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般图》天河水

154、153新伙伴

　　听了梁一铭的描述，颛顼冷笑一声：“你最好永远别看到她真实的样子，现在她在你的意识里残留了一部分，你是世界上最倒楣的人了。”

　　梁一铭听得直起鸡皮疙瘩，为什么女娲偏偏选择了他当移动硬盘？

　　“啊，你们是在旅行吗？用这个东西？”颛顼指指房车，“真不错，这个时代的交通工具这么厉害！”

　　“你又没坐过，怎么知道厉不厉害？”李辙呛他一句。

　　“我很快就会体验到了，”颛顼笑呵呵地说，“好了，现在我入伙了。”

　　“等等，谁同意你跟我们一起走了？”李辙张开手臂拦住正要走向房车的颛顼。

　　“不然呢？没有我，你们对付得了刚才那种东西吗？”颛顼一副自信到令人讨厌的样子。

　　李辙被噎住了，刚才确实是颛顼出手才救下了他们大家。

　　休曲说：“李辙，让他一起吧，颛顼的三昧真火对付神族很有用，他打败过共工，异界多数神族都要让他三分。”

　　“好吧，既然你替他说话。”李辙不情不愿地说，“上车吧！”

　　房车再次启程，开车的依然是陆念林。

　　“哟，真不错！”颛顼看什么都新鲜，这里摸摸，那里碰碰。

　　“别乱动！”凌越讨厌他东翻西找。

　　“哈！这是放食物的地方啊！”颛顼从行李架里翻出不少零食，“这都是什么？”

　　“告诉过你别拿那么多零食！”李辙小声抱怨陆念林。

　　“大哥，我还什么都没吃呢！你看他们一个个吃得多欢！”陆念林也一肚子牢骚。

　　颛顼已经撕开一袋玉米片吃起来了：“说说你们的计划，就这么直接杵到‘那座山’去跟无支祁拼命？”

　　“通俗地说就是这样。”休曲不会拐弯抹角。

　　“听说你死过一次了？”颛顼斜眼看着休曲。

　　“迦楼罗告诉你的？”休曲有点不快。

　　“而且你还喝了祭司的血。”颛顼瞥了李辙一眼。

　　休曲不做声了，他是非自愿的情况下被喂了李辙的血，但无法否认，他的本能也驱动着他。

　　“那可不是好玩的，你得当心别变得和署一样疯。”颛顼警告道。

　　“我知道。”休曲撇开脸。

　　“不过你们怎么会带着一个煞神呢？”颛顼的眼睛瞟向煞神，煞神是不祥的生物，他们既不属于人界也不属于异界，在哪都会被排斥、被消灭。

　　休曲看了看煞神：“在异界消失的时候，他好像也吸收了女娲的能量。”

　　“这可不好办了！”颛顼嫌恶地看了煞神一眼。

　　休曲示意他别再说了：“煞神现在是我们的同伴，而且我盗用了他的身份。”

　　“好吧，但你是知道的，煞神吸收的总是极黑暗的东西。”颛顼压低声音，但也足以让煞神听到。

　　“只要他们两人在一起，暂时不会有事。”休曲看了看梁一铭。

　　多了颛顼这个伙伴，旅途变得顺利得多。沿路胆敢进犯的异兽很快领略了颛顼的三昧真火的厉害，一个个被烧成灰烬，状况极惨。一路烧烤让梁一铭看不下去，他甚至跑下车吐了一回，还差点被漏网的异兽偷袭。

　　“休曲，你都找了些什么人当朋友啊？”颛顼嫌弃地看着吐得虚弱不堪的梁一铭，“这点小场面都受不了？”

　　“别站着说话不腰疼，这里只有梁一铭是普通人，他还得忍受女娲的折磨。”凌越替梁一铭争辩。

　　李辙悄悄问休曲：“这家伙真是你的朋友吗？”

　　休曲表示肯定：“是的，我们认识几千年了，从他被流放到异界时开始。”

　　“他犯了什么罪？”李辙更加好奇。

　　“与共工争斗，”休曲说，“结果你们都知道。”

　　“差点把人类灭绝了！”李辙了然地点了一下头，“原来是因为这件事！”

　　“他比你更厉害吗？”李辙问。

　　不等休曲回答，颛顼抢先说：“我们没比过，休曲和迦楼罗经常打，一般都是他输——不过迦楼罗那家伙坏透了，从来都不规矩。”

　　凌越冷笑一声：“真正的生死较量没人讲规矩，打赢就行。”

　　颛顼这才正眼看凌越：“敢问这位半神是哪一支系的？”

　　“庚辰的后人。”凌越说。

　　“哦？跟无支祁战斗过的庚辰？那你应该继承了避水剑。”颛顼有了点兴趣，“你的剑在哪呢？”

　　凌越斜了休曲一眼：“送给休曲了。”

　　“嗯？”颛顼转向休曲。

　　“用来封印署了。”休曲说。

　　“那看来是收不回来了，”颛顼说，“没有了弑神之器，半神也顶不了什么用。”

