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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一 ...

  •   凤朝歌知道,师傅的武功很高,比那些江湖上所谓的大侠都要高。但这样的师傅,身上不满或深或浅的刀伤。那时候,他才八岁,有的只是小孩子必备的好奇心。在帮师傅更衣的时候,忍不住问了一句:“师傅,你也会受伤么?”
      “当然,我也只是个凡人。”师傅穿起白色长袍,牵着他走出屋子。师傅的手很漂亮,很温暖,掌中有几个常年拿剑而磨出的老茧。凤朝歌更用力的抱紧怀里的玉笛,这是师傅给他的,师傅说了,今天起会教他吹。
      他与师父住在山上,这里很幽静,又偏僻,只有兰姑姑会每月来一次,给他们送米送杂物。兰姑姑只待一天就走,于是在这一天里,凤朝歌就会死缠着她,央求她给自己讲故事。因为师傅是绝不会对他讲这些的,所以他要一次听个够。
      从兰姑姑的口中,他听到过一个故事,这个故事他一直记得很牢。
      当年,江湖上有一个玉公子。他的名字中并无‘玉'字,玉,是说他貌美如玉,清灵如玉,声音也温润如玉,更是指他作为武器的玉笛。玉公子亦正亦邪,他可以挑去一个魔教分堂,也同样会对招惹他的白道中人毫不留情。没有人知道他师从何处,他也极少与别人打交道。玉公子医术甚好,但救人还是害人,全凭他那日性情的好与坏来定。但,偏就是这样一个人,也逃不过一个情字。
      他在江南与七皇子相遇,只是那么一眼,便再移不开目光。玉公子名声虽大,却也还是十六七岁的少年,又常年住在山上,接触的人不多,自然不知人心险恶,更不知何为情思。他只知道,他待他很好。
      他带他去找传说中的三生石;背着他上山看日出;他被魔教报复,中了毒,他抱着他到药王谷求医,在谷外跪了一天一夜......
      他与他并不是时时刻刻都在一起,但他记得,他曾对他说过,不管他到了何处,有多远,都要记得回来才好。
      后来,后来啊,那个他深爱的人站在他面前,却不像他所认识的他。长剑闪着寒光,离他的脖子不过是几寸距离。他笑了,握上他的剑刃,朝他走去。第一次,他雪白的衣袖染上了另一种颜色。
      他看着他,一直看着他。即使这个他不再是爱缠着他耍赖的江言了。最后,他伸出手,指尖轻描他的轮廓。
      “答应我一件事好不好?”
      “有什么别人听不得的话,说不得的事,都可以到我坟前对我说。哭也好,笑也好,不要让那个冰冷的笼子把自己折磨病了,病的都不像是一个普通人。我就葬在那儿,哪也不去。”他退开几步,指着几步外的那株桃树。人映桃花,墨色长发。江言一直知道,万里江山,也及不上他回眸一笑的风华。
      后来,世上再无玉公子,也再无七皇子。皇帝一个人望着深殿,午夜梦回间,呢喃的又是谁的名字。宫灯幽暗,恍惚间看见那人的容颜,倒也,微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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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师傅不爱听这个故事,每次凤朝歌提起,他便会敛去笑容,独自到山顶呆坐一夜。待到回来,已是发热烧得神志不清。凤朝歌有一次曾听到师傅轻唤着一句江言,那时他还想不明白,也不觉得是什么大事,也就忘却了。
      时间一年年的过,凤朝歌长了个儿,脸也开始显露俊美的少年模样,再过几年,定又是大不相同。但凤朝歌发现,师傅似乎没变多少。他是三岁被师傅收养,带回山来的。那时候师傅是十八岁,十年过去,也仍是这个样子。
      兰姑姑在几年前嫁给一个武林世家的少爷,做了少奶奶。身为人妻,不能常来,这山中,也就寂寞了许多。凤朝歌不能玩了,只好每日认真习武,这孩子悟性极佳,几年下来,功力突飞猛进,竟也能让师傅与他对招的时候使出六成功力了。于是从十岁起,他便背着师傅偷偷下山玩,在集市上转一圈,听听众人茶余饭后的闲聊。
      南方不比北方,武林气息浓厚。百姓们能说的就只有哪儿的才子,美女,或是皇族大臣的秘事。比如,当今皇上已近而立之年,却尚未有一个妃子,更别提皇后太子。大臣都纷纷上奏要立飞选后,逼得急了,被皇上各打三十大板扔出殿外。一时间,朝廷上下再无人敢提此事。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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