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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盗墓女王打扮的九瑟对周衷雀的新形象有些惊讶：“周大哥，你竟然会剃胡子！”
“怎么样，我发现自己没胡子也还挺年轻的嘛。”周衷雀得意地对着镜子照了照，摩挲着干净的脸颊。
“这样咱们终于不像忘年交了。”西约打了个响指，调侃道。
“我们就不像父女档了。”小颜点点头附和着。
“我们就不像爷孙——”九瑟捂着肚子笑道。
“我呸，一群损色。”周衷雀打断了九瑟，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说道。
“损色是什么？”
“中国北方的方言吧，反正不是在夸你们就对了。”
瓢虫小镇被分出了几百片区域，每一片都设置有狂欢场地，江漪成他们住的这片是118区。
一路都听得到富有新疆特色的欢乐舞曲和动感未来电子乐结合的音乐，各式各样花花绿绿的装饰物漫天漂浮着，几乎所有年轻人都走出了帐篷，他们穿着稀奇古怪的衣服，在草场小道上走来走去，热闹非凡。
此时在十八区最大的空地上，已经有几百人等待着了。
这里被四面长长的方桌围成一个宽阔的正方形大舞池，方桌后面是许多小型餐桌、休息吧，另一头还有小舞台和乐器。方桌上则摆放着满满当当的各式美食，有比正常体型大两倍的烤鸡，有已经被切好的比脸盆还大的六层肉饼，也有无数精美的甜点、沙拉，甚至还有一只占了不少位置的新疆特色烤全羊。
虽然赛区的年轻人里不缺少俊男靓女，但江漪成这一行人仍是十分惹眼的存在。
九瑟英姿飒爽地画着战损妆，腰上缠着一圈绑带，头上编着高高的马尾辫；小颜则扮成美人鱼的模样，一头红色假发很抢眼；西约穿着金甲衣，带着金冠，英气逼人；剃了络腮胡而显得年轻十岁的周衷雀，披着一身黑袍，也比以往任何时候都帅。而江漪成在渐渐暗下来的夜色中，变得愈加神秘惊艳，像真正来自吸血鬼世界的王子。
路上不断有人向他们投来惊艳的目光。
“这群人颜值太高了吧。”三女一男的小团体嘀嘀咕咕地说。
“我的妈呀，那个吸血鬼哥哥帅惨了……”
“罗马大帝也很不错诶，我就喜欢深色皮肤的，好性感啊！！”
“你们能不能矜持点？”那位长得白嫩水灵的男生自顾自说道，“不过这个夜神大哥太合我口味了，成熟大气，又man又壮……”
“仑初，你也不看看人家身边站的姑娘有多好看。”女生调笑道。
“唉，可别说了。”叫仑初的男生耸了耸肩，无奈地说。
狂欢夜一开始是大家的进食时间，那只色香味俱全的烤全羊是最快被扒干净的，其次是烤鸡。
与此同时，小舞台上有乐队在演奏着摇滚，还有一位银灰色高马尾的漂亮女主唱在极其投入地表演着，歌声激昂悦耳。
“她叫小夜莺，之前就是菲律宾小有名气的歌手。”一个男子十分自然地凑了过来，说道。
正坐在方桌旁不知对那大汉堡块如何下手的江漪成抬头看了看，发现是那能哥。
“能哥？你怎么又知道了？”九瑟也很快靠过来，像江漪成的尾巴似的。
“我之前买过她的专辑，哈哈哈。”
“这位是？”
正在开酒瓶的西约发现这里有动静，转过来看了一眼能哥，礼貌地问道。
“能间青。我也算是学员里年龄比较大的，大家都叫我能哥。”能间青自我介绍道。大家也开始对他自报家门，算是正式认识了。
“刚好我开了酒，能哥跟我们一起喝一杯吧？”西约笑了笑，便接过他的酒杯，娴熟地斟上了满满一杯酒。
“对了，还有周大哥。他人呢？”九瑟向周围张望了一下。到处都是三五成群哄闹的人，一时之间根本找不到周衷雀的影子。
小颜拨了拨头发，指着三点钟方向，颇为不屑地说道：“在那儿撩妹呢。”
九瑟瞥了小颜一眼，若有所思地抿了抿嘴角。
“算了，那就别理他。咱们先来喝第一杯。”西约抬起盛满酒的杯子。
江漪成犹豫了一下，欲将汤碗抬起来跟大家干杯。
“小江，你这怎么回事呢？”能间青指着他严重犯规的汤碗，“这可就没意思了呀。”
“能哥，我酒量不好。”江漪成诚实地说。
江漪成其实只喝过一次酒，还是在不明事理的小时候。
那时他喝了大半碗家里酿的米酒，结果直接在昏暗的厨房水缸旁睡着了，睡得还跟死猪一样沉。母亲和老雷焦急万分地找自己找了好久，后果就是他被严令禁止再碰酒。
