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袭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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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想吃什么？”
刚结束射击训练课，学员们从训练室鱼贯而出。江漪成几人一会合，西约便开口问道。
“去吃寿喜烧吧，上次漪成请客吃的那家太美味了，我现在都还馋呢！”周衷雀拍拍江漪成的肩膀，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西约听罢，脸色暗了暗，眼神转向江漪成，似乎颇有些幽怨。
江漪成感受到他的目光，尴尬地摸了摸耳朵。
之前答应过西约要单独再请他吃一次饭，结果九瑟他们吵着要一起跟着去，最后还是大家一起吃的。
虽然江漪成觉得并没有什么关系，总之客也是请了，只是西约似乎不太高兴。
“行啊！走吧。”小颜笑着说。
一个男人突然朝他们走了过来，站在前面挡住了去路。
他扫视了一圈，而后出声道：
“江漪成。”
九瑟二话不说便走上前，气势不输地面对着高大的麦凌。
“干嘛？又要找麻烦？”
一看到麦凌，九瑟就想到他把江漪成打得鼻青脸肿的画面，恨得九瑟牙痒痒。他本能地感到此人的危险，即使是以自己的实力，也对此人颇为忌惮。
“这是谁？”周衷雀疑惑地看着对峙的二人，询问的目光落在江漪成身上。
江漪成皱了皱眉，上前一步把九瑟拉了回来，看着麦凌的脸，冷声道：“有事吗？”
麦凌用锋利的眼睛毫无掩饰地打量着江漪成的新造型。
寸头在他的脑袋上似乎更加出挑了，比以前多了一分凌厉和男性魅力；没有刘海遮挡的眉眼英气十足，使他的俊朗更加直观大方。
那双深邃的黑曜石眼睛依旧散发着神奇的吸引力，令人不自觉产生出探究欲。
可惜，麦凌心想，它们在看向他时，总是展示出轻蔑或是厌烦的情绪，令麦凌感到莫名烦躁。
“有事啊，找你谈谈。”
“那就在这儿说吧。”江漪成不知道麦凌葫芦里卖什么药，心里提防着。
“不行！”麦凌想都没想，皱起了英俊的眉头。
江漪成看了看周围嘈杂的人群，又看了一眼略显担忧的九瑟，正要跟他们交代几句，便被麦凌伸出的大手强行拉走。
“喂——！”九瑟喊道。
“没事！你们先吃，不用管我。”江漪成一边用力地跟麦凌进行手臂对抗，一边回头对其余四人说道。
他们眼看江漪成跟着麦凌走，两人一路表现得活像是警察扭送犯罪嫌疑人，场面倒是挺滑稽的。
西约看了看眼里喷火的九瑟，疑惑地问道：“那人是谁？”
“一个大混蛋，叫什么麦凌，刚来蚕蛹就打伤了江漪成，都差点让他毁容了！”九瑟挥了挥拳头，夸张地说。
“嗯？他们有结什么怨吗？为啥要打漪成？”小颜侧头问道。
“我哪知道哇！当时打得可凶了，虽然他也被漪成招呼了拳头，不过这混蛋确实能打。”九瑟撇了撇嘴。
“那他俩能有啥好聊的？”周衷雀摩挲着下巴，道，“赔医药费的事儿？”
“哼，反正这丫肯定没什么好事。”
江漪成火大地盯着麦凌的后脑勺，他的胳膊被麦凌的大手钳得生疼，又不想在大庭广众之下跟他扭打起来，挣扎几次就放弃了，一边大踏步跟上他赶着去投胎似的脚步。
二人畅通无阻地来到正六层的观景室。这里十分僻静，鲜少有人活动。
在江漪成准备踹他之前，麦凌识相地放开了江漪成，然后指了指窗边的扶手椅，示意坐下。
“你那小女朋友，还挺牛的啊，谁也不怕就冲上来护犊子。”麦凌看着他闷声不响地坐下，调侃道。
看来他和九瑟的关系被误会了。
“不是女朋友。”江漪成压抑着内心的不耐，沉声回道，“少说屁话。你有什么要说？”
麦凌听罢，轻笑一声便正色起来，语气稍微缓和了些。
“自从那件事之后，我又从克……从某个靠谱渠道打听到一点风声，我觉得你应该想知道。”
“也就是说……”江漪成听完麦凌的消息，轻吐一口气，试图整理思绪，“在这个时间节点附近，一名武力高强的麒麟突然失踪，至今为止一月有余都没有任何消息？”
“对。这件事本身也没有多特殊，关键是叶重这个人。”麦凌斜倚着墙说道，修长的腿折起好看的弧度。
江漪成思索片刻，说道：“从你的叙述中，有几个疑点。一是叶重的训练师身份，如果他有事离开，不会直接撂挑子走人；
