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团]上大佬贼船后我红了》河流人

6、偶像的姿态

　　“姿态，孩子，注意姿态！”
　　“再挺直点，保持脊背的线条感……想象有一根丝线在你的头顶，牵拉着你不断向上……”
　　“微笑，放松上唇，直视前方……”
　　优雅如鸿雁般的女子，何欢，不断在站成阵列的少女之间穿行。
　　——对于将要出道的孩子们（偶像）来说，重要的东西是什么呢？
　　歌舞，自然；个性，也很重要。但外表同样值得人下苦功夫；这不仅仅是说看着漂亮、取悦眼睛；自在高雅的持重姿态，同样是这些要以外表演绎众人梦想的少女们所必备的条件。
　　至少前艺术团主力的何欢女士是这么想的……

　　“哇，真看不出来，对我们说话最软的何欢姐竟然是个魔鬼教练……”
　　“是啊，明明外表是那么温柔……”
　　“也不能那么说吧，她从一个普通人成长为国家级艺术团的首席，肯定也吃了很多很多苦吧……现在也只不过是让我们再吃一遍……（突然沉默）”
　　站姿训练的间隙，穿得五颜六色的女孩们一边尽量活动着僵硬的脊背和胳膊，一边趁喝水的空当聊着天。
　　沈安妮漂亮的黑发挽成了两个带一绺散发飘扬的丸子头，可爱的包子脸满溢着一种受尽折磨之后终于起死回生了的如释重负感。她咕咚咕咚地喝着一瓶也不知道除了胖大海还泡了什么药材的水；那惹人怜爱的姿态不由得使人想到了要是这么一个人出道还怎么得了。
　　“我说啊，偶像什么的上台去享受欢呼就可以了，弄成这样也太受罪了……”
　　而另一边，个头甚至比前者还要娇小的白桃已经瘫坐在了练习室边的柜子底下。一头焦糖色的卷发略微披散及肩，甜甜的萌妹脸却搭配着完全不相衬的欧美腔；一身装扮也是黑白为主，散发着一种与OFF-WHITE相似的酷酷的气氛。
　　“小梅小梅，难道她们都没受过专业的训练吗？不会吧不会吧，那她们还想着来当偶像干什么？”
　　语气不咸不淡的黑发高马尾女孩就是我们的芭蕾小天鹅武静了。只见她一边很自得地在大镜子前面的杠子上压着腿，一边用平静如接见贵宾般的表情说着酸溜溜的话。
　　……也可以说是表情管理真的很好，吧。
　　不过把这段阴阳怪气全盘接受的唐小梅倒是没什么反应。倒不如说，她已经用自己精疲力竭的肢体语言，完美地告诉了武静接受过魔鬼训练以至于对这种强度的练习习以为常的，只有她自己一个人而已。
　　蓝紫渐变的长发在耳后扎成了双马尾。背着一把木吉他穿着绣球花颜色的轻飘飘的水手裙就来了面试场所。唐小梅的这些看来毫不着调的表现，如今也成了这个富有冲劲的少女额外的可以亲近之处。
　　一般来说，是武静在唐小梅别出心裁突然暴起的时候将她拦住；不过像今天这样，唐小梅全数将武静酸溜溜的阴阳怪气照单全收的情况，倒也不是没有。

　　“孩子们，你们休息得怎么样？可以再次开始了吗？”
　　正在这时，和颜悦色、永远姿态优雅的何欢再次推开了练习室的大门。
　　“……姐！不要，求你！”
　　一向和锈锈一样心直口快、但似乎没她那么敢说的小男孩外表的rapper努尔，这时候也发出了一声哀鸣。
　　“我也觉得让努尔那样的人，像我们一样修炼大女人的性感，实在也太为难她了。”
　　前职业魔术师李瑞希倒是无所畏惧。
　　“噗。”
　　听到李瑞希这个毫不掩饰的描述，努尔也是在忍不住笑出了声，然后用力向她挺了挺或许比她还要饱满的胸部。
　　“姑娘们，我倒是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
　　作为公开练习生中大姐姐的顾姜伶这时候也姿态优雅地开口了。她和站在身边一言不发却好似仙气飘飘的皇甫炯，算是这一组里面维持挺拔秀致的站姿较好的两个人。
　　“毕竟就算以活力男孩气的形象出道了，也不可能只维持这么狭窄的路线风格一辈子。而作为人的姿态，是只要作为人活着就必不可少的；即使不是为了出道，鄙人也觉得很应该花功夫修炼一番。”
　　查看了一番骨骼纤细的手腕上挂着的手表，然后又似乎满不在乎地将目光投向了远方。

