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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上帝之死(8) ...

  •   “这是申请需要的文件,”律师从牛皮纸里拿出文件,说,“您看一下,签个字就完了,剩下的事情我们来处理。”
      央禧粗略地看了几眼:“这么严?”
      “是的,因为您的身体原因......”
      他抬起眼皮看向书桌后面的谢恩,带笑道:“那不是以后没有你的允许,我连离开这个小镇都不行了?”
      “离开?”谢恩漫不经心地回答,感觉有只脚爬上了他的大腿,他向下看去,细腻的脚趾在他的身上摩擦出了些氤氲的红,薄薄的皮肤下爬着黛色血管,“你还想去哪?”

      律师站在书桌边,对书桌下弥漫着的暧昧色彩浑然不知,谢恩也依旧是那副冷冷淡淡的表情,除了央禧,没人知道他放在桌下的左手抓住了那只伸到他胯间的脚踝,别有深意地按压着微微凸起的骨头,于是对面那人带笑的脸色变了变,不得不咬住唇才勉强压抑住带着些湿气迷乱的呼吸。

      “你还好吗?”律师关切地问,“要不要我给你倒杯水?”
      央禧停下签字的动作,佯作无事地朝他笑了笑,眼尾的红意让律师心神为之一荡。
      “我还好,谢谢啦。”
      “那行,那行,”律师的眼神都不知道往哪放了,“最近天气比较热,你多注意休息......”
      将律师动摇的神色尽收眼底,谢恩不动声色地收紧了力度,本来就是极其敏感的地方,央禧的呻.吟差点从喉咙里涌出,却碍于不远处律师的存在,什么都不能做,只能费尽心思地试图缩回脚。
      然而谢恩的力气比他想象得要大,不管他给他使了多少眼色,都是那副咬着烟头没有表情的模样,让他的小腿因长时间的绷紧而僵得不行。
      “谢恩......”没办法,央禧只能求软。
      谢恩又捏了他几下,似笑非笑地问:“怎么了?”

      趁着他们签字的时候,律师有些意味不明地看了眼谢恩。
      按照法律规定,被监护人必须要服从监护人的管教。
      央禧的母亲是曼哈顿有名的富豪,留给他无数令人艳羡的遗产和股权,谢恩成为他的监护人后,虽然没有对这些遗产的直接管控权,却因为他和央禧之间这层支配的关系,可以通过后者来使用那庞大的资金,一时间,钱权美人皆在手,真是令同为男人的他羡慕不已。

      签完字后,央禧很是过了几天浪荡堕落的生活。
      谢恩不喜欢他走得太远,于是每天院长在办公室办公的时候,他就抱着爆米花,晃荡到内室去看电视。
      晚上睡眠不足,白天看电视看着看着就会睡着,等谢恩进到内室时,又会模模糊糊地醒来,窝在沙发里扬起脖颈,给微微弯下腰的男人一个湿气弥漫的吻。
      舌头上打了金属钉子,接吻的时候对方会非常的舒服,冰凉和温热混杂在一起,配合着他明明极其勾引人却又无辜至极的神情,拥有一种让人上瘾的吸引力。

      这种糜烂的生活最开始几天还好,过着过着他就有些厌,不是说爆米花不香了,也不是说电视上的狗血剧情不好看了,而是他觉得自己似乎被谢恩给豢养了起来,直觉的感觉令他的心隐隐有些畏惧。
      和谢恩提过那么一句后,出乎意料的,他很轻易地便同意了,只是说要有精神病院的护士跟着。
      于是谢恩从华盛顿的研讨会回来的那一天,同事和他坐在车上,等红绿灯的时候,忽然听到不远处的别墅传来些嘈杂的谈笑声,几个年轻的男女似乎是在开露天聚会,动人的音乐和少女凹凸有致的躯体让人眼花缭乱,有人开了啤酒,奔涌的浅色气泡将那人喷了一身。

      “现在的小孩......真是,”同事的目光凝聚向一个倚在二楼的阳台上、身高腿长的少年,那人长得极其漂亮,皮肤白得发光,笑起来的时候带着些漫不经心的意味,似乎还打着舌钉,浪荡纯情又艳丽的气质牢牢吸引住了身边和他谈话的欧美男生,“基因可真够好的。”

      谢恩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因为天气热,车窗是放下来的,那个少年也轻而易举地和他目光对视上了。
      在那么一瞬间,他的表情似乎有些心虚的畏惧,但随即笑容又扬起来了,和身边那个英俊高挑的男生略微说了几句话后,便直接撑着栏杆从二楼翻身跳了下去,同事压抑地惊呼了声,随即就发现他朝他们走了过来,于是不明所以地跟谢恩打趣道:“他来干什么?我们哪儿又招惹这群小屁孩了?”

