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深宫囚鸟（1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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悬浮车穿过高楼林立的云层，流光溢彩的霓灯将流畅的车体衬得如梦如幻，下午六点左右人流拥挤熙攘，几个衣着华丽的漂亮少女聚在一起窃窃私语。
“听说她被校花打了。”
“活该，我就说嘛，”其中一个少女边对着小镜子补唇妆边说，“她就只是林哥随意玩玩的小骚货而已。”
她的同伴不怀好意地笑道：“林哥和校花才是一对，她也不看看自己长什么样诶。”
伊丽莎白拎着书包，面无表情地听着同学在背后的诽谤，悬浮车到站后便跳了下去，双马尾划过雨后沉闷甜腻的空气，熟练地穿过拥挤的叫卖和摆摊，她左转进入小巷爬上老旧的楼梯，在吱吱呀呀的声音中打开门。
“我回来啦。”
少女蹲下身脱下被踩脏了的小牛皮靴，还没来得及起身，就听见一个带笑的声音到了她面前：“你就是大叔的女儿吗？”
她下意识地瞪大眼睛：“你——”
“妹妹好~”
白玉般柔和的光晕倾洒而下，面前黑发白肤的美人朝她弯了弯眼睛，他眼角有颗分外勾人的泪痣，就像传说中昳丽艳色的鬼魅，短袖有些不合身的宽大，精致细白的锁骨蜿蜒收于肩膀，与狭窄老旧的出租屋格格不入。
好，好漂亮.....
比她们学校的那个校花还要好看。
心不由自主地一动，她一时间手脚不知道往哪放，只能红着脸颊道：“你是谁？为什么......会出现在我们家？”
“我暂时无家可去，”央禧帮她拿起书包，轻快地回答，“所以大叔就好心收留我啦。”
“可是...”
央禧随性地眨了眨眼：“求求你了，别把我赶出去，我是真的无路可去了。”
“......你叫什么名字？”
“央禧，你呢？”他眼眸微弯。
“伊丽莎白。”
“记住了，真是个可爱的名字。”
不等她回答，央禧忽然贴近些她，皱起眉头：“你额头上怎么有伤？”
“...没什么，不用你管。”伊丽莎白有些狼狈地咬着下唇。
“大叔一时半会不会回家，我给你上药吧，”他骨节分明的手指掠过少女的额头，冰凉细腻的触感让她心里弥漫起一种彩虹般的暗恋，“你们家药箱在哪？”
那晚夜色格外的撩人，少女转辗反侧地睡不着觉，她将出汗的手放在心口上，感到那里心跳得飞快，就像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般。
房间外传来门锁扭开的声音，富兰克林轻言细语地和央禧打了声招呼，很快她便听到了老旧烤箱运转发出来的轰鸣，紧急着披萨松软的香味便穿过门缝诱人的袭来。
“住的还习惯吗？”
“很好啦，”央禧的声音带着些笑意，“你的女儿真得很可爱呢。”
富兰克林有些不好意思：“谢谢......听说你找到工作了？”
“嗯，是在...”他停顿了下，似乎从口袋里翻出了小纸条，“是在科洛桑学院不远的甜品店。”
“伊丽莎白也在科洛桑学院...吃慢点，披萨刚出炉有点烫。”
“主要是大叔做的披萨太太太好吃了，有点忍不住。”
带着无尽的雾色和春意的梦境，伊丽莎白那晚有些失眠，但在她第二天早上去学校，推开教室门后一桶凉水从头浇下，课间的时候被校花带人堵在厕所不让出去，打开终端收到无数恶意嘲讽的私信后，她不禁觉得昨天晚上的鬼魅一定是自己的梦境，毕竟自己与他......实在相差得太远了。
最后一节课结束，妆容精致的同学们边见缝插针地补妆，边商量去哪里吃饭。
“听说隔壁甜品店来了一个超级好看的小哥哥。”
“有林哥好看吗？”
“应该不会有吧......林哥本人已经帅得惨绝人寰了。”
伊丽莎白鬼使神差地想到了少年靡颜腻理的侧脸，下一秒回过神来，她已经站到了甜品店的自动收银台前。
【请录入指纹，完成支付。】
无波无澜的AI声音重复了三遍。
她咬着下唇有些犹豫地将手探进口袋里，那里只有少得可怜的一点生活费。
后面有人不耐烦道：“穷鬼没钱就滚一边去，别耽误大家。”
“抱...抱歉。”
“哟，”有几个排队的男生笑嘻嘻地说：“这不是妄图插足林哥和校花的那个小骚货吗？”
“我没有。”