　　“姜伶说得挺好的。”
　　何欢也赞许地冲着黑长发的冷美人点了点头，同时继续保持着她首席舞蹈家的翩翩风度向众人宣布道：
　　“所以下面，就是锻炼各人的风格了——请跟我一起，开始基本的肢体语言和动作练习！”
　　“嗷呜！”

　　但这样日复一日的刻苦的练习也并不是全无益处的。
　　在无数次歌唱着跌倒的同时，安沐璃学会了展露与她那灿烂的海蓝色长发相匹配的明媚笑颜。
　　靠耍帅和魔术穿越偶像路上的层层障碍的李瑞希，终于第一次正确地开嗓歌唱。
　　——就连已经在抖音上积聚了不少的粉丝、本来就是以那温柔雅致的姿态吸引人的星盈小姐姐，如今的一颦一笑里似乎也充满了不一样的力量。
　　随着作为练习生的生涯渐渐步入正轨，走过金池花园到鹿湖街地铁站的充满水果摊的大路、搭乘七号线前往公司，然后在练习室与住在一站地铁以外的三位前辈以及少女们相逢，开始一天的叫苦不迭却又充满收获的训练——这似乎已经成了三拾三文娱公开练习生们的日常轨迹了。
　　每天清晨，崔昳利一定会早早起来，把匆忙洗过的一头金发吹得蓬松；然后一面将其高高扎起，一面用眼神浏览着公众号里新推送过来的每日新闻。
　　尽管三位前辈并不要求，她还是习惯性地把每天早餐的三明治准备好，而且那叠码切开的手法相当爽利。她还经常准备一些罐头的茄汁焗豆子，配煎鸡蛋。真是的，明明也没在英国生活过啊。
　　吃饭的时候，放些古典音乐敏感一下自己的听神经。然后一定要喝一玻璃杯的凉牛奶。锈锈可能还呼呼大睡、江盈皖也是挣扎着刚起来的时候，她已经在自己的房间里铺好瑜伽垫子锻炼了。
　　“真的孩子，你不用给我们做这些的。”
　　又一次崔昳利行色匆匆地拎着一大袋刚系好封口的垃圾往门外走的时候，何欢将她打断了。
　　“这到底是在韩国吃过多大苦啊。”
　　头发乱糟糟如鸡窝一样、还没来得及用花哨的方巾遮掩的锈锈也表示，有力地吐槽着。
　　但崔昳利几乎没有回头看。
　　她明白，无论怎么说怎么样，和雇主之间毕竟是不平等的上下级关系。雇主单方面表现得再随和，也没用。
　　扔下垃圾，回到与三位伙伴一同租住的房子。洗手补妆，然后出发。
　　即便是阅尽千帆后也只不过的十八岁。
　　并没有什么可留恋的。

　　“早上好，前辈。今天是要和我们一块搭地铁吗？”
　　带领着同样住在这座小区的林慕、白桃、顾姜伶一行人走出遮蔽视线的树篱之后，崔昳利敏锐的眼光一眼就捕捉到了正尽力化装成不怎么起眼的样子站在回廊尽头的三人组。
　　江盈皖兴奋地和四名练习生打了声招呼，何欢和锈锈随即也跟了上来。“觉得是不是应该给你们拍新的宣传照了”，江女神的嘴里还这么喃喃地说。
　　现在三拾三文娱传播的练习生们还没有真正公开；官网上只是放出了一张十二人的剪影，还是在她们租下宿舍之后的第二天急匆匆被拉到摄影棚里拍的。尽管也带着不安，大家大体上还是期待着真正公诸于世、为世人所知的那一天。
　　而有了这些图，是否也就意味着在她们偶像的道路上迈出了很重要的一步——
　　很大的一步！

　　“哇你看，这里的摄影器材都看着好高级的样子！一个打光的东西都这么大！”
　　一如既往地，蓝紫双马尾的唐小梅兴奋地在摄制现场跑来跑去。
　　“沐璃璃，我们真的要向全世界公开了呀……”
　　另一边，林慕也有些不安地揪起了她那件奶油色小洋装的裙角。
　　虽然是一起长大的闺蜜和发小，看来稚嫩的安沐璃实际上则比林慕还长了一岁；因此，也有了两个人大学在读和毕业的差别，也由于时间和宿舍安排的不同不能像以前那么常见面了。
　　“嗐，我还以为是要公开你们俩的恋情呢？公开练习生也费这么大劲啊。”
　　反正李瑞希已经作为魔术师有过丰富的公开表演经历了，也就这一次自说自话地破罐破摔到底了。
　　被安沐璃清澈的水蓝色眸子瞪了一眼。