“二是他的麒麟身份，国际麒协若要想找到他，只要不是有意被藏起来，都可以通过内部系统寻找到；三是——”
“——他的失踪距离那个美国搞科研的艾什的失踪，前后只有十几天。”麦凌接过话。
“虽然不能准确地说这二者的失踪有什么关系，但是……一个国际顶级组织的重要成员，一个国家最高实验室的科学家，身份特殊且失踪情况类似，要说完全不搭边也不合理。”江漪成若有所思地摇摇头，不聚焦的眼眸仍黑得发亮。
“而且，其实叶重的消息是被官方限制了的……”麦凌耸了耸肩，随意说道。
“那你怎么能知道？”江漪成疑惑地抬眼看他，心中越发好奇起来。他总觉得，从目前的各种事情看来，麦凌的身份也不简单。
“咳咳，这不是重点，”麦凌心虚地想起克洛伊的交代，又用威胁的语气补充道，“你只要知道，此事不能被其他人知晓，否则……”
“不用你提醒。”江漪成不客气地回道。
“最好是。”见他的反应，麦凌不悦地冷哼一声，抱起双臂。
“我在想，”顿了一会儿，江漪成慢慢出声道，脑子里又出现了那个火光摇曳的恐怖画面，“叶重会不会也已经遭遇不测了。”
“很有可能。”
“如果叶重这么强悍的麒麟也在劫难逃，那难以想象这个‘组织’……”
“有一点可以确定，既然这个‘组织’对叶重下手，那说明他们一定不是麒协这边的。结合艾什失踪案，组织所针对的，更可能是凌驾于这些个体之上的政府。”
“你是说，叶重和艾什，或许只是一枚棋子——”
“——或者一根引线。”
江漪成顿感后背发凉，他吸了一口凉气，被二人得出的猜想惊到。
如果这个猜想的方向是对的，那未来还会发生什么更可怕的事情呢？
麦凌沉默片刻，随后挑了挑下巴，朝江漪成轻笑道：“怎么，害怕了？哈哈哈，江漪成，你怎么这怂B样？”
江漪成回过神来，翻了个白眼，回嘴道：“是，你厉害你牛逼，你怎么不去跟他们单挑去？”
“你以为我傻？”
“难以想象不傻的人能干出那种事。”
“哪种事？”
“上次在绿洲湖边，你不就差振臂高呼我这有人了吗？哪个智商正常的人能——”江漪成对此事耿耿于怀。
“妈的，那谁能想到边上有两个罗刹？”麦凌拉下脸来，向前跨两步，撑在了江漪成的扶手椅两边，弯下身居高临下地盯着他，语气不善，“江漪成，你少特么阴阳怪气我！”
“论阴阳怪气我可比不过你。”江漪成抿了抿嘴角，丝毫不惧地回看他。
他看得出，麦凌这人就是死要面子的自大狂，要顺着他的心意，兴许他还能跟你正常沟通几句；要是跟他唱个反调，不给他台阶下，他马上就跟你急眼。
麦凌变幻着脸色，随后直视江漪成的眼睛，十分自然地把手掌搭在江漪成的脑袋上，面带笑意低声道：“不用怕。大概是我们想太多了。这些事情，也许只是毫无关联、毫无根据的揣测。”
看这麦凌跟川剧变脸似的表情，江漪成皱着眉嫌恶地拍开麦凌的手，随后仰靠在椅背上，“希望如此吧。”
只要对他的人身没有威胁，他也没有精力关心这些看起来离自己很遥远的事。毕竟现在大家的压力都不小，随着时间推移，竞技赛也近在眼前了。
看着略显疲惫的江漪成，麦凌说：“吃饭去。”
“跟你？”
“怎么？一堆帅哥美女想跟我一起吃饭我都没理，能邀请你还不够给面子？”
“我不稀罕你的面子。”江漪成没忍住笑了出来。他依旧是那么地自信。
“呵呵，那也由不得你。”
“说真的，我们也不熟，相看两厌的关系你我也心知肚明，跟你一起吃饭，我怕我食欲减退。”江漪成用十分真诚的眼神说道。
“不啊，我跟你吃饭倒是挺香的。”
呜——————
整个蚕蛹突然发出巨大的警报声，震耳欲聋地回响在各个角落。
江漪成惊得缩了缩脖子，和麦凌一样下意识捂住了耳朵。
“妈的，防空警报！”麦凌朝江漪成大喊道。
江漪成也在同一时间反应过来，他猛地站起身，匆匆瞥了眼窗外的天空，便被麦凌从背后揪住脖子拉着走。
江漪成也跑起来，二人护着头压着身子，离开不安全的观景室，经过十几个抱头鼠窜的学员身边，很快跑到了最近的独立卫生间转角处。
“来不及下去了，躲这儿！”麦凌一把抓过江漪成，把他用力甩进角落，而后自己也跟着钻进来。
“嘶——”江漪成被他粗暴的动作摔痛了尾骨，他呲着牙，从边上的工具箱中扔给麦凌一个坚硬的挡板，快速说道，“挡着点！”
麦凌正要接着挡板时，楼顶就传来了一道巨响。
轰！
整个蚕蛹都震颤起来，天花板上的灰被震了下来，尽数掉落在他们身上。脚底下的地板也晃动不止。
