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团]上大佬贼船后我红了》河流人

3、测评（下）

　　“评委老师们，你们好。我叫武静，来自上海市宝山区。喜欢的事情是舞蹈和听音乐。我从三岁就开始练舞了，有着很扎实的技术功底。你们可以现场给我考验一下，或者让我自己来展示……谢谢大家。”
　　刚才在同伴面前指点江山的白天鹅姑娘武静，到了这里却害羞得不敢看评委们的眼睛，盯着地板上一条横向的缝隙就用半分钟时间把自己的自我介绍说完了。何欢望着她通红的脸庞，倒好像有一番惊喜的样子。
　　“武静啊……穿的是舞蹈服啊，我看出来了。”
　　“是的。”
　　武静的声音有一丝沙哑，与她标致优雅的外表很不相称。
　　“为什么不敢往我这里看呢？我可是对年轻的舞蹈演员……还有点吸引力的。”
　　武静闻言脸似乎更红了几分；不过倒也照着抬起了头，面对着不再十分年轻的舞蹈演员温柔的面庞。
　　“我……不知道您是什么意思。”
　　“一直都在练舞？……你好像不认识我，武静同学？”
　　武静摇了摇头，那条扎得紧紧的马尾辫在后颈上摩擦起来。

　　“……没什么。自由舞蹈，你可以开始了。”
　　刹那间武静的眼神就好像完全变了一个人；那挺拔的身姿，秀美的脊背，极为雅致而又充满力度的动作，每一拍似乎都舞动在人心上一样。她是飞过朝霞中的森林的白天鹅，在静谧的湖面上倒映出倩影；她在寒冷宁静的天空自由地翱翔着，翩翩飞舞，与造化同在同息。
　　“哇……我应该在舞蹈节目上，早遇到你才对的。”
　　何欢因为近两年来鹊起的声名，也没少被邀请到电视舞蹈比赛上去做评委。
　　连带着练基本功的时间都太少了些……！
　　“没什么。我不想参加那些比赛，是我自己的选择。”
　　武静的双手平静地收束在腰际，双臂打开，依然像大天鹅在翩翩飞翔。

　　“下一位是，林慕！”
　　“慕斯加油啊！刚才评委老师们给了我很棒的评价！”
　　也不管自己不带吉他的蛇皮操作到底得到了怎么样的评语，安沐璃发自内心地快活的激励着这位好友。
　　林慕将墨镜放在桌上，露出她眼角的一颗小痣；不知为什么，那点就好像是艺术家独有韵味地塑造上去的一样。
　　她清唱了一首歌（三拾三文娱传播的准公开练习生来面试是不允许带伴奏的），又讲了讲自己的画展和在艺术上的造诣，然后很快就出来了。
　　“怎么样？”
　　蓝发的少女安沐璃赶快迎了上去。
　　“她们是不是也问了你父母是做什么的。”
　　棕色单马尾的少女重新拉开会议桌旁属于自己的那张椅子，面带一丝笑意地轻轻坐下了。

　　在蓝紫渐变的双马尾的唐小梅于隔壁房间里自弹自唱的时候，又有两个女孩在万能助理吴观月的引导下风尘仆仆地冲劲了已经挤得很满的会议室。
　　“嗨大家好！这里是努尔！你们也是来参加公开练习生的选拔的吗？”
　　“嘘——安静！小心别影响了正在面试的同学！”
　　安沐璃赶紧将一根手指放在嘴上打断了来者的话，同时抬眼打量着对方。
　　努尔是个小个子，大约一米六刚出头的样子；一头短发是精神奕奕的自来卷，长睫毛的大眼睛却长在相对并不出彩的短圆脸上。她的样貌和打扮就好像一个随处可见的小男孩；不过安沐璃还是注意到了她的胸部。
　　而与她一同走进来的则是个高挑而俊朗、身着西装的姑娘。与吴观月那样貌凄惨的制服不同，她完全驾驭了女士西服带给自己的职业潇洒感，其中又带着一丝若隐若现的俏皮。她浓眉深目，面容略显立体；她的长发垂落及腰，微微卷曲着。
　　屋子里的吉他声和歌声终于告一段落了。
　　“哎呀刚才还真是抱歉。”
　　努尔再次转过头去跟西服女孩说，好像她本身就是这样一个孩子气的自来熟。
　　“我真的以为你和我一样是个新疆的丫头子呢……明明这么像……”
　　“……大家好，我叫李瑞希，父亲是意大利人的混血。”

