不及防地擦碰到了一个小花瓶，花瓶摇摆了一下，眼看就要往下摔。他瞬间肌肉紧绷，眼疾手快地弯身捞起了花瓶，其中的水却还是洒了出来。
江漪成看了一眼地上湿了一片的地毯，松了一口气。
“你刚才接花瓶的动作太大了，不知道监控会不会扫到。”水源在那头冷静地说，“先往上走吧。”
走进楼道，江漪成迅速打开了极限鞋的吸附面鞋底，往前一跃，竟然直接固定在了墙上。
这款鞋是挂壁专用的，配合挂壁手套使用，能够实现“飞檐走壁”。因为楼道的监控盲区仅有天花板，其余任何地方都一览无余，所以他不得不把自己挂在上面。
他爬到天花板上时，整个人都倒了过来。鞋和手套吸附力极强，使得他看起来像电影里演的一样轻松帅气。
但实际上这样倒着匍匐前进是异常难受的。尽管水源已经给他打了预防针，他还是感受到了意料之外的艰难。
江漪成大脑充血，每往前一步脸都在变红，他尽力地收紧核心的力量，但身体还是止不住抖起来。当他往前时，要松掉一只手和脚，这时候他必须撑住沉重的肢体，抵抗着强大的地心引力，这需要超乎常人的力量和耐力来支撑。
“身体尽量贴着墙面，会让你轻松一些。”水源出声提醒道。
爬到大门紧闭的八层时，江漪成感受到后背已经湿了一大片。他已经感到脱力，但现在却还不能掉以轻心。
他缓缓爬到被横梁格挡的一小块地方匍匐着，眼睛死死盯着不远处的电梯门。
“做得好。现在就等安保出来吧。”水源看了看手边不规律的江漪成的脉搏监测数据，知道他已经累坏了，鼓励道。
水源告诉他，每晚清场时刻，安保会坐电梯到八层，在门口巡视一圈后，从八层往下走，一层层地确认无人，并一键关闭所有电子设备，还包括灯光、门。
“叮，正八层。”电梯冷漠的机器女声响起。
两个身着黑色制服、腰间配枪的魁梧男人走了出来。二人一言不发，熟练地往两头巡视，绕了一圈后，互相示意了一下。一人按压指纹确认后，八层的灯光瞬间熄灭，只剩一些线路仪器的点点红光，他们默契地沿楼梯走了下去。
江漪成这才卸下劲，他吐出一直憋着的气，手臂颤抖着从顶上顺着墙爬下来，收起了鞋底。
他休息了十秒钟，从背包里掏出准备好的克隆虹膜片。
“动作一定要小一点，里面有俩值班的超技工程师。虽然正常情况下，他们会待在里面有隔音的监测室，就怕万一碰到谁走出来做闲事。”
“好的。”江漪成回道，一边小心翼翼地用镊子夹出膜片，艰难地安装在了自己的瞳孔上。特殊材质带来一阵难以言明的酸涩感，他眨了眨眼，忍着不要留下眼泪。
“直接走过去，站着不要动，让它扫描。”
江漪成紧张地站在身份验证机前，屏幕瞬间亮起来，照亮了他的脸庞。
红线上下移动了几下，在他眼仁中间停下。那光射的他眼睛更疼了，他不自觉地转了转眼球。
“这么久？……”水源小声疑惑的声音传来，江漪成揪起了心。
下一秒，紧闭的门突然咔地一声，弹开了一条缝。
两人皆是松了口气。
江漪成轻轻推开门，悄悄往里探出个脑袋。
八层的灯光颇为昏暗，里面是各种复杂的叫不出名字的大型仪器，连接着各种五颜六色的电路，散发出各色亮光。再往里有几排隔起来的各种型号的电脑。其后就是几个紧闭的房室，不知道其中有什么。
看四下无人，江漪成一个闪身便走了进来。
“水先生，在哪一间？”江漪成低声问道。
“稍等，我怎么感觉这里跟我印象中不太一样了？”水源缓缓说道。
“上次不是被炸了吗？可能修整后一些东西位置变了。”
“可能是。你压低点身体，去最里面那间。”
“好。”
江漪成蹑手蹑脚地穿过满地的线路，避开岔出来的各种仪器臂，很快走到了最里面看起来平平无奇的房间门口。
“还要扫描虹膜。”
江漪成把脸贴上去，等待门缓缓打开。
很快地，门咔嚓一声弹开。
江漪成紧张地环视了一下周围，什么动静都没有。不知是不是前段时候点背，现在终于转运了，他觉得到现在为止一切都异常顺利。