　　“我还有这个！”凌越冷着脸抽出一把手枪对着颛顼的脑袋。

　　“喂，凌越！”梁一铭出声喝止，“别随便掏枪！”

　　“是他先挑衅的！”凌越寸步不让。

　　颛顼没见过枪，也没被凌越的气势吓住，但他能感觉到这把枪是弑神的武器：“虽然比不上避水剑，不过这东西也不错。”

　　“我不喜欢你。”凌越咬着后槽牙说。

　　“你不需要喜欢我，但你需要我。”颛顼坦然地看着凌越。

　　十四忽然出声了，语气鄙夷：“我不在乎你现在就崩了这个神族，但是你最好省点子弹路上用。”

　　凌越不爽地放下枪，甩了颛顼一记眼刀，充满警告意味。

　　“我不擅长和人类打交道，几千年前就不擅长。”颛顼无奈地笑着摇头。

　　“别再跟大家起冲突了。”休曲告诫他。

　　“放心，我是个爱好和平的人！”颛顼举着双手表明态度。

　　房车继续前行，经过的地方一片荒凉，没有半点人类的踪迹。由于目的地离京城较远，中间不是一直高速贯通，有的时候他们需要走便道，还会经过一座座城市。城市里更容易补充物资和汽油，但是也更容易遭遇异兽袭击，在人类被驱逐出地上世界后，异兽战据了人类的城市，将其改造成自己的巢穴，楼宇间不时会冒出一个个丑恶的脑袋，搜寻着残余的幸存者。

　　“末日后的世界就是这样吧！”梁一铭不禁慨叹。

　　“只要人类还没灭绝就不是末日，”李辙狠厉地说，“很快就把这些怪物全都清出人类世界。”

　　“那恐怕是做不到了。”颛顼又泼冷水，“已经没有另一个世界可以容纳神族和异兽，这是唯一的世界了。”

　　“那就把它们都消灭掉！”李辙恶狠狠瞪了颛顼一眼。

　　“也包括休曲吗？”颛顼冷静地问他。

　　李辙反应过来，立即否定：“当然不！要干掉的是那些像署神一样的坏家伙，不是休曲这种善良的神族！”

　　“那么怎么定义好与坏呢？”颛顼问，“神族或许还有善恶之论，但是异兽的一切行为都是为了生存，从这个意义上来说，他们捕猎人类与人类食用动物没有区别。”

　　李辙被他绕进去了：“但是即使这样说，人类为了生存而杀异兽也是正当的。”

　　“如果这样的话，人类与异兽本质上也是一样的了。”颛顼狡猾地笑着说。

　　“当然不一样！”李辙怒道。

　　凌越忽然冷幽幽地开口了：“人类的行为是以人类为本，在人类世界，人类的生存就是第一要务。我和那个笨蛋不一样，只要是妨碍我们计划的异类格杀勿论，不管什么善恶。”

　　“你还真有信心！”颛顼打量着凌越，好像在掂量他的分量。

　　说话间，车开到一座中型城市外围。众人商议了一下，决定在这里加油。于是陆念林将车驶上匝道，进入城区。凌越让梁一铭远离窗口，自己守在窗前监视可能出现的敌人。

　　他们顺利地找到了加油站，陆念林将车停好熄火，跳下车拿起油枪加油。加油站里还有一个便利店，十四决定去搜罗点能用得上的东西，陆念林见状把油枪交给李辙，自己追着十四进了便利店。

　　便利店不大，但货物丰富，十四拎起一只购物篮，利落地挑选各种有用的物件丢进篮子里。陆念林也拎着一只购物篮凑过来，一边拿东西一边琢磨如何开口，一路上这姐弟二人没说过几句话，陆念林有很多话想问，但十四一直当他是空气，跟煞神说话的次数都比跟他的多。

　　“那个……我想跟你聊聊。”陆念林乍着胆子开口了。

　　十四头也没抬一下：“如果你想跟我培养亲情就免了。”

　　“不是这样，我知道你看不起我。”陆念林说，“我是想问问杨默的事。”

　　“我没有看不起你，我只是不在乎你。”十四冷漠地说，“杨默的事别来问我，除了他是个变态以外我什么都不清楚，而且他是变态这件事你早就知道了。”

　　“我是想知道他在密山监狱里的事，他们一直关着他，到底想把他怎么样？”陆念林担忧地问。

　　“密山监狱不是宿舍，住户不许互访，我自从进去就没见过别的囚犯，王遥、杨默，还有你那个王八蛋父亲，他们死活我都不知道。”十四不想继续这段对话。

　　陆念林不知该怎么接了，他很担心杨默的情况，最坏的可能是杨默会因间接引发了这场灾难而被判死刑。考虑到现在是非常时期，杨默直接被处决也不是不可能。

　　两人拿了东西正准备运回车上，十四突然察觉到异样，她猛地将陆念林推到货架后：“趴下！”借着惯性，他们俩一起滚到了架子后方。

　　一阵混乱的枪声在便利店中炸响，子弹雨点般射进来，打碎了货架上的玻璃瓶子，各色饮料流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