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Chapter 4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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露丝好奇地打开了袋子，里面是一支闪着淡淡银光的药水，与其他药剂瓶不一样的是，这个瓶子上有一个小巧的银色喷嘴和气囊，看起来像是个香水瓶。但是——西弗居然还会做这个？她看向瓶子的底座，清晰的银线在玻璃中闪烁：
致玫瑰
她欣喜地望向一旁的男孩：“很漂亮，我很喜欢！”西弗勒斯移开了视线，但是右手握着她的手，捏住了瓶子的气囊问道：“你愿意试一下这个吗？”露丝静静地看了他一会儿，直到他的耳朵在她的注视下变红。
“好吧，好吧。”她半嗔半喜地在他的动作下按了几下喷嘴，此时此刻，魔法发生了：
这香味美妙极了，她不由得闭上了眼睛。绿叶、青草和蒸腾的水汽，她仿佛站在科克沃斯河畔那棵古老的大树旁，它绿缎子似的茂盛枝叶随着清风摇摆，沙沙作响。像是在春天，空气里有着繁花盛开和鲜果馥郁的气息，她伸开双臂，温柔的风从她的手指之间流淌而过——等等，还有一股淡淡的书墨气，这味道属于一个黑头发的男孩，他的双手正轻轻环绕在她的腰间。
他是西弗勒斯·斯内普。这香气真美，无需任何言语，她从这气味中感受到的是全然赤诚的爱意与幸福。露丝的双眼饱含泪水，她紧紧地闭着眼睛不让它们留下来。西弗勒斯慌张地擦拭着她的眼角：“我以为你会喜欢的，我——”
露丝喜极而泣：“你看起来又像个傻瓜了。”
但是你喜欢傻瓜。他把脸颊贴在她的长发里，感受着她的香气和温度。真好，她闻起来是他所有的、独一无二的气味。
“这是全新的尝试。”
“你怎么做到的？”
“配制香水和制作魔药差别其实并不大，都是精确美妙的学科，唯一的区别是将魔药原料换作各种香料。”
“但是我看到......那是什么？”
西弗勒斯斟酌了片刻，不好意思地眨着眼：“是我。如果加上我的记忆和......愿望，那么你就会看到我希望你看到的场景，否则你应该会看到你记忆中让你幸福快乐的事情——就像是能够构建幻境的、有香气的欢欣剂。”
“你希望我看到的？”她脸上闪着明亮的光芒：“我看到——”
他鼓起勇气回答：“嗯……那是我想做的事。”
“你不想知道我给你的礼物是什么吗？”露丝小声问。
西弗勒斯有些迟疑：“我以为……今天就是了。”
“这才不算。我们出去走走吧？”露丝牵起他的手，推开帕笛芙夫人茶馆铃铃当当的玻璃门，向积雪累累的后山走去。
冬天的天黑得格外早，不过下午的时间天空便已现暮色，雪松和高杉树在苍黑的土地里扎下了密密的网，空气冰冷而纯粹。十指相扣，脚步间是轻不可闻的沙沙积雪与落叶倾轧的声音，分外静谧。
“你看。”露丝指了指远处的一间矮小的棚屋，语气神秘：“听说那里闹鬼闹得非常厉害，每个月附近的村民都会听到非常可怕的鬼叫声，还有狼嚎，有胆子大的人上前查看过，那间棚屋居然没有窗户也没有门。”西弗勒斯看着她的样子，抿嘴笑了笑：“你害怕吗？”
“我才不怕。”露丝拉着他坐在路旁的石头上，露出一个可爱又略带狡黠的笑容：“这里不会有人来，他们都怕遇见奇怪的东西，但是我不怕。”西弗勒斯饶有兴趣地听着，但曾直面狼人的血腥经历留下的残酷记忆让他隐约察觉到有些不对劲。狼嚎？什么时候开始的？会和狼人有关吗？
罢了，开心的时候暂时先不想这个。他抬眼看向四周，堆积在一旁的皑皑白雪映出天青色的光而微微发蓝，深沉的树林是绵密的黑，仿佛一切都是黑白的，如雾般滚来的浓稠夜色让两人紧紧地倚靠在一起，只有眼前的女孩带着鲜活的色彩。西弗勒斯隐约记得有什么让身子保持暖和的咒语，但是他的私心却还是更喜欢这样的亲密接触，于是他顺从了自己的心意。
“你不好奇我们来这里做什么吗？”露丝戳了戳他的脸颊，他回过神来：“我听你的。”
“其实，我想知道......当然你不说也没有关系的，之前暑假的时候，发生什么事了？”
暑假，艾琳。
他知道她终有一天会关心这件事的，包括这次圣诞节没有回家的原因，他同样忐忑地想着她什么时候会问。现在说也好，免得她一直担心着。
西弗勒斯并没有哭，一滴眼泪都没有流下，而是极其平静地将所有的事情叙述了一遍。露丝依恋地挽着西弗的胳膊，将脑袋与他的轻轻靠在一起蹭了蹭：“我不知道她到底为什么会这样，但是没有理由因为这个不开心。”
他沉默地牵着她柔软的手，继续听着：“艾琳是带你到这个世界上来的人，我们很感激这一点，但是从此之后的一切，就是你自己的人生了。做什么样的事，要成为什么样的人，我们现在都可以选择，好不好？”
