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赝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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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泊里地处白马帝国的废弃实验区，辐射水平远高于国际安全指标，五十年来一直都属于无人区。
但实际上这里长时间做着鲜见的实验，只是被叫停之后资金断链，再也没办法恢复到一开始严密性极佳的状况。
炸药排布在班泊里的岛屿下方，东田森悄无声息地完成了这个任务。
“首席”追踪在亚当的飞行器之后，完美保持着探测距离的安全。
楚宪昂不是非常肯定班泊里的运转情况，但“首席”可以屏蔽自身信号，只要不是肉眼监测，就可以“透明”地进入班泊里范围。
辐射区内的景象千篇一律，海岛上的植被极其稀疏，肃厉的风吹过斑驳岩石，好像是被碎石堆砌的岛屿。
白玉川眯着眼，隐约还能看见海边岩石更深的色调。
汹涌的浪潮呼啸上爬，被尖锐的岩礁穿刺得支离破碎。
他们和班泊里的距离越来越近，岛屿像是光屏上的图层放缩一样骤然拉大，白玉川突然倾身上前，一把改“首席”的手动为“自动”，然后保持悬浮在低空的位置上。
海水波澜地扇晃出哗响，在飞行器的轰鸣下显得极其微弱。
一路上没有人开口，即便在悬停的情况下，也只是沉默地盯着亚当冲向岛屿，焦灼在空气里燃烧，安静变成极其密集的微末刺痛。
白玉川偏过头，垂下的目光看向楚宪昂，既像是在等，又好像只是没有缘由地看着他。
“你想知道什么？”
白玉川的嗓音隐隐有种降调后的淡漠，像是舒缓的风徐徐拂过楚宪昂心头，变成某种不明的擦伤。
楚宪昂偏过脸，呼吸贴靠着，唇瓣间仿佛被细微的吸引力勾连，又因为意志的抵抗而不再靠近。
“白教官，亚当告诉我......”低沉的嗓音宛如夜色厮磨，吐息时的湿润气息在白玉川的嘴唇上磨蹭，像是隔空的轻吻——“严莫不是你杀死的。”
白玉川看着那双神色冗杂而色泽漆黑的双眼，从里面分辨出了焦躁又濒临于狂热的情绪。
楚宪昂的笑意微微弯起，折叠一样把血腥又嫉妒的心理压下。
白玉川伸手摩挲着楚宪昂的脖颈，楚宪昂不易于安抚，但是享受白玉川的触摸。
那种炽热而不快的感觉不因为抚摸而减弱，但他却对白玉川的触碰忠实又热切。
“的确不是。”白玉川低头吻他，被楚宪昂微微侧脸避开，只印在唇角，“那已经过去很久了，严莫打伤了我，你的状态就......”
他的话语终结在楚宪昂的指腹下，楚宪昂揉了揉他的唇瓣，没有让他继续往下说。
“我知道。”楚宪昂稍稍笑了笑，语调近乎说得上是安抚，但他的眸底沉冷一片，阴鸷的情绪融化一样染上残酷，“不用告诉我。”
“楚宪昂。”白玉川皱起眉头用打量的神色重新审视他，“你是不是——”
“不，我还不到那种状态。”楚宪昂轻缓地扣住白玉川放在他颈上的手，感觉到那指骨修长的柔韧手掌毫不反抗，然后一点点握紧。
“我只是很好奇——在M国，你在我一无所知的时候做出决定，卡玛伤到你的那个夜晚，你也纵容我的谎言，就连他们在我的酒里下料，你也可以毫无快，感地承受疼痛——”
白玉川的手被他握到唇边，微微曲起的手指晕散薄薄的血色，掌底像是碾碎了粉色的蔷薇，色泽水润而冶艳。
“我本来不在意，反正无论如何这些都是对我，而不是对别人。”楚宪昂用唇瓣蹭了蹭白玉川的指尖，肉眼可见的是白玉川的眼尾涌上柔和血色，颤抖逃避的手指充血一样溢出鲜艳的色调。
“楚宪昂——”
“但你从来不在我的面前这样。”楚宪昂吻了一下白玉川曲起的指关节，然后推直他的手指，半眯着眼厮磨暧昧地亲吻他的指腹。
这样明显又过分的引弄和刺激让白玉川骤然就想抽回手腕，但他被牢牢抓握着，感觉到那两排整齐又邪斯的齿关碾合下来，把他指底的血色咬成青白。
“楚宪昂！”白玉川的呼吸有点紊乱，指腹痛得厉害尖锐，楚宪昂那种占有的渴望像是蜇入一样被咬进他的血里。
他尽可能保持平静地说道，“你如果觉得我还不够纵容你，这个我可以改，那时候你的状态不对，我不想要你难受，但是——”
楚宪昂低笑着打断了他，“那种时候你也这样说服我吗？”
白玉川的手指仍然被楚宪昂推直摁着，像是把脆弱而毫无抵抗的区域暴露在猛兽的利齿前，陡然生出一种安全极度匮乏的感受。
“......不。”白玉川放松了一些，绷紧的手指松弛下来，即便楚宪昂没有变化，他也卸下抵御一样相信楚宪昂是无害的。
——更何况楚宪昂就是在在意这个，在他真正有害的时候，白玉川也仍然毫不抵抗地承受和纵容。
“你会怎么做，白教官？”楚宪昂在白玉川的颌边蹭过，感受到那种竭尽全力放松的忍耐和不抵抗，略感兴奋地问道，“只是这样吗？”