　　房间里，江盈皖饶有兴致地观察着唐小梅的表演。
　　她按弦的动作很利落；她的歌声很美。蓝紫渐变头发的少女选择了和自己外表大相径庭的一首民谣风的歌；摇曳生姿的乐曲倒也别有风情。她娓娓诉说着爱情与遗憾；她的眼睛里有坚定的光。
　　“我们有个会架子鼓的，现在又有两个吉他，键盘肯定有人会，那我们是不是可以在她们中间组个乐队了？”
　　前rapper锈锈兴致勃勃地望向了其他三人；不过遗憾的是，她们似乎一个都不感冒。
　　“我会钢琴。但是如果你们还想把三拾三做大、而不是像你之前的厂牌一样搞砸的话，就最好还是想想正常的偶像吧。”
　　崔昳利想到了AOA。
　　在流行音乐为王的时代搞这种亚文化的东西，是注定要没落的吧。
　　“三押，耶。”
　　锈锈却好像完全没听到前韩团成员的话那样，很兴奋地评判着她巧合的韵脚。

　　接下来努尔带来了一段很好地融合了她的地方风味和新潮感觉的说唱。
　　那小小的身体里爆发出的巨大能量甚至让锈锈站起来鼓掌，并高呼了一声音量巨大的“哇喔”！
　　努尔假意压下了一条眉毛后退了下，用和刚才说唱里一样纯正的新疆话阴阳怪气地感叹道：
　　“哇，你要组撒子嘛~！（你要做什么嘛！）”
　　“好好好，我看出来你们是很投缘的了。”
　　完全没看懂这种亚文化的何欢也在热烈地鼓掌，并以为事情已经发展到了她必须出面来拉架的地步。
　　然后努尔又和原来一样潇洒地迈入了她刚刚走出的门，并且十分帅气地冲锈锈挥了下手：
　　“Yeah, homie！”

　　李瑞希则平静地向大家做了一番自我介绍，然后突兀地从手中变出了一叠卡片。
　　“啊？！”
　　“魔术！”
　　李瑞希露出了一个自作多情地帅气的笑容，将棕黑色的长发甩了甩，然后开始了自己的表演。五彩缤纷的火花和卡牌在她的手中飞舞着；打了一个响指，四张印有桃心的卡片就分别飞向了评委席上的四人。
　　“呃……很厉害，可是……”
　　“这和选女团有什么关系吗？”
　　“反正你们连复审都过了也算是认可我了嘛。”
　　李瑞希似乎没有觉察到房间内气氛微妙的变化，在又喊了一声也不知对谁说的“music”之后自顾自地开始了舞蹈。
　　“诶？这个……”
　　“小姑娘还有两下子的。”
　　何欢说着笑眯眯地注视着跳起了她完全不熟悉的偶像舞蹈的李瑞希同学。
　　没什么功底。不过肢体很有表现力；这一点还是能看得出来的。
　　只有扎扎实实在韩国女团待过的崔昳利一下就发现了问题。
　　“……停一下，李瑞希，你跳的是男团舞对吧？”
　　“对。”
　　李瑞希十分积极地发着言，好像她得到的是一次在自己的偶像面前表现的机会。
　　“这是KNT前辈去年新专的主打《High and Hard》。”
　　“KNT啊……”
　　那几乎是近来最大势的韩国男团之一了，可以说风格是八面玲珑，中规中矩也足够讨喜；李瑞希做出的这个选择也着实没在评委这里留下什么品味独到的好印象。
　　“你一直以来练习的都是男团舞吗？这是你的特殊安排？”
　　“……没有什么，只是太喜欢他们了，所以连他们的舞蹈动作也记得一清二楚。”
　　长发女孩丝毫不觉得惭愧地昂着头。
　　“这样啊，那你日后进来了……可得抓紧进度了……”

　　李瑞希离开了。
　　“昳利，你好像对这个有一点喜欢？”
　　江盈皖平静地发问道。
　　“啊？怎么乱说啊？”
　　“没有，只是这是第一个你把她进公司的未来都给规划好了的候补。”
　　面对着江盈皖无情的吐槽，崔昳利拿后脑勺对着她趴在了桌子上。
　　嘴里还嘟囔着：
　　“……没有的事。……只是，看她是东北老乡同情而已。”

　　“好了昳利，最后你也来试一下吧。”
　　本来已经在评委席上坐了大半天的少女也没有任何反对的意思，就那么直直地推开椅子站起来走到了练习室中间。
　　“那么，我想就跳我的《风与树莓》……咦？”
　　江盈皖漂亮的脸上满满是不赞同的感觉。