结果下一秒，他就被打脸了。
因为门的里面，此时空空如也。
“糟了。”水源有些慌张地说道。
“怎么回事？”江漪成赶忙问。
“蚕蛹绝密系统被转移了，”水源缓缓吐出一口气，试图整理思绪，“它原来就在这个房间的。”
“被转移？是因为上次的空袭吗？”江漪成有些沮丧。他想，最大的可能也许就是绝密系统太重要了，空袭事件让蚕蛹决定将其转移到更安全的地方。
“我猜也是这样。”
“那……怎么办？”江漪成轻声问道。
“你去监测室看一下，有没有人在里面。”水源说道。
江漪成有些疑惑，不过没有犹豫地钻到了另一头，站在了监测室门口。
“你确定我要进去吗？不会被超技工程师看到？”他问道。
“不用进去，门下方有个出勤可视屏。扫描虹膜就能知道里面是否有人值守。”
结果显示，里面确实空无一人。
“果然……”水源喃喃道。
江漪成糊涂了，怎么这防守严密的第八层，什么都没有？是哪里出了问题？
水源坐在工作室里，食指有规律地敲击着桌面，沉吟半晌。
“这样吧，江漪成，你去制造一个短路，把控制所有自动门的线路给破坏。然后去电梯口等着。
“我刚刚让你检查监测室，里面果然没有值守的超技工程师。说明超技工程师应该跟蚕蛹绝密系统待在一个地方，系统换了位置，他们的工作地点也相应做了调整。所以我推测，系统仍然在蚕蛹里。
“现在制造短路，安保和超技工程师都会知道，并且安保会以最快的速度通知工程师来检修。安保还没到三小时一趟的巡逻时间，这时他们都在一层；而超技工程师——”
“会从存放系统的楼层坐电梯到正八层？”江漪成接过话。
“没错，所以待会儿你死盯着电梯的数字，他们从哪一层上来的，你就溜下去。”
“而且破坏了自动门的线路，意味着我可以在检修期间随意进出每一层，一举两得。”
“聪明。”水源轻笑一声。
江漪成看着面前夸张地火花四溅的一团线路，心想是不是自己下手太狠了。
几秒后，他隐约听到外面传来的动静，警报器随之响起。
“搞定。”他拍了拍手，迅速收起了地上的作案工具，离开了八层内部。
背着包站在八层电梯口，他注视着上面的数字。
果然，数字开始跳动，从电梯1慢慢地往下走，数字走到B8时，停了下来。过了大概有十秒钟，B8的数字又变化起来，电梯带着他们向上，往江漪成所在的八层方向走。
“在负八层。”水源和江漪成异口同声地说道。
江漪成没有犹豫，再次展开鞋底，熟练地爬上了墙。
“这次时间很有限，必须在四十分钟内销毁数据并离开。这是我计算出的大概维修时间，你要在超技工程师回来之前完成，否则就危险了。”水源提醒道。
“我会尽力的。”江漪成回应道。
通过第一次的艰难爬行，他隐约找到了极限鞋的使用技巧，能够将自己调整为最省力的状态。加上现在是整体往下，这次他加快了动作，用比之前更快的速度和更敏捷的身手飞檐走壁起来。
八层以下的门都大开着，一边闪烁着红色的故障警示灯，照得整片楼道都红光四射，显得有些诡异。
到四层时，江漪成回到地面。他拿出速降索，从联通一到四层的山墙背面速降下去，以减少时间的浪费。
到达一层后，江漪成又矫健地攀上天花板，继续往地下前行。
他还能隐约听到，不远处一层的几个安保断断续续的对话内容。
“……上面的门，好像线路短路了。”
“十二在监控器里发现……着火……不太妙啊……”
“待会儿先去负层巡逻……”
待到江漪成整个人又一次精疲力尽时，他已经顺利到达了负八层。
“我在蚕蛹待了这么久，只知道负八层有历史博物馆和历届争霸赛的封存资料。平时仅有一位固定管理员会偶尔进出，其余时间基本上无人，所以也没有其他人来过。没想到他们会把系统转移到这里……”
作者有话说
第30章 潜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