      紧急着,他的声音便熄了,那年轻男孩几步就跑到了车边,不是来找茬的,反而笑眯眯地敲了敲车窗,声音甘甜温顺地问:“谢恩,你不是说明天才回来吗?”
      谢恩没有回答,只是淡淡道:“跟着你的护士呢?”
      “......”央禧脸色一僵,半天没敢动。
      同事还在旁边唠叨:“靠,谢恩,这是你的病人吗。现在孩子的基因就是好,我为什么就没这种眼福,要不我们换一换?我还认识前总统,可以把他的资源介绍给你哦。”
      谢恩没有理他,只是注视着几天没见的少年。
      “说话,”他道,“解释下原因。”
      沉默片刻,央禧有些犹豫地开口:“我让她先回去了......”

      他朝谢恩紧张地露出个笑容,顿了顿,忽然微微探下身,亲到了他的唇上。
      本来是一触即离的,谢恩却扯住了他的腰,以一种与他神色疏淡极其不符的强势意味加深了这个吻,唇舌交缠,香艳地发出啧啧水声,央禧腿软得不行地听身后同伴暧昧的口哨声,视线却全放在眼前男人的身上。
      鼻梁高挺,眼窝深邃,哪怕如此近距离的看,也找不出任何瑕疵。
      长得真他妈的帅。
      帅得让人腿软。
      身边同事顿时便噤声了,只是眼神呆呆看向他。

      -

      一个星期后,断断续续的小雨终于停了下来,蒸人的热气却一如既往地笼罩着夜色,乡下漆黑深夜里鸣叫的布谷鸟让人辗转着睡不着,央禧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时,刚好是凌晨两点,天穹最黑的时候,他向旁边看了眼,床是空的,谢恩不知道到哪去了。
      摸黑下了床,走廊一片寂静。
      就在这个时候,他忽然感觉有什么东西爬上了脚踝,借着浅淡的月光看了一眼,差点没把他魂吓飞。又是触手。
      棕褐色的,细且长,一圈一圈爬上他的脚踝,令人头皮发麻。
      他下意识地就往楼梯跑,令人绝望的是,短短几步路却仿佛越走越远。
      木质楼梯被虚虚实实的雾幕所笼罩着,里面有一团东西的影子,触手将他绊倒在地,游弋地掠过敏感的皮肤,明明是恶心至极的东西,却带来难忍的麻痒。
      恍惚间,前面朦胧的雾色浮现了一团乱糟糟的影子,先是仿若纠缠在一起的巨大蚯蚓,紧接着就开始扭曲、变形,最后竟然浮现出了瘦瘦高高的人影。

      人影从雾色里迈了出来,俊美的面孔有些阴沉,他脑袋迟钝地想了半天觉得他有点眼熟,最后才恍然大悟......哦,是谢恩。
      这个发现让他脸色有些下意识地苍白。
      谢恩走到他面前,半蹲下身,居高临下地问:“你在干什么?”
      “你,你怎么从雾里出来了?”央禧的声音半是厌恶半是恐惧地颤抖。
      “什么雾?”谢恩不顾他抗拒的动作,将他从地板上抱了起来,“去抽了根烟而已,才从厨房上来。”
      央禧用力将他推开,不顾他陡然深沉的眼神:“那你怎么解释我脚踝上的东西?”
      “什么东西?”长久的静默后,谢恩抬起眼皮看向他的脚踝,莹莹月光下,洁白无瑕的皮肤沾染上些灰尘,“我什么也没看到。”
      “明明就有!谢恩,那到底是怎么回事......”央禧猛地转过头看去,扬起的声音却忽然止住了——那里什么东西也没有。

      有那几秒钟,他毛骨悚然地全身上下都变得冰冷了起来。
      谢恩将他抱回房间,轻轻放到床上,看到他的手指蜷在一起,因过于用力指甲上都染出些血色。
      “你又看到那个东西了?”他倒了杯热水来。
      央禧捧着水杯盘腿坐在床上半响说不出话,片刻后,才犹豫地点了下头:“嗯...又是那种触手......”他的脸色有些狼狈的苍白,“和上次一模一样地往我身上爬。”

      “你是什么感受?”没有开灯,谢恩的神色隐藏在黑暗中,仔细看的话还带着些遗憾,但他的声音却是让人信服的安抚性,“恶心?享受?舒服?”
      “很恶心,要吐了。”
      谢恩漫不经心地问:“就只有恶心?”
      央禧的神色在那一瞬间有些发空,顿了顿,他咬着下唇说:“那东西又滑又腻,像舌头一样,还很痒......”
      “我知道了,”谢恩吻了吻他的鬓发,将空了的水杯放到了床头柜上,“你的神经比较衰弱,应该是上次那个人的死导致的心理阴影,是我疏忽了,明天我会重新开药。”
      央禧点了下头,在谢恩准备去关房间门的时候,忽然拉住了他的衣角,面对他询问的神色,低声问道:“真的...只是我的幻觉吗?”
      谢恩没有明说,朝他笑了下:“好好休息,我马上就回来。”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5章 上帝之死(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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