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惊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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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戚在和俞戟的异地对话里其实和现实是反着的，她才是那个话少的人。
甚至还很高冷。
对话常常是俞戟开始，由她结束。
一个“睡了”“嗯，拜拜。”“噢好”就可以快速地结束对话。
她连晚安都不想回复，回一个“嗯”就算回答。
她很抗拒这种靠社交软件说出的甜言蜜语，连晚安都被放在了暧昧的语句里。
俞戟有时候很无奈地看着对话的结束：“连个晚安都不肯说，小女孩真是酷。怎么有种失宠的感觉呢。”
不过刚开学又是军训，事情真的还挺多，他又被赶鸭子上架当了班长，首先得熟悉全班人的长相和姓名，别的同学站了半天军姿，中午能休息会，他还得帮忙领开学要填的表格和材料。
下午在军训的休息时间，顶着教官的白眼把材料分发下去。
大学不比高中，高中多多少少还是有很多人无条件地信任班长，到了大学，很多人的心野了，觉得自己成年了，离开了父母，无法无天到可以不受任何人的管教，俞戟也没有树立多大的威望。
他需要花心思调和班里的关系，游刃有余地表达自己的态度和做事风格，这对于向来不热衷交际的他来说是个考验。
如果真的不在行，大不了放弃，但是在俞戟的字典里，什么阶段都会面临不同的考验，如果遇难而退，那么以后遇到什么事情都可能会很快放弃，不如慢慢接纳。
好在同学们再顽皮恶劣，也还算心思单纯，俞戟凭“武力”还有“智力”在物理系顺利树起了小小的威望。
如果有他曾经的老同学到学校来看望他，会非常疑惑地挠头发问：“这还是那个像一块寒冰的戟哥吗？这简直就是阳光大暖男。”
俞戟的变化和戚戚也有关系，他快乐和欣喜的源泉是来自于他喜欢的女孩，才会变得对整个世界都热情了。
也不乏有对他这种长相英气、很好说话、穿衣很有品味的男生传递好感的女生。
刚进入大学，早恋之类的禁忌已经被抛之脑后，军训期间就有一些蠢蠢欲动的心思开始野蛮生长。
一些训练比较轻松的晚上，教官会让几个连队围成圈来拉歌，个人表演群体表演都可以。
还有一堆起哄的积极分子——
他们不会自己吵着上，而是推举一些帅哥美女上台去。
俞戟作为班长，就是这么被推上了台。
他内心几百个不愿意，也不能真的和害羞的小姑娘一样盘腿坐在草坪上不肯起身，所以他大大方方地用军姿站起的方式从草坪上拔地而起，接过教官手里的大喇叭站到人群中央空出的“小舞台”。
唱了首很好听的《小情歌》。
这其实是有一次聚会的时候，戚戚和一个学姐合唱过的曲子。
他记得那时候他坐在离戚戚最远的高脚凳上，喝着柠檬薄荷酒，戚戚侧脸刮出的睫毛打落的阴影像一只蝴蝶。
他平视着前方的夜空，操场上空飘着他低沉悠扬的声音，他却只想给远方的女孩一个怀抱。
这首歌挑得太妙了。
一个身高接近一米九的高高大大的帅气男生，唱了首这么清新的小情歌，操场上大片的女生都在这首歌宛转悠扬的音调里被他短暂地勾去了魂魄。
余音绕梁，这首小情歌却在小部分人心里唱了不止那一晚。
俞戟晚上回了宿舍，微信号q|q号几乎同步多了十几二十几个好友请求。
他非常诧异地边擦着头发，边滑动添加列表，从新生大群里添加的，还有好友名片推荐的……
他先找了个好捏的柿子抒发内心的不快，扭头就对身后人道：“王捷，哥的微信你别随便给人，我不喜欢加那么多微商。”
其实是故意说成微商的，听起来会幽默一点。
俞戟今天排队吃饭的时候听隔壁连女生说话听来的，默默记了下来，以后有陌生人加他他就说不想加微商。
王捷吃着自己海量的夜宵，非常不在乎地回道：“她们几个缠着我要的，放心，顶多做代购，不是什么全职微商。”
他又补充了句：“我还和他们说了你名草有主了，真是……现在女生真是太猛了，有女朋友的都想着追。”
那也不加。
俞戟挑着看有没有老师找他有事情加好友的，其它那些个“你好，想认识你一下”“你唱歌真好听，可以聊一聊吗”“小哥哥好帅哦”这种的全都没加。
他也不知道能和她们聊什么。
聊这首歌吗？这是他女朋友唱过的，他觉得好听就学了。
聊他长的帅吗？长得好看也算是优点吧，不过全拿来骗他妹妹了。
俞戟想到这些能上街被打死的回答，他真是安分了18年，上了大学就变得张狂了。想到居然还能笑出声，嘴角逐渐上扬，他点开和戚戚的对话框，拨了个视频过去。
手机正放在桌上关注着拨通情况，擦头发的频率也慢了下来。
“……喂？”
俞戟很快丢下手里的毛巾，抓起手机对着自己找到的最帅的上镜角度，笑得和一朵花一样：“今天心情很好啊？”
