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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番外】啧啧男人啊!② ...

  •   从衣帽间被驱除出境的幸村窝进粗纺的亚麻沙发里,恹恹地看向落地窗外的庭院。

      因为刚搬过来不久就到处参赛,凛除了陪着他到处飞之外,也还有自己的比赛,小小的庭院至今还是一片荒草。

      搬进来时,他本想趁着休息,先将杂草理干净,却被凛笑着制止了。

      那时正是一个雨后,空气中还残留着湿润的水汽,庭院里满是青草汁液水润甘甜的气息。他漂亮的恋人穿着白裙子,云一样飘进快及膝的草间,俯身看了看草叶,又回头向他微笑,像荒原里唯一的花。

      “这个叶子,是酸模吧,”凛招招手,示意他过来看,“会开出一串串,魏紫色的花,对吗?也不用怎么打理,真是便利啊。”

      原以为她会说一些“杂草也有生命”之类傻兮兮的话,总是低估了她对实用性的要求的幸村忍不住笑起来,“作为杂草,酸模听到你这么说,心情一定很复杂。”

      “如果对接下来要种的植物没有危害的话,就留下来吧。” 伸手捏了捏菠菜一般的叶子,幸村做出决断。

      “笑着说了很冷酷的话啊,”凛笑着揶揄,“不过,能不能在这么多杂草里活到开花,还是未知数。加油啊酸模。”

      于是那一片杂草就被留了下来。
      看着倒是比光秃的土地要惬意得多。

      不过,凛到底是有多喜欢紫色啊……

      回想着淡紫色的酸模花,看着在旗袍下套了一条淡紫色长裙的凛,他靠在沙发上陷入沉思。

      “幸好腰围宽了一些,不然多套一条裙子看上去会很奇怪,”凛扣好了身上同色的真丝流苏披肩,又理好了低口蕾丝白手套,“只可惜从中国服饰,变成越南服饰了。”

      “啊,好像是那种叫奥黛裙的服饰吧。”幸村毫无歉意地接话,看着她被披肩遮盖的手臂,满意地点点头,又看向裙摆下那截细白的脚腕。

      凛顺着他的目光低头,“……如果是穿球袜之类的建议,可以不用提了。”

      看他似乎很遗憾地叹了口气,不会真的想提这种建议吧?凛这样想着,走过去,好奇地端详他。

      那个刚才还一脸失落的家伙,立刻笑倒在沙发上,仰视她的眼睛里,甚至笑出了水光,“骗你的。多少也对我的品味有点信心吧。”

      虽然有的时候,比起合适的打扮,他似乎更希望她穿的都是带有他标记的东西,但好歹审美还是过关的。比如说现在穿着的披肩也好,裙子也好,甚至是用来固定披肩的宝石扣,都是他们一起挑的。

      “不行了,你的信用已经破产了。”凛笑着摇摇头,蹲下来看他,“对做标记有着无限追求的幼稚鬼。”

      他也没反驳,只是笑,那双温柔的菖蒲色眼睛满含笑意,是凛最喜欢的颜色。然后在她转身要离开时,坐起来,抬腿半靠在茶几边上,挡住她的去路。

      就像堵在课桌间,不让人进出的恶劣同桌。
      幼稚程度升级。

      这种把戏,大概连初中生都不会玩吧……
      凛这样想着,转身换一个方向,又被另一条腿挡住。

      罪魁祸首一脸无辜地眨巴眼睛,跟小学生之间就差一句“来求我啊”。

      凛倒是不恼。毕竟作为老师的好帮手,同学们的好榜样,她对付这种不听话的小朋友,自然有一手。

      这个时候,无论是跨过去,还是气急败坏地要求他把腿放下,都是下下策。
      这样想着的凛,完全没有反应过来,跟小朋友较劲的自己似乎已经被拉到了同样幼稚的水平线上。

      于是她轻描淡写地笑笑,顺势坐到幸村大腿上,自然地靠到他怀里,找了最舒服的位置窝着,仰起头,得意洋洋地看着他,“怎么样,没想到吧?”那双眼睛亮晶晶的,像邀功,又像在挑衅。
      那截素白的脖颈就这样暴露在他眼底。