“别扫兴嘛，大不了你少喝点儿。”
“这些果酒，最高也不过二十来度，没关系的。”
“……”
江漪成便被鬼使神差地塞了一杯斟满的酒，并且被连哄带骗地喝了下去。
能间青已经走了。但谁也没想到，高冷的江漪成竟然一杯酒就上头了。九瑟给他涂抹的白白的粉底也遮盖不住江漪成很快红起来的脸。
“呦，小江这是怎么了？”周衷雀欢快地走回来，一眼就被江漪成不同寻常的状态吸引住了，他好奇地打量着他。
江漪成此时耳根发红、面色红润，他一言不发地低着头，出神地盯着手中握着的空酒杯，不知在想什么。
“喝酒上头了。”西约和九瑟一人一边坐着，都饶有兴致地看着江漪成，就像科学家们在实验室观察自己的试验品。
“你不是去撩妹嘛，回来干嘛？”小颜瞥了周衷雀一眼。
“怎么什么事到你嘴里就把我说得猥琐了呢？”周衷雀啧一声，反驳道：“我那叫正常交际。”
小夜莺和乐队半小时的表演结束，他们在众人的喝彩声中退场。而后，118区响起了热情奔放的舞曲，大家的自由舞蹈时间开始了。
不少年轻人们呼和着，三五成群、大大方方地进入了四张长桌围成的彩灯迷离的大舞池，开始摇头晃脑地随音乐跳起舞来。
周衷雀他们却还在玩着酒桌游戏，不停地碰杯豪饮，时不时套路地灌江漪成一口酒，玩得不亦乐乎。
不一会儿，一位身高超过一米九，俊逸有型的棕种男孩在长桌另一边正对着江漪成他们走过来，随后他眼神复杂地看向了西约。
“你怎么会在这里？”西约看见他，将手里的虚拟骰子打散，唰的一下站了起来，面色明显地变了。
男孩看起来颇为年轻，兴许还是和林奈一样的未成年。
但他俊逸的容貌下，隐隐约约透出一股自负傲气又轻蔑的气息。他挑了挑眉，出声道：“摩登森林待久了，想尝点世俗味，不行吗？”
“随便你，与我无关。”西约很快说道。
“呵呵，西约，你这是跟我说话的态度吗？”
男孩冷笑一声，用极其不符合他年龄和声音的语气，居高临下地吩咐道：“你最好给我注意点儿，在外面也要懂点教养，听到了吗？”
九瑟惊讶地瞪圆了眼睛，和小颜面面相觑，一时之间不知道说点什么。什么情况这是？这小孩从哪里跑出来的，怎么这么嚣张？
“不是，你他妈谁啊——”周衷雀看这毛头小子极其嚣张的样子，不悦地插话道。但他被西约打断了。
“多谢指教，弥拓舅舅。”西约皮笑肉不笑地看着那年轻男孩，从紧咬的牙缝里憋出句话来。
舅舅？
江漪成也抬起了头，眼神有些涣散地打量起面前这位又瘦又高又稚嫩的男孩。
他从哪里看都不像一个长辈，特别还是二十多岁的西约的长辈。这关系是不是有点复杂？
弥拓没有在意这诡异的氛围，他依次扫视着他们几个人，随后目光停在了微醺的江漪成脸上。
“西约，没想到你选择离开了我们，倒是跟这群人混到一块去了。”
“小屁孩，你说，我们是哪群人啊？”九瑟哼一声，根本不管他是谁舅舅叔叔的身份，反问道。
“不要乱插话，注意你的教养。”被叫小屁孩的弥拓显然十分抵触，他抖了抖左眼皮，故作深沉地说道。
小颜被他这副少年老成的模样逗乐了，忍不住噗呲一声笑出来。弥拓凶戾地瞪了她一眼。
“我跟谁混在一起，都与你无关吧舅舅。”西约插着口袋，无所谓地说道。
“他是谁？”弥拓突然伸出手，直指江漪成问道。
“你问这个做什么？”
“小屁孩，关你啥事！”
西约和九瑟十分默契地同时出声道。
“呵，那么紧张干嘛？”弥拓道，“我只是感觉到这个人有一种奇异的气质。给了我说不清的……”
威胁感？打量着这妆容邪魅长相俊美的青年，弥拓疑惑地想着，没说出来。
“快回去吃奶吧，别在这膈应人。”周衷雀大手一挥，潇洒地下了逐客令。
“弥拓舅舅，这边走。”西约笑了笑，贴心地指了指左边的路。
“……”
仗着人多势众，他们将弥拓嚣张倨傲的气焰压得一点儿不剩。弥拓顶了顶后槽牙，黑着脸，一句话没说便大步离去了。
“这你舅舅？”周衷雀马上转过头八卦地问道。
“嗯。我外婆亲生的。”西约耸了耸肩，无奈地回答道。
“他才多大啊，这么会教育人。”小颜说。
“十七岁吧，小我四岁。反正不是个讨人喜欢的家伙，别搭理他就行。”
“去跳舞不？”
小颜看向热闹的舞池，身体蠢蠢欲动起来。身为热情奔放的泰国人，她和九瑟对这种氛围的狂欢活动毫无抗拒之力。