白玉川在楚宪昂意识不清的时候纵容他，是因为事后的楚宪昂没有记忆，那些安慰的话语，顺从的爱意，楚宪昂渴求多少他都可以满足他。
但现在这就像翻开一本被醋味浸染的老账一样开始讨债了，如果不是亚当，楚宪昂不会这么清楚地感觉到差距。
咬合在齿关下的话语仿佛在口腔内自体循环，难以流露。
楚宪昂虎视眈眈地看着他，等他作出公平的表态。
白玉川的表情微变，垂下的目光隐约有点躲闪。在那张白皙却稍微涌血的脸上，眼尾勾上的一撇悦目亮泽，简直让白玉川都难得地无地自容。
他的下眼睫发烫，楚宪昂凑近了一些，低声开口——
“你背着我，对我做了多少不敢让我知道的事？”
亚当的飞行器越临近越降速，他从浮空的状态贴近水面，滑行得异常小心。
突然那辆飞行器不再动弹，不到两秒的时间内楚宪昂的笑意也顿时一僵，他松开白玉川的手腕，捂着额角和耳朵就深深弓了下去！
“楚宪昂！”白玉川猛地一惊，血色消解般从脸颊散去，他伸手去够楚宪昂的肩膀，发现楚宪昂浑身肌肉绷紧得好像亟待动手一样！
疼痛让楚宪昂的耳际和后颈烫热到发红的地步，手指像是要发狠地挠进骨骼，“楚宪昂！”白玉川去抓他的手，但感觉自己仿佛触碰到的是狰然的钢骨，根本没办法移动一丝一毫！
楚宪昂痛得抽气，剧痛引起了他血气撕裂的呢喃咒骂。
白玉川确定这应该是针对基因人的波频攻击，他利索地翻到副驾驶，刚准备操纵“首席”返身离开，就发现“首席”已经完全失控了！
它向岛屿奔驰而去，速度相比于追踪亚当有过之而无不及，牵引力变得极其强悍。
改装后速度翻倍的“首席”根本不用二十秒，就在高速的状态下冲到礁石嶙峋的海滩旁边，在撞击的前一秒又丧失动力直接坠下！
顶级飞行器的防震能力再强，也无法完全消除剧烈冲撞带来的不适感，白玉川跟顶棚亲密接触了一下，又顾不上痛先检查楚宪昂的情况。
那个他听不见的波频好像停止了，楚宪昂的脸色发白，指尖放松又没有反应。确定他还有呼吸，白玉川掏出手机就想立刻联系露西。
没有信号。
视野内有个身影一晃而过，白玉川把枪拿在手上，试图重启“首席”，但不知道为什么“首席”就好像被干扰了一样没有任何反应。
那个人影不是想要吸引白玉川下机，因为他施施然从上面走了下来，被海水浸泡的尖锐礁石对他而言上下得非常轻松，矫健的身型充满勃发的力量。
白玉川冷冷拿枪，在那个人转身的瞬间却脸色震惊又空白地皱起眉头。
这是个很年轻的男人，身体的肌肉线条充满野性又熟悉的力量感，行走时的步伐带着进攻性的危险气息。
他背着枪支，穿着深色迷彩，眼睛像是被勾起杀戮欲的猛兽一样别无他物地注视着白玉川。
白玉川在呆滞片刻后一把伸手推向楚宪昂，“楚，楚宪昂......”
这个陌生又完全不陌生的人长着和楚宪昂一样的脸，还有身材、身高，就好像是五六年前，或者再早一点的时期。
他还很年轻，和现在白玉川身边老成又游刃有余的楚宪昂不是一个年龄段。
楚宪昂毫无反应。
白玉川在初期的惊慌过去后，已经确定这个跟楚宪昂长相相同的人不会是他——毕竟本人就在他的身边，不久前还逼着他放软姿态。
这里是班泊里，是基因人实验的发端。
他们又“造”了一个楚宪昂？白玉川不确定情况，但看这个年轻的赝品不像是满怀好意地走过来，他更像是来收割战利品。
但是如果按楚宪昂的情况来说，这个时候他的强化等级应该还不算危险。
赝品已经站在“首席”旁边了，白玉川挡去楚宪昂，不让赝品发现他，但又掐了楚宪昂两把——
该死的，对这赝品怎么下得去手？
还不等他考虑清楚，“砰！”的一声巨响引起整辆飞行器的颤抖，赝品面无表情地砸开了“首席”的机舱窗，然后撑在机身边，微微弓身盯着白玉川。
白玉川躲得及时，没有被碎片刮伤，但也震悚地确定他们把赝品的强化做满了——一拳能把“首席”的机舱窗砸碎，他都做不到，现在的楚宪昂倒是可以——但赝品也可以就很危险了。
“下来。”年轻的赝品冷声开口，语调里的血腥和兴味略有不同又如出一辙。
白玉川推开舱门，但又快速地关闭，没有让这个赝品有更多机会往里面看。
如果是楚宪昂看到赝品，那个反应和赝品看到楚宪昂应该是一模一样的。
只能活一个。
赝品盯着白玉川看，表情在玩味中似乎有点新奇，隐隐被惊艳的神色也没被他加以掩饰。
这倒是和楚宪昂完全不同，楚宪昂第一次见到他就有点失态，但恢复的速度太快，情绪也收敛得干干净净。
如果这个实验才开始没多久，那这个赝品到底活了几年了？
“让他下来。”赝品声线冷淡地命令道。
白玉川无声地和他对峙着——他倒是想让楚宪昂下来，但问题是楚宪昂根本没醒，如果楚宪昂能下来他还有什么可担心的？
措辞在心里还没想出雏形，毫无耐心的年轻赝品就以堪称可怕的速度一把掐紧白玉川的肩膀，另外一手重击般劈得白玉川眼前一黑！
作者有话说
第64章 赝品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