露丝的神情和平时有些不一样，西弗勒斯说不出在哪里，但是这种变化让他感觉心安。他静静地与她并肩温存，西弗勒斯曾经模糊地思考过将来的事情，但是此时，他明确地意识到遇上她，是他人生的转折点：他想要有她的未来。
一声禽鸟类尖锐锋利的鸣叫划破寂静的夜空，天幕已经全然落下，预示着一场盛大的表演将要开场。露丝凑在他耳边小声说道：“要开始了。”
夜色甚浓，远处霍格沃茨城堡的轮廓不甚清晰，只那星星点点的灯火缀于其上。背景里蓝森森的夜空就像被黑湖的水清洗过一般淹润寥廓，没有一丝云与雾。
忽然随着“嘭”的一声，一道箭般的橘色烟火划过天际，在两人头顶的天空绽开，流光溢彩，如同太阳碎裂成一片片璀璨的小小光斑，融化在如水的夜色里。还没等西弗勒斯反应过来，片刻的沉寂过后，一道又一道花火接连绽放：枫叶红、琥珀橙、杏黄、薄荷草绿、鸢尾蓝、葡萄紫，此起彼伏，如同一场盛大且不顾后果的流星雨般前赴后继；奇异的是，这些烟花仿佛被风吻住一般动弹不得，只以极缓的动作下落，拖着绚烂的尾羽点燃生命成一道壮阔的花火瀑布。
西弗勒斯呆愣在了原地，露丝亲了亲他的侧脸，跨上一旁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飞停扫帚向他伸出手：“来。”他着了魔一般接过她递给他的正在燃烧着的烟火棒，单手环抱住了她纤细的腰肢——她好温暖。
“不要怕，我已经施了防护咒。”他不怕。他本来应该害怕的，但是他现在不怕了。西弗勒斯心想着，哪怕是叫他从此刻的高空跳下去他也心甘情愿。她带着他穿梭在那道瀑布中，不，是光的海洋，是他一直仰望着如今却触手可及的光之浩瀚宇宙星海。他试探着伸出手触碰其中一片小小花瓣，滚烫的温度教他确认此情此景确确实实地发生着——正在发生。于是他失去了时间的概念，迷失在这片火树银花的云霄之中，星雨般的烟火依旧不停歇地绽放、奔袭、坠落。
她欢呼着载着他在前方转了个漂亮的弧线，烟花灿烂的光芒映照得夜空明亮如白昼。而他看见，他们刚才在空中划过的轨迹、他手中的花火棒在眼前这片光辉星海上写下了：
SEVERUS & ROSE
露丝缓缓降下高度跳下扫帚，牵起他的双手。他回过神来，小声地问道：“这是什么？”
“我答应过你的，我们会一起看的烟花。”她回过头笑着对他说，“我们的烟花。”
“你，你准备了多久？”
“这没什么——不。这很有什么。”她摇了摇头，“从那次电话开始我就想好了，我和爸爸妈妈预支了我接下来两年的生日礼物，以及我一直存着的钱，不过还是欠了莉莉一些。返校之后我请海格帮忙。当然是有代价的，我答应帮他搜集市面上所有可见的麻瓜杀虫剂。抱歉，在训练和写作业之外找出时间给这些烟花加上延时魔法并且布局实在有些仓促，所以现在才能让你看到。”
怀着忐忑得砰砰直跳的心说完上面的话后，露丝紧张地看着他，脸上满是期待。她不知道他会不会喜欢——
一场专门为他准备和盛放，只属于西弗勒斯·斯内普的盛大烟火。
他不可思议地喘着气注视着她，深琥珀色的长卷发随着她歪头微笑的动作轻轻摇晃，笑容温暖又明亮；雪白柔软脸颊上的绯红犹如银镜中的冰雪玫瑰，被东方第一缕朝霞唤醒般瑰丽而富有朝气。
他呼吸间满是寒气。她情不自禁地抬起手轻轻抚摸着他冰凉的脸颊，明明西弗勒斯已经比她高出大半个头，但是他泪眼朦胧的模样，依旧让露丝鬼使神差地踮起脚尖虔诚地捧着他的脸，轻轻吻上那噙泪的薄红眼角，滚烫湿润的泪水。他的每个表情，如此动人，好似清冷却温柔的月光，他的存在让她的生命这般鲜活，她的心就要随着他的眼泪融化了。上帝啊，他真让她着迷：“嘘，别哭，我说实话的原因只是因为我想知道，你喜欢吗？我希望你喜欢，希望你高兴，希望你夸夸我，你夸夸我好不好？不要哭呀。”
抚摸着他侧脸的手心既柔软又温暖。西弗勒斯的身子因为她绵密的亲吻和揽在他腰上的双手情不自禁地向她靠去，温顺如羔羊。
她真美。她的美已经渐渐脱离了儿时稚嫩的圆润与天真，释放出蛊惑人的魔力：深邃漂亮的蓝眼睛，喜悦并专注地看着他，如同燃烧着的寂静深海。
世界那么大，但是只有他一个人在她眼中。
他该庆幸这绚烂的花火明亮如白昼，照亮了他的心意，却也叫他的爱意无处躲藏。他会永远记住这个夜晚，他知道自己已经无可救药地爱上她，绝望又甜蜜。只因他将他的心彻底完全地交付于她，不管她对他如何，他都甘之如饴，如飞蛾扑火般奋不顾身。他渴望被这汹涌澎湃的爱意浪潮淹没，无论退潮后是否一地狼藉。
只是如果有那一天，他绝对不能失去她，绝对不能。
西弗勒斯轻轻点了点头，紧紧抱住了眼前的女孩，无法抑制的泪水打湿了她的头发：“我喜欢，非常喜欢，谢谢你。”
我爱你。
作者有话说
第48章 Chapter 48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