      优秀的猎手,自然是走一步,算十步,等猎物自投罗网。
      将右手放到她身前,搭在那段白皙的脖颈上,垂眸敛去眼里那点玩味的笑意,他点点头,“完全没想到啊。”

      “这也太敷衍了……欸?”凛这才回过神。

      但他聪明的猎物反应过来时,要害已经在猎人手中了。

      幸村低头凑近她颈窝,低声轻笑。按在她颈子上的那只手,指尖顺着清丽的线条一点点上划,食指上残余的那点红色,尽数揉在雪白的皮肉上,最后落在精致的下颌边缘。

      凛不得不顺着他的手仰起下巴,露出那段带着红痕的素白脖颈,糟糕的诱人。

      那点口红,从她唇上,到他唇上,最后又用他的指尖,归还于她脖颈之上。

      画家先生继续用他的指尖将那点粉红晕开,像在乳白清透的骨瓷上作画,画樱花零落的花瓣。
      但是他的画布不太听话。

      “喂喂,这样很痒啊。”凛笑着扭头去躲他的动作,不过收效甚微。

      大画家停止作画,手却还是稳稳按着她,“但是口红蹭到脖子上了,必须要擦掉呀,”罪魁祸首笑咪咪地说,“那就换种方式擦掉?”

      没等他自问自答,经常吃亏上当的凛抢答,“比如说餐巾纸。”伸手去够茶几上的纸巾盒,却发现手臂也被他牢牢制住了。

      敏锐的猎手用左手按着她的手臂,然后擦着挽在臂间的真丝披肩,粗糙的掌心与手臂温热的皮肤紧密相贴。

      她的体温总是略高一些,像被真丝包裹着的一块暖玉。

      在触碰到她之前,幸村的手还带着一点初春特有的凉意,但她那点微微的暖这样轻易地引燃了他的掌心。

      带着薄茧的手掌箍在手臂上,裹挟着火焰般的热度,让她有些瑟缩。但是又能躲到哪里去呢?除了这个人的怀里,似乎已经无处可去了。

      那只手从手肘漂亮的关节处一直向下,抚摸她的小臂。手臂触感细腻,小巧的骨架覆着一层柔韧的肌肉,宣示这只手臂有着常年练琴练就的不凡力量,但此时此刻却只能在他掌心微微颤抖。

      在那层藕荷色的披肩下,两人的皮肤紧密相贴,让披肩边缘的流苏纠缠起来,一如他们的手。

      幸村的手在她那点白玉般的温润的腕骨处磨蹭了很久,才用指尖去探低口手套蕾丝边。

      凛的手算不上小,甚至在女性中称得上一双大手,这是作为小提琴手相当优越的条件。

      在他的手中却显得小极了。

      他可以轻而易举地将这只掌握着无数音律、被人顶礼膜拜的手拢在手心揉搓。

      这样的认知让他膨胀的掌控欲感受到空前的满足。

      但总觉得还缺点什么。

      堇青石一般的眼睛眸光幽深,已经偏离了优雅又游刃有余的轨道,走到危险捕猎者的方向。

      目光落在那段依旧在眼前招摇的细白颈项上,那抹惊心动魄的粉红让羊脂白玉融成了又香又软的草莓奶油蛋糕。

      他的猎物似乎总是不明白,将要害暴露在猎人的目光下是多么危险。

      猎人笑起来,用温热的嘴唇贴上那点淡淡的粉色。

      那点粉色画的很是地方。感受着唇下薄薄的皮肤和鼓动的血管,他舔了舔自己发痒的牙根,开始品味午后的甜点。

      野兽捕食时,会先咬住猎物的脖颈。而他只是仁慈地让那点雪白皮肉留在唇齿间,像想取走草莓,却不想破坏蛋糕上奶油的孩子,小心翼翼地品味着。

      不是草莓的味道。是清甜的奶香,那是家里沐浴露的味道。

      舌尖抵着微微颤动的皮肤,可以感受生命在此下汩汩流淌。
      这下就什么都不缺了。
      满足感像搅拌后膨大的奶油,将他的心撑得满溢,变成巨大的流心奶油泡芙。

      凛已经放弃挣扎,索性把下巴搭在他手上,慵懒的发丝从耳后滑落,调笑着,“味道怎么样?”

