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西弗勒斯的玫瑰》intlKleinBlue

21、Chapter 21

　　露丝拆开绑在西弗勒斯伤口上已经被血浸透的发带，他的伤口处是很深的齿印，皮开肉绽血肉模糊。名为费伦泽的马人在她急切的目光下蹲下前肢检查了伤口，又眺望了星空片刻，摇了摇头：“很抱歉，我帮不上忙，也许这真的是他的命运。”

　　“你一定能做些什么！我听说，我听说马人擅长魔法治疗对吗？你可以帮帮他吗？”
　　“是的，我能，但是我年纪太小，法力也许不够——”
　　“无论怎么样都可以！”露丝跪在西弗勒斯身边哀求着。他眼睫毛动了动，然而露丝并没有发现。“你一定可以做些什么！”
　　“好吧，我试试，也许可以让他少流点血。”费伦泽从身后的背囊里摸索出几株露丝看起来很眼熟的植物。
　　“白鲜？白鲜！”

　　她慌乱地从背包里翻出了那瓶他们在草药课上提纯的白鲜香精：“这个是不是更好？”
　　费伦泽十分惊喜：“是的！不过最好先把伤口清洁下。”言语间他拿出一支小瓶子，倒在西弗勒斯的伤口上：“我也不知道这究竟有没有用——”

　　一阵白烟在他的伤口上绽开，腐肉都消失了，但是依旧血流不止。剧烈的疼痛让西弗勒斯睁开了双眼。露丝努力让眼泪憋回去，然而只是徒劳。她欣喜地捧起他的脸，泪水啪嗒啪嗒地落在他的脸上：“西弗，西弗，你醒了！你被狼人咬伤了，我现在要给你敷白鲜香精，会有点疼，你忍耐一下，好吗？”

　　西弗勒斯勉强用右臂支撑起身子，却又不支地倒在女孩肩上，声音颤抖气若游丝：“……银粉，银粉和白鲜香精可以止狼人伤血……你不要哭了，我还好……”
　　“西弗，陪着我——保持清醒！银粉——”她望向马人：“费伦泽！也许你还有银箭头吗！”
　　“不……银很昂贵，我们首领才会使用银质箭头。”费伦泽遗憾地摇了摇头。

　　银，银，哪里还有银？银，辟邪，十字架——是了，露丝想起来哪里还有银。成长在传统的人类家庭，伊万斯一家都是虔诚的基督教徒，她和莉莉都随身佩戴着一条银质十字架项链。

　　没有一丝犹豫，她扯下脖颈上的项链，魔杖对准：“粉身碎骨！”精致的十字架瞬间炸裂成齑粉，她小心翼翼地用香精瓶接住了它们。费伦泽好心地上前替西弗勒斯按住了手臂上方的后臂，示意她继续。

　　露丝轻轻抚摸了下西弗勒斯的脸：“忍耐一下，很快就会好的。”她把混合香精倒在他的伤口上，他难耐地挣扎着，但是随着液体缓缓渗透进伤口，他的表情逐渐平稳了下来，又昏睡了过去。

　　“这下好了。”费伦泽松了口气，放开了紧把着血管的手。“你们可以在这里等邓布利多过来。”
　　露丝慌张地摇了摇头。“不行，他越早离开这里越可以快点得到治疗。费伦泽，或许你知道如何最快离开这里的路吗？”

　　“路我知道。”马人面露为难之色。“只是即便我快速奔跑起来，从这里去有巫师的地方也需要将近半个小时，你们实在是走得太远太深了。而且，走路回去并不安全，你的小伙伴的身体状况也不适合走动。禁林中可不止有狼人和我们，你们居然一路没遇上什么别的而走到这里来真是奇迹。照我说，像你们这样的小巫师一开始就不该到这里来。”

　　露丝脸色阴沉的可怕：“是的，都是我的错。”只是不能走回去，马人也帮不上忙，那么剩下的唯一似乎还有一丝希望的方法，除了坐在这儿什么都不干等着校长的救助——她迟疑地站起身，举起魔杖指向天空，大声喊道：“飞天扫帚飞来！”

　　费伦泽和她都屏着呼吸等待着。不一会儿他们就都听见了，什么东西正擦着禁林上方的空气呼啸而来，簌簌声中一把沾满了落叶的扫把垂直坠入林间，猛地停在她身旁的半空中。

　　“厉害！”小马人费伦泽拍起了手，只是转头一见到女孩晦暗的神色又悻悻地收起了掌声，尴尬地向后使劲刨着两只马蹄子。露丝嘴角勉强扯出一个笑容：“费伦泽，你可以帮我把西弗和我栓在一块吗？如果你有绳子什么的。”

　　“绳子们？有的，我们用来抓兔子的绳子。”露丝跨上了扫帚后，费伦泽帮着把西弗勒斯也扶上了扫帚，让他整个人挂在露丝的后背上，又绑好了绳子。“你确定你不要在这儿等着邓布利多么？”