周衷雀点点头：“去啊！别说，你周大哥我可会跳舞了。”
“那漪成……”九瑟看了一眼眼神迷离一言不发的江漪成，显得有些为难。
“我不爱跳舞，你们三个去吧，我这里看着他。”西约马上回答道，他早就“善解人意”地想好了。
“成！”周衷雀向小颜和九瑟分别伸出了绅士手，微微弯下腰，带着“两位”美丽的女孩进入气氛活跃的舞池。走之前，九瑟在西约耳边悄声说了句“别灌他酒了啊”。
西约笑了笑，没有在意。
他重新坐回江漪成旁边，看着他微醺的面孔，问道：“江漪成，你醉了吗？”
过了足足有两秒，西约的声音仿佛才传进江漪成耳朵里。他略显迟钝地转头望着西约，失去焦距的眼神飘忽着，“没有。”
“果然，醉了的人才会说自己没醉。”西约抿了抿嘴，饶有兴致地观察着一反常态的江漪成。
江漪成脸上那抹红晕是恰到好处的点缀，加上那醉酒后迷离好看的眼睛，竟然让平日里高冷的他显得柔和起来。西约差点忍不住想用手拍拍他的脸，放在平时他可没这个勇气，江漪成兴许会生气或者直接伸出那不好惹的拳头揍他。
“晕而已，我还没醉。”
江漪成闷闷地解释道，一边微蹙着眉，用手去扯系到脖子最上面的衬衣扣子。
“行，你没醉。”西约笑起来，无奈地把手伸过去，仔细地替他解开几颗扣子，“穿那么多，很热吧？”
“实在太热了。”多新鲜呐，平时对说出口的话能省则省的江漪成，现在还多出了形容词和语气助词。
“江漪成。”西约顿了顿，出声道。
“嗯？”
“我说，你喝了酒怎么有点可爱啊。”
“你才可爱。”江漪成特别不喜欢这样的形容词用在自己身上，他轻捶了捶桌子，皱起了英挺的眉，未过脑子便十分自然地反驳道。
“哈哈哈哈，”西约被他逗乐了，他抱起双臂，“那我谢谢你夸奖。”
“不用谢。”
“欸，我问你一个问题啊。”
江漪成拨了拨往后梳的头发，侧边马上支棱起了几缕乱毛，他喃喃自语道：“不回答问题。”
“先听我说嘛。”西约认真起来，坐直身子注视着江漪成：“上次在荆棘水域，我们给你做急救。记不记得，那个时候是我给你做的人工呼吸？”
“记得。”江漪成顿了顿，又点点头，那几缕乱发也有规律地跳起了舞。
“其实，你知不知道，那是我的……初吻。”西约突然喉咙有些干燥，他不由自主地舔了舔嘴唇。
“不知道。”江漪成表现得毫无波澜，像个没有感情的回答机器。
“那……你呢？”趁着江漪成醉酒后有问必答的顺毛状态，西约试探地问道。
“嗯……”
江漪成歪起头，给了西约一个英俊挺拔的侧脸，试图梳理自己运行缓慢的思维：“都是男的，这算初吻吗？”
“怎么不算，反正嘴对嘴不就是吻吗，男女又没本质区别。”西约精明地忽悠道。
“照你这样说，那我不也是了吗？”江漪成眨了眨沉重的眼睛。
听到了想要的回答，西约一扫见到弥拓的不愉快心情。他似乎是更加来劲儿了，得寸进尺地问道：“那你能不能说说，你当时，什么感觉？”
“忘记了。”江漪成打了个哈欠，眼皮越来越沉。
“……”
不一会儿，江漪成就趴在桌上睡着了。
他微醺的脸在入睡后显得十分安详，像一个没有烦恼的少年。西约还在回味着刚才那个有意思的江漪成，一边替他扫开桌上堆着的食物和餐具。
西约注视着江漪成安静的面孔，心想，世界上怎么会有酒这么好的东西呢。想看江漪成在线变身，以后就得多找机会灌他点酒。
……
“周大哥和小颜两个人开始跳tango了，我还是回来休息好了，省得当电灯泡……”九瑟从旁边绕了回来。
此时西约正专注地看着趴在桌上睡得迷迷糊糊的江漪成。这幅画面实在有些美好：白袍金冠而年轻俊朗的大帝，含情脉脉地守护着英俊潇洒却身世凄惨的吸血贵族。
九瑟当然不想看到这副在旁人眼里异常美好的画面。
在他看来，守护吸血鬼的应该是他这样风流倜傥、正气凛然、阴柔美艳的神秘侠盗才对嘛。
他走过去，宣誓领地般自然地将手放在江漪成背上，问道：“漪成怎么就睡着啦？你不会又让他喝了吧。”
“没有。不过江漪成的酒量可能是我见过最差的。”
西约朝着双眼紧闭的江漪成勾唇一笑，神情颇为柔和。
敏锐的九瑟将这些小动作尽收眼底，他用醋溜脑袋想了想，又看了一眼舞池里翩翩起舞、正在兴头上的周衷雀和小颜，便直截了当地对西约说道：
“西约，你喜欢江漪成吧。”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