　　“先自我介绍一下吧。”
　　“什么？”
　　“自我介绍。”

　　“好吧我是崔昳利，现在18岁，然后我来自中国吉林省延边朝鲜族自治州，我擅长的是……舞蹈，唱歌，还有收拾东西！喜欢逛街，喜欢和人交朋友！”
　　她的眼神越过现在空了一个座位的评委席，望向镜子中光鲜漂亮的自己。

　　“我15岁起到韩国留学，也在那里做练习生，去年以10人女团Madriga的成员的身份出道了……之后因为一些原因，和F&F娱乐公司解约！所以我回到了中国！然后在有些走投无路的时候被江前辈和何前辈收留了！非常感谢你们！康桑密达！”
　　锈锈望着她的眼神里带着笑。
　　“所以你是看来不打算感谢另一位前辈了……吗？”
　　“不，不是的！也十分感谢锈锈欧尼，王前辈！”
　　崔昳利有些慌乱地低下了头。
　　在舞台上唱歌跳舞发光发热是她所擅长的东西，不过她也没用自己擅长的东西在韩国打拼出一片梦想；现在又一次作为练习生候补回到了起点的时候，看着那些在无数个屏幕上熠熠生辉的身影友善地面对着她，百感交集……

　　“好的，你可以出去了。我们三个来讨论一下。”
　　在崔昳利表演了一段她已经在舞台上展示了无数遍的、像教科书一样漂亮标准的女团唱跳之后，江盈皖带着笑容向她挥了挥手。
　　迎接她的是会议室里练习生们一片的惊呼。
　　“怎么，原来崔昳利姐姐也是练习生的吗？”（安沐璃）
　　“刚才还和评委老师们坐在一起，好厉害啊。”（唐小梅）
　　“好！有这样一个出挑的人物作为对手，看来我们也得马上必须认真起来呀！”（这个大KY，别想了，就是李瑞希）
　　“……没什么，我只是比你们早到几天，又没有地方可住被江盈皖前辈收留了而已。”
　　崔昳利带着莫名其妙的歉意轻轻摇了摇头。
　　“哇！还和导师们一块儿住！简直是皇族的待遇啊！”

　　“这个女团……我也不知道怎么搞的……说实话我有点后悔把崔昳利叫出去了……”
　　而另一边，关上的门内练习室的大镜子反射着江盈皖四面八方的愁眉苦脸。
　　“没关系，我们作为老板总得树立点儿威信。”
　　何欢轻盈而坚定地说着。
　　“那你觉得12个人……是弄成两个6人组合？三个4人组合？还是整个来一个12人的大组合？”
　　“为什么你想的都是些平均分配啊，小学生学除法吗。”
　　锈锈吐槽道。
　　“或者一个5人，一个7人也不错……诶？我们为什么一定是全要她们？”
　　在艺术团见证过太多天资优异的孩子最终与梦想擦肩而过的何欢，已经不再对拒绝这些鲜活的人物感觉心痛了。
　　“为什么不能全要呢？你觉得要淘汰哪一个好？”
　　锈锈冲着她摊起了手。
　　“我倒是觉得今天面试的这些孩子，每个都有每个的鲜明的个性。”
　　江盈皖端详着已经被崔昳利标注上很多“vocal√”“力度不够”的人选表格，轻轻盈盈地微笑着说。
　　“倒不是说每一个一定都唱出了专业歌手的水平……只是她们站在你的眼前的时候，每一个都是一个鲜活的人，活生生的面孔，会微笑的，哭泣的，每一个都让你们那么喜爱。再说偶像嘛，本来就不是以业务能力、而是以讨粉丝的喜爱程度来论的。我觉得全招进来也未尝不可呢？”
　　“可这样一下子就全留下来，总感觉这样树立不起来一个威信……”
　　“我倒是觉得没什么。”
　　锈锈从桌子的一端探出头来，那双浓眉大眼里现在闪烁着睿智的光芒。
　　“毕竟我们招募的只是公开练习生，尽管她们一进来就会被我们作为营业内容给隆重推出，但是毕竟练习生中间还会有一个筛选和淘汰的过程。我们现在先不急着淘汰；我的意思和盈皖一样；我们不要错过任何一块璞玉。”

　　于是最终还是江盈皖推开了那扇背后现在已经变得无比拥挤的门，告诉候补练习生们这样一个好消息：
　　她们全员，都能留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