　　“这边……”
　　“第一次为你们准备的衣服，每个人都是完全自己的风格……这样地五光十色流光溢彩，反而比起一开始就是成团的统一制式更有感觉呢；就好像珠宝盒一样，散发着迷人的光泽……”
　　“真是谢谢啊设计师姐姐！那我就敬谢不敏了！”
　　一套又一套简单大方、却好像在这里闪闪发光的衣装被从架子上拿起。
　　“盈皖，她们看起来……真的很开心的样子呢。”
　　一直旁观的江盈皖嘴角也露出了些许微笑。

　　设计师是她找的。今天的摄影家、化妆师……无一不是与她有过一面之缘，因为良好的印象被碰巧托关系找来的业界良心。
　　练习生们的日常生活照、自述风格都经过了反复确认，最后才打磨出了这十二套一人一色的精彩作品。
　　从某种意义上来讲，这十二套各不相同的服饰，也算是她们未来敲开偶像这一行业的敲门砖了……
　　嗯，尽管还是不够了解偶像，但毕竟在娱乐圈里混了这么久了，我还算是有点本事的吧。

　　第一个出镜的是皇甫炯。
　　尽管也与她同住了一段时间，见识了她的诗才和她吹笛时的清馨雅韵，这个日常并不穿着汉服、而是长衣长裤的女子，依然对周围保持着相当程度的神秘。
　　今天的扮相是沿袭了她为人熟知的作品中的一袭曲裾深衣，镶边是暗淡而不抢眼的紫色。腰间围绕着轻罗的衣带，看起来还像魏晋时代坐而论道的文人雅士。乌云般的鬓发垂落过肩；上面松松挽成了髻，也似乎有一种不追求它能合人心意的洒脱之感。
　　——与这一身的打扮比较起来，皇甫炯的面容甚至让人产生了逊色之感。她或许本来就是个氛围美人；面部骨相的格局较大，而又有着轻烟远山般的眉目，使她拥有着一种介于完全的古典与现实之间的魅力。
　　“可以拍了吧。”
　　她双手握持自己的竹笛，脸上却露出了一种或许应当称之为率性的、很惊艳的表情；只是单单地一个人站在那里，凝望着不可见的遥远山河，就使人逸兴遄飞……

　　“哇，真不愧是专业的模特，上镜看起来就是不一样。”
　　其他练习生趁这个空当，纷纷挤在摄影师的后面议论着。
　　“我看到她的时候还真觉得有点印象……后来一查也是，那么多古风cos和短视频，不看真的是不知道……”
　　“不过这个化妆，哇，就真的完全和coser时代的作品完全不一样了……”
　　皇甫炯在高中毕业后就没有再读下去；而是凭借着尚可的容姿在模特界中走出一条路来。作为身量比较修长、长相也比较俊朗的一类女coser，她也没有少接过（耽美）古装中的反串邀约。那些个被她演绎得活灵活现的风雅或帅气或邪魅的小哥哥……
　　不管怎么说，似乎都离真实的她还是挺遥远的。

　　皇甫炯如她出现时一样翩然地离去后，下一个接受摄影任务的轮到了小个子的rapper努尔。
　　“没关系！请尽量展现我的可观之处吧！”
　　……似乎是这样自信满满地对摄影师说了。
　　努尔的服装其实是全部十二人中最晚确定下来的一批。作为一亮相就给人以强烈的“活泼小男孩”印象的姑娘，那一头短短的卷毛和小而翘起的鼻子怎么看也没法让人将她与“新疆美女”一词联系在一起。
　　——所以，虽然有着大眼睛长睫毛的先天条件，造型师最终还是决定不把她往美丽、娇艳这方面的形象靠，而是最大限度地保持住了她朴素讨喜的本来魅力。
　　服装则是搭配了浅灰色衬衫和马甲的小西装，领带和小肚子上束得紧紧的腰带一应俱全……！

　　骄傲地叉腰挺胸。
　　单手高高指向天空。
　　眨着眼睛大笑，露出一副与十九岁全职偶像完全不符的少年活力感。
　　而与此同时，那与矮矮的个头和中性化的脸庞形成鲜明对比的、包裹在西式套装里的已经发育成熟的身材，也显露着努尔作为年轻偶像的、一份不一样的魅力。
　　“努尔？好样的！”
　　安沐璃在场边受到气氛感染，莫名地激动着。
　　“真是个不简单的丫头子！”
　　自从那次认错事件不打不相识，李瑞希和努尔也算是交情不错的伙伴了。
　　——而这个时候，随着努尔漂亮地高高跃起再帅气地落在地上，又一个人的摄制结束了。

　　“下一个，安沐璃。”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