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濒死之绿（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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耀眼的金色阳光倾洒而下，宏伟的金字塔边，尼罗河一路向前蜿蜒，法老的太阳船被数艘雪松木船簇拥在中间，船体两头高高翘起，船身镶嵌宝石与黄金，十几个穿着亚麻短袍的奴隶吃力地划动巨桨溅起水花，皇室挥霍无度的奢华生活在无意间流露而出。
“我们还有多久才能到底比斯？”央禧半靠在飘纱遮帘下，向身旁侍女问道。
侍女柔声回答：“大概要到下午。”
“下午？太慢了，”他勾了勾手，示意用羽毛扇子扇风的人再用力点，“让那些奴隶快点，如果日落之前还没到，每晚一刻他们便要死一个人。”
“是。”
“丹在哪？”
“他在副船，”侍女笑着半跪靠在一边，轻薄的白袍下是凹凸有致的身段，“需要我把他叫过来吗？”
央禧恹恹地点了下头：“快点。”
大概过了一会，金发碧眼的青年便踏上了底下铺着薄冰的木质地板，百无聊赖的漂亮君主一看到他顿时弯了弯眼，招呼他坐到了自己身边。
“从上午就没见到你人，”他勾住丹的脖颈，随性道，“你干什么去了？”
回答他的嗓音很温和：“有几个奴隶生了病，我帮忙把他们送上岸。”
“奴隶有什么好管的？”
“殿下，他们人手不够，我只是去帮个忙。”丹无奈地勾了勾唇。
“……行吧，你说的都是对的。”
央禧懒洋洋地换了个姿势，离丹更近了些：“不过，做我的侍从感觉怎么样？”
“很好，”丹的视线接触到他带着红意的艳丽面孔，尤其是流丽眼线下的黑痣，眸子闪了闪，手不经意地划过他的腰，将他圈在怀中，“我还见到了您养的蛇。”
“它叫小吉，是以前父王送我的礼物，很漂亮吧？”
“是很漂亮，”丹笑了起来，浅蓝眼睛比天空还要开朗，“不过我不小心被它咬了一口。”
央禧顿时纠结了起来：“……严重吗？我看看。”
“没事，幸好您的蛇没有毒腺。”丹有些恶劣地为了让他愧疚，故作轻松道。
“要是早几年，你现在就死了……”
黑发的美人看了眼他，脸上果然显露出些愧疚，紧接着他垂下眼皮看向青年受伤的手指，犹豫了会，忽然伸出猫一样的艳红舌尖，然后小心翼翼地舔了一下。
温热舌尖擦过皮肤的一刹那，如闪电般让人神经一痒，丹连呼吸都迟钝了几秒，垂眼看着全埃及最尊贵、也是最令人神往的法老抬起眼皮看他，紧接着露出一个讨好的笑容。
“还疼吗？”
丹抑制着隐秘微妙的欲望，将视线移到一边：“不疼……不过您为什么要对我这么特殊？”
“你是我第一个自己指明的侍从。”央禧一眨不眨地盯着他。
“......什么？”
“我父王很早就死了，由母后一直把持宫廷，”他随意道，“在她也去世后，便是内弗尔来管我。你知道那家伙吧？”
丹环住他的腰，伸手捏着他后颈，让他舒服地眯了眯眼：“当然知道，摄政王大人。”
央禧懒洋洋地哼了声：“卡恩走后，新宰相便是他弟弟，他诚心想将我困在宫里，然后由他们兄弟二人在这个国家为所欲为。”
“真是差劲。”丹点评道。
“是啊，”央禧慵懒半垂着眼，“等我解决了那个预言以后，一定会重新夺回属于我的东西。”
“然后呢？”
法老抬起眼睫，笑了笑：“然后？我会吊死他们家族里的大人，把小孩扔到尼罗河里喂鳄鱼，让他们永远都无法前往来世。”
“……”
他凑近了些，鬼魅般精致的瞳孔一眨不眨盯着丹，弯了弯眼睛，勾起眼尾的黑痣：“你会支持我的吧？”
“当然，您是法老，您所想之事都会成为现实。”丹谦卑地回答。
“那就好，”央禧从软塌上站起身，注意力被不远处数座耀眼高大的金字塔所吸引而去，“这么说来，马上就要路过我父王的金字塔了，让我指给你看看。”
河畔又在动工，似乎正在修一座新神庙，灰尘飞扬的建筑工地与太阳船队的奢靡比起来犹如两个世界，无数赤.裸上身的奴隶在马鞭下艰难地拖着巨石向前而行，与烈日一同构成张苦难折磨的画。
“这是在修什么？”丹站在阴凉的遮帘下。
法老随意地看了岸边一眼：“他们在修我的神庙，应该是你前主人负责的工作。”
“真是宏伟的建筑，”丹喃喃道，随后移开视线，“对了，您之前说的预言又是怎么回事？”
“……那是一个不详的预言。”
“为什么？”丹关心地问，“它与您有关？”
央禧犹豫了一下：“是的，这个预言是在我很小的时候，祭司从尼罗河濒死的鳄鱼眼中看到的。”
“可以告诉我吗？”