戚戚已经换好了睡衣，看样子是坐在床上：“你心情也不错啊。嘴都咧到耳朵根了。”
“嘻，我今天唱了首歌。”俞戟老实交代道。
戚戚皱了皱眉：“噫，我都没听过你唱歌，刚上了没几天就献上小曲了，真是令人唏嘘。”
俞戟嗤笑了声：“回去给你唱，我不怎么记得歌词，所以不怎么唱歌。你要想听和我说啊。”
“不想听不想听，睡了啊，困。”
戚戚匆匆收了线。
俞戟盯着那个通话结束的标识，无奈地撇了撇嘴，通过通讯设备怎么都好像缺了点什么，而且挂电话的速度也太快了。
不过高三生嘛，可以理解可以理解，早点睡觉也是对自己的一种负责。
王捷收拾起桌上的食物分装盒，又多嘴了：“你怎么不和你女朋友说你今天还收到许多好友请求哇？给她多点危机感，她下回就不会这么快挂你电话了。”
俞戟无声地看着他两手提着的透明盒子，思索了很久他怎么能吃这么多，半晌才憋出个苦笑：“我舍不得。”
死胖子，尽出瞎主意。
王捷“啧”了声：“你这种帅哥，我其实乍一看觉得应该挺会玩的，没想到这么纯情，还死心眼。大学嘛，我要有你这脸这身材，一个月就换一个。”
俞戟长腿踢了他一脚：“扔你的垃圾去，顺便擦擦嘴，辣椒油在嘴边看着很傻。我只喜欢我们家戚戚。”
王捷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悲哀地出了宿舍。
从那一天以后，俞戟还收到了来自热心同学的拍摄视频——
他唱小情歌的时候，很多人从各个不同的角度拍摄了他这短短的几分钟。
据说那个晚上，他几乎存在于所有大一新生的朋友圈里，你传我我传他，连学长学姐都能有所耳闻。
感谢通讯科技缩小了世界，让社交不仅仅存在于一个班级，俞戟连排队打饭都要承受不同角度的打量和窃窃私语。
他叹了口气，拿出手机来消磨这些磨人的事情，能使他稍微忘却掉周身的一切。
他之前随手挑了个拍得还算稳的转发给了戚戚，还加了个滑稽的表情。
戚戚一直没有回复，他再看自己的对话，觉得有点贱贱的。
恋爱让人变傻是真的，他高中觉得玩手机有什么意思，现在恨不得训练的时候都想捧着手机，即使他对象在上高三根本没可能会回复。
今天却突然发现对话框里跳出了新的回复条：“……”
这的确是戚戚对于无法用语言回答的时候惯用的符号，但是这个时间？她偷偷带手机了吗？
“你怎么在用手机！！！”
这三个感叹号太不戟哥了，戚戚居然也能脑补到他的撒娇表情。
“今天高三月考啊。晚自习不用上。可以回家休息。打算去李明一家吃饭了，反正家里也没人。”戚戚像流水账一样把今天的日程安排发给了俞戟。
家里没人？俞戟有些奇怪。
“我妈又不在？”
戚戚继续回他：“我快半个月没见过阿姨和我爸了，不知道忙什么呢。”
“那你一个人在家，别害怕啊。”俞戟干巴巴地安慰她。
“……噢”
如果是他还在家的时候，俞戟别提多开心这样的时间了。他可以和戚戚在阁楼上一起写作业，看剧听歌，要是累了就一个睡在阁楼，一个睡在隔壁房间。
但是现在的话，只能通过手机来诉说想念和慰藉。
他知道戚戚是个报喜不报忧的孩子，让身边人少担心她一点是她一贯的处事风格。
这算不算是他作为男朋友的失职，其实他倒是希望戚戚在他面前能少一点懂事，但是好像亲上加亲之后，这个懂事被巩固得越来越好。
他点了点身前专注盯着菜盘里所剩不多的鸡腿的死胖子，扭头过去问他：“学校国庆放几天，什么时候放？”
戚戚很奇怪家里为什么到了她高三的时候越来越冷清了。
其实原来也就她和她爸，还有莫姨而已。
不过自从去年俞戟和他妈妈搬进来之后，她得寸进尺地认为家里本该就这么多人。
所以现在每天几乎是单机上下学，可以骑自行车骑得飞快然后去找李明一一起去学校，但是回到家，早上是什么样子，晚上还是什么样子。
莫姨也要照顾东东，除了必要时候过来做饭洗衣服打扫，戚戚晚自习回来的时候，是看不见她的。
家里很大很空，有时候她还会害怕一个人在房间睡觉。
其实她很抗拒晚上和俞戟视频通话，因为要装作元气满满，挂完电话还得接一个戚勇君的，大部分内容都一样，让她好好吃饭好好学习，生意太忙没法回来这种。
你们都好忙啊。
她连需要家长签名的作业和卷子都是自己模仿戚勇君的字迹签的。
而且都是在第二天要上学之前，拉开房门充满期待地对楼下试探性地喊一声“爸爸？”之后，发现无人回应才又回到屋里抓起那只和她爸同款的钢笔，潇洒自如地签下家长签名。
她以为她也需要这样孤独地在家里窝上三天半的国庆小长假（高三只放三天半）。
这天晚自习回来，她提着很重的书包开了鞋柜旁边的灯，看见自己拖鞋旁边一个黑色的行李箱还有她哥的限量运动鞋的时候，心明显揪了起来。
“surprise！”那个通过电流传到她耳朵里的声音变成了同一个空间里的美妙音符，还有亲吻。
作者有话说
第69章 惊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