　　“不，我必须抓紧时间。祝我好运吧费伦泽。”露丝挥手向马人道别，扬起扫帚头蹬腿腾空而起。
　　“朝着星星的东方！”马人不忘在身后喊道。

　　风呼呼地吹动着她的额发，她躲避着密密枝桠的阻碍越飞越高，终于冲出了顶层的防守，朝着远处闪烁着寂寂细微灯火的塔楼飞去。亢奋又疲惫，露丝太阳穴的神经剧烈跳动着，她能感受到脖颈间紧贴着的孱弱呼吸，这是她此时唯一的希望，即便粗硬的树枝和锋利的叶片在她脸上划过道道伤痕。抓紧扫帚，她逼迫着自己快一点、再快一点，直到她眼前一黑——

　　“西弗勒斯！”露丝猛地从床上坐起，翻身下地。“他在哪儿？”
　　“嘘，嘘。孩子，冷静点儿，他没事，你也没事。”胡子银白戴着睡帽的邓布利多拦住了她，轻声安抚着让她躺下。“你睡了好几个小时，现在已经是凌晨三点了。”他伸手指了指医疗室的另一头，“西弗勒斯在那边，庞弗雷夫人已经对他进行了治疗，他现在已经睡着了。”

　　悬在露丝心头的剑落地了。她长舒一口气倒在枕头上，又撑起身子：“抱歉，教授。我们不是故意要惹事的。但是西弗勒斯他——他被狼人咬伤了！他会变成狼人吗？您可以救救他吗？”

　　“这正是我想要了解的问题所在，来点巧克力球吧，你需要这个。”邓布利多把一个油油的草莓奶油味巧克力球塞到了露丝的手中。“如果他变成了狼人，你还愿意做他的朋友吗？”
　　“当然！”这是什么问题？
　　“嗯……不错。”一阵沉默过后。“我检查过了他的伤口，也用魔法查探了他体内的情况——”
　　“什么？”她急切地追问。
　　“很奇怪的是，尽管他被狼人咬伤了，但是他体内并没有什么狼人的毒素。也许是因为今天不是月圆之夜，狼人无法释放足够的毒液，也许是因为你的银粉白鲜药物……孩子，你愿意详细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那个狼人自称是来霍格沃茨寻找被他咬伤的狼人小孩……教授，我们学校真的有狼人吗？”

　　邓布利多慈爱地从他的睡衣兜里掏出一袋红色的太妃糖递给露丝，长长的白胡子和手上的糖果让他看起来像个穿着睡衣的圣诞老人：“没有孩子，当然没有。那个狼人名为芬尼尔，是一个臭名昭著谎话连篇的骗子，他那么说只是为了掩盖这学校里有人放他进来的事实……要知道即便是禁林，我和其他教授们也施展了足够的防护咒，芬尼尔他不应该进得来。”

　　露丝点了点头：“我想也是这样。但是后来他，他咬伤了西弗勒斯，所以我，我——”
　　邓布利多小小的圆形镜片后的眼睛眨了眨：“孩子，你做了什么？”
　　“我对他用了一个不可饶恕咒。”
　　“噢。”就连邓布利多也吃惊了一下。“我能知道你用的是哪一个不可饶恕咒吗？”
　　“在当时的情况下，教授。”露丝疑惑地抬起头看向邓布利多，“当然是杀戮咒。”
　　“我猜想那并不成功。不过，也许因为你的行为，所以芬尼尔没来得及注射毒液。西弗勒斯会有一些后遗症，但是他不会变成狼人。”
　　“但是他受伤了，而且还有后遗症！”女孩愤怒地抓紧了床单。“因为我不够强大，不然他根本不会有机会伤害西弗勒斯！”

　　“听着，孩子。”邓布利多语重心长地俯身向前，轻拍着她攥紧的手背说道：“”不可饶恕咒之所以不可饶恕，不仅仅是因为它们会对被施咒人造成无法挽回的伤害，更因为施展这种咒语的同时，施咒人的内心必须下定狠心，抛弃一切善良的念头……不可饶恕咒会让你内心的一部分永远消失掉，你明白吗？”

　　露丝的表情看起来愈发困惑和激动：“不，我并不觉得我的内心有什么变化。教授，你的意思是我变坏了吗？但是那个狼人咬着西弗！他受了那么严重的伤，那么多的血，上帝啊！我当时唯一的想法就是让他付出同样的代价——”

　　“我明白，是的，是的。”邓布利多温声细语地继续说道，“你还是一个善良的孩子，所以你的杀戮咒并不成功。但是你要知道，使用这种咒语需要仔细的考量。”他思索了一会，换了个说法：“至少有一点你要记住，在巫师法律里，施展不可饶恕咒会让你被抓进阿兹卡班，一个非常恐怖的地方。”他俏皮地眨了眨眼睛，“幸好你只是对一个凶狠的狼人施展。”

　　露丝紧张起来：“教授，您会帮我保守秘密吗？”
　　“当然。不过我也希望你可以帮我一件事。你知道，如果你的同学们知道霍格沃茨的领地里有狼人，会让他们十分担心。所以，今晚发生的事情，只留在你、我和西弗勒斯之间，好吗？”
　　“还有马人们。”
　　“对，还有马人们。好了孩子，你好好休息一会儿。”邓布利多慈祥地注视着逐渐睡去的女孩。然而他脸上的笑容在确认露丝睡着之后便消失了。麦格教授从一旁的阴影中走出来，面色凝重：“阿不思，这孩子……”
　　邓布利多缓缓点了点头：“她比她的姐姐难以预测得多。她的道德界限似乎——不那么清晰，这有点危险。我们必须留心她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