“可以吧，因为它和你也有联系，”央禧随性顿了下，旋即笑了笑，“……据预言所说，我将在十八岁时死去，但如果成年那天晚上，我遇见的第一个人是一个金发碧眼的男人——”
丹握住他腻白的手心，听到他有些紧张的偏软嗓音。
“那么，我会和他前往底比斯的阿蒙神庙，并且在那里与阿努比斯进行交易，”法老笑意不变，漫不经心道，“他将会把力量借予我，防止我过早死去，而作为回报，我会在收复权利后将我的灵魂献给他。”
丹的眸光微转，唇角勾出笑容：“听起来似乎是个很邪恶的预言。”
“哇，终于意识到了吗？” 央禧拍了拍他的肩，随后便懒洋洋地坐回了软塌，“欢迎来到埃及，外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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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昧的灯火染红圆柱上金绚的壁画，浅夜的尼罗河边，底比斯总督的府邸奢华而又幽深，空气里弥漫着若有若无的美酒与香薰，被软浓驯顺的风带到远处。
法老的突然造访让底比斯上层社会有些猝不及防，虽然下午舰队便已经到了，但直到夜晚大祭司才姗姗来迟。
“恕我直言，殿下，但现在可不是个造访的好时机，”大祭司姿势优雅地俯身在地，“我们西方的敌人正在对您虎视眈眈，这一路上您能平安到达真是因为拉神的保佑。”
央禧撑着下巴：“我知道。”
“那您——”
“我找到那个人了，你安排一下，我们今晚就要进阿蒙神庙。”
“......金发碧眼的男人？”
“是的，他长得很好看，待会介绍给你认识一下。”
长相明艳的美人弯了弯眼，让祭司不由自主地垂下眸，禁欲已久的身体重新燃起些微妙的欲念，但他随后便如常地抬起头，恭敬道：“如您所愿。”
底比斯是埃及贵族的亡灵之地，华丽陵墓中埋葬着无数高官贵胄，与如水般堆积的宝石财富一起沉绵在黑暗中，希翼尼罗河能将他们带及奢靡无度的往生。
穿过六道大门以及十二根柱，由狮身人面像守护的阿蒙神庙便静静沉睡着，黑暗中的剪影高大到一种震撼人心的程度，让崇拜者从精神上感到无穷的压抑。
“按照您的命令，整个神庙已经全部清空了，”祭司举着烛灯走在幽暗狭窄的甬道里，“主殿供奉着阿蒙神，左右分殿则供奉埃莫奈特和孔斯，我们要去的地方在那之下，请紧紧跟着我。”
央禧将披风解开，丹便非常顺从地接了过去，整个狭长压抑的甬道里只有他们三个人，微不足道的火苗将影子拉得格外长，一时间只能听见有规律的脚步声。
“还有多久？”
祭司推开眼前的石门，用烛火点燃光亮：“就在这里。”
打开门的一瞬间，冷风便扑面而来，将烛火吹得颤了几下，房间的墙上满是幽暗不详的壁画，由四根圆柱所支撑，正中间是一个清水荡漾的浅池，纯金底部泛着微光。
“如果有事的话请敲门，我会马上进来。”
祭司出去时将门了带上去，在他离开后，穿着轻薄的黑发美人犹豫了下，光裸脚尖踏进水里，伴随金铃暧昧的响声，腻白的皮肤被水波渲染得有些失真。
“丹，把它递给我。”
“是。”
青年顺从地将濒死胡狼递到法老怀中，看着他半跪在水里，抽出象牙做的弯刀，随后利落地结束了野兽的性命。
胡狼鲜艳的血从他的指缝泌流而下，滴到他莹白的脚背上，随后染红整个金边浅池。
央禧扬起一丝笑容，艳阳般明媚的面孔引诱出些黑暗气息：“过来。”
“您要干什么？”
“我需要一点你的血。”他的嗓音听起来偏软，带着依赖的感觉。
丹眸光深沉地跪到他面前，姿势亲密地几乎要将他抱在怀中，如果法老能看到奴隶的表情，绝对会因为他内心晦念的、雄性侵略般的占有欲而心悸。
“可能会有点疼。”
丹沉默地感觉到冰凉刀刃划开自己的指尖，让血滴到池子里，烛火闪了闪，耳边传来尾音上扬的声音。
流露在空气中的不是埃及语，是比那更晦涩、更古老，用于与神明沟通的语言。
已死的胡狼僵硬在地，身上的肌肉毛发如融化般汇成血水流进池子里，伴随因高温而缓缓上升的黑烟，那烟升腾到空中，逐渐汇聚成一个胡狼人身的高大形象，用权杖挑起美人的黑发，看到他耳垂上闪闪发亮的绿松石耳环。
“您要我找的人在这里，”君王驯顺垂下浓黑的眼睫，神明权杖下那艳丽漂亮的面孔足以令所有人疯狂，“您将从此支配我的灵魂，而作为回报，我需要您的力量。”
作者有话说
第62章 濒死之绿（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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