他们恶劣搭着她的肩膀：“你们上到第几垒了？听校花说你给钱就可以上？反正林哥甩了你，哥们包你一个晚上，你看怎么样？”
伊丽莎白脸色惨白，却不知道怎么反驳，周围熟悉的同学对她指指点点，脸上的笑容高高在上，就在这个时候，有人将她轻轻一带，揽到了自己怀里。
“喂，你们对我女朋友动手动脚干什么？”
声音朝气得好听，馥郁清爽的暖香迎面袭来，从她的角度看去，少年眼角那抹黑痣生得艳色正浓，仿佛夏天孱弱软浓的海棠，让人忍不住，就挪不开目光。
那几个男生先是一愣，紧接着眼里流露出不加掩饰的惊艳，轻佻地吹了声口哨，就在这个时候，门口风铃飘荡得发出轻响，一对外表靓丽的情侣走了进来。
“你们在这干什么？”
“买奶茶啊，”其中一个男生挤眉弄眼，“林哥，你和校花和好了？”
林哥心情很好地点了下头，将目光投向了沉默不语的伊丽莎白，眼里划过一丝厌恶，转而对怀中的少女温柔道：“走吧，宝贝，我们换一家。”
但那少女的视线直勾勾地盯着央禧不放，声音因嫉妒和艳羡有些颤抖：“伊丽莎白，这是你的新男友？”
伊丽莎白下意识地就想澄清，央禧揽着她腰的那只手臂安抚地松了松，她有些飘飘忽忽地动了动身子：“关你什么事？”
少女一噎，挑起漂亮的棕色眼线，转而看向央禧，脸上满是高兴：“小哥哥，你叫什么名字？”
央禧也笑眯眯地回到：“抱歉，小妹妹，我们家女朋友不太想让我和你讲话。”
“...我不信，你真的是她的男朋友？”少女不甘地瞪大眼睛，“她长得又不漂亮，家里穷得更是像鬼一样，你...你难道不知道她有多婊吗？”
他皱了皱眉：“她很可爱，还有，女孩子还是少说脏话比较好。”
周围人嫉妒的目光让伊丽莎白仿若飘在云端，梦中幻想过无数次的场景以一种仿若虚幻的方式实现在甜品店诱惑氤氲的空间中，校花满是不甘和嫉妒的离开后，她有些怔愣地看着央禧用自己的工资帮她买了杯草莓味的奶茶，递到她手里，终于忍不住地哭出了声。
央禧吓了一跳：“你...我做错了什么吗？”
伊丽莎白伏在他的肩头，一抽一抽地说：“没...没有，我只是太开心了。”
“哦，原来你说那个，”他反应过来后，安抚地拍了拍少女的后背，“没事，举手之劳，那男生就是个大写的人渣，分了最好。”
“不，不是那个，”伊丽莎白哭着抬起脸，鼻涕眼泪糊的一塌糊，“......央禧，你...你是第一个，在校花面前依旧为我说话的男生。”
央禧弯起眼睛笑了笑，眼角花哨的黑痣就像衬得皮肤更加腻白，无形中散发着瑰丽而招蜂引蝶的意味。
“你很好，”见伊丽莎白着了魔般直直盯着他，他用吸管搅着奶茶的奶盖，抬起眼皮道，“在我心中，你是我见过的最漂亮，最清纯，最可爱的姑娘。”
央禧上的是晚班，路上的行人匆匆而过，悬浮在甜品店上方的电视正播放着帝国皇家的新闻，宵晖温润如玉的面孔出现在画面里，很难让人想象他恐怖到令人胆战心惊的那一幕。
见他盯着电视，有少女试图跟他搭讪：“皇帝陛下看上去很俊美啊。”
“是很帅。”他收回视线，朝着少女随性地勾了勾唇角。
“真羡慕那些出身就高贵得不得了的权贵大人物，”姑娘的脸有些红，“灯红酒绿，纸醉金迷，不同的阶级仿佛生活在两个世界......不过我这辈子也不用想了，首都星离我们这里太远，就普普通通的过日子吧。”
“有时候那也不是什么好事哦。”
“唉，你又没过过那种生活，怎么会明白呢？不过真的...好羡慕啊。”
送走她，甜品店就准备打烊了，就在这个时候，央禧新买的终端忽然传来了一声震动。
【小央，原来你喜欢那种女生？】
央禧的手猛地一抖，终端掉到了桌子上。他脸色下意识地就有些发白，脑海里又回想起不久前阴影爬上身体时，那种仿佛被爬行动物盯上般，挥之不去而又跗骨的阴森感。
更过分的是，不等他拾起终端，门外又是风铃碰撞的脆响。
“抱歉，我们已经打烊了——”
“阿禧，好久不见。”
不远处，宵月夜面无表情地站在阴霾的天穹下。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深宫囚鸟（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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