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诀别【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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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尽的力量”是源流之晶。”
“你到这个时代，就像一粒砂投入无边的海水。”
“就连我也看不到，你究竟会悄无声息地被吞没，还是搅起漩涡。”
……
我猛然惊醒。
李尔里德安静躺在我的身边，他似乎做了个美好的梦。萤光照亮幽暗的房间，落在他的脸上。
我缩进李尔里德的怀里，汲取他的温暖。那些预示的结局，因为有李尔里德一直在我身边，我就什么都不怕了。
甲板上。
“他是？”
“精灵王路德伊。”
我看着老李旁边的精灵，张扬的金发渡着一层辉光，那双翅膀透亮而美丽，抖落点点荧光落入地下。
“…先知，如何才能破解预言？”圣晶诞生于信鸽森林，那里是“辉光”的起点，但预言中圣晶终将走向衰弱。
圣晶？
…口兜里的记忆之镜在隐隐发烫——去看一眼圣晶。它似乎在传达这样的信息告诉我。
“带着族人和源流之晶一起回归森林，或是…将精灵族的辉光还给源流之晶。”李尔里德看向源流之晶，是吸收了记忆之海力量的那片残镜。
是我的那片残镜……
我愣住——记忆之镜在和圣晶传递力量。记忆之境需要修补裂痕，而圣晶需要更多的力量保持它的光辉。
路德伊不解地看向我，又看向圣晶。
“这是？…”
李尔里德面对路德伊的疑问一言不发，默默地在圣晶上封下层层印咒。
那是神明赐予的力量，也是光之精灵与信鸽王国的荣光。神赐予王国未来的预言，光辉不灭，信鸽永存。
那是，李尔里德说的，是神的预言啊。
源流之晶诞生于记忆之海它，维持着信鸽的光辉。可违背原本的预言是需要付出代价的。
代价……
就是精灵最珍贵的宝物——精灵之翼。
我看着路德伊的翅膀消散，化作点点荧光没入圣晶，免不了有一种兔死狐悲物的感觉…
我的代价…也终将来临。
李尔里德看着带走圣晶离开的路德伊，提醒着他：“终有一天，你会回到故地。在那之前，你还需要做一件事，等待……”
李尔里德呆在记忆之海并未踏出半步，终日研究着那些未知的美丽。直到李尔里德从傾云城回来的那一天，一切都不一样了。
这些天我一直在等他回来，我只能依靠着那些力量维持自己存活的生机，我早已被这个世界排斥。哪怕李尔里德拥有感情，但是爱和喜欢是不一样的…
“明明包含了那么多痛苦，那么多不不甘，为什么宁愿继续这样挣扎着，以丑恶的姿态存在？”
哪怕迎接必然衰败的宿命吗？
“星羽。”
李尔里德质问我。
我看向他，看向已经复苏的李尔里德。从傾云城回来之后，我不知道他经历了什么，但在他的眼睛中我再也无法看见我自己。
那双眼睛，充满神灵对世间的淡漠。
李尔里德又想起那个噩梦。
天幕一片混沌，繁星凐灭成流火坠落而下，暗红侵染沉静的夜色。一切耀眼的星光都陷入黯淡，如同路边毫不起眼的石子，绚烂盛放的花颓丧地凋零。
原来他所钟爱的星光，竟是这样贫瘠丑陋吗？
“李尔里德，因为我想陪着你，多一分一秒也好。”我知道他不懂爱，他已将他自己的全部都奉献给了寻求真知与美的路途上。
挣扎是因为仍然想陪在你身边，衰败的宿命是我这个外来者不能改变的事实。
“我不觉得我们的相遇是错误，我也不后悔爱着你。我觉得我是幸运的，曾经能够陪伴着你。”
一步步走向他，哪怕在他眼里，我的欲望是如此的丑陋。
“你一定也爱过我对吗？”
“你义无反顾地坠入深渊来拯救我的时候，你帮助我改变了他们既定的宿命的时候。”
李尔里德，你知道吗？从你来救我的时候我就知道，你的欲望战胜了你时时刻刻的清醒，你被欲望所吞噬。
我就是这么自私的一个人，只想和你在一起。
可是我有罪，我应该选择死亡去赎罪。
因为是我，
是我把他拉入神坛，是我把神拉入神坛。然后告诉世人，你看神也不过如此……神有了欲望，曾经他视之丑陋的欲望……
不选择陨落会怎么样？
灰灰草，海底精灵，光之精灵……命运都会回归原位，暖暖无法进入轮回，去拯救奇迹大陆。
宙和小海永远不能找回自己的记忆，莫笛遗忘了李尔里德沦为平庸的人，《里德断章》的秘密永远解不开，信鸽的光辉就此坠落，记忆之海倾倒淹没奇迹大陆，战争烧遍整片大陆……
奇迹大陆上，那些所有我喜爱的珍重的改变的，都会一步一步走向他们既定的命运——灭亡。
“我不知道你在深渊，在欲望之神那里看到了什么。关于我也好，关于未来，关于奇迹大陆也好，”我双手轻轻抱住李尔里德的腰，头靠在他的背后。
“李尔里德，我真的很爱很爱奇迹大陆。”所以，请你不要让它灭亡好不好。
“星羽，这就是你离开的原因吗？”李尔里德没有挣开我的拥抱，而是任由我依靠着他。
愿望之神，月神，夜宵，精灵王……都要把我的李尔里德变成神灵，都要让他不再属于我一个人。
那些丑陋的欲望叫嚣着、挣扎着要我，将我视若神明的他拉入深渊。我怎么能...怎么能这样做呢……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诀别【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