江漪成抱着头屈着身子，心惊肉跳地感受这未知的动静。
轰！
两秒后又是一声震颤轰鸣，更多的碎屑夹带着楼板上的固体掉落而下，江漪成听到上层传来各种乱糟糟的响动，玻璃碎裂声、物品倒塌声、爆炸声、尖叫声通过厚厚的隔层沉闷地传了过来。
轰！砰！
第三次巨响传来，上边的什么东西好像直接爆裂开，轰鸣中将整片楼板都震得嗡嗡作响，那股冲击力甚至将他们弹离地面几厘米。
墙上一面大镜子毫无征兆地砸下来，碎片散落一地。隔壁有扇门轰然倒地，有学员吼叫着，似乎受了伤。一时间江漪成感到难忍的恶心和晕眩，但不敢有任何动作，仍然紧紧地抱着身体，心脏不规律地大力跳动着。
在烟尘弥漫中，没人敢轻易动弹。不过三道巨响过后，似乎一切又归于沉寂。
若干分钟后，防空警报解除了。
“咳咳，呸。”麦凌清了清嗓子，敏捷地站起来拍开身上的烟尘。
“该死的。”
江漪成也放松下来，晕眩感却仍未消失，耳朵陷入暂时的耳鸣。他深深吐出一口气，看了看周围。
他们这层情况不是太糟。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烟尘，小件物什已经滚落满地，到处都是玻璃和其他结构物的碎片，学员们在烟尘中咳嗽着，陆续从各个角落钻出来。
江漪成左臂搭在屈起的膝盖上，半闭着眼睛靠着墙。
麦凌转头看他唇色泛白的样子，皱了皱眉，俯下身抓着他的肩膀问道：“江漪成你没事吧？”
“……没事。”江漪成闭目养神，淡淡地回道。
“没事你干嘛这副死模样？怪吓人的。”麦凌不悦地说道，一边揪着江漪成的领子，粗暴地把他强行拉起来，“赶紧给我起来。”
要不是现在状态不好，江漪成简直想咬死麦凌，太欠了。
他觉得，自己可能患上轻微PTSD了，自从那次青海地震后，他遇到震动会生理性头晕。否则以他的强健体质，怎么会轻易受影响。
“天呐，发生了什么？”
“蚕蛹被袭击了？！”
“好，好像楼顶被扔了弹……”
“我活到现在就没经历过这么吓人的事情！”
大家纷纷起身，一边朝人多的地方聚集。他们情绪激动地交谈起来，语气中难掩震惊和恐慌。
“应该是上面几层遭到了攻击，我们这层只受到了冲击波的影响。”有人说道。
江漪成的手机在口袋里响了起来，他一接起就听到九瑟紧张的声音传来。
“喂，漪成你在哪里？有没有受伤？”
“没有。我在六层，你们没事吧？”江漪成拍了拍脑袋上的灰。
“放心，我们在负一层，没什么事。就是大厅中间掉了一盏大灯下来，砸伤了两个人。”西约在旁边说道。
“小江，你们赶紧下来！上面被轰炸了，不安全。”周衷雀声音远远地从那一头传来。
“好。”
挂掉电话，江漪成顿了一秒，转头问麦凌：“不走在这吃灰呢？”
麦凌正不动声色地盯着他接电话，听到江漪成的话，他突然心情好起来，顽劣地勾唇一笑：“你不想上去看看？”
“你特么疯了？”江漪成狠狠地剜了他一眼，也懒得理他了，转身就走，“你自己去玩吧，再见。”
“开个玩笑而已，你这人真的没有幽默感。”麦凌迅速跟上来，熟络地一把揽过江漪成宽阔的肩膀。
“拿开。”
“得了，江漪成，我们现在真是生死之交了。”
从安全通道走下来，一路都是受惊的学员和一些工作人员，他们大多都三两搀扶着。
一个穿着员工服的人捂着满头的血，从他们身边过去，刚好一脚踩空往前倒下去。江漪成眼疾手快地抓住他，将他扶了起来。
“谢，谢谢。”他抬眼看了看江漪成，磕磕巴巴地说。
“你是从楼上下来的？伤得有点重啊。”江漪成看了他一眼，随口问道。
“唉，倒霉，出事的时候我刚好在去八层的路上。”
“楼上是被炸了？”
“是，那视隐战斗机投了三枚导弹！现在九层楼顶好像已经被炸出窟窿了……”江漪成和麦凌默默交换了一个眼神。
“那你这伤?”
“被冲爆的门砸的。咳咳。”男人突然低头咳一声，竟然吐出一嘴血。
“还能走吗？”江漪成蹙起眉，看他痛苦的样子，想来应该是受了不轻的内伤。
“不太行了，我，我难受。”男人摇摇头，脚软了一半。
“我背你吧。”江漪成说罢，绕到男人身前弓下了身子。
不知为何，在后面看着的麦凌却伸出手拦住他，指着说道：“我来。”
“得了，我又没受伤，有什么不能背的。”
江漪成没理麦凌，矫健地背起了受伤的男人，加快脚步往一楼赶。
作者有话说
第25章 袭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