      那家伙倒是真把自己当成了沐浴露品评家,认真想了想才回答,“还不错。”

      凛想伸手推开他,却发现惯用的左手依旧被牢牢按着。

      那只大手维持着扣着她手腕的姿势,食指却轻佻地探进手套的边缘,去够她细嫩的指缝。

      本就不宽松的蕾丝手套下,手指交缠。两人的肤色差不明显,都是一样的白皙,只是凛的肤色要更冷一些,这点小小的对比却让画面更加煽情。

      指腹上的薄茧磨蹭她的指缝,那种痒意让她笑起来。

      小提琴手的左手比脖子敏感得多,凛笑得直颤。

      那只满怀爱意的手像往常一样带着恶意捉弄她,她却只能躲进这个坏家伙怀里。

      真可怜啊。但是又很可爱。
      这个认知让幸村快乐地笑起来。

      下一秒,凛一翻手,与他十指交扣,回身将他按倒在沙发上。
      那只手被按在头顶,他倒是完全不挣扎,好整以暇,笑着看她。
      凛用手肘撑着自己,早已散乱的头发顺势滑下,垂在他脸颊旁。

      本来是想放狠话的,但是看着那双紫水晶一样清透温柔的眼睛,她最喜欢的颜色,话到嘴边却变成轻飘飘的一句,“信不信我也挠你哦。”

      她自己不太清楚,不仅话没有什么威慑力,表情也是一样。
      大概因为笑得狠了,她的眼睛微微泛红,桃花的颜色让水中月般的眼眸显出纯稚的妩媚,潋滟的水光昭示着不自知的美丽。

      他已经忘了自己怎么敷衍她的威胁,只记得最后用指尖磨蹭脖颈上那点痕迹,却发现那已经不是能抹去的口红印了。

      “……你是小狗吗?”听他汇报完这个惊人的发现,他漂亮的恋人无奈地问。

      “其实我是猫派。”他若无其事地摇摇头。

      “转移话题也太生硬了吧!”

      “你想想,”幸村用手指了指大腿,“猫会把人挠得一道一道的。”

      “倒也不必如此坦荡……” 凛笑起来,“对了,今天不用来接我。”

      “为什么?”

      “秘密。小朋友就好好看家吧~”

      然后他温柔的恋人轻轻亲吻他额头,像老师给听话的小朋友额心贴上小红花。

      =

      再次见到凛的时候,就已经是在电视机里了。

      电视机里的凛演奏的是伊萨伊第二无伴奏奏鸣曲第一乐章《着迷》。

      她是一个出色的独奏家。

      而且比起有伴奏的曲目,她更偏爱无伴奏。

      偌大舞台上,聚光灯只照着她一人,却没有半分萧索之感。

      独奏是如此危险而又迷人,自己歌唱,自己演绎作品中的一切,任何一点失误都在聚光灯下无所遁形。那是极致沉静的孤独。

      她却极享受这样的孤独。

      一如他享受网球。

      网球像一场无伴奏的独奏。当事情不尽如人意,当失误发生时,无处可藏。没有棒球比赛的球员休息处,没有场外地区,没有拳击台的中立角,只有一个人在场上,毫无遮掩。

      球员无法与任何人交流,观众也静默无声,只有ACE球后被容许短暂喝彩。

      在最长可以打到11小时的网球赛里,独自一人,与自身博弈,与对手进行力量、谋略上的撕咬。

      大多数球员都不喜欢这种孤独感,会在场间控制不住地去看自己的教练,裁判,甚至球童。

      他从不这样。
      优秀的猎手有无穷的耐心和毅力。
      他享受每场孤独的狩猎,以及漫长等待后致命的一击。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7章 【番外】啧啧男人啊!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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